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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探
“接下来该说说你的事了。”萧衍走到谢行之身侧，眼眸间带着些意味不明。
谢行之轻咳两声，淡笑道“仙君有什么事要问呢？”
“你方才说你是道士？”萧衍挑着眉，语气不明地问道。
“啊哈哈，后面不是说是帮别人寻找仇人吗？仙君有什么疑问吗？”谢行之头皮有些发麻。
“可是你方才还问，将魏家村安葬完好的人是不是他，这便说明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他不是你要找的仇人，而你是另有所图吧。”
谢行之嘴角再也扯不出笑意来，或许对方可能早就将他认出来了。
“所以你想问什么？”
“我倒是好奇，上古邪术，阴魂换命，你是怎么了解那么清楚的？”萧衍抬起脚步步紧逼。“你身上没有半点灵力，靠的全是你手中的符咒术法，方才我在暗处看你，你与他对打的招式倒不像是常人能打出来的，那些招式原本是需要耗灵力，可你那么打，倒是将损耗灵力的弊端规避了，据我所知，能将这套招式用得如此，世间极少人能做到吧，而且那些极少人恰好都是我认识的。”
“仙君方才不也说你也是来寻仇的吗，我一开始也是来寻仇的，你看这无缘无故把人葬在这里什么也不说，我以为是灭人满门呢，而且仙君你一开始便装作伤势很重的样子倒在竹林，后面好像对你的仇人对你干了什么事却一概不问，应当也不是凑巧来到此处吧。至于你说的上古邪术，阴魂换命，我不过是当道士听来的一些东西罢了，况且他没灵力却能瞬间开出幻境出来，我乍一乍，没问题吧。”谢行之握着拳头，从容道。
“哦，是吗。”萧衍眯着眼，漆黑的眼睛打量着对方，似乎想要看透什么。
“仙君认为呢？”
“道士？”
“是。”
……
“招式呢？”
“成为道士前恰好捡到一本武功秘籍，自学而成的。”
“这么恰巧？”
“谁说不是呢。”
……
萧衍嗤笑一声，只回了一句“哦”，便没再追问下去了。
谢行之头皮的麻劲还没过，只听到对方又突然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家住哪，我身上的伤还在渗血。”
“……”
“仙君回去找人治疗会好得更快吧。”
“你用了哪些药我不清楚，我怕别人用了其他的会相克起反应，你最清楚你用了什么，帮我善后处理一下也不可以？”萧衍扯着带血的布条，说道“还是说，你又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我可以跟你说我用了什么药。”
“我记不住。”
“我……”
“容易丢。”
“……”
谢行之有点头大，不想他跟着也没办法，想赶他走更是无稽之谈。
两人只好一前一后回到百雀山山脚。
“师傅！你没事吧！”云雀守在门口，远远瞧见谢行之走来，着急地上前问道。
“没事。”谢行之揉了揉云雀的头，温声道。
“师傅……你有没有受伤。”云雀知道谢行之又去了后山，她有些担心。
“没有。”谢行之笑道。
“云雀，喊一下白羽回来。”
“好。”
云雀瞅了一眼谢行之身后的萧衍，转身朝山上跑去找白羽去了。
“进来坐吧，那有凳子。”谢行之走在前头，说道。
萧衍环顾四周，看了看木屋周围环境，又看了几下院内摆设。
“你不适合种花草。”
“……”
谢行之舀着水一抖。
“没人告诉你吗？你种的这些，快死了。”萧衍走到几株植物旁边，伸手摸了摸茎叶。
“他们本来就是即将濒死的花草，能活这么久也算奇迹了。”谢行之继续舀着水倒入壶中，又烧起火来准备煮水。
“即将濒死又被你圈养在此，怕是受尽折磨吧。”萧衍站在他身后，说道。
谢行之生火的手一顿，苦笑一声，回道“你说的是。”
“我还是好奇，你究竟是什么身份？”萧衍蹲在谢行之身旁，拿起一侧的柴火，丢到炉中。
谢行之抿着嘴唇，不知是前方的火太旺烧得浑身发热，还是一旁的人靠得太近。
“我什么身份，仙君不是知道吗？”
萧衍凑近他看着他的眼睛，谢行之被他突然靠近吓得不轻，呆在原地，正想起身推开对方，萧衍已经先他一步站起身来。
“你最好没骗我。”
萧衍起身坐到院内摆着的竹凳，将腰间悬挂的配剑放到桌上，一手拆着带血的布条。
谢行之蹲在地上缓了好一会，水烧开后才回过神来。
“先清理一下伤口。”谢行之端来热水，用热水将干净的手帕打湿拧干，递给萧衍。
萧衍看了他一眼，接过手帕，擦拭伤口。
