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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誓
春分已过，天气仍是比较寒冷。
最近几日倒春寒，方以棠又把厚夹袄套在了身上。
麦冬怕她身子虚，夜里还把火盆烧了起来。
方以棠:……
倒也没这个必要。
——
自那日侯府表姑娘闹出的大乌龙，偏院如往常一般清净。
可侯府里却掀起不小的波澜。
主要是侯夫人因着表姑娘进了松苑的事，知道了偏院住着一位姑娘。
她儿子竟金屋藏娇？
可真是开了眼了。
因着姑娘们是客人，自是不能罚的太严重，侯夫人便让她们在各自的院里抄些佛经，避免与陆昱珩碰面，也能讨老夫人欢心。
这种争风吃醋的手段，侯夫人是乐见其成的，所以当听说两个姑娘竟能闯进松苑的时候，她不知道有多高兴。
只是没成想陆昱珩竟这般铁石心肠。直接将人带到她面前，让她从严处理。
合着坏人都让她来干，他袖手旁观呢！
侯夫人叹气，等见到姑娘们时，两个人已被吓的面色惨白花枝乱颤。
天可怜见的！
等锦书离开后，她才轻声宽慰，也并未说重话，就让人送回了东苑。
这些都是小事，唯有听到锦书说打扰了偏院那位姑娘养病，她才眸光骤亮。
她儿子出息了！
得赶紧告诉老夫人去。
赶到慈安堂的时候，老夫人刚用过午饭，正和王妈妈说道着修缮佛堂的事。
见侯夫人喜笑颜开的走了进来，老夫人倒是挺好奇的:“有什么好事这般开心？”
侯夫人笑道:“天大的喜事老夫人。”
老夫人含笑，心里却嘀咕:不是天大的坏事就已经阿弥陀佛了。
“什么好事啊说来也让我高兴高兴。”
侯夫人道:“怀谨院子里住着位姑娘，老夫人，瑾哥他开窍了！”
老夫人眸光微动，嘴角抽搐，这姑娘莫非……
“府里何时多了位姑娘出来？”
侯夫人:“不是在府里，在瑾哥儿旁边的偏院呢，你说说他得多宝贵才这般护着啊！”
老夫人无奈道:“偏院啊……”
侯夫人:“是啊，怪不得对表姑娘们没了兴趣，感情已经心里有人了，有就有吧，光明正大和我说一下不行吗？我还能阻拦不成？”
她不仅不会阻止，还能帮他一把呢！
唉！怪道老话说的好。
儿大不由娘啊！
侯夫人越想是越气，越气她就越想亲自去偏院看看。
那姑娘得长成什么模样，才能把她儿子迷成这样！
正想着，就被老夫人轻咳一声打断，彻底断了她的幻想。
“那人我知道，是莫大夫带回来的治病的姑娘，你啊是误会了！”
什么？
侯夫人脸色突然就不好了:“那瑾哥儿他有没有？”
一墙之隔啊，他不信怀谨就能不去关注，何况莫大夫他们俩多熟啊！
老夫人淡定道:“应该是没见过，那姑娘体弱多病，甚少出来。”
侯夫人还不死心道:“那是哪家的姑娘？要不要接进府里来，在偏院怪不方便的。”
“提过一回，莫大夫以她养病为由推辞了。”
好吧！
侯夫人只能放下心里刚冒出来的火星子，狠狠地将它掐灭。
老夫人幽幽的喝着茶，见侯夫人的神态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去，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早就说过不要对世子报太大的期望！
你瞧瞧！！！
不过打击一下就行了，姑娘们还是要帮着相看的。
老夫人轻捻手中的佛珠，不经意道:“莫大夫这几日寻着机会偷偷的给怀谨把了一下脉。”
侯夫人瞬间提神儿:“如何？”
“身强体壮，一切正常。”
侯夫人拍了拍胸口，笑道:“如此就太好了，只要不是身体上的毛病，那都不是事儿！”
老夫人同样点头赞同，怀谨岁数也不小了，该娶妻了。
她心里有个主意，只是还不能和侯夫人说道。
便也闷着端起茶盏，喝了起来。
……
再说偏院的境况。
方以棠最近用药理疗，身体是越发的轻快了。
最起码走路不喘了。
这半个月能有这样的变化，她已经感激涕零了。
毕竟这时的医术真的是真材实料！
也彻底的对莫大夫放下戒心，偶尔做什么好吃的，还不忘给他留点。
譬如这几日方以棠馋了很久的烤鸭，也是她最爱吃的一道菜。
不过麦冬就奇怪了姑娘从前偏爱素食的，对荤的可没这般兴趣，更别提做了。
她也问过方以棠这个问题，当时她是怎么回答来着。
她说:“不吃，留着过年吗？”
当时那只鸡突然就不下蛋，方以棠盯着它看了好久。
鸡蛋她都快吃吐了，不是煮就是蒸，毫无心意。
哪有鸡肉来的香啊！
因此才会有那么一出烤鸡，引来莫大夫的强势围观。
