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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clude the tenth
期末考试之前的一个月,顺利加入了学生会的蒲薤白每天都会在放学后等着商陆和王曜华一起去学生会办公室。但无论哪一天放学,商陆都是在给同桌讲题。无事可做的蒲薤白顺理成章地站在旁边一起听,于是旁听了一个月之后,他在期末考试上终于不用再对着物理卷子愣神。
成绩公示出来的时候,蒲薤白第一时间不再是寻找自己的名字,而是先从年级第一名开始看起,在年级前五里找到那两个让他无比眼熟的名字。
“我靠,王曜华又是只跟第一名差了两分,他是故意控分的吧?”
“商陆成年级第五了,怪物,都不是人……”
“不过这次年级排名变化还挺大的,终于有普通班超过九班了,哈哈。”
“蒲薤白你这次多少?”
蒲薤白被同学们一问,才想起来要看看自己的排名:“啊,嗯,一百七。”
“厉害啊!蒲薤白这次物理考咱班第一,卧槽!是不是被陆神开光了?”
“这次物理这么难,蒲薤白你居然考了97分!大神,受我一拜!”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起哄,搞得蒲薤白面红耳赤。他是觉得这次物理写得很顺手,万万没想到居然有这种效果:“没有那么神,大神都是满分,我比不了。”
“你飘了啊,居然想跟物理竞赛的人比物理!哈哈哈哈……”大家哄笑一片,勾着蒲薤白的脖子又摇又晃的。
物理课上老师还着重表扬了蒲薤白,说他这次的成绩在年级里都算是很不错的:“最后两道大题其实故意拔高,出得很难,咱班都没几个拿下来超过两分的,但是薤白就解出来七七八八了。我们让薤白讲讲解题思路!”
第一次上台讲物理题的蒲薤白都不知道该迈哪条腿,他颤颤巍巍地拿起粉笔,嗯了半天,脑子里全都是商陆的声音:“其实挺简单的,总而言之力学题就分析受力,题写得再怎么花里胡哨,其实本质上有用的信息就几个字。”
他把那几个字提纯出来之后,深呼吸了一下,画了个受力分析图,标上一些符号,把未知的受力打上问号,转过身:“所以这就很明显了,出题人想问的不过就是这几个问号都是什么,这道题选了一个最简单的来问,因为是高中题,都不需要考虑风速和湍流。”
老师在旁边愣了一下:“好家伙,你平时是在哪儿学物理,怎么连湍流都蹦出来了。”
“我……”蒲薤白脸颊发烫,说不上来。
还是数学课代表替他回答的:“九班商陆给他讲的。”
“怪不得,这思路可太清晰了,大家都跟着学学!”
老师敲了敲课本,带头赞叹。
蒲薤白抿着嘴下了台,第一次觉得自己说不定也能学学理科。
下课他就跑去九班跟商陆炫耀,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可炫耀的,明明人家物理满分,但他就是想告诉商陆。
“嘿嘿我这次物理全班第一,托你的福!”蒲薤白溜进九班,站在商陆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商陆自然也是留意了一下蒲薤白的年级排名,昂起头笑得一脸欣慰:“这次总分也进步了一百名啊,厉害厉害,果然是学霸潜质。”
“您说这话真不是讽刺吗陆神,哈哈哈哈……”九班的同学们也笑成一片。
商陆愣了一下,非常认真地跟蒲薤白解释:“我没有讽刺的意思,是真的觉得你很厉害。”
蒲薤白也愣了一下,他觉得商陆即便嘲讽他也没有什么不妥,反正也是事实:“哈哈没关系啊,我也没想跟你比什么,就是很感谢你带着我学物理。”
“你俩行了,相敬如宾个什么劲儿啊。”王曜华从办公室回来就看到这一幕,抬手拍了一下两个人的脑袋。
