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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母亲知道我要去相亲的消息后十分开心，她帮我张罗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宴请那姑娘。
我本来还发愁如何骗过何子恒去母亲那里和别的女孩见面，没想到他一连几天没有回来，只是每天匆匆地给我挂一个电话，重复着同样的内容，“最近有事，以后向你解释。”我抓着话筒在心里嘀咕着，我们已经没有以后了，我已经向前看了。我想象着他知道我相亲后可能出现的反应，不禁涌现一股报复般的快感。
我知道我约人家女孩见面的动机有些不纯，所以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对她就有种愧疚感。再加上她看上去是一个文静贤惠的柔弱女孩，大大激起了我作为男性的保护欲，我想娶她。
母亲借故出去逛了，临走时她不停朝我使眼色，“好好招待人家。”
母亲一出去，屋内只剩下我们俩了，虽然是在自己的家里，我竟然有些紧张，尤其是我发现我忘了她叫什么的时候，我更是尴尬的不得了。
她坐在我对面，非常善解人意的又做了一次自我介绍，“我叫谢莹莹。”
我发现她杯子空了，殷勤的帮她倒果汁，却被她的一只手拦了下来。
“不用了，谢谢。”
她的声音柔中带钢，和她脸上的笑容一样，有种东方古典美女的神韵。这简直是我的梦中情人啊。不过我也很奇怪，这样一个好女人为什么也要来相亲呢？
她非常婉转的问我，“林先生第一次相亲吗？”
我很客套的答道，“是啊，谢小姐呢？”
她微微一笑，轻声回答，“这已经是我两个月来的第十三次相亲了。”
我正在夹菜的手悬在了半空，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她在开玩笑。她这么有气质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相亲这么多次都没成功呢？难道是她眼光太高了，那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没希望了？
怔了片刻后，我故做镇定地问她，“谢小姐说笑呢吧。”
她双手交叉放在了腿上，端坐好，一副摊牌的模样。
“林先生是个老实人，我以往和不少人见了面，也兜了不少圈子，这一次我就有话直说了。”她给自己斟上葡萄酒，优雅的摇晃着高脚杯，慢慢的问我，“你想结婚吗？”
我搞不懂她了，不相结婚的话我为什么要来相亲呢？虽然觉得她问的多次一举，我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房子是你的吗？”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母亲以为房子是我们的，可实际上房子是何子恒的。才第一次见面她就问这么敏感的问题，不禁令我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我真的不希望她是个势力的女人。
她看我迟疑，啜了一口酒，替我说道，“这么说来，你没有房子却想娶媳妇，那么你肯定缺钱吧？”
我作为男人的自尊受到了质疑，对她这么直截了当的说法产生了抵触的情绪。我压抑着不满的情绪，心想着不要和一个女人计较，低声回答她，“婚后可能要暂时租房子住，不过那只是暂时的。”
她却噗嗤一声笑开了。
我诧异的望着她，感觉此刻的她和初见她时判若两人。
她轻声说道，“我有房子，婚后你可以搬来和我一起住。”
“那我母亲呢？”
她回答的很认真，“当然是搬来和我们一起住，我很乐意照顾你母亲。”
她的反应和我设想的完全不同，我半张着口，没了主意，傻愣半天问了一个更傻的问题，“你这么优秀的条件为什么相亲这么多次都失败了呢？”
她微微垂下了眼睑。
我恍然大悟的敲了一下脑袋，“一定是你没看上人家吧……”
她轻轻摇了摇头，顿了顿说到，“我想赶快结婚，如果你同意我们现在就可以去领证。”
我偷偷看了她一眼，她为什么这么心急呢，难道她身患绝症或者有什么残疾，再或者惹了什么麻烦？虽然我也想赶快结婚，可我也不想糊里糊涂被人利用。
“我们才刚认识，总要相处一段时间啊。”我挤出一丝笑意。
她答道，“我没多少时间可以耗了，我怀孕了。”
我惊的目瞪口呆，怀孕了？怀孕还敢出来相亲？我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林先生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勉强。我也不想第一次见面就说这些，可我已经怀孕四个月了，我不想让孩子生下来没父亲。”
我心里有些窝火，“孩子父亲呢？你该去找孩子父亲，而不是来相亲！”
她说的很平淡，“他不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他只是逢场作戏，就算知道了也不可能和我结婚。我家人都在国外，他们也不知道我的事情。”
“我希望你不要认为我是个轻浮的女人，我只和一个男人上过床……”
我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打断她到，“我不是做慈善的，你这样让我很难接受。你以前有过多少男人我管不着，但你现在怀孕了啊而且已经四个月了。即使我不介意，我母亲也会知道的！更何况我不可能不介意的……”
我本想说的更狠一些，但看她一个怀孕的女人着实可怜，所以也没说的太重。
她的反应再一次令我吃惊。
她咬了咬唇，“刚伯母告诉我，这房子就是你娶媳妇用的，可我问你的时候你却推脱搪塞。你们俩说的到底谁是真的呢？”
这女人……也太犀利了吧？
她眼里闪过一股寒意，“你缺钱是吧？……老实说，如果我没怀孕肯定不会嫁给你，我的家境比你好太多。但是你缺钱，对吧？婚后我会对你和你母亲好，虽然我也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和你离婚。”
她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为什么我觉得她和何子恒有那么点儿像呢？都在威胁我吗？可恶。还以为上天派了一个天使给我，没想到依然是个恶魔。
我站了起来，想请她回去了。
“我会考虑的，不过估计你可能要再相一次亲了。”我这算是婉转的拒绝她了吧？母亲也真是的，不知道从哪里找来这样一个女人。
她临走的时候跟我说给我一周的时间考虑，如果我不同意，她就去下一次相亲了。
我不禁问她，“既然那个男人这样无情，你干嘛还要留下这个孩子？你也不能因为一个孩子随便找个人嫁啊。”
