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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太子在哪里?”他虽然拼命压低声音,但无法掩饰声音的稚嫩。
太子?我不就是吗?这个人难道不知道我就是太子?
我侧转了一下头,在我眼前的是一张年轻的脸,甚至可以说和他的声音一样的稚嫩,他穿着夜行衣,但却没有蒙面,他应该是杀手吧,不过却显得太年幼了,试问有谁会放心让这样一个人来刺杀我,而且作为一个杀手他也未免太糊涂了,竟然没有调查清楚要杀的人长什么样子。但是能够不惊动门外的侍卫,又证明他武功不弱。
“你找太子做什么?”
他大概没料到我会如此镇定,愣了一下,“你别管,快说,太子在哪里?”
我笑笑,“如果我说……我就是太子呢?”
他得意地笑笑,还露出了两个酒窝,“我可不是笨蛋,不会这么容易上当!”
我这时好奇起来了,“哦,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就是太子?”我把手指搭在剑上,将剑推开一些。
“我想啊,”他眼珠转了两圈,胸有成竹的说道:“你一定是太子的替身,防止有人对太子不利,而真正的太子现在肯定在其他地方。”
我差点大笑起来,他的想象力确实够丰富,只是他把简单的事情想复杂了。
“你凭什么说我只是太子的替身?”我挪出一个空位,拍拍床,示意他坐下来。
他把剑放在床上,然后坐到了我面前,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如果你真是太子,门外那些人怎么会那么没用?我轻轻松松就混进来了。再说……。”他瞄了我一眼,没再说下去,脸上显得有些尴尬。
我笑了,今天要不是我把苍佑支开了,他哪有那么容易进来?只是小左的武功也不弱啊,难道他有事走开了?
“怎么了?”我看他正盯着我发呆,好奇的问道。
他脸红的转开头,没再说话。这让我觉得更加奇怪了,我当然不会自恋的以为他喜欢上我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而且是以男子的身份,他怎么样也不可能喜欢我吧?不是喜欢但是却表现得这么奇怪,肯定有问题。
他又偷瞄了我一眼,嘴唇努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好半晌,他才红着脸,小声地说,“其实,我本来以为你是太子的,不过后来看到你和三皇子在……,所以我就知道你不可能是太子了。”
我和李希?我和他怎么了?
“你看到我和他在做什么?”
他的脸好像更红了,“我看到……看到……,”他偷瞄了我一眼,然后好像鼓足勇气似的说道,“你们在亲嘴!”
亲嘴?我和李希?不是吧!我怎么完全不知道?这好像晴空霹雳一般把我吓愣住了。我突然想起刚刚的梦,梦中我和辛茗席确实在……,难道我想梦境和现实重合了?我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李希会怎么想我?认为我很变态?我懊恼得抓着头,天哪,□□加同性恋,要是我再不走,明天他肯定会用看怪物的眼光看我的!
“你不要难过,我不会看不起你的!”
我抬起头,看到他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我,我一把抓住他的肩,“我跟他说了什么?”
他愣了一下,然后摇摇头,“我当时在房顶上,没听清楚!”
我颓然的放下手,用手按着额头,我到底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他拍拍我的肩膀,“做娈童又不是你愿意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现在就带你走!”
娈童?我呻吟了一声,这个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我哪里像娈童了?不过……他说要带我走?
我猛地抬起头,“你真的要带我走吗?”
他坚定地点点头。
“可是你不是要找太子吗?”
他挠了挠头,“算了,反正找不到也无所谓,也不差我这一个!”
什么意思?难道有很多人都要来杀我?不过我现在没有心思问这个。
我叹了一口气,“还是算了,外面那么多人,你如果带上我,肯定走不掉的,到时如果你扔下我,我肯定会被三皇子打死的。”
他撇撇嘴,“那些人都是草包,你放心吧,我一定可以带你出去的。”
“其实我有一个法子,只不知你愿不愿意?”
“说来听听。”
“虽然我是个假太子,但是三皇子还不至于不念旧情,你假装挟持我,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一起走了。”
我看他脸色有些微红,肯定是又想歪了,我暗瞪了他一眼,我说的旧情又不是他想的那种,他脸红什么呀!
他点点头,“好,就这么办!对了,我叫无泪,你呢?”
