在咒回和排球里的成长物语

　　天气热起来。
　　皋月小的校祭就在阳光大好的周末开始了。

　　四年三组的主题是很常见的读书会——
　　前后黑板、四周墙面上都被张贴了各类儿童文学作家介绍，参观者说出三本他们的代表作便能得到一张精美书签——来自加入漫画社的竹之内同学的亲自执笔。
　　据古森说，班长为了让竹之内完成任务量，黄金周都每天坚持到他家拜访。

　　“唔，真是辛苦他们了。”春野说地真情实感。
　　“是啊。”佐久早附和。
　　古森面色奇怪地看着春野：“千澪还不认识竹之内同学吗？”
　　春野莫名：“不认识啊。”
　　“好吧。”古森不再多说。

　　“春野要去社团了吧?”佐久早看了眼时间。
　　“唔，是呢，”春野拎起自己的单簧管，“你们值班加油，拜拜。”
　　“拜拜。”

　　练习室，大家结束了最后一次排练。经理三浦心音正指挥着同学们把乐器挪到学校礼堂。
　　社长和领队在为一些没经验的四年级生加油打气。
　　春野把自己的单簧管放到一旁，去帮低音部的同学抬低音提琴。

　　十点钟，不断有宾客来到礼堂。
　　春野坐在台上，握着手里的单簧管，看到古森和佐久早从侧门挤了进来，因为甚尔把惠放在了脖子上，过于显眼，所以古森没多迟疑地就拉着佐久早往那边走。
　　佐久早在人群中走得相当谨慎。

　　几人站在左侧角落里，葵生一只手拿着相机，另一只手还扯着甚尔的衣袖一跳一跳，他们都往台上看。
　　春野小幅度地朝他们挥手。

　　惠看到了，低头对葵生说了什么，又朝春野的方向指了指，葵生于是在相机里和春野对上视线。
　　“小澪，好棒!”葵生对着她做口型。
　　春野失笑。

　　而后，她在雪村一辉老师的手臂挥动后，开始了她的第一场表演。
　　人头攒动，我就是能一眼看到我在意的人;数十把乐器交响，我也要让他们一下就能听到属于我的旋律。
　　这会是一个开始。

　　演奏结束后，吹奏社继续搬运乐器。
　　甚尔和葵生带着惠去参观游玩，古森两人要回教室值班，春野将自己的单簧管交给了佐久早，自己帮演奏低音提琴的同学抬起了乐器包另一边。

　　“春野同学，你刚刚吹的真好啊。太棒了！”似乎是没忍住，今井绯夏终于还是在纠结中向春野搭话了。
　　“谢谢。”春野低头，“有台阶。”
　　“喔喔，好的呢。”

　　今井绯夏手上晃了一下，春野稳住。
　　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春野，可以这么叫吗？”偏头看到春野点头，她又继续：“作为交换，也叫我今井就好啦。黄金周的时候四年级的大家有一起聚会呢，没有看到春野好可惜。”

　　“说起来除了合体练习都看不到春野你呢。对了，我们上周向雪村老师申请了一个空闲的教室，大家打算部活结束后再一起练习一下，春野要来吗？”
　　“我每天放课后有单独安排，抱歉啊。”春野拒绝了。

　　“啊，没关系，我们也只是一小部分同学练一练啦。”
　　“嗯。”春野和她一起放下了低音提琴，转身就要离开，“我要回班级值班了，再见。”
　　“再见。”

　　今井绯夏看着少女踩着安静的步伐渐渐远离，才收回视线。
　　她目光四处寻找，找到了等在角落里的白鸟纱织。
　　“纱织，”今井绯夏走上前去，“抱歉啊，春野拒绝了。”

　　“想也是呢，”白鸟纱织颓唐地低下头，“春野同学和大家都很少交流。”
　　“因为春野是转学生吧，没有熟人也正常。”今井绯夏不意外春野的疏离，“和她在同一班的松下她们都没和她有过交流呢。”
　　“嗯……”白鸟纱织只好点头放弃。
　　看来要找个更合适的方式向春野同学道歉呢。

　　今井绯夏朝她挤挤眼：“你那么想和她交朋友啊？”
　　“是呢，春野同学单簧管吹得超好啊。”白鸟纱织不太自然地挤出一个笑容。

　　今井绯夏没注意：“不要害羞啊，直接去和她打招呼嘛，春野性格还是很好的。”
　　“嗯，”白鸟纱织站直，心想我就是和人家打了个错误的招呼，“走吧，我们也该回班级了。”

　　春野的值班被安排在下午两点到三点。来往的参观者不多，她在那期间向四人介绍了自己负责的作家，并送出了三份书签。
　　结束值班，春野去体育场找古森和佐久早——他两人的值班在上午就结束了，现在在排球社准备的扣球活动中当壮丁。

　　“春……春野同学!”
　　迈出教室前，她被喊住了。
　　春野回头，看到一个带着黑色镜框的男生，双手举着一个信封，递到她跟前。
　　“你好?”