“啊,对了,话说你每次都是跟年级第一只差两分,是不是在故意控分啊?”蒲薤白看到王曜华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好奇地问着。
“嗯?啊,嗯。”王曜华眼神示意蒲薤白小点儿声。
商陆笑着看向坐在第一排角落的年级第一的女生,回过头跟蒲薤白眨眨眼:“我们班的年级第一可不能被夺了宝座,不然怕她抑郁。”
“到底是怎么才能这么精准控分的?”蒲薤白弯腰小声问。
“语文和英语作文没办法控制,所以两分是巧了,但是只要故意写错几道简单的题,概率上来说就会更容易比对方低。”商陆也小声解释。
“还是你们天才会玩儿……”蒲薤白感慨了一声,习惯性地把手搭在商陆肩膀上,然后朝第一排角落的那个梳着普通的马尾辫的女生看去。
“哟,陆神你男朋友又来了啊,哈哈。”在蒲薤白走神的时候,后排那些个下课就会出去疯跑一圈儿的九班吊车尾在即将打预备铃的时候跑回班里,看到蒲薤白之后嬉笑着调侃。
蒲薤白吓得立刻收回搭在商陆肩膀上的手,惊慌地看着他们。
商陆冷眼看着那几个人:“少说废话。”
“怎么还急了呢哈哈,是不好意思了吗?”几个人走到蒲薤白身旁,伸手搂着他肩膀,“我们可羡慕呢,蒲薤白不比咱年级的女生还漂亮?”
“松手,”商陆转过身,抬腿踹开那个抱着蒲薤白的同学,“妈的,知道是我男朋友就别特么乱碰。”
“哈哈哈哈!哟——”听到这句话之后,半个班的学生都跟着起哄,有的叫好,有的拍桌子。
只有蒲薤白像是状况外一样,落荒而逃似的离开了九班。
商陆想要伸手拦住他,但也没抓住对方的衣摆,只能眼睁睁看着人家跑走,听着预备铃响起。
“靠,就怪你们瞎起哄!”生气的商陆拍着桌子数落着班上的同学,然后迁怒于前排的王曜华,用力踹了一脚人家的椅子,“你不是班长吗,也不管管。”
“啧,大家又没有恶意,反倒是你,”王曜华慢条斯理地调整着椅子,转过头说,“这个玩笑你来开就有点儿过头了。”
商陆抿着嘴,沉默了半天,挤出来一句话:“我还得跟人家道歉去。”
实际上商陆心里并不想为自己的那句“是我男朋友”而道歉,他确实是抱着开玩笑的心情说了出来,但是说出口之后竟然觉得心情舒畅,还有点儿开心。
关于蒲薤白是商陆男朋友的这个玩笑,在九班已经持续了小一个月了,起因是商陆的同桌钱梦妍同学眼尖的发现商陆的围巾和蒲薤白的是同一个牌子、同一系列的不同颜色,然后对别人说那是情侣款。
“原来围巾是蒲薤白的礼物?哇,你们居然互相抽中了了对方的礼物?”钱梦妍阴阳怪气地说出这句话,然后还要问商陆“为什么他每天放学都要来找你”。
“我们都是学生会的啊,来找我不是很正常吗。”商陆不耐烦地回答了几次。
“曜华华也是学生会,但是蒲薤白从来都不会主动来找他呀。”钱梦妍笑着问,“而且听说他喜欢男生,这是不是真的啊?”
“假的,人家很讨厌男同。”商陆有点儿生气地反驳。
“其实呀,一般这么反感男同的,说不定就是真的。恐同即深柜嘛。”钱梦妍的话宛如恶魔的低语,每天都在给商陆洗脑。
不得不说女生对于细节上的把控确实远远超过了男生,至少钱梦妍细致入微的程度的确是远超商陆的。她每一天都在替商陆观察着蒲薤白的眼神和动作,比如“他来九班无论和谁说话都会看一看你”、“他谁都不碰就只会拍你的手臂”、“他在操场上看到你和曜华华同时走在一起的时候只会喊你的名字”。
这些事情是否属实暂且放到一边,商陆确实因为钱梦妍的碎碎念而愈发关注起蒲薤白对待自己和对待别人的区别。他以第一视角来看的话,其实察觉不到蒲薤白对自己和对别人的态度有明显变化,结果因为察觉不到变化,商陆自己反而生气了。
所以在蒲薤白看来,自己也和其他人一样,只是普通朋友吗?
