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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
俞未晚脊背发麻。
一股做坏事被发现的心虚,闪电一样猝然劈下,极短时间内便淌遍全身。
可是在场的人中,她分明最无辜,
她看向栖迟,栖迟单纯疑惑的神情里藏着眼底熊熊燃烧的愤怒。
俞未晚能看出来,她真生气了。
也是。
出于好心三番两次提醒,结果被提醒的人无动于衷不说,还故意同她作对一样,硬要反着来,换谁都生气。
更不必说,那人是栖迟。
对与俞未晚有关的事,她向来霸道。
俞未晚张嘴,话还没出口,就被抢白了。
只见朝盈瞪着眼睛,嘴巴微张,很惊讶的样子:“未晚没告诉你吗?上次班级聚会后,我们就对彼此的印象很不错。”
俞未晚:“?”
什么印象不错?
朝盈:“本来还想深入聊聊的,可惜后面一忙起来就忘了,今天正好她考完试,我也有时间,就约了下。”
俞未晚:“?”
谁约了谁?
朝盈:“不过未晚没把这件事告诉你,也不奇怪。又不是恋人,再亲密的朋友也不会时刻掌控对方的社交,那太奇怪了。”
“当然,我不是说你。”仿佛意识到歧义的朝盈立刻补充解释。
她的视线在栖迟和俞未晚身上分别转了一圈,耐人寻味道:“毕竟,我感觉你和未晚的社交圈子分得挺开的。”
对此,栖迟轻描淡写回击:
“还好吧,没你形容得那么严重。至少今天和鱼鱼一起出来吃饭的舍友都认识我,就算我不请自来也不会太尴尬,熟人局嘛,总归比陌生人放得开。”
“对了,不请自来我也不是说你。”栖迟道。
朝盈不以为意:“现在认识也不晚,我一向很能交朋友。”
栖迟神情淡下来。
朝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朝盈,朝歌的朝,自负盈亏的盈。”
饶诗和乌桃面面相觑。
一番眼神厮杀后,饶诗迈出一步,接下寒暄。
饶诗:“朝同学你好,我是饶诗,饶命的饶,诗歌的诗。旁边这位是乌桃,子虚乌有的乌,桃子的桃。很高兴认识你。”
朝盈笑意吟吟:“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不等饶诗回答,她便接着追问道 :“我实在不想一个人吃自助,太孤单了。但一起拼桌的话,会不会太为难你们了?”
饶诗:“这个嘛……我当然欢迎……但也要依据客观事实,了解其他人的想法后才能给出答案……呃……我是说,未晚,你怎么看?”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饶诗的话,一同转向俞未晚。
左边是栖迟马上要把朝盈点燃的怒火,右侧是朝盈热情外表不让步的执着。
再看向周围。
假装拿菜实则吃瓜,四分钟从旁边路过三次的客人a;演都不演了直接端着盘子看的的客人b;还有占据地利,把瓜当电子榨菜吃得贼香的客人c。
群贤毕至,少长咸集。
虽然不明白,为何会陷入这种奇怪的修罗场,但为了避免她成为奇葩八卦的主人公,俞未晚决定做点什么。
“朝同学,实在抱歉。”俞未晚将称呼咬重音,“我们挑的桌子不够大,坐六个人太挤,这次就不和你一起拼桌了,祝你吃得开心。”
“早早,你先坐下,有什么想吃的就去拿。老大,老三,你们帮我照顾一下,等我一下,马上回来。”
俞未晚起身,路过朝盈时轻拍了下她的肩膀,示意她一起出来。
走出一段路,到了一个摆放糕点无人角落,俞未晚停下。
俞未晚:“朝同学……”
朝盈:“还叫朝同学?”
俞未晚改口:“朝盈。”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唔。”朝盈问,“因为栖迟?”
对侧空调正在卖力工作,凉飕飕的风从上往下扫过这片区域。
俞未晚看向外表精美的糕点:“要说完全没有她的因素你肯定不信。我也没法否认,一定程度上有她的影响。但同样,还有很多其他因素。”
朝盈:“其他因素,比如?”
俞未晚想了想:
“比如我其实不喜欢今天和你的偶遇,现在也不打算向整个宿舍表明女同身份,而你,会大大增加我被发现的概率。”
“再比如,我不理解你对我突如其来的喜欢,也不喜欢你,你的行为只会给我带来困扰。”
“不论栖迟,以上两点就足够我作出决定了。”
听完俞未晚的话,朝盈若有所思:“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追你?”
俞未晚断然拒绝:“不想。”
压根儿没在意俞未晚的回答,朝盈自顾自开口:“因为稀少且愚蠢。”
“你这个年龄还玩纯爱的稀少,你喜欢直女许多年还不知悔改的愚蠢。”
俞未晚:“……”
好像被骂了,不确定,再看看。
朝盈:“两点合在一起,同时拥有这两项特质的极品,我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几个。”
边说边点头,表明话语里的真实性。
俞未晚:“……谢谢夸奖?”