现在方以棠说想吃烤鸭，麦冬二话不说，去集市上买了一只肥胖的鸭子过来。
方以棠开心坏了。
自己的丫鬟真是懂事听话极了。
麦冬利落的把鸭子收拾出来，顺道去喊了闲着没事干的莫大夫过来帮忙。
结果等方以棠午睡醒来，就看到院子里麦冬指挥着两个大男人干活。
一个是莫大夫，另一个是……陆昱珩身边的侍卫？
“麦冬。”
方以棠冲着使唤人来劲的小丫头喊道。
“过来一下。”
三个人同时抬头看向她，莫大夫一脸的面无表情，然后继续埋头洗菜。
那侍卫也不好意思的看向她，露出一口白牙，冲着她傻笑。
麦冬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还不忘支使他们快点。
方以棠摇头叹气，见她凶巴巴的样子，轻声道:“你怎么把他们俩叫来了？”
麦冬道:“这鸭子肥的很，姑娘您又不能吃，奴婢自己又吃不了，最后不还得便宜了莫老头。”
“那他是怎么回事？”
麦冬见方以棠冲着锦书问道，摸了摸脑袋，一脸懵道:“奴婢去找的莫叔，见他也在那，奴婢就客气了一下，谁想他就跟来了。”
倒是不见外！
“不过好在他还挺能干的，反正多这一口也没差，姑娘您说呢？”
方以棠盯着麦冬一脸求夸奖的模样，嘴角直抽抽。
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说啥！
这丫头还挺鸡贼的啊！
方以棠笑着看着不远处被使唤的团团转的两个人，心里无奈的很。
被吸引过来的人又多了一个，可咋办呀！
……
半柱香的时间，三个人处理好所有的食材和配料，等待方以棠的下一步指示。
方以棠摩挲着下巴，不客气的使唤锦书帮她搬些石块过来，然后用她仅有的环境打造一个小型的壁炉。
虽然和某某某家的没法比，但是也凑合了。
简单的混了些泥土糊住透风口，勉强能坚持用一下。
等烤鸭真正的做好了端上来，天儿也跟着擦黑了。
方以棠指挥着把桌子搬到外头院子里，将鸭子和配菜端上，人都做齐了，便让麦冬去拿一把刀过来。
莫大夫和锦书一脸蒙圈，吃鸭为什么用刀啊，没听说过！
麦冬拿来递给方以棠，方以棠却把刀递给了锦书。
锦书:……
啥意思啊？
方以棠看着他蒙圈，笑着道:“按我说的，把鸭肉的部分切下来，记住不要太厚，要薄薄的一片，今日就教大家一道新的吃法，别有一番滋味。”
锦书瞬间领悟过来，拿起刀先炫了个花样，手一收便精准的切下一层薄肉。
肥瘦相间，大小一般的鸭肉整齐的码好放进盘中。
方以棠见了都想拍手叫好，这刀功，屈才了啊！
麦冬被这刀功彻底震惊住。
莫大夫则是盯着外焦里嫩的鸭肉垂涎欲滴。
切个肉花样这么多！
嗤！
锦书收刀时，一只八九斤的鸭子，此刻只剩下一副鸭架，真是连一丝多余的肉都找不到。
方以棠很满意，教起他们来也是心情大好。
看着桌上摆着的配菜，麦冬匆忙擀制的薄饼，水嫩的小萝卜，嫩绿的青菜叶子和秘制的腌菜。
方以棠一样夹起一点，用小饼裹住，对着同意步骤的其他三个人道:“调料不同，但也大差不差，你们尝尝味道如何？”
锦书一口把薄冰塞进嘴里，差点把舌头吞了，这也太香了，鲜嫩多汁，唇齿留香。
他从未吃过这般好吃的鸭肉，真的要哭了。
莫大夫却一把拿过方以棠手里包好的饼子，左右手一口一个。
方以棠:……
“荤腥忌，忘了？”
方以棠气的想砍人，咬牙道:“我到底还要忌多久？”
莫大夫吃的满嘴流油，抽空回她:“三个月之后再说吧！”
方以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老头是故意的吧？
看着这三个人一顿狼吞虎咽。
她真的想掀桌了 。
……
好在麦冬体贴的端来早就熬好的糯米桂花粥，方以棠只浅浅尝了几口，那么大一个铁锅，三个人竟都喝光了。
方以棠望着面前盆干碗净的桌上，脑袋直冒黑线。
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终究为他人做嫁衣裳。
她发誓，以后做这种事绝对低调低调再低调。
再让他们两个过来，她就不姓方。
方以棠觉得再待下去，脸色绝对要扭曲了。
便好心的腾出地方，给莫大夫和锦书两个打包带走。
鸡架都不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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