　　“春野同学你好!”男孩紧张地低头闭眼，“我是竹之内芳郎，这……这是我多画下来的一份书签……希望你能收下!”
　　“啊——”春野双手举起，有一点搞不明白状况。

　　“那，那个，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交个朋友!”男孩在春野的沉默中抬起头来，还是很紧张，但他努力睁大眼睛。
　　于是春野在那双澄澈的眼睛里看到了真诚。
　　“当然可以，”春野双手接过书签，“你画的很好看。”

　　“嗯，嗯……谢谢夸奖。”竹之内芳郎有些害羞，“那，春野同学，你是要去找古森同学他们吗?”
　　“嗯，”春野停顿了下，点点头。

　　“这样啊，那，那我不打扰你了。”竹之内芳郎摆摆手，“我回教室值班了，再见。”
　　春野：“再见。”

　　体育馆内，甚尔和葵生坐在看台上，惠兴致勃勃地攀着栏杆往下看。
　　春野走上去。

　　“小澪，结束了?”葵生拍拍身旁的座位。
　　春野坐下来，把手上的信封拆开——除了自己负责的那部分，她还没看过其他的书签——里面竟然是明信片的大小。

　　“这是什么?”葵生好奇。
　　画的确实很好看，春野一张张翻看：“……礼物。”
　　“叔叔阿姨好！”古森走上来，认出了画作的来源，“啊，是竹之内送的?”

　　葵生：“新朋友吗？”
　　“唔，算是吧。”春野收好，“圣臣呢？”
　　“他还在换衣室啦。”古森坐到春野旁边，心中感慨，开学这么久，竹之内同学终于鼓起勇气了呢。

　　“我们的任务也结束了，待会儿去哪里逛逛吗？”
　　春野兴致缺缺，扭头：“葵生你们呢？”
　　“我们要先走了哦，”葵生扬起手表，“待会儿小惠要去打排球呢。”
　　“是呢。”

　　“你们玩的开心啊。”
　　“好——”

　　等到佐久早从换衣室出来后，两人在古森“好扫兴”的目光中决定去读书馆。
　　“六年级那边有鬼屋哦，真的不去吗？春野也不去吗？”

　　春野和佐久早不约而同地开口：“不去。”
　　“好吧，”古森放弃，“那我去找别人啦，放学时间见!”

　　皋月小的图书馆很大，因为也向所有教职工开放，所以书籍相对全面。
　　“上次那本，千澪有看吗？”图书馆里没人，佐久早压低声音询问。
　　“看过了。”春野目光在书籍中巡视。
　　“这里有另外一本，要不要看?”佐久早提议。
　　那是个系列作，一套有五本书。

　　“行。”春野无可无不可，便答应下来。
　　佐久早从书架上把这一系列的第二本书拿下来。
　　两人找了个光线充足的窗边，两个小脑袋凑到一起。

　　春野先看完了第一页，她目光移到佐久早顺滑的黑色卷发上。
　　“圣臣的头发很难打理吧?但是每天都很整齐诶。”
　　“唔?嗯，还好。”佐久早从书中回神，“我有让妈妈教我怎么弄。”
　　“阿姨也是自然卷?”

　　“嗯，是的。”佐久早点头，“哥哥姐姐都是直发，所以妈妈对我能和她一样拥有卷发很高兴。”
　　“那和小惠一样呢——你也注意到了吧，他的头发和葵生简直一模一样。”春野歪歪头，“圣臣还有哥哥姐姐啊。”
　　“嗯，哥哥在工作了，姐姐今年上了大学。”佐久早翻页。

　　春野继续将注意力转移到书上。
　　佐久早的余光又看到了被春野放在一旁的信封上，偷撇了春野一眼。
　　“千澪，这个是……”
　　“什么……”春野目光顺着他的看过去，拿过信封，打开，“竹之内同学送的，要看看吗?”

　　“嗯?”佐久早看到被春野抽出来的明信片，接过来端详，“……感觉比书签更好看些……”
　　“是因为画幅更大?”春野趴在桌子上，“都是同一个人画出来的哦。”

　　佐久早有点猜测：“是因为画画时的状态吧。”
　　他也听元也说起过竹之内芳郎，似乎一直苦于不知道该怎么和千澪交朋友。
　　“这样?”春野不明所以。

　　佐久早翻看完，把它们还给了春野：“所以是好朋友了？”
　　春野收好：“啊……这样就算是好朋友吗？”
　　“千澪是很认真的人呢。”佐久早也赞同，“所以我和元也什么时候成为了你的朋友?”
　　“唔……”

　　怎么能面无表情的问出这种话?小学生的直白表达吗……
　　佐久早有些不自信了：“现在，是朋友吧?”

　　春野其实不太懂朋友的定义和边界，但如果硬要说的话——
　　“是的哦。”
　　佐久早肉眼可见地愉悦。
　　“明天继续来看书吧？还是这个系列。”
　　“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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