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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放弃的东西
其实,我就是问问。
即使深知这是一个不会有任何答复的问题。
宫殿里的王子怎么可能听得见灰姑娘的心思?
小阁楼本就不应该建在城堡边。
道理我都懂,但我做不到。
我可以说服自己,但我还是做不到。
夜晚降临,我缩在被窝里,眼泪不争气地留下来。
耳边满是棉花挤挤挨挨和眼泪落在枕头上的声音。
林瑾遇,你…………真的会放弃吗?
我本就不是个大方的人。
我从来都拿得起,放不下。
此真非君子也。
但我又不是君子。
像我这种多愁善感的女生,偶尔掉上几滴眼泪也算不上什么。
对不起啊,林瑾遇,你在自己打自己的脸。
对不起啊,顾嘉年,我失败了。
这秋天的天气还不是很冷,我偷偷摸摸地走下床,不敢开灯,摸索着手机。
小心翼翼地按开手机,手机的亮光挺刺眼。对于我这哭过的眼睛来说,这东西真的太刺眼了,于是我急急忙忙把屏幕亮度调到最低。
点开□□,在好友列表里找到顾嘉年,思考片刻,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他的空间。
好冷啊。
真的很冷。
他的空间上醒目地显示着四个大字————
“情侣空间”
还有一个粉色的大爱心。
我不记得刚刚加他好友的时候这四个字存不存在。
现在是存在了。
或许早就存在。
这四个字的出现,就是在告诉我一个事实,一个我不想知道的事实。
我浑身一颤,退出□□。
林瑾遇,你怎么不难过啊?
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吧。
他怎么好的人,怎么可能会留机会给你啊。
真把生活当做电视剧了?
什么学霸,什么学长都会名草有主。
就算没有也轮不到我。
想着想着,我慢慢睡着了,眼泪还轻轻挂在脸上,缓缓滑落下来。
“林瑾遇!”
“起床!”
一大清早,又见狮吼功。
我睡眼惺忪地坐起来,又重重地躺下去。
“让我再睡五分钟嘛。”我喃喃自语道。
真的不是我要躺下去,是有什么东西把我按下去了啊。
我:无意识ing
见我又躺下去,一副准备睡到地老天荒的架势,妈妈施展出她的绝招。
“七点了!!!”
什么?
七点了??
我猛地坐起来,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闹钟。
六点二十。
骗子。
不得不说,这招是真的百试百灵。这下坐起来就是真的醒了。
我从衣柜里取下校服,慢慢穿上。
夏季校服是蓝色的短袖,中间还有长长的一道白杠。下身是快到膝盖的蓝色裙子,整体这么看下来,不算好看,也不算丑。
就是那条万恶的白杠显胖哇。
天气微微凉,我套上和短袖长得一模一样的长袖校服外套就走出房间。
洗漱过后,妈妈催促道:“快点来吃早饭!”
我走到餐桌前一看,肉饼汤。
“最近有猪瘟,猪肉都涨价了。”妈妈嘟哝着。
我抬头看了看钟,还好,还有时间。
慢慢悠悠地吃完早餐,我背上书包出门。
“快一点,待会儿来不及了!”
“要迟到了!”
“哎呀晓得了。”我一边按电梯一边回答道。
一路车子疾驰,路顺畅得像是在弥补我昨晚的伤心。
到了学校门口,我走下车,回头说了句“叔叔再见”就往学校大门处冲刺。书包在背上一颠一颠的,于是我紧紧抓着书包带子,不顾一切地冲进教学楼。
到了班上,我匆匆坐下,把书包往抽屉里一塞。
“林瑾遇,交下数学。”
“还有英语。”
“物理化学也要交。”
我急忙从书包里翻出各科作业。就在我正要把作业交给组长时,我瞄到课代表桌上的物理作业。
“等一下!”我突然说道,“任子轩!你桌上的作业拿一本过来呗。”
任子轩从《考点》里抬起头,看我一眼,把作业往我桌上一扔就继续他自己的学习了。
“谢了,兄弟!”我堪堪接住那本作业,看看讲台上老师还没来,便把作业摊在桌上对答案。
“我错了好多耶,”我转身对熊沐沐说。
“反正你不是要去学文?”熊沐沐说,“错就错了呗。”
说完,她咳嗽一声,我急忙把摊着的作业塞进抽屉,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刚刚走进班的老师。
“我发现最近有些同学啊,”何老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觉得自己学文就不怎么写理科作业。”
轮换位置轮到坐第一排的我低下头,生怕老师看见我。
我这不就是一现成的典型例子嘛!
“在这里,我就不点名了,”何老师说话偏爱停顿,“你说是吧,林瑾遇?”
我:无语子。
竟无语凝噎………………
我想知道,确定这叫不点名?
“不要这个时候就认为自己选文科,选理的人毕竟占多数,”老师看着我说,“你就真的知道自己以后不会选理?”
“文科理科都要认真学,只要你不是文科排名靠前的,通通都文理兼顾。”
我看着老师,装模作样地点点头。
我知道我考不到前面,但是如果我读理,人估计就废了。
不可能选理的。
我在心中暗暗笃定自己的想法。
何老师站在讲台上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学校的篮球赛下周就开始了。”
“赵明辙,选好人了吗?”
