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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有目的
一处偏地,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飞扬着,周身灵气涌动,随着她的手掌慢慢渡入那个半人半兽的怪物体内,那人尾巴和四肢慢慢褪去,眼底的猩红散开,逐渐清明。
云卿收了功,吐出一口浊气来。
郁听肆有了意识,咳嗽了几声哑着嗓子向她道谢。
云卿站起来,脸上没有半分平日里调笑的神色,睨着眼睛看他:“先别急着谢,我没想救你。”
幽蓝色灵力从手掌处聚集起来,凝出一柄通体幽蓝的剑来——这是她目前的最高水准,灵剑十二式第四式——灵气化剑。
剑锋划破空气,剑尖抵到了郁听肆的喉咙处,只听女子声音淡淡:
“说吧,你到底背着我们在做什么?”
郁听肆发觉,自己的体力甚至不足以支撑他站起来,才知道云卿那句“没想着救你”是什么意思。
“你从一开始接近我们并不是为了魔族,而是用这个作为理由,光明正大的留在人族。”
剑尖逼近,女子依旧声音平淡:“妖族少主的目的,一开始就是人族,对吗?”
云卿为他上药时,发觉他身上的伤并不是普通的与人搏斗的伤痕,而是天谴所降的天雷,带着焦痕,且极难愈合。
她心里开始盘算,郁听肆现在是妖族实际上的掌权人,说妖族看中这次魔气的事情,也不至于这妖族的少主亲自来,加之这一次的伤痕,云卿便明白了,他的目标是人族。
“我有个疑问,妖族少主还缺留在人族的理由吗?”这剑已经刺到他的喉头,大有他不回答就刺穿的架势,“你觉得,妖族人会知道我来过这吗?”
呵——
郁听肆虚弱的嗓音响了起来:“我的目标确实是人类没有错……但我不会无故伤人。”
“说明白。”
郁听肆无奈:“我找的……是被魔气侵染后魔化的人族。”
“你杀了他们?”
郁听肆不置可否:“我不杀他们……他们也活不成了。”
“呵——”云卿紧了紧手中的剑,杀意浓烈,“你是不是认为,人族如同蝼蚁,你可以随意决定他们的生死?”
郁听肆捂着胸口,他伤的很重,云卿没有给他很多灵力,只是能勉强支撑他的意识。
他不知如何解释,干脆不说话。
云卿眯了眯眼,周身灵气像是收到了召唤一般在她的剑上盘踞,嗡鸣。
郁听肆平静地看着她——原来她真的想杀他啊。
很奇怪,有些失望。
“住手!”一道厉呵传来,打散了云卿手中的剑。
来人穿着一身玄衣,上面用彩色线条勾着图案,银色发冠,袖口用护腕束好,长相很好,一出现就用自己高大的身影把奄奄一息的郁听肆掩在身后。
云卿警惕地看着他。
这个人,实力很强。
“怎么,这么久不见,玄寒尊者要欺负小辈了?”弦月的声音及时响起来。
她依旧一袭红衣美的张扬,赤色灵剑在手中握着,张狂的灵气四溢,不善地盯着玄色衣衫的男子。
玄宁逸叹气:“我知她是你徒弟,我也不过为了救我的徒弟,你何必对我这么大敌意?”
“尊者要救,我等自然不阻拦,只是这屠杀人族一事,妖族是不是该给我们神族一个交代?”
开玩笑,谁后台硬的过她?
玄宁逸无奈:“你也知道,这些人本就活不下去了,还在不断受着煎熬,他们要解脱,我们需要他们的力量,各取所需罢了。”
弦月嘲讽地笑了:“玄寒尊者还真是一点没变,带出来的徒弟也是这般狠辣,本座还真忘了思考思考,这六界第一天才,怎么会没有高人指点呢。”
“你也不必对我如此大的敌意,月儿……”
弦月的剑锋带着肆虐的灵力当头劈下,玄宁逸的脸瞬间绽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
“你是什么东西,敢直呼本座的名讳?!”
自云卿有记忆以来,弦月一直都是温柔的,搞怪的,爱开玩笑的,没心没肺的,她哪里见到过她这么大怒气。
这玄宁逸是何许人也?
