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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岑初瑶这么一说,裴熙有些被绕进去了,竟张口结舌,想不出反驳的话。
岑初瑶趁胜追击,接着理直气壮道:“我看,是你没摆正自己的位置,以为完成领导安排的工作就可以了,我安排的就不算,是吧?”
岑初瑶脸上挂着讥讽的笑,自负地认为裴熙已经被她斗败。
可下一秒,裴熙醒悟过来,回击道:“你说的当然不算,我只听领导的,你是谁?我凭什么听你的!”
“凭什么听我的?”岑初瑶回味了一遍这段话,不由扬起得意的笑容,“你所任职的这所奥洛蒂学院,我家是有股份的,你说,”
“该不该听我的?”
闹过头了,她家居然是股东!!!
裴熙暗自后怕,转念一想又觉得,反正已经得罪,岑初瑶肯定不会放过自己,就干脆得罪到底。
裴熙愤愤不平地哼了声,“你不过是比我会投胎,姓氏比我响,离了岑家,你什么都不是!”
“你说什么?!”
岑初瑶怒不可遏地放下双臂,身体前倾,凶狠地瞪着裴熙,一副马上要冲过去揍她的架势。
这时,段哲林出手按住岑初瑶的肩,规劝道:“既然不在工作范围内,岑初瑶你就自己打扫,再说,我们一直都是轮流值日,从没有让别人帮忙打扫过。”
“你,为什么搞特殊?”
此话一出,岑初瑶立刻安静。
她怎么也想不到,段哲林居然会数落她,关键还当着外人的面,这让她怎么下台?
不过,段哲林之所以会这样,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
要不是她不接受自己的要求,后面就不会有这么多事,哲林也不会责怪自己。
所以,一切都是那个人的错。
岑初瑶脸上的惊诧瞬间被不甘替代,默默酝酿着坏心思。
见她乖顺,段哲林便放下手,“走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
岑初瑶也随他转身,却在临走前回头送了裴熙一记眼刀,然后才快步跟上段哲林。
裴熙看见她送来的下马威,丝毫不惧,反而觉得是胜利的象征。
于是她收起战斗状态,骄傲地哼了一声,然后继续埋头清扫。
……
晚上,裴熙刚回到宿舍,就迫不及待跟室友分享今天遇到的恶事。
“我今天真的倒霉死了,遇到岑初瑶那个大恶人,她居然让我去打扫她的活动室。”
裴熙坐在床上,抱着抱枕倾诉。
对床的室友立即同情地问:“啊?那你去了吗?”
“当然没有,”裴熙有些激动地前倾,“她的活动室和我的工作内容无关,我才不去打扫。”
“你拒绝她了!”室友十分吃惊,“她没生气吗?”
“我觉得她要气死了,我不仅拒绝她,还把垃圾扫她身上了,”裴熙越说越激动,可是接下来又有些惋惜,“但是被她躲开了。”
听闻裴熙的一系列举动,室友惊讶地张大嘴,“你也太大胆了,她可是这里的股东之一啊,你得罪她,不怕丢工作吗?”
“不是她,是她家。”裴熙当即纠正,似乎并不在意丢工作。
室友神色担忧,“说是这么说,但是也没人会把她和岑家分开吧,说到底,她还是岑家小姐,一句话就能让我们走人。”
裴熙下巴压着抱枕,认命地叹口气,“走就走吧,反正我忍不了她,不走的话总有一天我会和她吵起来。”
她既然无所谓,室友便不想再聊沉重话题,话锋一转道:“不过,你真的帮我们出了口恶气啊。”
“岑初瑶经常偷懒,叫我们帮她打扫卫生,要求还很多,我们都忍她很久了。”
得到认可,裴熙的眼睛刹那明亮,心情也好受多了。
这时,室友突然想到什么,有点好奇地问:“你最后怎么脱身的呢?你没顺岑初瑶的意,她就这么放过你了吗?”
“当然没有。”裴熙十分肯定地回道,眼前又闪过岑初瑶的丑恶嘴脸,瞬时又上了火,“后来是段哲林来把她叫走,我才摆脱的。”
室友似懂非懂地“哦”了声,又迅速反应过来,“段哲林!平时很难看到他的,他怎么样?真的很冷吗?”
还在气头上的裴熙被这么一问,顿时没了脾气,迟疑道:“还好吧……”
“那你们说话了吗?他的声音好听吗?”
“……”
室友在旁喋喋不休地提问,裴熙却全然听不进去。
因为她的思绪已经被室友拉到段哲林身上,突然想起他的抑郁症,也不知道怎样了。
裴熙缓缓低下头,不由担忧。
段哲林家境那么好,难道没有心里医生帮忙疏导吗?
还是说,治不好了呢?
