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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人地狱
"吓到了?"权志龙突然用手轻拍她头顶,在急速上升的失重感里笑得像恶作剧得逞的猫,"这是你家Boss的工作状态。"
电梯升至三楼,权志龙突然转身打量她的装备,Prada的双肩包被塞得鼓鼓囊囊,怀里抱着文件袋,里面应该放的是她笔和本子。"幼真呐,"他摘下墨镜晃了晃,"知道为什么选你当助理吗?"
朴幼真正要回答,却见对方径直走向消防通道:"现在去四楼器材室。"她慌忙追上去时,权志龙已倚着安全出口的绿光输入密码,"帮我找找03年的母带,可能在..."他歪头思索的模样像在回忆刚刚起床吃了什么,"铁灰色保险柜?或者贴着太阳贴纸的收纳箱?"
"具体编号是?"她的手指微微发抖,03年?!那时她才三岁,要找那么老的老古董吗?
"唔...大概是..."权志龙用鞋尖在地上画着圈,"当年永裴在封套画过涂鸦?"见助理石化当场,他突然笑倒在防火门上,"开玩笑的~其实是去隔壁行政部领电脑。"
朴幼真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18:02,她怔愣了半晌,“这个时间...”应该下班了吧?
“我给金部长说你大概六点过去。”权志龙的表情很无辜,他以为这个时间怎么都已经到公司了。
朴幼真不着痕迹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反身冲向走廊,从这里到新办公楼,怎么也得五分钟!
文件袋里的便签本在她的跑动中掉落了出来,权志龙弯腰拾起,发现每张都写着他的行程计划预案,甚至标注了可能延误的备选方案。
"真是..."他捻着页角看着满页的工整排版轻笑,"看起来自由不了了啊~"
权志龙坐在录音棚的沙发上玩了会儿手机,朴幼真抱着未拆封的MacBook出现,刘海被汗黏在额角,胸前还挂着她的工牌。
"Boss,电脑拿到了。"她努力地调整着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她弯腰从文件袋里拿出笔记本,走到那位正在刷手机的人跟前,"现在需要确认今日录音室的使用时段,以及..."话音戛然而止——权志龙正用马克笔在她工牌背面涂鸦,闪电标志穿透了证件照上紧绷的脸。
"放松点,忙内!"他吹干墨迹将工牌抛回,"我已经退伍了~"
房间的顶灯突然频闪,朴幼真攥着笔的手指节发白。权志龙却已哼着变调的《Crooked》打开了录音棚里的电脑。
她的卫衣兜里掉出张皱巴巴的便签——正是她刚刚掉落的行程提醒,背面添了句狂草:[今日惊喜:无计划]。
朴幼真站在原地生了半分钟的闷气,看着坐在工作台前的Boss已经打开了音轨开始播放demo,于是她悄悄的退了出去,到旁边的茶水间准备小食、咖啡和今日份的营养补充剂。
当她端着东西回到录音棚时,空间里充斥着混音台里跳动翻飞的音频,权志龙蜷在真皮转椅里,卫衣兜帽盖住半张脸,一边用手指敲击着键盘,一边摇头晃脑,连她进门都不知道。
朴幼真没有出声,只是安静地把东西放到一边的茶几上,开始收拾起地毯上散落的音频线。
这时,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逆光里走进来的男人单手摘下鸭舌帽,袖口挽起处露出褪色的纹身,声音里满是惊喜,“你今天居然说到做到了?”
权志龙听到声音转过身来,听见对方的调侃也不介意,因为他确实经常说了要过来录音结果又宅在家里。
他抬手指了指在一边认真工作的小助理,"幼真呐,给这位社长先生来杯咖啡。"
Teddy扫视工作室的目光在某个角落微滞:原本堆满烟蒂的窗台此刻摆着分类垃圾桶,监听音箱的防尘罩下被人擦得透亮,往常散落的犹如泼墨油画一般的音频线如今也排列的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
"现在连空气都散发着处女座的味道啊。"他接过朴幼真递来的冰美式,杯套上工整标注着[双份浓缩/零糖],忽然倾身打量她胸前的工牌,"这就是传说中让你都甘拜下风的收纳狂魔?"
权志龙转椅滑到两人中间,鞋尖勾住Teddy的凳腿:"哥别吓到我们忙内,这孩子连整理耳机线都要用量角器。"他故意晃着手里打结的充电线,"看,这就是她没收的'违章建筑'。"
朴幼真攥着理线器的指尖发白。她刚刚用心理好的线材,转眼就被某人灵动的滑轮揉成抽象派雕塑。
Teddy饶有兴致地观察她将桌子上散落的乐谱按页码排序,突然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出道十七年首个女助理,wuli GDxi终于突破自我了?"