话说本来就应该是普通朋友吧,自己到底在期待什么啊?
多次自我博弈之下,终于在某天清晨一觉醒来的那个时候,感觉到了裤衩子湿哒哒的恶心感觉,商陆盯着天花板愣神,难以置信自己第一个正经八本的春梦,登场人物居然是蒲薤白。
他觉得这事儿真没办法找父亲商量,更没办法找同学商量,心烦意乱的他,选择去找一眼就能看穿自己的王曜华。
“诶,我问你,你做过梦吗?”商陆又用一套豪华的烧饼里脊把王曜华骗来一起坐清晨首发的地铁,看着对方大口吃早饭的时候,问道。
王曜华皱着眉:“我凌晨梦到吃西瓜的时候中间那块儿最甜的芯儿不小心掉在地上了。”
“不是这种梦!”商陆拍着王曜华的脑袋,“是……青春期的梦。”
“哦,哦吼?你小子,发育了?”
“你能别说得这么贱嗖嗖的吗,我早就发育了行吗,但就是……第一次、第一次……”
“梦遗?”
“……嗯。”
“我说,商陆同学,您是觉得我是你爸还是你妈?还是你心理健康老师?”
“我特么只是想跟你交流一下经验!”
“你还记得我是女的吗?”
“女的怎么就不能做梦了呢!?”
“那你觉得我们是在梦里来的月经?”
“……不是吗?”
王曜华先是笑了一声,然后摇头:“不是。”
商陆很是惊奇:“那是什么时候?”
“排卵,卵子没用上,子宫内膜脱落,流血,然后再酝酿下一个可能用不上的卵子。”
“这不是生物课讲的吗?实际上是什么?”
“实际上……不分时间,不随你意识而发生太大的改变,完全取决于激素水平。”王曜华饭都吃不下了,“好兄弟,你不是有过女朋友吗?”
“女朋友一般会说自己来月经的事吗?”
“呵,那看来你前女友不会。行了行了,别说女的了,说你吧。怎么了,做了个美梦,特意来跟我炫耀一下?”
商陆做足了心理建设,压低声音说:“我梦见了个男的,你觉得这正常吗。”
“正常啊。”王曜华连停顿都没有,痛快地回答着。
商陆松了口气,继续追问:“那,是说我是同性恋吗?”
“不一定吧,我寻思着是不是同性恋这事儿也没那么绝对,人都是看脸的动物,要是对方特别好看,性别其实可以忽略。”
“原来如此……”商陆认可地点点头。
“你梦里的小哥儿,有脸吗?”
“有啊。”
“好看吗?”
“好看。”商陆诚实地回答。
“那不就行了,别想太多。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同性恋又怎么样,又死不了人。”王曜华拍了拍商陆的后背。
“确实死不了人,”商陆彻底放松下来,“那你说,如果我梦到的那个人是蒲薤白的话,是不是意味着我喜欢他?”
王曜华把最后一口烧饼塞进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你还用得着梦见人家才能反应过来你喜欢他?”
“你说什么?”商陆第一遍是真的没怎么听清。
“我是说,你还用得着用一个梦来提醒自己你确认喜欢人家?”王曜华咽下去嘴里的东西,再次重复了一遍。
商陆惊得停在教室门前一动不动:“你为什么这么说,我什么时候喜欢他了?”
“什么时候呢,”王曜华推开门打开教室的灯,“从……你第一次看到他开始?”
