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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鱼
贴符游戏宁初也玩过几次,倒也不算玩得差。
见宁初应了,安肆偏偏头,示意旁边的小弟子向外挪一个位置,后看着宁初道:“坐这吧。”
按宁初以往对游戏的了解,这个位置正好是安肆的下家。也就是说,接下来这局游戏,宁初的用符完全取决于他的上家——安肆,真是好一个阳谋。
宁初笑了笑,微微撩起衣摆,在位置上坐下。
贴符游戏是每人九张符咒,谁先用完,谁就可以离开,至于最后一个符咒没用完的自然就是输家了。
所幸,宁初对这种使坏的小手段向来都抱有极大的兴趣,他浅笑着道:“需要我设阵吗,还是直接用阵符?”
话落,阿免右手双指夹着一小张方纸,道:“我带了,有很多。”
阵法刚落下,每人面前就现出了一叠黄色的符纸,刚好九张。小弟子们小心翼翼的防着周围,迫不及待翻看自己手里的符咒。
安肆刚看完自己手里的黄符,见宁初没有看符的打算,道:“你不看吗?”
宁初道:“不用看,我已经知道了。”顿了顿,又道:“放心,我只能看到自己的。”
作为阵术的发起者,阿免自然是第一个出手的,“极火,燃。”
接下极火符术的,是猪猪面前一个缩小版的蓝色透明状猪猪人偶。极火符纸此时正飘在人偶的上方,若是再不做点什么,人偶立马便会烧起来。
小白猪骂骂捏捏道:“上来就烧,姑娘家家温柔点。寒冰,挡!”
话落,猪猪人偶的上方立即出现一片极小的冰层,挡住了极火符的攻势,而此时安肆面前的蓝色小人偶身上什么都没发生,这就意味着他可以随意用出任意一张符咒。
安肆的笑里带了几分狡黠,他抬头看向宁初,道:“仙君希望我出什么。”
这并不是个等待对方回答的语气,显然,答案无论是什么,都不会改变少年接下来要出的那张牌。
宁初指尖点着扇柄,思索一番后,道:“我希望你能出一张温和些的牌,毕竟我防护性的符咒不是很多。”
“那可就巧了,”安肆抬起眉梢,带着几分兴致的道,“我防护性的符咒也不多,那我就多出几张好了,仙君可别生我气。”
宁初点点头,面不改色的道:“好。”
安肆手里的符咒经过几番排序,直直在桌上放了八张效果叠加的符咒。
坐在宁初另一边的众小弟子都惊呆了,一轮贴出八张符咒的幸运着实少见!
两张风属性符,三张清水符,三张寒冰符,直冻十八轮。也就是说接下来的十八轮贴符,宁初不仅不能打出手里的符咒,还要被法阵再发十八张,这都足够冻到游戏结束了。
半晌,宁初评价道:“运气不错。”
安肆道:“哪里哪里。”
他说着谦虚的话,语气却是极欠。
宁初笑了笑,放下手里早就为少年准备好的一张阴阳符:“逆转乾坤。”
只见原本落在人偶宁初头上的八张符咒瞬间移到了它们主人的人偶上。
坐在宁初另一边的众小弟子又惊呆了,一轮就能拿到阴阳符的幸运也着实少见!
阴阳符带来的效果不仅是将上家的符咒返送回去,更是逆转了上家与下家的位置。也就是说,猪猪成了下一位贴出符咒的玩家。
白团子表情夸张的嘲笑道:“这就是活着的现世报吗?活久见啊!”
安肆脸色有些难看,直接将手里那张没贴出的符纸盖在桌上,一脸认栽的起身,单手撑在宁初肩上,直直道:“快,给我看看你的符。”
宁初温声劝道:“倒也不用放弃的那么早。”
他说是这么说,右手却是拿起桌上的那叠符纸直接递给了安肆。
后者不明所以,道:“我就看看,不用给我。”
宁初道:“不是喜欢玩?来坐。”
不由分说,他站起身将一旁捏着符纸的小少年按坐在凳子上,完了又到旁边的位置坐下,“玩游戏也不可太过急躁,每次出手不宜多,也不宜少,待会我教你。”
此刻的符咒之战已落到那堆小弟子之中了,宁初看完他们出手的那几张符咒,转头悄声同安肆说着游戏里的门道。
至于具体内容,猪猪贴着桌面挪了很长一段距离都没听见。
接下来几轮,每到安肆出手,他手里的符咒总能减少两张以上,并次次都能替面前的小人偶化险为夷。
如此,不出三个轮转,安肆就成了本局第一个离开的赢家。当然,他本人的小人偶还继续冻着,不出意外的话,这局的输家就是它了。
离开桌面后,他被安肆拉到一旁,后者迫切的想知道胜出的秘诀,急急问道:“好宁初,快告诉我,怎么做到的?”
宁初一怔,随后示意安肆看众小弟子的方向:“秦修远。”
安肆看了看那人,得不出个所以然来,问:“怎么了?”
宁初道:“那孩子手里的符纸也是一直在减少,虽然不多,但不出意外的话,下一轮他也能离桌休息了。”
话音未落,刚好轮到秦修远给他的下家贴符。顶着程甜甜的死亡视线,秦修远面带歉意的出手完最后三张符纸,作为第二个赢家,却是灰溜溜地离开了战局。
宁初道:“他非常善于观察局势,明明是个学符阵之术的天才,不知为何去学了剑术。”
安肆道:“你说过我也很适合学阵法。”
宁初靠在窗边,微微低头看着旁边的小少年:“想学剑术又想学符阵?”
