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去来兮

　　第九章受罚

　　“是不是陷害,光听你一面之词可不足以令人信服。"
　　“秦良娣，凡事要讲证据。”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我缓缓起身,走到王琼面前。
　　"王公公是随待五哥的总管台监,当时也在御花园，一定也是看见了吧？”
　　“发生的事情，不若同讲给皇祖母听吧？"
　　这本来就是场拙劣的谎言。
　　老五吃了亏当然要跟自家母亲告状。
　　至于底下的人，为了讨好主子，恨不得在秦良娣和太子面前添油加醋。
　　以三哥不屑辩解和我父王专断的性子,还不是任由他们把黑的唱成白的。
　　本来今天这事吧，也不过是顿打。
　　但偏偏我要入这个局，把水再搅得深一。
　　没什么比示弱更容易别人的愧疚和同情。
　　而且我又不吃亏。
　　对于皇祖母，我只是一个需要伸张正义的弱小女子。
　　对于秦良娣，既需要拿捏，又需要以利相诱。
　　我这么一闹，也让她看清了我不是个软柿子。
　　没那么好捏的。
　　不过对于王琼,这可不算好事。
　　讲不讲真话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但是关我屁事呢。
　　“回,回娘娘,是五殿下自己无意落水的,与六殿下无关。”
　　呵,果真聪明。
　　我知道，王琼也在赌,赌一个孤女的感情。
　　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会不会念着他挺身而出护她的恩情。
　　不过可惜了,他赌错了。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错的，本就是我为他下的套。
　　“皇祖母,孙女实在感激王公公的挺身而出,不若请您开恩。将他赐给孙女吧？"
　　“小丫头,你的事还没完呢，便急着为他求情?"
　　当然要显得心急,不然怎么显出我的好心肠。
　　“你方才所言小五虐待你之事，可有一句虚言？”
　　“若有，本宫绝不轻饶。”
　　“当然,你尽可放心，有本宫撑腰,此处无人敢动你,你只需说实话。"
　　我怯懦地抬起头，飞快地瞧了眼脸色发青的太子和秦良娣,随即摇头。
　　“皇祖母恕罪，五，五哥和秦娘娘都待我很好。"
　　“我刚才，是脑子一时糊涂了，胡言乱语。”
　　皇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不曾有一句虚言。”
　　怕她不信,我又飞快地补了一句。
　　皇后又望了望松了口气的秦良娣,有些失望。
　　“东宫的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既如此，本宫也该走了，太子的家务事还是自己管好吧。"
　　我那便宜老爹灰溜溜地送走了皇后，转头就把我罚去了慎刑司。
　　可我顶着秦良娣怨恨的眼神,在临走前故作担忧地"安抚"了几下王琼。
　　这么一个忠臣，当然要好好护着啦。
　　“好一个忠心护主的狗,给孤拖下去杖毙。”
　　王琼的惨叫声愈来愈远,我心里却无比畅快。
　　此番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但好在没拉太大仇恨。
　　皇后手伸再长，也护不了我一辈子,帮了我一次也帮不了下一次,所以我更喜欢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
　　我的命我自己做主。
　　…………
　　送我到慎刑司的路上，伶疾一句话也没说,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在想事情。
　　“伶疾。"
　　“好伶疾。”
　　“你理理我嘛。”
　　我委屈巴巴地用声音唤他。
　　“殿下倒是会做好人了。”
　　“可是也要知道,没有能力的好人是会害人而不是救人的。"
　　伶疾果真是生气了。
　　扔下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就离开了。
　　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有些恍惚。
　　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哪怕是做坏事，也喜欢标榜自己是好人。
　　所以伶疾，你更希望我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彻头彻尾的好人？
　　没心没肺的坏人？
　　没等我想明白,已经被一左一右两个高大的宫妇推进了刑房。
　　秦良娣的狗还真是听话。
　　我为了演的更逼真，一声不吭地任由他们摆弄。
　　于是趁势又把我绑在行刑台上。
　　起初鞭子落下的时候，我疼得差点没咬住舌头叫出声来。
　　果真是安逸得太久。
　　渐渐地，也对疼痛麻木了。
　　不过也还好，慎刑司的人打过招呼，也没对我下多重的手。
　　就是雷声大雨点小。
　　看着出了不少血，其实没伤到骨头。
　　就是挺疼的，伶疾又不在。
　　这个坏家伙，不会真不要我了吧……
　　…………
　　坏家伙。
　　…………
　　再也不理伶疾了。
　　…………
　　但是，迷迷糊糊中，好像听见什么声音，很熟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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