“辛茗羽!”
刚出了房门,门外一帮侍卫见竟然有人挟持的太子从房间出来,都呆了一下,随即马上把我们包围了起来。
无泪把剑搁在我的脖子上,喊道:“别过来,否则我杀了他!”我也立刻配合着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样子来,其实我这时感觉像在演肥皂剧一样,要不是拼命忍住,我怕我真的会笑出来。
无泪挟持着我一步步地向围墙走去,侍卫也一步步地紧逼,却也不敢太过靠近。
这时我听到了脚步声,围着的人让开一条道来,我一看,原来是李希,其实这个时候我最不愿意见的人就是他了。
“放开他!”他沉着脸,声音中带着一股天生的威严感。
“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无泪把剑挪近我的脖子,恐吓着他。
“你以为你逃得掉吗?”他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我看着他,觉得他和往常也没有什么两样,难道无泪在说谎?我和李希根本就没做什么。或者是李希的掩饰功夫太好了?
“这位小哥,我又不是太子,你劫持我也没用的!”我大声嚷嚷着,目的是想让李希明白这个人还不知道我太子的身份,千万别露了口风。
但是就在我说话的同时,我看到李希的笑容隐去了,他背着手,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神情,似乎在盘算着什么,他看看我,又看看四周,然后又朝屋顶上瞄了一眼。
我朝屋顶上一看,吓了一跳,竟然已经布满了弓箭手,个个已经蓄势待发,看来只等李希一声令下了。这个李希,果然厉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作了这样的布置。
就在我佩服的同时,猛地想到另一个可能性,差点惊出一身冷汗,苍佑和小左都不在,那些弓箭手又是李希的手下,此刻他随便作一个手势,我都有可能死于乱箭之下,而这件事他又可以完全推脱掉,只要说是弓箭手不听号令私自行动就可以了,除去我这个太子,他牺牲一两个手下又有什么可惜。
想到这里,我故意气愤地大声喊道:“三皇兄,你快点让弓箭手射死这个小贼,简直胆大妄为,连本太子也敢挟持,小贼,等本太子抓到你,看我怎么折磨你!”
无泪朝屋顶看了一眼,剑在我的脖子上勒出了一道血痕,好痛!就算要做戏也不用这么狠吧!我暗骂了他一声,不过也知道他可能是有些慌张了,他这个杀手做得未免也太不称职了吧?
李希颇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嘴角露出一抹笑,手一挥,大声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放箭,违令者杀无赦!”
他看向无泪,“只要你放了太子,我可以保证让你安全离去!”
就在这时,我远远的看到苍佑和小左正在朝这里急急地走来,糟了,我暗中扯了扯无泪的衣摆,示意他快走,如果两个人都走不掉,我倒是没有大的损失,但连累了无泪,我就于心不忍了,他虽然是想刺杀我,但我觉得他不是坏人,甚至觉得他蛮可爱的。
我们本来已经退到墙边了,无泪抱着我,“嗖”的一下从墙头掠了过去,朝远处疾驰而去。
此刻的我,已经在十里之外的当地最有名的喜来客酒楼里悠哉游哉的享受着美食了。旁边坐着的是一脸难看的无泪,他紧紧拽着他的钱袋,将他钱袋里的银子看了一遍又一遍。
“早知道你这么能吃,我就不救你出来了!”他咕哝着。
我斜睨了他一眼,“要不是我,你怎么能跑得掉?”
“你这句话好像说反了吧?”他不满的看着我,“如果不是要救你摆脱魔掌,我现在都已经杀了那个人了!”
“你以为苍佑是笨蛋啊?”要不是我把自己的随身物品以及衣服扔在途中,将苍佑引向错误的方向,现在恐怕苍佑早就已经找到我们了。
“苍佑?”他露出惊异的表情,“你说的是已经销声匿迹多年的暗流谷谷主苍佑?”
暗流谷?一听就知道是邪派了。原来苍佑是□□的啊!怪不得他不愿意告诉我,嘿嘿,还不是被我知道了!我得意的点点头,“他现在是我的私人保镖!”