朝盈洒脱挥手:
“不用客气。本来也就是羡慕栖迟好运气,平白碰上你这么个罕见的极品货色,还对她全心全意,想试试能不能撬过来。”
“果然失败了。”朝盈不爽得“啧”了声。
话里信息量太大,不知道回什么,俞未晚只好保持沉默。
“不过你放心,我也不是什么死缠烂打的人,向来拿得起放得下。再加上看你还算顺眼,以后就当姐们处。”
俞未晚:“?”
都不问一下她的意见吗?
她没打算和朝盈当姐们啊。
短短几秒钟,朝盈已经动作飞快地打开了微信二维码名片,伸手往眼前一送:“加个好友。以后有事只管找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
和追过自己的人加好友,她别扭。
俞未晚:“还是算……”
朝盈威胁:“不加的话,我现在就回去和你一起吃午饭。正好,新认识的两个朋友也需要巩固一下友谊。”
俞未晚:“……行,加。”
扫完码后,朝盈比了个“OK”的手势:“最好别想着过段时间就删除拉黑,我会来找你的。”
往回走,回到原来的位置。
桌上除了她,人都齐了。
她三个舍友坐左边,栖迟独坐右边。
桌上的菜也被分成两半,左边吃完的盘子蒸笼叠出起伏,右边的菜一口没动。
泾渭分明的场景让俞未晚的心往下一沉。
看见她的身影,栖迟打招呼:“回来了。”
很平静的日常语气。
态度淡定得仿佛根本没生过气。
这太不像栖迟的风格了,以至于瞧着这样的栖迟,本就心虚的俞未晚更添几分忐忑。
俞未晚小心翼翼:“早早,你要是……”
栖迟打断:“只剩一个半小时了,快吃饭。钱都交了,别最后还饿着肚子出去。”
明白栖迟的态度,俞未晚将话题按下。
接下来,一切都很正常。
好像一开始就是栖迟同她们一起用餐,中间没出现过插曲。
栖迟给俞未晚夹菜,同舍友们谈笑风生。
她很能哄人,舍友们时常控制不住笑,她也笑。
她也会小声同俞未晚抱怨排练的辛苦和这几天生活中遇到的烦心事。
亲热自然地指使她去拿各种各样的小物件,够不着的餐巾纸,蘸完的料碟,想吃的菜品……
舍友们开开心心从开头吃到结尾。
直到大家都吃完了,要提着东西走人的时候,栖迟才开口留人:“鱼鱼,你留下来。”
等了半天的另一只靴子落地。
俞未晚:“好。”
同舍友们解释完原因,俞未晚背起单肩包来到栖迟眼前:“我好了,走吧。”
没说去哪儿,也没说需要花费的时间,栖迟走在前面,俞未晚跟在后面。
七拐八拐,从繁华的街道到老旧的小巷,来回穿梭。
终于,栖迟停下脚步。
长时间的行走让她额头上布满汗珠,俞未晚拿出纸巾:“擦擦。”
“跟我来。”栖迟毫不迟疑地迈进一个窄小的铺子。
铺子里空间很小,在小山样商品的堆积下,剩余部分堪堪能容纳两个人。
放商品的是木头架,不小心碰到就“吱呀”作响,糊窗户的是老样式的韧皮纸,阳光被它一筛,只余下一片昏黄。
整个铺子都是几十年前的模样。外面的世界日新月异甚至天翻地覆时,它只静静待在时光深处。
栖迟熟门熟路绕过地上的杂物,拿了两瓶没包装的酒。
栖迟:“周婆婆,快出来,来客人了。”
“来了来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开启,出来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你周婆婆在睡觉,钱给我就行。”
栖迟:“周婆婆又在睡觉啊,我上次来她也在睡觉,人睡太多了反而对身体不好的。”
老妇人嗔怒着伸手打她脑袋:“你这小孩儿,乱说话,你周婆婆身体好得很,我们俩可是要一起埋到地下的。”
栖迟笑着往俞未晚身后一躲:“没想到吧,周婆婆有你偏袒,我也有人护着。”
俞未晚也配合地挡在她身前。
栖迟从她身后探头,得意挑眉。
随后,一手提着两瓶酒,一手拽着俞未晚快步走出铺子。
绕到铺子后面,是一片绿堤。
开阔的,平整的,放眼望去全是绿色。
栖迟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打开酒喝了口,另一只手将酒举起:“喏,喝吧。”
“这是周婆婆自己酿的桑葚酒,度数不高滋味不错。”
俞未晚接过酒:“我以前从来没听你说过。”
栖迟又灌了口酒:“人总得有点小秘密,神秘的女人才会让人倾倒。”
阳光,绿草,微风,还有适宜的温度,柔和的天气,一切都正好。
美好的午后让人昏昏欲睡。
等俞未晚回过头,才发觉栖迟不知何时醉了。
她仰躺在草地上,脸颊酡红,嘴里念着“鱼鱼”。
俞未晚心头酸软。
将人背起。
毛茸茸的头发在她颈窝轻蹭,有人轻声呢喃:“我永远最爱鱼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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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鱼:虽然经历了奇怪的修罗场,可她说爱我耶
二更好耶!
明天换榜,能不能上编推呢(焦急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