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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小樱桃已经卖的差不多了,这两天李桑月抽空理了账,把钱结算给村民。
村里老人居多,她们都不爱把钱存银行,嫌取钱麻烦,还是现金拿在手里踏实。
李桑月就在送太阳上学的时候顺便去银行取了现金,回来再带着团姐林茵挨家挨户到村民家对账。
这下视频素材有了,还能拉近她跟村里人的关系,别人看在钱的份上也会少说点她家的闲话。
在村子里生活就是这样的,避免不了会被人说三道四,尤其像她家这种情况。
两个姥姥年轻时在外打工,隔了二十几年才突然回来修缮已经塌掉的老房子,还带着离异的女儿和一个刚满周岁的孙女,村里人不好奇才怪,七传八传的都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小时候她在学校被同学骂野孩子,她哭着跑回家问妈妈,她的另一个妈去哪了,为什么同学都有两个妈妈,就她没有。
她到现在都记得妈妈当时一下就红了眼圈,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又咬着唇不哭出声,然后用力将她抱在怀里跟她说对不起。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妈妈哭,心特别疼,觉得自己做错了,不应该跑回来质问妈妈,应该把那些欺负自己的人打一顿才对。
后来她回学校就听说那几个同学被‘校霸’给收拾了,打的鼻青脸肿的,因为都是小孩子,报警也没有用,而且校霸的家长特别蛮横,那几个同学的家长也不敢招惹校霸的家长,怕自己的孩子以后还会被欺负,所以事情就这样算了。
之后她在学校就没有再受过欺负,谁要再骂她是野孩子,她也会骂回去,甚至跟对方动手,打不过就用嘴咬,‘校霸’看到了也会帮她。
她当时挺感激对方的,认为对方只是学习不好,但人很好,直到毕业那天她请对方喝饮料,对方才告诉她是因为她妈妈给了钱,让她在学校罩着她,看到有人欺负她就帮她打回去,打一次给十块钱。
妈妈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护着她,她就发誓一定要努力学习,以后挣大钱给妈妈花。
高三那年寒假她想挣钱给妈妈买一个像样的生日礼物,就去了泰宁一家会所当服务生,经理看她长得漂亮就答应让她干一个月,除了工资还有提成能拿。
她当时挺开心的,也不懂那种地方的危险,稀里糊涂喝了客人给的一杯饮料,之后就晕乎乎的,浑身发烫,特别难受,被人拽过去的时候她害怕极了,使出吃奶的劲将人推开就从房间里跑了出去。
她当时晕头转向,视线模糊,四肢都软绵绵的,只记得自己撞到了一个人,那人身上的信息素很好闻,是她不会排斥的香味。
可她还是害怕,就挣扎了起来,拳头打在那人的肩膀上又无力的滑下去,她就被抱了起来,整个人都好像窝在云朵上了,特别舒服。
关于那晚的事她都记不清了,模模糊糊的,唯独被咬住腺体时的疼痛令她刻骨铭心。
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浑身酸软,后脖子有刺痛感,她抬手摸到了一片贴布,稍微用力一按就疼,以及沙发上叠放着一套新衣服。
她又惊又怕,慌忙穿上衣服就跑了,她想报警,被经理恐吓了一番就没敢报,拿了那个月的工资就走了。
她不敢回家,在一家小宾馆躲了两天就被妈妈找到了,那是她第二次见妈妈哭,抱着她的时候双手都在发抖。
她也哭,因为害怕,因为恐惧,无助的很,看到妈妈了才觉得安心,才敢将那两天的担惊受怕宣泄出来。
她被妈妈带回了家,妈妈没告诉姥姥,撒谎说她发烧了要休息几天,后面她状况好了点就回学校继续上课了,想把这件事慢慢淡忘掉。
高考体检查出来她怀孕,这无疑是晴天霹雳,这件事又不知道被谁传出去了,对学校影响非常不好,她就被迫退学了。
她家就是这么个情况,所以前些年特别招村里人说闲话,这两年才好点。
倒也想过搬到外地生活,可考虑到家里有两个老人,太阳也还小以及经济原因,就没有搬。
再一个就是姥姥虽然没说,但她猜测姥姥她们当年从南方回羊头埠很可能是因为妈妈,妈妈似乎在躲什么人,平时姥姥她们都很乐意出现在她视频里,唯独妈妈,看见镜头就躲。
除了接太阳,妈妈也很少出村子,也不跟外来人接触,只要离开村子,妈妈都会变得异常警惕,所有需要身份验证的东西妈妈也都不碰,手机号都是用她的副卡。
还有,妈妈是Omega,但腺体却被摘除了,后颈留下了一个很深的疤痕。
一般如果不是病变或者严重损伤,腺体是不允许被摘除的,就算手术摘除也不会留下这么深的疤痕,她怀疑妈妈的腺体是被暴力摘除的,只是不清楚究竟是为什么。
她的另一个妈妈又是谁,为什么从来没听妈妈提起过,她小时候偷偷问过姥姥,姥姥也摇头,她以为姥姥是帮妈妈隐瞒,后来才知道姥姥是真不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呢,当时小小的她非常不理解,现在有了太阳,她才懂这里面有太多难以对孩子说出口的心酸,就像太阳被人欺负时回家问她为什么没有Alpha妈妈,她也会像当年妈妈抱着她哭一样,她也抱着太阳哭,不知道该怎么跟孩子解释,又很心疼孩子受了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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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完最后一家的钱,李桑月她们三个就准备骑着电三轮往回走了。