赵明辙站起来,对着一张纸宣读名单。
“贾知章、胡韦焕、张乾、高至恒……还有我自己,”赵明辙放下纸,“还有几个替补,是顾嘉年、杨一昆他们。”
“替补?”
“对,就一般不会上场。”赵明辙回答完后就坐下去。
他是替补?
哦哦哦对,他是踢足球的。
贾知章天天和他一起踢球,居然也会打篮球?
我暗自想道。
上课铃响起,我拿出数学书,看着书上一个个催眠符号叹了口气。
“马上就要月考了啊,你们还不抓紧听课。”江老师叹着气说,“听课效率是很重要的,不要老是在外面补课,学校讲的又不听。你们总是本末倒置。”
看着台下一张张昏昏欲睡的脸,江老师摇摇头,继续哼他的催眠曲。
下课铃响,一颗颗趴在桌上的脑袋抬起来,茫然地看看四周,转转脖子,伸伸懒腰。
“诶,水哥又讲了一节我听不懂的课。”
“每次上水哥的课都好想睡觉。”
“我月考要废了,水哥讲课从来不用PPT的,听不清他在讲什么,而且听不懂。”
“救救孩子吧……”
我们给数学江老师取了个“亲切又形象”的名字——水哥。
原因有两个,一是他的名字里每个字都带三点水,二是……我们觉得,他讲课讲得并不是很好。讲课不好的理由也很充分,一来,他的字写的比较小,后排眼神不是那么好的同学看不清他在写什么;二来,他讲课的方式没那么有趣;三来,也有可能是我们有点子问题,因为………………有个男生缓缓说道,
“我觉得他讲的挺好的,是你们没认真听。”
嚯!这话老嚣张了!
随着声音望去,一个胖胖的男生刚刚从桌上弯着的手肘里抬起头来,看上去一副刚睡醒的样子。
搞得跟你听课了一样。
这破坏我们气氛的人是哪个?
如此就是我对李桐的第一印象,我脑海里只有这么几句话在盘旋着。
但是,我们之后才知道,这男生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型学霸。
以至于,后来我们总结出“十字箴言”,
水哥的课那叫——
“让渣的更渣,让霸的更霸”。
欢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一日一度的做操时间又到了。
我走在秦缘后面,低着头躲太阳。
别说,这秋天的太阳也还是挺晒人的。
突然,一个人影窜到我们面前。
“哦?秦缘瑾瑜,”顾嘉年那家伙特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们知道猪肉涨价了吗?”
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我不是很敢理他。
但我不能表现出一点不同。
“所以嘞?”
“所以…………”顾嘉年坏笑着,“林瑾遇涨价了!”
我假装生气地看着他,抬手就要去打他。
秦缘笑起来,“别拿女孩子开玩笑啊。”
“哈哈哈哈……”顾嘉年笑着跳开了。
我轻轻一笑,摇摇头,继续走向我们班的位置。
“欸?这样你都不骂他啊?”秦缘拉着我的袖子问道。
顾嘉年还在和其他男生聊天、追追打打。
我抬眼看着他嬉笑打闹的身影,无可奈何地笑笑说,
“让他。”
“他这人嘛……就这么幼稚,别理他就行。”肖婕经过我们面前时轻飘飘地说道。
肖婕是个长得可爱又漂亮的女生,一头齐耳短发顺顺的,不像我的一样炸毛。她眼睛大大的,总是闪着亮亮的光,睫毛也很长,涂着适合她的口红,整个人水灵灵的,看上去很聪明。
但是吧,有时候我觉得她不喜欢我。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我就觉得怪不舒服的。
听上去他俩很熟。
事实上也的确很熟。
他们经常坐在一起聊天,在一起玩闹。顾嘉年调侃调侃她,她追着他打;她拿皮筋给他扎头发,他笑着翻白眼,然后再摘下来扔回去;他突然在她耳边拍手,她被吓到,然后掀起他的卫衣帽子兜在他头上。
她在闹,他在笑;
他在闹,她在笑。
如此场景,多么和谐,又多么美好。
所以肖婕这句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话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好像是在炫耀她了解他,她在帮他开脱,她来告诉我顾嘉年是个怎么样的人,像是以他身边人的立场告诉我。
我本来不是个有很多心思的人,一直都不是。
我大大咧咧,但不是没心没肺。
只是有些太微妙的东西我难以察觉。
也不会去在意。
但现在好像不太一样了,我好像变了。
变得猜疑别人的心思,把别人说不定是无心的一句话在心里演出一场故事。
挺对不起肖婕的。
我好像有点迷失了。
但我还是笑得很开怀。
哪怕我看见了那让我冰冷的四个字,
哪怕和他没有太多交集,
这个上午啊,就是那么阳光灿烂。
就是那样的美好。
那天,我记得秦缘说,我的眼睛里有亮闪闪的东西。
她说也许是太阳太太刺眼了,太阳映在我眼里了。
只有我知道,映在我眼里的呀,不是太阳。
是更加耀眼的光。
而这道光,经过我的眼睛,刻在了我的心上。
所以…………这道光啊,我无法放弃。
那将是我要追逐着的,最最耀眼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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