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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菜
八月多,之前种的甘蓝差不多都熟了,殷槐喊着江许和谢青柏去摘。
这次谢青柏很快就答应了。
他说打了快一个月的游戏,是该出去运动运动了。
摘菜比种菜容易一些,这次摘完这些甘蓝只用了五天。
这么多甘蓝都快把殷槐的院子堆满了。
殷槐站在仅有的几处空地,叹了口气,“大意了。”
没想到这么多。
江许在一旁想办法,“要不……我们卖了吧。”
殷槐点点头,“吃也不可能吃完,只能卖了。”
只是这么一大堆,小三轮是运不了了,得借个货车。
殷槐和江许去找谢青柏,只有他有机动车驾驶证。
其实江许也有,但是证没在这儿。殷槐,怎么说呢,不用自己开车,就没学过。
谢青柏瞬间觉得自己不可或缺、非常重要,用欠揍的语气说:“行啊。”
三人坐着公交车去了镇上的汽车站,租了个中型的货车回到了村里。
找了几个村里的叔叔帮忙把甘蓝运到货车的后箱,请他们吃了顿饭。
村里面基本上都是这样,请人帮忙盖个房子、犁个地,请吃顿饭就行。
人走后,三人在树下打起了扑克。
“行啊,殷槐,终于陪我俩玩了。”谢青柏刚抢了地主。
“闲着也是闲着。”殷槐看着自己的牌。
首先是谢青柏这个地主发牌,甩了张没有新意的三。
“五。”轮到殷槐了,“你走的时候带走点。”
谢青柏疑惑,“带什么,甘蓝?我都说了多少次了,我不会做饭,就会下个面条煮个泡面。”
“那你下面条的时候撒进去几片不行啊。”
“哎呀,麻烦死了。”谢青柏嘴上不停,眼睛还一直盯着江许下的牌,“你看我把我这份送给你,你每次做的时候给我留一份行不。”
那边江许下了个六,谢青柏比他大的单牌只有K了,想着轮一圈再下,“过。”
殷槐皱着眉头想了想,“不对啊,都快被你绕进去了,这甘蓝本来就是我的,你送什么?”
“那种的时候不也有我的一份啊,”谢青柏催促道:“快点,该你了。”
殷槐随手拿了张二扔出去。
江许和谢青柏都瞪大了眼睛,五和二之间也相差太多了吧。
殷槐后面是江许,江许摇摇头道:“要不起。”
拥有双王的地主谢青柏甩甩手,怎么着也不能现在就炸出去啊,“你来你来。”
殷槐出了个飞机,江许接着跟上,谢青柏什么飞机都没有,“过过过。”
没想到一语成谶,殷槐不合常理的出牌,江许深思熟虑的算牌,打着打着她们手中都没牌了,就剩谢青柏这“过过过”的把自己的王炸憋手里了。
“不玩了不玩了!”谢青柏泄了气,“该回家睡觉了,今天都累了一天了。”
江许逮住他,“柏哥,惩罚还没做呢,还不能走。”
“就是就是。”殷槐笑眯眯的凑近,对着谢青柏伸出手。
“你们轻点……”谢青柏闭上眼睛,害怕道。
殷槐满脸的不怀好意,对着谢青柏的脑门弹了个大脑崩。
“啊——”谢青柏立马挣脱开江许的束缚捂着背弹的地方,“殷槐你——你绝对公报私仇!”
殷槐哈哈笑道:“有仇我当场就报了,还能轮到什么公报私仇。”
谢青柏揉着脑门,“肯定红了吧。”
江许凑过来看,“嗯,确实。”
谢青柏以为他也要弹自己了,瞬间躲了好远。
江许哭笑不得,“柏哥,你躲什么,我不弹你了。”
谢青柏听罢一把搂住江许,“小许,爱你爱你。”
江许拍着谢青柏的胳膊,“柏哥,太紧了太紧了。”
殷槐在一旁都没眼看,“合着你俩是真爱,就我是反派呗。”
深夜,欢声笑语终于消散,整个夜晚都安静下来。
江许躺在已经适应的木板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这几天因为爷爷的事情闷闷不乐,但好在有两个伙伴,让他开心了点。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但江许不一样,他在享受的同时就知道什么会值得他一生珍藏。
比如夏夜的蝉鸣、悉心种植出的蔬菜、蚊子围绕的露天电影,还有三个人一起的斗地主。
也许以后不会在拥有这种体验,但现在的这些美好,也让他对爷爷会好起来抱有希望。
第二天一早,殷槐骑着小破三轮给平常经常照顾他的几个长辈送甘蓝,然后就让谢青柏开着货车去了镇上的集市。
上次赶集江许来过一次,只是这次是来卖东西还有些新奇。
长长的一条街,位置已经被占的七七八八了。谢青柏找了好久的位置,终于停在了靠近街尾一处空地。
开货车来卖东西的有很多,所以三人没有多瞩目。
“江许,我刚刚看见前面也有个卖甘蓝的,你去问问多少钱一斤。”殷槐道。
“嗯。”江许下了车。
殷槐和谢青柏在路边铺了层塑料布,把一些甘蓝搬下来放在上面,这样好挑选。
江许回来,说了个数。
殷槐点点头,道:“咱们也卖这个价。”
谢青柏不解,“你让小许去问价不是想比人家便宜一点吗,这样不卖的更快吗?”