其实二者一起学并不冲突,就算以后不一定用到,稍稍了解一番也没坏处。
这二者用到的灵力都极少,无论以后修什么道,都能轻易施展出来。不像法修,一旦主修法术便再也没有改道之说了。
只是么,一起修习两种道术需要的精力极大,也不知少年能不能坚持。
安肆道:“不过是学两样东西,很难吗?”
倒也不是不行,但宁初还是要说明一下:“修习两种道术花费的时间很多,难度也会更大。”
安肆毫不在意,道:“不是还有你吗,渡劫中期的仙君不会连一个练气都教不了吧?”
这就有点激将法的意思了,宁初笑道:“符阵之术倒是没问题,阿免也是我教的,能力在金丹期的小弟子中还不算太差。至于剑术,我会的不是很多。”
安肆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宁初结束阘非的那场战斗,不能说是战斗,只能说是碾压。他道:“但我看你剑术还挺厉害的。”
宁初道:“其实我会的是刀术,剑术只是顺带了解一些罢了。”
安肆疑道:“刀?那种很宽很重的大刀?恕我直言,比起那种大刀,还是法系更适合你一点……”
言罢,宁初也想起了一把又宽又重的大刀,顿时笑开了,道:“我以前用的是一柄长横刀,毕竟体术还是要捡一捡的。当然,现在是喜欢法术多一些。”
安肆莫名其妙松了口气,遂又问道:“那你刀呢?”
宁初语气平平,道:“刀跟鞘私奔了。”
安肆:“?”
此时,猪猪也结束了游戏,安肆下意识的看向桌面,那只可怜的小人偶还冻着。
猪猪走过来道:“败家初的法器用一件丢一件,其他的法器也就罢了,刀灵小姐姐那般清纯动人、乖巧可爱,你居然都没留住!实在是可惜,可惜啊~”
宁初道:“器各有志,你又怎么知道这不是一件好事?”
他手肘撑着窗台,懒懒的探出半边身子看向楼下,明明是个很危险的动作,在场的两位却并不觉得他这么做不安全。
猪猪翻了个白眼道:“你丢东西还有理了,拿着大把的银子给人做善事,这把新扇子不要几千万,几百万总花了吧?”
说到这把新扇子,宁初指尖顿了顿,丝丝暖意不断从扇骨传入体内,温养着经脉。他笑道:“还好,这次花的不多,算是别人送的吧。”
安肆微微撑在窗边,道:“我倒是挺想看看你用刀是什么样子。”
宁初心底知道,自己以后使刀的次数怕是极少的,但还是应道:“等有机会吧。”
……
果不其然,贴符游戏结束前,安肆的那只小人偶一直就没从冰冻状态解脱过。
这时,杨二郎,杨四娘和他们家的小乐乐端着各类海鲜从一楼上来了。阿免见状收了阵纸,那只可怜的冰冻人偶也随之消失。
物其多矣,维其嘉矣。凼家人对这次来的客人们格外热情大方,每样菜式不仅花样多,分量也够。小弟子们似是头一次吃海鲜,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似是要瞧瞧这传说中的海味是如何的与众不同。
当看到这些上桌的海味中没有胖豚豚的影子时,宁初明显的松了口气。
然而,菜上完后,除了他家的三小只,却是没人动筷,宁初问道:“不用饭食吗?”
众小弟子面面相觑,文柏带头作了一礼道:“仙君先请。”
宁初倒是没想到无量宗的小弟子如此遵循礼制,在外游玩……历练也是这般端正,便道:“无妨,都有什么忌口的吗?”
程甜甜的端正只坚持了一小会儿,立马回道:“我们都没什么忌口,不过我嗜辣,秦修远喜欢清淡些的。”
宁初点点头,抬手掐诀,一些偏辣和清淡的菜式依次飘到了程甜甜和秦修远面前。
“多谢仙君!”
“谢……谢仙君。”
宁初不怎在意的摆了摆手,到桌子的另一边打了碗鱼粥便回来坐下,期间坐在鱼粥边的小弟子还想站起身帮忙,宁初摇头拒绝了。
安肆夹了块鱼肉,沾沾碟里的酱,看向宁初问道:“不吃鱼吗,就喝粥?”
宁初倒也不是不吃鱼,粥里的鱼肉还是有很多的,只是给鱼挑刺实在是麻烦,他道:“你们吃。”
猪猪很没眼色的戳穿道:“宁小初嫌麻烦,懒得拨,懒得沾酱,懒得挑刺。”
安肆看了看桌上的菜,道:“那碟炸小黄鱼酥脆刺软,可以直接吃。”
阿免横插一嘴道:“刺软,也有大刺,初,怕卡。”
安肆顿了顿,又道:“海贝不错,不用沾酱又没刺。”
猪猪道:“但他不吃生蒜。”
秦修远推荐道:“那汤炖的鲜……”
宁初:“我不喜姜。”
众人:“……”
宁初本人觉得还好,就是不吃姜、生蒜和一些比较麻烦的东西而已。
待他低头时,碗里已多出了一块沾酱的鱼肉。
是安肆夹来的,还挑好了刺。
安肆微笑道:“关爱孤寡老人。”
众小弟子抿嘴忍笑,尽量给孤寡的渡劫期仙君保留最后的颜面。
宁初笑笑,不在意道,“只是寡,不是孤,这不还有一个孝顺孩儿么。”
本是随口的玩笑话,哪知安肆似乎对这孝顺二字还挺受用。
接下来一段时间,只要一吃完碗里的鱼肉,安肆便立马又夹来一块。
如此反复,一碗寡淡的鱼粥,宁初倒也吃得有滋有味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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