商陆脑海中闪过在烈日炎炎之下、穿着军训迷彩服的蒲薤白被教官喊出队列时的那个背影,以及那白皙的脖子、脖子上的汗珠。他说不出话了,只能像看着神仙一样盯着王曜华发呆。
“别害怕啊,我没有那么神……”王曜华差点儿被商陆的表情逗笑,“看不到你们两个之间的姻缘线还是什么的,单纯就是因为你对蒲薤白的态度实在是太不一样了。你自己也发现了吧,你对蒲薤白有一套单独的标准,那是对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标准。还有你当初动不动眼睛就往八班那边儿瞟,一听说蒲薤白有男朋友就赌气一样刻意避开八班,圣诞节发现蒲薤白抽中了你的礼物时又害羞得必须说点儿难听话来故意让对方也跟着难堪。”
“停一下,我们停一下,大佬,你为什么这么清楚啊?”商陆不服,抓耳挠腮地想要得到一个合理解释。
“唉……这我要怎么解释呢,”王曜华也发愁地抓了抓脑袋,“你们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一个眼神,我都不会错过。”
“什么意思?”商陆总觉得面前的人在说一件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其实没有什么读心术,那些能够洞悉别人内心想法的人通常都是观察着面部和身体上的细节来做出的合理判断,就是这个意思,”王曜华无奈又深沉地解释道,“不知道你们在看一个人的时候是看到了什么,但每个人的微小细节,在我的眼中就像是被放大了一样。”
“……牛啊,诶,等等,难道说你父亲也是通过这种特殊技巧来看出来每个人的运势的?”商陆突然想起王曜华那个玄学的父亲。
“那我就不知道了,如果他的特殊技能有遗传的话,那到我这儿应该效果减半了。我看不出来你们的运势,顶多能看出每个人的本性。”王曜华一如既往地推开教室窗户,之后又工整地在黑板上写下当天的课程。
商陆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注视着王曜华的背影,第一次察觉到面前的人似乎和整个空间都是格格不入的。
“王曜华,”商陆冷静地问,“你难道是因为觉得无聊,所以才把‘做有意思的事、接触有意思的人’挂在嘴边的吗?”
“这不是废话吗,如果不是无聊,谁会天天研究什么事情有意思、什么样的人有意思呢。”
“我前段时间跟我妈去逛街的时候,突然想明白了曾经我的我行我素都只是一种寂寞的表现。一旦意识到这一点,我心里好像就放下了什么本来就不需要持有的重担,无论做什么、和谁聊天,都会变得轻松了。”商陆说出自己前阵子的感悟,“所以我在想,如果你承认你的无聊源于寂寞,那是不是也能融入到一个环境里了呢。”
王曜华放下粉笔,转过身,站在讲台上俯视着商陆:“谢谢你的建议。”
商陆愣了一秒,本以为对方会反驳自己来着。
但是王曜华没有,只是真诚地道谢,然后转移了话题:“说回你和蒲薤白的事情吧,所以你愿意承认你喜欢人家吗?”
商陆这时候明白了蒲薤白曾经对自己说的那句“总感觉我没有资格和王曜华说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同时他也明白自己在无形之中到底受到了多少来自蒲薤白的影响,他轻叹了口气,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喜欢肯定是喜欢的,但我也没想过喜欢就一定要做出什么改变,当朋友就挺好,坦白了的话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因为他说他不喜欢男的?”王曜华歪着头问。
“我也搞不清他到底喜不喜欢男的,但我知道他当初因为受到了不公正的对待所以对这件事产生了心理阴影,我也没必要上赶着成为人家心理阴影的一部分,所以,就这样吧。”商陆苦笑着说。
“哟,没想到你还真是变成熟了啊。”王曜华笑着敲了敲讲桌,“那如果说,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他其实也喜欢你的话,你会怎么做?”