“小月,中午在我家吃啊,你二姥姥擀面条了。”二姥拦住李桑月她们不让走。
二姥不是亲姥姥,因为羊头埠的村民大多数都姓李,是同族,按辈份这么称呼而已。
以前二姥家的樱桃都是两个老人摘了用小三轮车带到去集市上卖,很便宜,还遭人跳来跳去的都捏软了,总共也卖不出几个钱,还收到过好几回假/钞,二姥捏着假/钞坐在地上一个劲抹眼泪,现在李桑月帮她们卖,多少也能挣个两三千,她们也不用辛苦到集市摆摊,多好。
被拉着拽着留下吃饭是李桑月近期都会面临的‘头疼事’,去谁家结算都会经这么一遭,她们要是不留下吃,就会被塞一大堆吃的喝的,都是老人平时省下的认为是好东西的,比如说盒装的牛奶、袋装的饼干,要不就是自家晒的枣、果脯之类的。
李桑月眼神示意团姐她们赶快上三轮车,她留下来跟拉人的二姥周旋:“下回再留你家吃啊二姥,今天就不吃了,我们还赶着去下一家。”
二姥不放人,“都是一个村的,迟点儿又没事,吃了饭再去,面都已经下锅了。”
“真不用了二姥,我们算完了钱还要回小仓库那边点货,你和二姥姥吃啊。”
那边团姐已经将三轮车掉头了,李桑月看准时机就跳上去,才没让热情的二姥生拉硬拽进屋里。
要是真被留下吃饭,走的时候二姥和二姥姥肯定又要塞一大堆东西给她,她哪好意思要啊,老人挺不容易的,年纪大了,小辈又不在身边,平时省吃俭用连块肉都舍不得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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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家里做牛肉糁,刚进院就闻到香味了。
糁一般都是当早饭,街上有专门卖这个的,自己在家做就费事,要先用带骨髓的牛骨、大块牛肉、一点点牛油慢火炖出高汤,拿八角桂皮十几种香料磨成细腻的粉,配着胡椒粉、盐、鸡精、味精用水兑开搅匀,这个搅匀的香料水也叫糁料。
把高汤里的牛肉牛骨全捞出来,先倒姜末到汤里熬出姜味儿,再兑一大碗面粉水倒进高汤里边搅动边熬,熬出来浓稠的汤就是糁,切点牛肉或者打两个鸡蛋到碗里再盛一大勺糁,放一小搓香菜就很香了。
姥姥做的牛肉糁是她吃过最好吃的,因为姥姥在熬的时候会放一些大麦仁,就比只放面粉水的要浓稠好喝,口感也更丰富,淋上几滴自家榨的芝麻香油,香味翻倍。
这是她从小到大都喜欢吃的,尤其是冬天,热乎乎的一大碗牛肉糁喝下去就特别暖和。
夏天厨房热,姥姥把炉子支在院里熬的高汤,香味就从大门口飘出去了。
“回来了?钱都结算清楚了?”李宁珺将八角赶到一边去,不让它抓鸟。
八角喵喵了两声表达不满,又慢悠悠走向刚进院的李桑月,用肥胖的身躯蹭她的小腿撒娇,再用翘起来的猫尾巴轻轻扫她的膝盖,她觉得又痒又热,就抬起脚将肥猫扒拉开。
四处被嫌弃的八角就只能更换目标,又冲团姐撒娇,团姐爱跟它玩,抱起来就撸。
天太热了,李桑月一身的汗,跑到水管下面洗脸,刚抽上来的井水还是冰凉的。
她边洗边说:“都算清楚了,二姥留我们在她家吃面条,我们没吃,跑回来了。”
李宁珺过去帮她拿着水管让她好洗脸,看到她贴在后脖子上的贴布,就不由得担忧起来。
小月的发/情/期不稳定,信息素也很紊乱,抑制剂已经不太管用了。
也幸好樱桃都差不多卖完了,不然她是真不放心让小月出门。
“算清了就行,这两天就在家歇歇。”
李桑月抹掉脸上的水,笑的露出一口大白牙:“知道了,妈妈。”
“擦擦,”李宁珺拿了干净的毛巾给她,“就等你们回来吃饭呢,你姥今早上自己到村口坐车去集市买油饼,喏,都在客厅的茶几上放着。”
两个老太太都疼小月,只要小月前天晚上念叨着想吃什么,第二天保准就有了。
今早上小月出门早,送完太阳回来也没有进家,赶着就和团姐林茵到村民家算钱了,有什么都只能中午回来再吃。
“我闻着香味了。”李桑月笑嘻嘻的高兴,她鼻子灵。
中午就在院里支个小桌吃饭了,靠大门口的地方是阴凉的,还有风,比在客厅凉快。
秦年开车找过来的时候李家人正在说说笑笑的喝牛肉糁。
因为八角偷吃李桑月手上的油饼,被她一把薅住后颈提溜起来,八角太肥了,这样提溜它会疼,它就挣扎,一脱手就往外跑。
突然窜出来一只橘黄色的肥猫,吓了秦年一大跳,她从小就怕猫怕狗,上次她来没见着八角,八角有时候会跑到阁楼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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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在屋子后面的山坡干活,累死累活一抬头就看到狸花在屋顶晒太阳,我怨气冲天!凭什么它就能悠闲!更气的是回家发现门口我妈放的那堆松针上面全是狗!大黄给自己搞了一个舒服的窝,舒舒服服窝在上面睡觉!太阳晒的它好舒服!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