炀一和恭衍姗姗来迟,看到玄宁逸的脸色都不大好,只是都没有开口说话,站在云卿身边虎视眈眈地盯着玄宁逸。
“无论诸位如何刁难,阿肆我是一定要带走的。”玄宁逸没管脸上的伤口,坚定地护着郁听肆。
“本就不会阻拦你,你妖族屠杀人族,此事我一定上报天界,诸位记得给众神众仙一个合理的交代!”
玄宁逸看着那抹红色身影渐渐缩小,叹了口气。一见到她,他怕是要把这几千年的气都叹出去了。
“臭小子,等你好了为师再找你算账!”
云卿左看看右看看,谁也不提这玄寒尊者,她也不好问,心里憋的痒痒,坐在那里扣手指。
弦月没说话,直接回了房。
云卿最终还是没忍住,看了看座位上的两人。
“师伯——”
炀一开口:“打住——我要是说了,你师父一定得和我打三天三夜的,太可怕了,你别问了,听话啊——”
恭衍也尴尬地笑着:“我也不敢说,你要不问你师尊去?”
问弦月?她不要命了啊——
玄寒尊者还是很有名气的,传说这位尊者是六界唯一一位能与神族几位尊者比肩的人,甚至要比他们还要高上一筹,被称作六界第一高手。
六界第一高手培养出六界第一天才,合理。
宸雪亲自去寻了一棵同古籍之中的卜圭草极相像的草药,炀一轻点了几下,这棵草就有了充沛的灵气,像极了古籍上记载的神药。
“我总觉得,这本来就是神族某位大佬下凡拿来逗人玩的,那有什么神药啊,神族人自己都不喝这玩意。”弦月拎起来玩着,有些嫌弃却也不撒手。
恭衍忍俊不禁:“谁说不是呢。”
炀一狠狠打了她手一下:“什么毛病,嫌弃人家还要玩,收拾东西去。”
“收好了收好了。”弦月揉着手漫不经心。
云卿看着三人和谐的画面,心里突然有些空,想起了满身是血的郁听肆。
他……
唉……
郁听肆的伤好的并不快,天谴难愈合,不过索性云卿的止血药粉管用,也撒的及时,他的血没被活活放干。
妖皇急得转圈圈。
“你说这孩子,怎么不听劝呢?”
玄宁逸手指抵着太阳穴,也叹气:“他太想妖后娘娘了吧。”
“神族会降责给他吗?”
“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一定会去找真相,知道真相后,她不会为难阿肆。”
“那就好那就好。”
郁听肆这副模样,怎么遭得住神族一番问询。
“不报了?”炀一挑眉。
弦月不耐烦地摆手:“不报了不报了。”
“师尊,人族那些人……”
弦月烦躁地扯着衣裳上的飘带:“我昨日去妖族悄悄查了一番,郁听肆那样的伤确实是伤害人族人被天雷劈的,但也不对劲。”
若是普通的九道天雷,他早就魂飞魄散了,怎么可能能抗这么久,但他还是对人族出了手,天道自然会劈他几下惩戒一番。
“他周身的那个禁制上有冥族人的气息,我猜测大概是他抢了即将进入冥族轮回的人身上的什么东西,这才被天道和冥族一起盯上,逃脱不得吧。”
炀一定定地看了弦月一会,原来昨日忙了一下午,是在找真相啊。
云卿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回云京这一路她的没说话。
弦月把一颗草莓递到她的面前。
“师尊……”
弦月撑着下巴,美眸含笑:
“小卿儿,人做错了事,就该去承认错误,而不是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给自己开脱。”
她错了啊……她总会先入为主地去看待杀戮,主观认为是恃强凌弱,这又何尝不是弱者看待世界的一种偏见呢。
她要变强,就不能用这方式去揣度,而是去看真相。
“不过,小卿儿你很棒,”弦月又递给了她一颗草莓,“郁听肆和你猜测的目的一致,的的确确是为了人族而来。”
云卿接下,鲜嫩的草莓在手中散着诱人的香气,红艳艳的颜色和弦月的衣衫相互映衬着。
“师尊,弟子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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