无泪白了我一眼,“人家是太子的私人保镖吧!凭你,……。”他朝我瞧了几眼,然后哼哼了几声。
我隐下气愤,笑了笑,叫来小二,又添了几个菜,看着无泪铁青的脸,真是爽极了,我暗中偷笑,谁叫他瞧不起我的,吃穷他最好!
“对了,你到底是做什么的?”我嘴里嚼着菜,含糊的问道。
他笑笑,道:“你知不知道江湖上有这么一句话:生不入虚无殿,死不入暗流谷,醉生梦死花间阁,最是逍遥风雨楼。”他停了一下,见我没什么反应,又道:“这句话指的是江湖上的四大势力:虚无殿、暗流谷、花间阁、风雨楼。”
“噢!”我点了点头,想不到风雨楼竟然这么厉害,不过逍遥二字倒是挺适合季沐倾的,让我微觉惊讶的是苍佑既然是一方霸主,怎么会甘愿效力于他人手下?皇家御卫队队长这个头衔恐怕还没有暗流谷谷主来得响亮吧?这个苍佑还真有点奇怪。
无泪点点头,“暗流谷到底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也没有人知道,但他们的刑讯手段却是骇人听闻,哪怕是死人进去,他们也有办法从他的嘴里问出点东西来,所以叫‘死不入暗流谷’。”
我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小左是从小就跟着苍佑的,怪不得可以笑着说出那些令人毛骨耸然的话来。父皇让苍佑担任皇家御卫队队长,除了他武功高强之外,恐怕还有他无人能及的审问手段吧!
无泪接着道:“花间阁一向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关于花间阁的传闻也最少,谁是花间阁的主人江湖上也无人知道,据说花间阁的主人武功以臻化境,只不过既然是‘醉生梦死花间阁’,江湖上的人对它倒也不是很在意。至于风雨楼,季沐倾倒是个人物,只不过他有断袖之癖,倒是可惜了。”他一说完,马上就发觉自己说错了话,看着我,有些尴尬。
幸好我也不是真的娈童,倒也无所谓,“还有虚无殿呢?”
他见我没什么反应,倒也放心了,扬了扬嘴角,“虚无殿是杀手组织,只要活人的名单到了他们手里,就已经是死人了,从来没有例外过,所以才叫‘生不入虚无殿’。”
我见他说话之间神色有些得意,立刻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你是虚无殿的人?”
他得意地笑笑,没再说话。
我见他不说话,也没再问下去,喝着茶,看着绿色的茶叶在杯中沉沉浮浮,装作不经意的问道:“只要有人出钱,无论要杀什么人虚无殿都会接吗?”
“那当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哪桩买卖是虚无殿不能完成的!”他的语气颇为自信。
我叹了一口气,“其实太子人还是不错的,他对我也挺不错,不知道是什么人那么狠心,想置他于死地?”
他摇了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嘿嘿,”他干笑了几声,压低声音道:“其实我这次是偷偷跑出来的,师兄总是不让我执行任务,说我还要磨练几年,我气不过,正好听到他们在讨论刺杀太子的事,所以我就想好好表现一下,好让师兄认同我,”他看了我一眼,“要不是你,我早就成功了!”
我白了他一眼,“有苍佑在,你能成功吗?”
他忽然站了起来,颇为焦急的样子,我忙拉住他,“做什么?”他要是走了,谁付账?我把所有的东西都仍在路上了,现在想来还真有些后悔,若不赖着他,恐怕还要饿肚子。
“师兄们应该还不知道苍佑的事,我一定要回去告诉他们,免得到时出状况,虚无殿可丢不起这个脸!要不,你随我一起回虚无殿吧!”
“啊?”和他一起去虚无殿?我不要命了!其他的人不可能像无泪这样迷糊吧?我去的话岂不是自投罗网?我连忙摇摇头,“不用了,不是说生不入虚无殿吗?我可不想进去!”
“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回去,你一定很了解太子身边的情况,如果有你在的话,说不定可以事半功倍。”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无泪,我本来以为他是那种大而化之,性格迷糊的人,哪知道他救我出来,却还有这样的心思,我心中不由得有些难受。
“看,过了这片树林,就是虚无殿了!”无泪指着前面的树林,兴奋的说着。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这片树林真的很大,不知道能不能偷偷溜掉?这个无泪真的像口香糖一样,一路上粘着我,让我脱身不得。
“这个树林里有很多机关,你一定要跟着我!”无泪在我耳边叮嘱着。我敷衍的点点头,却还在四处看着,思索着脱身的办法。
“无泪,我要小解!”这是我能想出的唯一的办法了,自古以来尿遁一直是最好的借口。
他皱皱眉,“你忍一下,马上就要到了!”