“真的假的?你该不会是也被钱梦妍她洗脑了吧……”
“唉,梦妍她之所以天天在你耳边窃窃私语,完全是因为她得不到你,很生气,想要报复你。”王曜华离开讲台,拎着书包走到自己的座位,“不过有些事她倒是说到点子上了,比如你和蒲薤白的那两条围巾,你每天围着它的时候,薤白就会很开心。”
“真的吗?”商陆双眼放光地问。
“有意思,你们是真的看不出来别人眼神当中的情绪啊,”王曜华从口袋中掏出一本巴掌大的书,“放心吧,是真的。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感情,就像你刚才说的,因为童年经历导致他很排斥同性恋这个概念。”
商陆笑呵呵地走到王曜华身后的座位:“谢了兄弟,回头请你吃饭啊。你今天看的是什么书?”
“天人五衰。”
“你……还真是越来越魔怔了。”商陆趴在桌子上,看着王曜华的后脑勺,“喂。”
“干嘛?”
“你有什么心事的话,可以跟我说。”
“哈哈,谢了。”
“我是认真的,虽然我可能给不了你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商陆伸手拍了拍王曜华的肩膀,“但是找个人聊聊,可能会轻松一点儿吧。”
王曜华没有回头,只是带着笑意地说:“你还真是个温柔的人,假如薤白将来跟了你,绝对不亏。”
“没那么夸张吧……”
“商陆,谢谢,有天我觉得无法承受的时候,会找你聊的。”
“随时。”商陆听着王曜华翻书的声音,平静地合上眼睛,开始思考自己与薤白之间能够走到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在他还没想到的时候,他的同学们先替他想到了。
本来还只是女生之间私底下调侃着说“陆白CP”,后来发展到几乎全班都默认蒲薤白是商陆的男朋友,看到他们两个走在一起就会心照不宣地笑一笑,偶尔还会故意给商陆创造和蒲薤白独处的机会。当后排那些喜欢惹是生非的男生知道这件事之后,事情终于激化到公开调侃的地步。当着商陆的面儿调侃的话,商陆并不会生气。结果期末考试之后,他们终于有胆子当着蒲薤白的面儿调侃了。
商陆也是脑子一热,想要趁机蹭一蹭这个热度,自己半开玩笑的承认了和蒲薤白的这种还没有互相确定过心意的关系。
结果也是显而易见,蒲薤白生气了。
商陆那天上午的课都没怎么听进去,一个劲儿地给薤白发短信,但是一条回信都没有收到。下课他就会往八班跑,到门口就会被八班的数学课代表和蒲薤白的同桌拦住:“不可不可,陆神啊,你放过我们蒲神行不行?”
“我就只是开个玩笑,那就是个玩笑,总得让我跟他解释一下……”商陆着急得语无伦次。
“玩笑?您可真搞笑啊,你是觉得你还挺幽默了是吗?”蒲薤白的同桌是个性格非常刚烈的女生,好像是叫司半夏来着。
“嗐,陆神,我觉得谣言四起的时候吧,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就像两个月前学校里到处都是蒲神和周学长的谣言,现在也几乎听不到了啊。”数学课代表则是和事佬,叫吴英泽,偶尔能在数学办公室看见。
商陆心灰意冷地回了班,踹了踹王曜华的椅子腿:“给我支个招。”
王曜华从书桌里掏出一本《语言的突破》和一本《沟通的艺术》,拍在商陆桌子上:“卡耐基会给你答案。”
商陆埋头苦读了两节课,大彻大悟,在午休的时候整理了一下校服,毅然决然走进八班,站在蒲薤白座位旁边,对着还没来得及逃跑的蒲薤白说:“你可以选择不听,但我也有向你解释的权力。关于上午的玩笑,我想了很久,在那么多同学面前说出不负责任的话,的确是非常幼稚的行为。我对此深感抱歉。”
吴英泽听傻了,推了推旁边同样是目瞪口呆的司半夏:“他为什么要说翻译腔?”