殷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又不靠这个挣钱,抢人家生意干什么。去问价只是单纯的不知道该怎么定价。”
早上全是一群老人来买菜,他们都有经验,要货比三家,很多都是看了两眼就走了。
殷槐推了推谢青柏,“吆喝两声啊。”
谢青柏又推殷槐,“你怎么不吆喝。”
“我不会啊。”
“我就会是吧。”
“那行,我打个样。”殷槐做了做心理准备,喊道,“卖甘蓝啦。”
谢青柏唏嘘,“你这不行,看我。刚摘的甘蓝!新鲜的甘蓝!”
“你这也一般。”殷槐犀利评价。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突然注意到一旁看热闹的江许,鬼心思就来了。
“小许,你也说两句。”谢青柏搂住江许的肩膀。
江许摆摆手,“我还是不了吧。”
“忸怩什么,说两句。”殷槐也道。
江许一脸为难,闭着眼睛喊了句,“甘蓝,卖甘蓝。”
这下把两人逗的哈哈大笑。
果然,e人都把i人当玩具。
吆喝还是有点用的,不一会儿塑料布上的甘蓝就卖完了。
殷槐让江许和谢青柏再搬一些下来。
谢青柏搬得气喘吁吁,控诉道:“有你这样的吗,我们早饭还没吃呢就干这么多活。”
殷槐这才想起来,为了赶上早市,他们刚起床就来了。
确实不够意思。
“好了好了,请你们去吃早饭。”
“这还差不多。”谢青柏挺起腰来。
他们的斜对面就是一个卖豆腐脑和烧饼油条的小摊,一般这种小摊是最常见的,每次赶集小朋友都吵着闹着吃一碗。
“老板,三碗豆腐脑,三个烧饼,三块钱的油条。”谢青柏先吆喝上了,手掌指了指殷槐“这位小姐买单。”
殷槐笑着摇了摇头,“还能耍赖咋地。”
这种小摊一般都是吃完再付钱,老板也不着急,道了声:“马上就好。”
殷槐左右乱看,回头嘱咐两人,“我去买点东西,你们盯着点咱的摊子。”
江许乖乖点头,“嗯。”
不一会儿,热腾腾的豆腐脑就端上来了,要的东西比较多,老板端了好几趟。
小方桌上摆着几个调料和葱花香菜。
谢青柏往碗里猛加辣椒,看江许不动,问道:“你不加料吗?”
“啊,哦哦。”江许刚刚一直在观察谢青柏怎么做,现在舀起一勺酱油倒在自己的豆腐脑中。
谢青柏看他这生疏的样子,问:“你没吃过?”
江许点了点头,“之前只是听说过,还没吃过。”
“不是吧,”谢青柏佩服道:“这都没吃过,小许,你之前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江许抿了抿唇,没有言语。
谢青柏以为说到他的痛处了,急忙转移话题,“行了,快尝尝吧。还有这个烧饼和油条。”
江许拿起根油条,咬了一口,外酥里嫩的,很好吃。又用勺子舀了豆腐脑喝了一口。
哇,好好吃!
豆腐很软很滑,入口即化,加上自己配的调料和油条,竟然这么好吃。
“好吃吧。”谢青柏在一旁吃的不亦乐乎。
“嗯嗯嗯!”江许在这边大快朵颐。
“吆,吃上了。”殷槐提着几个塑料袋回来,往桌子上一放。
谢青柏打开袋子,香味瞬间扑鼻而来,“殷槐,大早上的就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你不要命了?”
“不要命了,那你别吃啊。”
谢青柏立马谄笑道,“吃吃吃。”
袋子里刚炸出来的鸡柳和鸡叉冒着热气,三人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顿早饭吃的超级满足,只是刚刚卖菜挣的钱都用来买饭了,现在只剩了几块钱。
“殷槐,你怎么能笨成这样?”谢青柏摇了摇头。
“还说我呢,你不是也没想到。”殷槐反击。
江许一旁挠了挠头。
来摆摊,三人竟然没有带板凳,现在已经站着了快两个小时了。
还好今天有点阴天,要不棚子也没带,菜肯定会被晒蔫。
“我受不了了,累死了。”谢青柏耍起赖来。
说实话,殷槐也有点累,只好去街道旁边的百货商店买了三个马扎。
得,又白干了。
中午集市上只剩寥寥的几个人了,有的摊主都已经打道回府了。
三人一趟又一趟的往下搬,卖了差不多有三分之一。
“走吧,都没人了。”谢青柏道。
殷槐和江许点点头,三人收起摊来,坐上车走了。
车子绕道另一条街道上,江许无所事事的看着窗外。
“殷槐。”江许突然道。
“嗯?”殷槐看他。
“我们要不要问问这些饭店收不收甘蓝啊。”江许指着车窗外的饭店,现在正是午饭的点,很多人进进出出。
村镇上的饭店一般都是办酒席什么的,一次需要很多食材。
“好主意啊!”殷槐感叹道。
谢青柏把车开到一家饭店门口,三人下车问老板收不收甘蓝。
饭店的食材基本上都有专门的供销渠道,一家饭店也收不了多少,要不然会浪费。
但是三人却把整个街道的饭店都问遍了,卖出去了剩下的一半。
赚了钱的几人开开心心的回家了。
可是这车就租了两天,明天就要还回去了,剩下的这一些怎么办。
殷槐倒是乐观,她觉得“车到山前必有路”。
确实,乐观豁达是人生真理。
回到家,三人正在吃着晚点的午饭,姨姥姥笑着从门外进来。
“哎呀,怎么现在才吃饭啊。”
三个人放下碗筷站起来嘿嘿笑。
“怎么了姨姥姥。”殷槐给她搬了个凳子。
姨姥姥坐下,跟他们说,
“你三舅舅家的儿子要娶媳妇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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