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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情
一进屋,几人便上前伺候年娆换装。
寻雾把年娆的斗篷解下,怀英将氅衣褪下换上轻薄的外衫,丫鬟银盘忙着递上一双柔软舒适的平底绣花鞋,十分默契。
将花盆地鞋和厚重的氅衣换下,年娆总算是松快下来,踩着那么一坨高底鞋她压根没法放松,只能一直端着架子,太累人了。
进入内室,坐在榻上斜倚着软枕,年娆舒适地喟叹出声。
回想起离开时福晋对那烧包袱的嬷嬷亲近而敬重的态度。
年娆看向正在打理衣物的怀英,打听道:“怀英,你可知这府中哪位嬷嬷的眉心有一个极其显眼的痣吗?”
怀英停下手中动作,皱眉思考一会儿,迟疑道:“主子说的可是谢嬷嬷?说起来谢嬷嬷眉心的痣还相当有来头呢。”
“哦?说来听听。”早知今日应该带着怀英去的,寻雾对府中消息还是不够熟知。
“如今府中数得上名字的嬷嬷,也就贝勒爷的乳母谢嬷嬷、两位侍母和嬷嬷与乌嬷嬷,最多加上福晋身边的古嬷嬷。
“乳母与侍母是自贝勒爷出生起便侍奉在侧的,很得贝勒爷信任,都掌管着府中的要务,谢嬷嬷掌着后院的库房,连福晋都要礼让三分,和嬷嬷掌管着后院的丫鬟与太监,乌嬷嬷管着府中杂事。”
年娆满心困惑,这样一来,几个嬷嬷三权分立岂不是将福晋给架空了?难道福晋管家只是个名头?
可是贝勒爷为何要这样做呢?难道他竟然不信任自己的结发之妻?非要将贝勒府完全把控在自己手里?
年娆不禁吐槽:当皇帝的就是不一样哈,疑心病可还真重。
见年娆听得认真,怀英也不由得多说了两句:“说起这位谢嬷嬷,那可是有大造化的人,贝勒爷的两位侍母都是选自上三旗包衣佐领,而这谢嬷嬷却是乡野一农妇。
“原是贝勒爷幼时闹奶不吃不喝,皇上特地派人去民间寻奶娘,恰好遇到谢嬷嬷,钦天监看后连连称赞,果然这谢嬷嬷进宫后贝勒爷终于肯进食奶水,就留下侍候了。”
年娆记得她在一个档案上看过,给公主阿哥选奶口还要算八字,看看凶吉,是否相冲,讲究多得很。
没想到胤禛的奶娘竟然还有这么一番波折,难道奶娘就是他对汉人颇有好感的原因之一吗?
只是年娆无法想象胤禛那副日常板着的脸哭起来是什么模样,好想看~
老古板的反差萌是她的爱,嘿嘿嘿!
听了这事,她有种胤禛下凡的感觉,他不再是远在天边不可亵渎皇帝,而是同她一样,是需要食五谷杂粮的凡人。
今日起的太早,年娆的脑袋早就昏昏沉沉了,只是她那旺盛的好奇心驱使她瞪大双眼。
如今总算是吃到了这来自大清第一手的瓜,年娆心满意足去床上歇了个晌。
等会儿还有小宴需要应付,她必须要养好精神,做好打嘴仗的准备。
浑浑噩噩不知睡了多久,被寻雾叫醒时年娆还有些迷茫。
转头注意到寻雾担忧的目光,她才感觉自己浑身汗津津的,一起身寝衣贴在身上,丝丝寒意沁入心头。
或许是睡前提到了乳母,她恢复记忆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梦到了她的爸妈……
梦中她人事不省躺在病床上,父母以泪洗面,日日来跟她说话。
她试图挣扎,却始终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那种无力又焦急的感觉,她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实在是害怕噩梦成真,年娆顾不上接下来的宴会,命寻雾先出去,急忙将系统叫了出来:“我现实的身体怎么样了?”
系统一脸理所当然:“自然还是原样啊!宿主放心,时间是静止的,不会有问题的。”
年娆暗自松口气,可她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问系统。
之前她一直在担心任务的事情,竟然被系统浑水摸鱼给带偏了。
最终任务只说找到雍正帝胤禛的真爱,可是这个真爱要如何判断,标准是什么,总不能口头说我爱你之类的话就行了吧?
而且要满足沿着敦肃皇贵妃的轨迹寿终正寝和完成最终任务两个条件才能回去,那她若是不经意改变了历史,或没有完成最终任务,岂不是就再也回不去了?那她的归宿呢?留在这还是被抹杀灰飞烟灭?
那她是否沿轨迹又是如何判断的呢?根据已有的记载?那可就太少了,岂不是有空子可以钻?