朴幼真低头调整监听耳机音量,听见自己心跳与底鼓声重叠。Teddy呷着咖啡继续道:"上次说能当你侄女的孩子,就是这位?"
权志龙突然伸长胳膊抓起桌子上的电子烟,卫衣下摆掀起一角露出腰间的克罗心皮带,"上次不是跟哥说过,人都是会变的。"
他歪头看向正在确认耳机位置的女孩,"对吧,小侄女?"
朴幼真手一抖,均衡器推子撞出刺耳啸叫。两位制作人同时捂住耳朵。
"十...十分抱歉!"她九十度鞠躬,但眼底并没有多少抱歉,什么叫小侄女?她没有这么不靠谱的叔叔!
夜色渐浓,朴幼真缩在角落,用新到手的电脑接管Boss各大平台的公众账号,也顺便看看目前网络上粉丝和路人对于Boss回归的反应。
Teddy跟权志龙两个人,一个按着琴键,一个调着混音器,热烈地交流着,混音台幽蓝的频谱灯如潮汐般涨落。
权志龙屈指叩响调音台的玻璃面板,骨节与亚克力材质碰撞出清冽的脆响。他忽然扯下监听耳机甩在Teddy膝头,未等对方发作便旋开电容麦:"第三小节底鼓的Attack值调高3dB,高频段再加个嘶嘶作响的噪声层——要像撕开锡纸的质感。"
Teddy挑眉将旋钮转至三点钟方向,指尖在MIDI键盘上刮出一串挑衅般的滑音:"你确定这不是在模仿微波炉加热爆米花?"话音未落,权志龙已抓起铅笔在谱纸背面疾书,碳素痕迹穿透五线谱划出狂放的波形图,"哥听这段。"他哼出的旋律在喉间震颤,宛如砂纸打磨水晶。
朴幼真看累了趴在桌子上休息,余光却黏在控制台前的那道身影上。
权志龙卫衣袖口卷至肘部,小臂肌理随节拍起伏,仿佛皮肤下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液态音符。他忽然伸手越过Teddy肩头,五指在调音台跃动如弹奏竖琴,三十个推子同时起舞。
"这里,"他叩击某个频段时,监听音箱突然迸发金属刮擦般的锐响,"要藏个彩蛋。"示波器上炸开的声波图像竟隐约呈现雏菊轮廓。Teddy嗤笑着按下录音键:"粉丝会为这0.3秒的细节发五百篇分析帖。"
窗外,被风吹乱的雪花拍打着玻璃窗,权志龙却沉浸在声场构建中。他时而将脸埋进臂弯哼唱和声,发丝垂落沾染了咖啡渍;时而赤脚踩在转椅边缘,脚踝银链随身体晃动折射冷光。
当某段吉他solo被他即兴改写为竖琴音色时,Teddy突然扯下鸭舌帽摔在控制台:"呀!这段旋律是2011年废弃demo里的!"
"哥居然记得。"权志龙笑得像偷腥成功的猫,指尖在工程文件标注栏输入[Track 12-废弃时光机ver.]。
荧光屏蓝光将他睫毛染成蝶翼,朴幼真注意到他修改音轨时从不使用鼠标——键盘快捷键的敲击声编织成另一重节拍。
凌晨三点的暴雪中,权志龙突然扯过朴幼真手中的平板:"听听看。"他不由分说将耳机罩在她耳廓,冰凉的金属圈激得她轻颤。
刹那间汹涌的声浪穿透鼓膜,未命名音轨里藏着海浪拍岸的采样,副歌部分的人声和声竟是他们刚刚讨论时随意哼唱的片段。
"这是..."她惊觉那些被自己当作背景杂音的谈笑,早被悄然录入成为编曲的呼吸声。权志龙歪头欣赏她瞪圆的杏眼,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孩圆鼓鼓的脸颊,"魔法师的秘密。"
Teddy在门口抛接着车钥匙冷笑:"我不跟你疯了,回家陪女朋友咯!" 临出门前,他又回身拍了拍朴幼真的肩,语重心长道,"好好照顾我们叛逆期延长的'叔叔'。"
朴幼真的嘴唇蠕动着,终于忍不住开口,“我...”没那么小~
权志龙见状将棒球帽反扣在她的头上,帽檐压住她欲言又止的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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