还没等司半夏吐槽呢,蒲薤白终于肯抬头和商陆对视:“我也有权力不接受你的道歉。”
“当然,你完全可以不接受,我也没有想要让你接受,”商陆笑了笑,“我们可以保留着我对你的歉意、你对我的愤怒,然后一起去吃午饭吗?”
王曜华在食堂看到商陆和薤白两个人并肩有说有笑去打饭的场景时,坐在角落欣慰地笑了笑。
“在笑什么?”张航端着餐盘坐在王曜华身旁。
“在笑卡耐基果然名不虚传。”王曜华从张航的那份饭里抢过来一个肉丸子。
张航也笑了,顺便看了看商陆那边:“所以他们两个还互相暗恋着呢?”
“多么青涩,纯爱战神申请出击。”王曜华啃着肉丸,“我甚至不想让他们戳破了那层玻璃纸,现在这个状态多有意思。”
“只要不影响到竞赛成绩和升学率的话,怎么样都无所谓。”
“诶,说起来,最近都没怎么听说过周莨菪的消息了啊。”王曜华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摄影社的团长也换人了,为什么?”
“为什么呢,最近他经常旷课,老师们也头疼着呢。”
“请家长了吗?”
“请了几次,也家访过,但没什么效果,反而愈演愈烈。”
王曜华“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扒拉了两口饭。
张航侧过头小声说:“别去好奇。”
“啊?”王曜华惊出一身冷汗。
张航却只是笑了笑:“你懂我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就像是植入进王曜华的大脑,让他本来没多少的好奇心开始疯狂增长,并想尽办法去靠近真相。
正式进入寒假之前,他们还需要经历一星期的拓展课程,各位老师可以自己选自己感兴趣的领域来设置课程,学生们也可以自由选课。一星期的拓展课被取消了班级的限制,为商陆造就了一个绝佳的“和薤白一起上课”的机会。
在商陆的软磨硬泡之下,薤白同意了一起报名茶文化和两岸□□势,然后两个人终于可以作为同桌一起上课了。
本来以为拓展课就只是听个乐子的蒲薤白,发现他们选的两节课居然每节课结束都会有考试,尤其是两岸政治的那堂课上,考试题出得像是当今没有任何解法的政治难题一样,他想破了头都胡诌不出来几句人能看得懂的话。
茶文化就更不用说了,对茶叶一点儿了解都没有的蒲薤白,每一次考试都会盯着一撮茶叶愣神,根本写不出来各种茶叶的主要特征和气味。
最让薤白感到痛苦的,就是明明上着同样的课程、被同样的老师教,自己无论听得多么认真依旧是对什么都一窍不通,但商陆却成为了老师的得意弟子。
这特么的,像是脑子被掏出来扔在地上让人家碾压了一样,难受又头疼。
“今天下课之后去干嘛,中午要不要去吃汉堡王?”商陆一点儿没察觉到薤白的受到打击之后的失落,每天都期待着下课之后能跟薤白出去玩儿。
最重要的是拓展课不需要穿校服,商陆每天都在出门前对着镜子认真研究穿搭,期待着薤白可以看出来自己是按照他借给自己的杂志上面的风格来搭配的。
“商陆啊。”薤白看着商陆那整天兴致勃勃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脑子好真的很快乐吧?”
大口啃着汉堡的商陆同学下巴差点儿脱臼了:“什么?”
“就是感觉你每天都没有什么烦心事一样。”薤白小口吃着薯条,烦躁地念叨着。
“你有什么烦心事吗?”商陆开始认真反思起来自己是不是有点儿忽略对方的感受了。
“学什么什么都不会,这算不算是烦心事呢。”薤白托腮看着窗外的行人,“我以前觉得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但是现在认识了你,认识了曜华他们,就觉得……普通人的快乐,真的很可笑。”
“为什么快乐还要分三六九等了,快乐就是快乐啊。”商陆捧着手里的汉堡,递到薤白嘴边,“你咬一口。”
“为什么啊……?”