“不行,我忍不住了,要尿出来了!”我一听他那么说,马上耍起无赖来。
“这样啊,那你就地解决吧!”他看到我怪异的脸色,马上转过身,“我不看总可以了吧?”
“不行,你在我旁边,我尿不出来!”
无泪转过身,一脸的无奈,“好吧,跟我来!”
我跟在他后面,绕过了几个机关,我暗自咂舌,还真的有那么厉害的机关!那我不是根本就没办法走了?
“好了,就这里吧!你好了就叫我一声,别乱走,到时触动机关我可救不了你了!”
看着无泪走远,我的心情还在极度郁闷之中,在这片满是机关的树林之中,我岂不是寸步难行?到底是冒险逃走然后触动机关而死,还是被无泪的那帮杀手师兄杀死呢?
我恨恨的朝旁边的一棵树踹了一脚,“哇!”好痛!我靠在树上揉着自己的脚,心里顿时觉得委屈万分,人家是太子,我也是太子,我这个太子怎么就做得那么窝囊?……咦?慢着,我好像不是太子吧?我充其量不过是个假冒的太子!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女人,那帮杀手不会愚蠢到相信我这个女人会是太子吧?对呀,我怎么早没想到呢?难道是当太子当太久了,真的以为自己是太子了?哈哈,现在不用但心了!
“你在做什么?好了吗?”
我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抱着树,即使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我知道我刚才可能笑得像白痴,当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杞人忧天的时候,我这样的表现应该算正常吧?
我对着无泪笑笑,“好了,我们快走吧,我很想看看你的那些杀手师兄,还有那个生不入的虚无殿。”
无泪莫名其妙的看看我,刚想说什么,突然惊讶的“咦”了一声,同时转头向身后看去。
“怎么了?”我走到他身边,不解的看看他看的地方,除了一大片树,什么也没有啊!
“我好像听到无血师兄的声音了!”他的语气颇为惊讶,倒让我觉得奇怪,在这里听到他师兄的声音,有什么奇怪的,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地盘吧!
他自言自语着:“无血师兄已经好多年没有回来了,怎么会在这里?”
“他好多年没回来,不代表他不会回来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摇摇头,“不是的,当年无血师兄快要和少殿主成亲了,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所以……,我们都以为无血师兄再也不会回来了!”
发生了一些事?恐怕又是一些伤心事吧?我突然想起辛茗席,不自觉地扯起一抹苦涩的笑,这世上难道就没有不伤人的爱情吗?世人都说爱情是甜蜜的,难道飞蛾扑火,不顾灼热的痛苦,直至化为灰烬,这样的义无反顾也是爱情的甜蜜之处吗?……
“你怎么了?”
我看到无泪担忧的神情,摇摇头,“没什么!”
他还是看着我,“你刚才的样子很像我最后一次看到无血师兄的样子,那时候我还小,不是很明白,不过后来想起无血师兄当时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对于无血师兄来说,少殿主就是他的一切,所以失去少殿主,就等于失去了一切。……茗羽,你是不是也和无血师兄一样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我愣了一下,想不到无泪会说出这样的话,我笑笑,拍了一下他的脑门,“说什么傻话哪?你想知道你师兄为什么回来,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无泪摸摸他的脑门,嘟哝着:“你怎么像女人一样?一会一个样,真是搞不懂!”他摇摇头,向前面走去。
我笑笑,这时候的无泪还是蛮像小孩子的!
我跟在他后面,心神却有些恍惚,最重要的东西?如果从来没有拥有过,算不算是失去呢?
前面的无泪突然停了下来,害我差点撞上他,“怎么了?”我小声地问道。
他回过头,脸色有些忧虑,“真的是无血师兄,不过还有一个人,我不认识,无血师兄应该知道不可以擅自带陌生人进来的!”
我扯扯嘴角,难道我就不是陌生人了?