……
隔天,得罪过大人物的裴熙安然无恙,依旧坚守保洁岗位。
她今天的任务是清除路面的顽固污渍。
于是她拿着铲刀,一点一点地去铲路上的污渍。
当她铲掉五块污渍后,她起身擦了擦汗,扭了扭僵硬的身子。
就这当口,她随意一瞟,就看见邻近的一颗矮树上,柏安琪正立在细弱的树枝上,双臂打开,像在走独木桥。
裴熙扭身子的动作一顿,霎时迷惑,不知柏安琪在干什么。
但紧接着,就顺着柏安琪的视线看到同一根树枝上,竟还趴着只小奶猫。
她这是为了救猫咪,不惜以身犯险?!
裴熙一下紧张起来,唯恐树枝载不住柏安琪而断掉。
毕竟那根树枝并不粗壮,却载了一个人和一只猫的重量,要断裂也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她忧虑的这几秒,身边唰的一下,有什么东西飞奔过去,直直地飞向柏安琪所在的那棵树下了。
等裴熙看清,那人都已经在树下朝上呐喊了。
“你在干什么!还不快下来!”裴南成焦急又担心。
柏安琪却丝毫没有要下去的意图,一面说,一面歪歪斜斜地往前腾挪。
“这里有只小猫困在树上了,我想把它抱下来。”
裴南成看得心惊,不禁有些气愤,“你现在自身都难保,还管什么猫?”
“可是小猫也很可怜啊,它一只猫在上面,它的家人一定很担心它。”说着,柏安琪又艰难地往前几步。
裴南成把双手放在嘴边,成扩音器状,向柏安琪喊道:“它家人担心的话,等会就来救它了,你先下来,我找其他办法把猫弄下来。”
话音未落,裴南成就要去找其他办法,可他刚转身,树上就传来惊心的尖叫。
“哇啊!”
裴南成连忙回身,只见柏安琪歪着身子,一个趔趄,险些从树枝上跌落。
这吓得他赶紧跑回树下,伸手准备接她。
幸运的是,柏安琪稳住了。
她惊魂未定地喘着粗气,不停拍打胸口,缓了好一阵,才坚定地望向小奶猫。
“猫猫别怕,我来了,我来了。”
柏安琪谨慎地往前移了几步,步伐好像稳健了些。
但观者依旧心惊肉跳,害怕得大气不敢出。
只见,柏安琪慢慢接近了小奶猫。
在她和小奶猫仅一步之遥时,她微微蹲下身子,轻柔地将小奶猫抱起,笑眼中尽是温柔。
“太好了,终于救到你了。”
至此,远处的裴熙和树下的裴南成都长舒一口气。
可他们宽心没多久,就听咔嚓一声,柏安琪竟连人带猫,还有断裂的树枝一起疾速坠落,眼看就要摔到地上。
!!!
刹那间,柏安琪就从树上跌落至地。
裴熙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树旁尘土飞扬,还有沉闷的撞击声传来。
很明显,这些都是柏安琪落地引发的现象。
裴熙愈发担忧地望着那,连工作都不管了,一心只想知道柏安琪从那个地方摔下来,现在还好吗?
毕竟那棵树虽说不高,但还是有点高度,从那摔下来难免会受伤。
她就这么担忧着,静静望向那,可下一秒,脸上的担忧就荡然无存。
只瞧,那边扬起的尘土已然消散,出现在眼前的,是坐在地上的柏安琪。
哦不,是坐在裴南成背上的柏安琪。
“你好重,快起来。”趴在地上的裴南成用力昂起头,埋怨地叫嚷着。
听到身下叫声,护猫的柏安琪缓缓睁眼,这才意识到,自己摔到了人肉垫上,怪不得没摔疼。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匆忙起身,满怀歉意地对着正从地上捂背爬起的裴南成鞠了一躬。
“对不起!”
道完歉,她怯生生地抬眼瞄了裴南成。
只见他依旧痛苦地捂着背,正尝试把腰直起来,根本没空理她。
柏安琪顿时更歉疚了,认为都是自己笨手笨脚,才让人家这么痛苦。
于是她直起身,满是愧疚的声音里夹杂着些许惊慌,“都是我,给你添了这么大麻烦,真的很对不起。”
说着,柏安琪认错般地低下头,双手不觉将小奶猫抱紧了些,恐惧地等着对面男人的审判。
然而,对面的男人好像完全没心思理她,他沉心于直起腰身不可自拔。
好在多次试验后,他如愿以偿,但背部还是隐隐作痛。
裴南成带着怨气,艰难转过身,尽管狼狈,却还是努力摆出往日神气,训斥道:“我真的从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人,怎么能笨到不顾安危也要去救一只蠢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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