“你别管,先咬一口再说。”
薤白一头雾水地咬了一口。
“好吃吗?”商陆问。
“好吃啊……”薤白点点头。
“我们的智商可能有点儿不一样,但是这个汉堡,我也觉得很好吃,你也觉得很好吃。因为吃到了好吃的东西所以快乐,不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吗。”商陆笑着在薤白咬过的地方又咬了一口,为这种间接接吻窃喜着。
薤白愣神地看着商陆大口吃饭的样子,慢慢放下心里的不服与挣扎:“也是哈,说的也对。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跟你在一起真的很轻松。”
“嗯?”商陆转过头看着他,“没有,你觉得很轻松吗?”
“是啊,如果只是单纯跟你一起玩儿的话,完全不考虑周围人的眼光的话,我觉得和你在一起是很轻松的事。”薤白叹了口气,“是因为智商吗,感觉普通人觉得是天大的事的事,在你看来就不叫事。”
“你为什么总是要强调智商啊,”商陆微微皱着眉,“还有,为什么总是要在我面前强调普通人呢?我就是普通人啊,又没有超能力。王曜华才是你说的那种人,可是王曜华根本不快乐啊。”
“我为什么不快乐,怎么我就不快乐了呢?”王曜华突然出现在两个人身后,用力勾住他俩的脖子。
商陆吓得差点儿被噎死,多亏王曜华用海姆利克急救法让商陆把喉咙深处的汉堡吐出来。蒲薤白抖着手递上一杯可乐,吓得脸都白了。
“你特么的……谋杀吗?”缓过来的商陆大口呼吸着,断断续续地质问王曜华。
王曜华完全不当回事儿,坐在商陆身旁吐槽:“这不是你先在背后说我坏话的吗,行了行了,我们扯平了。好不容易找到你俩,想问问你们下午有空没有。”
商陆擦着嘴角,一脸警惕地问:“干嘛?”
薤白则是非常给面子地说:“我们有空啊,本来就是打算随便逛逛……”
“还是薤白白更可爱,”王曜华偷吃着商陆的薯条,笑着说,“要不要跟我去玩儿跟踪追击的游戏?”
“啥玩意儿?”商陆总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根据我这个礼拜的调查,”王曜华用薯条指着两个人,“周莨菪每天都在什么地方跟什么小混混聚会我已经彻底掌握了。”
预感被证实了,商陆皱起眉,心情复杂地看着他:“所以呢?”
“所以你们不想研究一下当初那个傻逼现在过着什么悲催的日子吗?”王曜华一脸兴奋地问。
商陆转过头看了眼蒲薤白:“我们……”
“我想,”让商陆意外的是,薤白居然也一脸兴奋地点点头,“听说他最近一直旷课,我想去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不是还挺有意思的吗?”
“嘿嘿嘿,有一个已经入股了!”王曜华又绕到薤白的身旁,继续吃他盘子里的薯条,“商陆你来不来?”
“就一个问题,张航知道这件事吗?”商陆谨慎地问。
“可不能让他知道,”王曜华摆动着手里的薯条,“这就是咱仨的小秘密。”
商陆思来想去都觉得如果只让这两个人一起去的话,万一要是发生了危险,可能后果不堪设想。本来他以为张航也会陪着王曜华一起胡闹来着,现在看来张航果然是个冷静的人。商陆无奈地叹了口气:“那我跟你们一起吧,提前说好啊,就只是跟踪,其他什么都不做。”
于是临时组建的侦探三人组在吃完午饭之后,一起前往了王曜华口中的“周莨菪和小混混的根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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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某种角度上来说,王曜华的确很聪明。商陆也的确是从一开始就更有责任心。薤白其实也没有那么的乖巧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