年娆一连串的问题,差点把系统的大脑给转短路,长毛狮子猫卡了好一会儿才回道:“最终任务判定这点本系统确实无法协助宿主判断,人类实在是种太复杂的生物了,无法用数据解释。
“这个任务需要宿主主动手机各种史料信息,结合雍正帝的言行举止综合判断。”
听到这里,年娆满头黑线,好家伙,这公司够大气,把人弄到清朝就是为了让她实地考察,最后再写一篇论文?
系统罕见严肃起来:“至于宿主上报的任务结论,主系统会结合宿主收集的信息、本系统的亲眼所见以及主系统数据库进行判定,目前准确率高达百分百,宿主不必担心。”
年娆真的很想问这个百分百的数据是从哪里得来的,难道还有跟她一样的倒霉蛋被坑吗?
不过按照系统的说法,一切的基础都来自她收集的信息,那她没道理自己分析不出来,这么看总任务倒是不成问题,那就剩下另一个问题了。
系统继续道:“若是宿主偏离敦肃皇贵妃既定路线,系统会有警报提醒,若超过三次,可能会造成不可预估的后果,最坏的可能是时空错乱,本系统找不到回去的路,最终迷失在时空里。”
年娆倒吸一口冷气,她之前还想过钻系统的空子暗戳戳改变一下年羹尧的结局。
毕竟她在这个世界生活了十几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况且爹娘也是真心为她着想的,哥哥更是对她宠爱有加。
明明有回旋的余地,她怎么忍心二哥背负着那样的罪名死去。
年娆越想越揪心,这段日子她一直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么多,看似没心没肺,实则不过是逃避罢了。
如今现实残忍的摆在她面前,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理智告诉她,她是一定要回现代的,她是家中的独生女,若是她出了什么意外,她不敢想象爸妈有多伤心,会不会一蹶不振。
可情感又在揪扯着她,她实在不想那样好的二哥,因为帝王的疑心落到那种地步。
年娆蜷成一团,用被子将自己完全蒙住,轻微的窒息感令她清醒不少。
回去时一定要回去的,系统也说了有三次机会呢!
那她就试试系统的界限在哪里,实在不行的话就收手,尽人事听天命吧。
迅速做了决定,收拾好心情,年娆唤人进来梳妆。
洗漱好坐在梳妆台前,就见银盘手中拿着两件氅衣到她身后,拿不定主意地问道:“主子,今日要穿哪身赴宴?”
年娆打量了两眼,两件都不出挑也贴合她的气质,她指着其中一件桃红绸绣寿桃氅衣,问道:“这件是不是入府那日福晋赏的?”
福晋赏的是几批杭州来的素色暗纹绸缎,前些日年娆命人送去针线房做了衣裳,没想到绣娘们这么快送来了。
怀英定睛一看:“是,主子,奴才看这件就极好,寓意好又合时令。”
年娆认同地点了点头,既然是福晋赏的,穿着赴宴再合适不过了。
满清的晚膳一般都在下午一两点左右,梳完妆才正是午时,时辰刚好,就是得快些赶过去,否则被人抓住把柄又是没完没了。
三月的天,阳光正好,太阳虽在空中挂着,却并不算慑人,洒在身上暖洋洋的,格外惬意。
刚踏出院门便见到不远处张之韵的背影,碍于怀英在她身旁跟着伺候,年娆压抑住内心的雀跃,就这样一路跟着张之韵到了正院。
宴桌摆在西厢房,绕过白玉镂空屏风,便见到正中摆着两张席位,两侧蝠纹八仙桌各摆了一排,尤为整齐。
年娆由一个丫鬟引着坐在左手边末尾。
没办法,贝勒府都是格格,地位并无多大差异,又不像宫中可以按位分排座,只能按进府先后排了。
待福晋来了,众人行礼后各自坐下。
丫鬟们端着摆盘精致的饭菜鱼贯而入,单看桌上的膳食就知道福晋定是下了好一番功夫的。
五热五凉两汤碗、几样饽饽、时令鲜果将四方的膳桌摆得满满当当。
打量美食间,怀英伸手执壶将她的酒杯倒满,就听到上首的福晋笑眯眯道:“贝勒爷前往盛京赈灾已有两月久,我看妹妹们整日闷在院中甚是无聊,今日一聚是家宴,给妹妹们腾个闲聊的地儿,也让新来的两个格格认认人,别自家人见面不识,闹出啼笑皆非的笑话来。”
众人笑着应下,三三俩俩说起话来。
若是按年娆平时的习惯,此时必定什么都不在乎,埋头痛吃。
可现下她与常乐席位挨着,是与她攀谈的大好时机,此时不行动,可再难有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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