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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了你!”
张烟景在甲板上左想右想,还是不能完全相信白守的话。
海上没有信号,手机按亮又按灭,只有可怜的两格信号,张烟景想给张岳明打个电话详细问些关于白守的事情,电话也是嘟了两声信号断了。
“电话打不出去?”
张烟景看向李晴,后者递过来自己的手机,“苹果手机就是这样,在海上信号更差,在船上,还是国产的更好。”
张烟景没接,“算了。”
李晴再次往前递了递,“没事的,你用吧!”
张烟景没答话,他点开手机上的指南针,朝西南方看,“往这个方向开。”
李晴只好收回了手机,点点头,“好,我去跟舵手说一下。”
李晴离开后,正好渔网收满了,几个船员拉着渔网往船上拉,牙关咬紧了,脸涨得通红,手臂青筋爆起。张烟景走上去,帮忙拉住渔网。
“哗哗——”带着海水,鱼虾蟹一股脑倒在甲板上。
“大丰收!”左手边的船员嘿嘿笑了一下,“船长,你力气还挺大的嘛!”
张烟景还没作反应,右边的船员忽然猛吸了一口气,身形一晃,差点跌进海里,幸好及时抓住了旁边的栏杆。
张烟景诧异地看向他,发现他是喜欢李晴的那个人。
另一个船员问:“小心点,你怎么了?”
他紧紧抿着唇摇摇头,“没事。”
“没站稳,差点滑倒了。”
张烟景:“不舒服的话,先回船舱休息。”
他低着头,没吭声往船舱里走。
张烟景收回视线,“船长,我们收拾收拾,这块儿指定鱼多,多撒几网!”
在其他船员来甲板顶替工作之前,张烟景帮忙下网。
忙碌到靠近中午,滚烫的太阳照在甲板上,又没有阴影供人乘凉,晒得人睁不开眼睛。
张烟景回船舱休息,推门进去,床上的被褥已经收拾干净了,铺得相当整洁。
他走进去,鞋子踢到了一块白色的纸条。
他弯腰捡起来,这是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叠成了方正的豆腐状。展开纸条,上面写着一段话。
“我有话想单独对你说,今天凌晨甲板见。”
没有注名。
是白守留下来的?
但仔细想想又不太对,白守不会把字条放在地上,这个位置明显是在外面从门缝里塞进来的。
船上除了李晴和袁猛,其他人都跟他不太熟悉,会不会是他们两个之一给他的?
他拿着纸条放在桌子上。
他出去问了问船员,“今晚是谁值班?”
船员拿出手机查了一下,说:“应该是赵成才。”
有些陌生的名字,张烟景只在船员名单上见过,名字对不上脸。
字条十有八九是赵成才放的,但他为什么单独在凌晨找我?
船员见没什么其他事,就先走了。
张烟景沉思了一会儿,忽然被人拍了拍肩膀,一看是白守。
他脖颈上一圈被掐红的印迹,一点没藏着掖着,大剌剌地暴露在外面,张烟景看得眼皮一跳。
“景景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你好久。”白守满脸委屈。
张烟景被良心推着说:“疼吗?”
白守特别高兴地笑了一下,“不疼!当然不疼了,景景掐的我高兴还来不及!”
说完他抬手碰了一下脖颈,狠狠皱了皱眉,然后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笑嘻嘻地把手放下。
张烟景:“……”
张烟景:“跟我过来。”
“好啊!”白守跟着张烟景走进房间,张烟景推出放在门后的行李箱,铺平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医疗箱。
“船上没有冰,你忍一下。”张烟景拿出一罐云南白药,“抬头。”
他拿着云南白药喷雾对着白守的脖子上的红痕喷了一遍。
张烟景:“好了。”
白守看着他,眼睛亮亮的,“景景你是原谅我了吗?”
张烟景没说话,把箱子收起来。
白守自顾自的说:“我就知道景景担心我,景景这么善良的人,肯定不会误解我的。”
张烟景自动屏蔽了他说的话,想到那张纸条,故意问他:“你和其他船员都熟悉了吗?”
白守点点头:“嗯。”
张烟景:“那你认识赵成才吗?”
白守:“认识,但没说过话。”
白守:“他话很少,不主动和别人说话,别人和他说话他也不怎么回答。很闷的一个人。”
张烟景听到他这么说更加疑惑了。
白守看着他,微微眯着眼睛:“突然问起他,是他怎么了吗?还是你对他有兴趣?”
白守虽然是笑着的,但却没什么笑意。
张烟景:“没有。”
“那就好。”白守笑眯眯:“景景你不要好奇别人好不好?”