谢行之转身走进屋内，拿起在架子上摆放的瓶瓶罐罐，然后将袖口中放着魏三的药罐拿出，将其换入一个安魂瓶中，放到架子上。
做完这些，谢行之揣着几个药瓶来到院内，将其摆放在桌上，又取来新的布条。
萧衍自然地将手臂伸过去，谢行之端起药瓶，一点点将药粉轻轻洒在他的手臂伤口处。
“我这些药只能暂时不让你伤口渗血，你这是被灵器所伤，应该早点回去让他人给你上一些灵药，否则很难痊愈。”
“嗯。”
谢行之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听进去没有，只默默地继续上药。
“我腹部也在渗血，还有大腿。”
“……”谢行之系着布条的手一抖。
“待会弄。”
“待会不会流得更多？”
“你急就回去。”
“哦，那不急，我血蛮多的。”
“……”
谢行之黑着脸，把人领到屋内。
“衣服脱了，伤口自己先清理一下。”谢行之把帕子丢他身上，转身去屋外重新烧了一壶热水。
谢行之站在烧水壶旁，深吸一口气，心中懊悔自己干嘛把人带回来。
真想一壶热水泼他身上！
谢行之打好热水，推开屋门，屋内那人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腰腹线条流畅，身上伤口正慢慢往外渗血，旁边的肌肉也在微微瑟缩。
谢行之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道“怎么不捂着点？”
萧衍看了眼伤口，无所谓的开口道“这点血还不用捂。”
谢行之将手帕打湿，递过去。
萧衍接过手帕，边擦边道“你的伤不用治？”
“什么？”谢行之拿着药瓶的手顿住。
“方才你给我上药，我探了探你的元气，内里虚空，筋脉堵塞，气息比第一次见你还要虚弱。”萧衍擦完腹部伤口，将手帕清理干净，又继续清理大腿伤口。
“第一次？”
“是啊，就方才在竹林。”
谢行之有些困惑，答道“我煎药了。”
“哦，那你需不需要灵药，下次过来给你带几瓶。”
“嗯。不用了。”
谢行之看着他后背的疤痕，试探性问道“你这些伤怎么弄的？”
“不记得了。”
萧衍清理完大腿，抬起头说道“腰上那边我弄不到。”
谢行之接过手帕，坐在他身旁。
“你先把药上大腿。”
萧衍上着药，谢行之则在他背后擦着伤口，伤口有些深，深到差点能看见骨头。
谢行之皱起眉头，问道“这是谁伤的？”
在上天界，过去几百年又或是现在，萧衍的法力应当数一数二，神君之位现如今虽然还空缺，但萧衍的能力已经能够担任上神一职，至于天界护卫为何喊他为仙君而不是神君，他实在没想明白，而且怎么会被别人伤成这样。
“不清楚。”
……
萧衍不知道为什么对方好像心思重重，而且看见他的伤口脸上有有些莫名的担忧，他从未在他人脸上看过这样的表情。
“你很关心我？”萧衍忍不住出声问道。
谢行之一愣，手上的力度不小心重了几分。
“嘶。”
“抱歉。”谢行之有些慌乱，手忙脚乱地将手帕放到一旁。
萧衍看着他慌乱的表情，心中升起一阵异样，他解释道“最近凡间有些异样，我下界过来查看，来到那结界时便有一名男子与我对打，身形看着不像认识的人，但实力怕是在上天界当中位列前茅，我化身过来隐去部分法力，再加上来人身份有异，我装作受伤入幻境只想引蛇出洞而已，不过后面倒是没能抓到那人，怕是已经跑了。”
萧衍看着对方皱着的眉头有些舒展，他又道“背后哪些疤痕我不记得了，可能是历劫受的吧。”
“嗯。”谢行之没想到对方会说这么多，但看萧衍现在这样，不像是认出他的样子，看来他得小心一些才好。
“不过你一个修道半途未升仙的人，问这么多干嘛？”萧衍有些不解。
“你怎么知我是修道半途未升仙的？”谢行之反问道。
“方才那小孩灵力充沛，是修仙的好苗子，她喊你师傅，而你内里虚空，半分灵力都没有，术法符咒这些不用灵力的东西倒是懂得不少，看起来对天界的事也有些了解，要么你是被贬的，要么你是修道半途升不了仙的。”萧衍分析道。
“嗯，我是修道半途的半仙，因为我的身体无法拥有灵力，且气息不稳，所以只能略懂一些符咒阵法，那个小孩是我捡来的，我这辈子无法飞升，总要培养一些能飞升成仙的孩子来继承我的梦想吧。”谢行之顺着他的话胡诌道。
萧衍突然逼近他的脸，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那么关心我，其他问题我可以不知道，但这个问题我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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