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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福家兄弟的杯具（下）
乾隆还待发作人，新叫来的一帮子太医赶到了。爱子心切的乾隆立刻亲自带着太医去给五阿哥看病。他嫌那些伴读、阿哥嘈杂碍事，一个个全赶了回去，算是放个假让这帮子不省心的安安神。
虽然惦念兄长安危、恨不能以身相代，十一阿哥、十二阿哥还是被乾隆扔回了阿哥所，带着大包小包的赏赐“压惊”。之后的事情没到晚膳就传遍了宫内宫外，完全不出二人预料，于是两个阿哥喝着香茶吃着点心专心聊八卦。
“福尔泰那小子也够可怜的，还真就昏了几个时辰没半个人去管他。”十一阿哥一边吃着细饽饽一边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他可是被马蹄子蹭得不轻的，又昏了这些时候无人理会，可惜武师傅还夸过他拳脚有章法，怕是治好了也没出息了。”
被迫“赏月”的八爷细细剥着瓜子仁，他倒是想喝两口酒呢，可惜年纪却不够，怂恿着小十一去讨也被六阿哥赶回来了：
“他是伤了内里，那样胡乱搬动怎么能不受妨碍，还能救过来也算他命大。只可怜了我们五哥无辜受累，太医乱乱糟糟会诊了半天，名头听不懂，药可开了一筐，可千万别补过了。”
小十一想想五阿哥被太医唠叨得直跳脚的样子乐了，挑了个最漂亮的饽饽喂到八爷嘴边：
“来来来，哥哥伺候你一回。今个十二弟你可真立功了，哥哥还怪你多事两次三番找太医，没想到还真让那个福尔泰躺足了四个时辰。”
八爷笑了，也不客气就着他的手咬了口饽饽：
“答应了哥哥自然有法子做到。宫里的太医不就是那样？来的人越多越不敢动手，必定要细细磨蹭了才给个不疼不痒的方子。何况皇阿玛看到那么多太医磨蹭自然心里加倍担忧，谁还能想得起肇事的福尔泰？”
“那你就不担心太医多了嘴一碎就说穿了？”小十一话没问完自己就明白了，兀自嘿嘿冷笑了两声：“我真傻了。”
宫里惯例，就是无病太医们才敢安心下药，治好了就是功劳，人一多就有那不贪心的也被其他人按住了。
而且乾隆本来生气，看到那么多太医斟酌不下自然就十分生气变成了十分担心，等太医再说无大碍，那十分担心就成了三分高兴，连本来要生的气也自己忘了。当时那么多人，除了伺候五阿哥骑马的挨了顿板子外，其他人连训斥都没有，反还夸了两个阿哥敬重兄长、处事合宜。
八爷拿了那半块饽饽自己慢慢吃，他上辈子肠胃不好，整日地温养着，这种不好消化的枣泥饽饽还真有些日子没吃了：
“没了福尔泰在旁边招摇，上书房想必能安生几天。”
十一阿哥看着八爷眨了半天眼，突然笑了朵牡丹花样，神神秘秘靠到八爷耳边：
“十二弟啊，咱们做好事不能只想着自个，干脆顺手为侍卫们也行个善，连那个福尔康一起收拾了吧~”
“……”
十一阿哥一心行善，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福家大公子在酒楼里为个卖唱女子出头，惨遭围殴。
更悲惨的，围殴他的没有一个爵位在伯侯以下，这仇是没法报了。
最悲惨的，那些人个个都是京城出了名没出息的纨绔子弟，能被街头村妇追着满街跑的主。被这么一群腰软肚硬的公认废材揍到卧床不起，福尔康他武艺出众的名头再没人提了……
福家兄弟栽了，五阿哥悲愤了。他本来就感觉对不起福尔泰，成天的把多年来攒的好药材往福家送，天天催促着太医往福家跑。后来听说福尔泰因为被粗暴移动且拖延得晚了没个把月连地都别想沾，他更自责得天天长吁短叹，把景阳宫里的那棵大桂树活生生拍掉了半边皮。
自责着自责着就听说福尔康也被揍了，自命重情意的五阿哥顿时悲愤了，挥毫写了篇感人肺腑的文章（喂喂，尔康还活着呐，急着写啥祭文啊）捧到乾隆面前读地声泪俱下（连哭灵也一并办了），要求严惩犯人，就算不下大牢判个十七八年，至少也要打上一两百板子到福家磕头道歉。
于是乾隆郁闷了，先是令妃哀怨的眼神再是爱子期盼的目光，作为一个同样自命重情意的男人，他深感自己难以决断。
再纨绔的儿子也是儿子，处理那些纨绔子弟容易，不让纨绔子弟背后的大家世族有怨言难。特别是那些大臣贵戚们已经抢先把自个儿子揍了啊，他总不能为了一个包衣奴才让那些有脸面有功勋的老大人们把儿子拎出来再揍一遍。
说实话，那些以多隆为首的肇事者已经用他们长年累月的光辉成绩在乾隆脑海中树立了不可动摇的废物形象，完全没有挽救价值。乾隆实在不想浪费时间为了个争风吃醋的事再和他们较劲——那群败家子别的不行，撒泼打滚、哭天抢地个个都有绝技，打他一板子他能嚎出十个花来——想到这儿乾隆也很郁闷啊，你说你尔康多好一青年，怎么也去和那些不成器的包场子争歌女啊？
更重要的，那天被那些老大人们联合起来一捧，乾隆已经宽宏大量地把他们的谢罪折子通通驳了……
……
看着哀哀切切望着自己、没个说法坚决不走的五阿哥，乾隆压力真的很大……
宫外，知道五阿哥天天跑去养心殿跪求严惩自家儿子，京里的老大人们通通被郁闷到也被狠狠得罪到了，连带几天，福伦上朝奏事都感觉背后怎么那么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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