张烟景观察他的表情,觉得这件事应该和他没有关系,但他不一定是不知情的,他可能看到了纸条,现在在装什么都不知道。
张烟景没理他起身出门。
下午白守在甲板上工作,张烟景靠在旁边监督。
不用收网的时候,白守跑前跑后地端茶送水,拿扇子帮他扇风,站在他旁边帮他挡太阳。
张烟景每每冷冷地瞥他一眼,他只能抿抿唇坐远了点。
殷勤到这一份上的,白守还是头一个。
张烟景心里一直有事,看白守的眼神也不太纯粹,盘算着今晚的事,也没警告他。
白守就更加放肆了,“景景,我今天还能睡地上吗?”
张烟景:“没给你安排房间?”
白守:“安排了。”委屈巴巴,“可是昨天他们走后没收拾房间,我房间都是乱的。”
张烟景:“我叫他们去收拾。”
白守:“谢谢景景,景景对我真好。”
白守眼珠子转了一圈,“景景,你被子有点潮了,明天我帮你晒一下吧,不然盖着不舒服。”
张烟景瞥他一眼,“用不着你。”
白守欲哭无泪:“我知道景景不喜欢别人照顾你,可我也不行吗?”
张烟景冷笑了一下,“不行。”
白守蔫巴了一样窝在旁边。
张烟景思考了一会儿,改口道:“带上被子,你睡地上。”
白守立刻精神了:“好!”
-
张烟景定了一个零点的闹钟,但实际上他一直醒着,闹钟响了他也没着急关,就让闹钟嘟嘟嘟地响了十几秒。
他坐起身。
地上,白守呼吸均匀地睡着,被子抱在手里,似乎一点醒来的迹象都没有。
张烟景冷冷地看着,伸手关掉闹钟。
他穿上外衣,绕过白守,走了出去。
黑夜笼罩着船只,甲板上悬挂着的昏黄的吊灯被风吹着摇摇晃晃。
他影影约约看见甲板上站着的人影。
他试探道:“赵成才?”
那人转过身来,张烟景认出来赵成才和喜欢李晴的是同一个人。
张烟景挑了挑眉,猜到大概率和李晴有关系了。
张烟景走上前,“你找我?”
赵成才低着头,阴影底下看不见他的脸,张烟景垂眸看向他攥紧到微微发抖的拳头。
张烟景戒备地看着他,没动。
赵成才缓缓开口:“我以前就知道你。”
张烟景蹙眉:“什么?”
赵成才的声音有些抖:“你能不能离李晴远一点?别靠近她行不行?”
张烟景:“为什么?”
赵成才紧紧闭着眼,吼了一声:“行不行!”
张烟景:“我并没有故意靠近她,我和她的接触只是同事之间的交流。”
赵成才拼命摇头,“不行不行不行!”
“只要和你待在一起,她迟早会有危险的!我没办法保护她!”
张烟景越听越听不懂,“她为什么会有危险?”
赵成才猛地抬头,阴鸷的眼神锁在张烟景身上,“不都是因为你吗?”
赵成才深呼一口气,“我最后问你一遍,能不能别再靠近她了?”
张烟景没说话。
赵成才像下定了某种决心,“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也没办法了。”
话音刚落,暗流涌动的海面上浮起好几个鲨鱼的三角形背鳍。
张烟景回头看向储鱼的箱子,箱子打开着,吱呀吱呀的吊灯来回晃,灯光时而扫到箱子上,里面全是血水。
一路蔓延着到脚下,流进海里。
“我必须杀了你。”赵成才猛地伸手推向张烟景。
张烟景迅速右侧一步躲开。
从刚刚开始他站的位置就靠近栏杆,栏杆只到腰,如果真的猝不及防被人一推,可能真的要掉进海里,再加上他提前用血水引来的的鲨鱼,一定尸骨无存。
赵成才已经失了先机,气急败坏地冲上来。
张烟景预判了他的动向,趁他捏拳抬手的一刹那,反手擒住他的手,扣在后腰,按住他的肩膀抵在栏杆上,沉声道:“够了。”
赵成才拼命地挣扎:“松开!”
张烟景咬着牙,“别动!再动就把你扔进海里。”
赵成才被迫低着头,看着不远处海面来回游动的鲨鱼,只能咽下一口气。
张烟景:“你刚刚说的那些话究竟什么意思?”
赵成才扭头瞪着通红的眼睛:“你和海妖是一伙的!是你要害我们所有人!”
“我之所以留在船队就是要杀了你!不然你会害死更多人!”
张烟景皱着眉,“哒哒”的走路声从身后传来,他转头看到从船舱里走出来的人影。
他冷哼一声。
果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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