他大概看出我的意思,“我已经飞鸽传书跟师兄们说过你的事了,带你来这里也是经过少殿主允许的!”
“那个人说不定也是经过你的少殿主允许的?”
“不,”他摇摇头,“你不知道当年发生的事,被自己喜欢的人背叛的感觉,我们是没办法了解的,我们效忠于少殿主,不能质疑她的作法,但是,无血师兄确实被她伤得很深!他不可能这么轻易回来的,况且如果他真的要回来,也应该在虚无殿里,而不是在这里和一个不属于虚无殿的人说着话!”
我叹了一口气,不是有句话说“人间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吗?无血之于少殿主,就像我之于辛茗席一样,谁也没有强求我们付出什么,但我们却宁愿把一切都给心里的那个人,最讽刺的是,我们的一切,在那个人眼里或许一点分量也没有。
我对那个叫无血的产生了惺惺相惜的感觉,我走到无泪前面,向远处看去,“哪个是你师兄?”
“青色衣服的那个!”
那个穿青色衣服的人正好面对着我,无血的神情有些疲惫,似乎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那从左眼边堪堪擦过的刀疤一直延伸到下巴,显得有些恐怖,但是从右边的脸不难看出他曾经的俊朗。
另一人背对着我,却是穿着一身白衣,这倒让我想起了最适合穿白衣的两个人:孤夜寒和季沐倾,孤夜寒穿出了白衣的孤绝清冷,而季沐倾则让白衣显得卓绝温润,我再也想象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像他们一样如此的适合白衣。
无血似乎在说什么,那白衣之人侧转了一下头,露出了半个侧脸。
我呆愣愣的看着那白衣之人,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又怎么能在这里?白衣胜雪的孤夜寒不是只能坐在轮椅上吗?坐在轮椅上的孤夜寒不是自十四岁以后就从未踏出过端王府一步吗?他怎么会认识无血?又怎么会来到虚无殿?……
“无泪,还不出来!”
无血的声音响起,孤夜寒转过头,对上我的眼睛,我看到他绿眸中的金光闪了一下,惊讶从他眼中一闪而逝。他对着我露出我所熟悉的温柔笑容。
我突然觉得心中刺痛,垂下眼睑,捂住胸口,我知道我为什么会觉得痛了,因为在那一瞬间我忽然想通了一切的事情,孤夜寒和李希是多年的朋友,有人雇佣虚无殿的人杀我,而孤夜寒又出现在这里,这一切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若不是无泪这个不称职的杀手,他们此时是不是已经得逞了呢?……,不,不对,李希那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会让我看到屋顶上的弓箭手?他那一眼,恐怕是故意做给我看的。难道……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苍佑的存在是一个很大的阻碍,让无泪将我带离苍佑的视线,岂不是更容易下手?……,不,也不对,无泪始终没有对我做什么,如果想杀了我,路上有的是机会,又何必将我带到虚无殿来?
我的心里好乱,退后了几步,直到背靠上身后的树,抬眼对上孤夜寒闪着金光的绿眸,他的眼中带着笑意,然后隐去笑容,微微皱了皱眉。
难道他自始至终都在我面前演戏?孱弱的身体,悲伤的眼神,温柔的笑容,他身下的轮椅,甚至于他和李希的不和,都是假的吗?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以为孤夜寒是我的知己,哪知道这一切都落在了别人的算计之中!以前是我算计别人,到头来却是算计了自己,现在我不想算计别人,但是却还是逃不过别人的算计!真是好可笑!
孤夜寒走近了几步,他的嘴唇动了动,我突然像受了惊一样转身就跑,我不想听他说话,真的不想!
我的脑中一片混乱,我只知道一定要离开这里,身后传来无泪的声音,“别过去,危险!”
我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往下坠去。
“茗羽!”
那是孤夜寒的声音,我转了一下头,看到孤夜寒脸上的惊恐,他眸中的金光似乎也消失了。
他为什么要这样害怕?难道怕我死了会有碍于他们的计划吗?只是……他在叫我什么?我告诉过他我叫辛茗羽吗?……水迅速的进入我的五官,好难受!好像要坠入永远的黑暗之中了。辛茗席,对不起了,看来我不能让你活得更长久一些了,不过……我终于又可以看到你了,真好啊!……我的最后一点意识也被侵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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