“嫁人是给父母一个交代，至于孩子……”她低哼一声反问，“你又不娶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去关心我呢？”
送走她后，我心里顿时变的空荡荡的。希望落了空，看来我依然没有女人缘，为什么遇不到合适的女人呢？
母亲回来的后追问我相亲的事情进展如何，我苦着一张脸示意母亲不要在追问了。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下来，更无法理解她怀着孕去相亲。我倒情愿她带着个拖油瓶，也不希望她和别人的孩子在我们结婚后降生。
看了下时间已经晚上六点了，我得赶快回家了。
冬季天黑的早，为了省时间我特意拦了辆出租车，赶到公寓的时候发现何子恒的车停在楼下。我心下一紧，不好，他回来了，还以为他今天也不会回来了呢，怎么要回来也没有提前跟我说一声呢？
借着楼道的照明灯，我忐忑不安的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内黑漆漆静悄悄的，暖气也没有开，实在看不出有人。我狐疑着，难道他没有回来吗？可他的车还停在下面……
打开灯的一瞬间，沙发上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挪动了一下。凑近一看，他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没来得及松口气，手突然被抓住了，他的双眼陡然睁开，吓得我腿一软股跌坐到沙发前的地板上。
“你去哪里了？”他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却仍然带着一股压迫感。
我还没想好如何回答，他拽住我的衣领，把鼻子凑过来使劲嗅了嗅。
“你干什么？”我心虚的问他。
“你见什么人去了？”他的声音洪亮，一脸不悦。
“为什么这么问？”
他冷哼到，“对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咦？”他怎么知道我去见女人去了？我矢口否认，“我没有，只是去了母亲那里。”
他提着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拎起来摔倒了沙发上，“你母亲会擦香水吗？你自己闻闻看，满身的女人用的香水味！”
我忙去嗅了嗅，好像是有点儿味道，但是他不提我绝对不会注意到。
“我从中午一直等到现在，打你手机一直关机，你居然跑去和女人私会。”他重重的歪坐在我旁边，长舒一口气，顿了顿接着问我，“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我想起前些日子给他送加急文件的时候从他房间里冲出来的女人，默默抿紧了嘴。
他的身体覆盖到了我身上，控制住了我能活动的四肢，我像一只被压扁的青蛙一样发出一声闷哼。
他一字一句的说，“我不会为难她，我只是很好奇是什么样的女人会让你不惜反抗我也要去见。”
我受够了他的控制和摆布，他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还要限制我？他以为他是谁，皇帝吗？拥有众多情人的同时还要求别人对他忠诚，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我不奉陪了！
“何子恒，你放开我。”我用尽力气低吼一声。
他挑眉直视着我，依然压在我身上。
“你想知道真相是吗？好，我告诉你真相。”我吞了下唾液，“我去相亲了，我讨厌你，从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对你就没什么好感。你处处比我优秀，家境比我好，学业比我好，女人们都喜欢你，光凭这几点我就不可能对你有好感了！再加上你后来的所作所为……我是个男人啊，即使是个女人也不该被你这样压迫。”
说道动情之处，我眼角溢出两滴泪。我说的那些并不是我最悲伤的，我也不知道我心里最痛的是哪一个部分，一想到他只是在玩弄我，我胸部就像压了一栋山，心尖上像扎了一根针……也许这才是我最脆弱的地方。
短暂的沉默后，他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低沉的浑厚的男低音传来，“我，知道你讨厌我。”
我吸了一下鼻子，“你不也讨厌我吗？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就此分开呢？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也该烦了吧？我真搞不明白，和我这样一个男人睡觉有什么爽的？反正你也有别的女人，何必在乎少一个我呢？”
“我不讨厌你，我也没别的女人。”
“你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啊。第一次和你睡的那会儿报刊上就登着你的绯闻，这一年来，你的绯闻何时消停过？”
他眉头越皱越紧，“你也知道那是绯闻，好多女人我都没印象。”
我情不自禁冷哼一声，“那天从你办公室里冲出来的女人呢？一个男人惹一个女人哭了，敢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她哭的这么心碎？你对她还这么温柔，还说你们没有私情？”
他的脸色越来越差，停了片刻陡然爆发出一股冷笑，“你就这么看我的？”
我想起怀孕的谢莹莹，越说越气愤，“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不负责任的男人搞坏了我们男人的名声，弄大女人的肚子却不和她们结婚。你觉得那样很风流啊？你知道么，我很看不起你。这次不管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都要结婚……”
“啪”的一身，一个火热的巴掌落到了我的脸上，令我一阵昏眩。
我这是挨打了？睁开眼睛的时候恰巧看到他握紧的拳头，青筋直爆。他生气了？要揍我吗？我把脸凑过去，闭上眼睛示意他继续揍，然而等了半天也没觉得疼。
“我，我不知道你居然这样想我。”第一次看到他双眼瞪这么圆。他把脸逼近我，捏住了我的下巴，“林风，不管你信不信，我都必须澄清一件事情。从抱过你之后，我再没碰过别人。甚至，在你之前我也只和两个女人上过床，都只是一夜而已。”
我摇着头，“你这人总是骗我，我的初/夜就是被你骗去的。我要相信你我就是天下第一的蠢货，再说了，你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我讨厌你的事实也不会改变，我要结婚的事情也不会改变。你要揍就揍吧，我们结束了！”
他也许没料到我会说出这些话吧，一时间怔在了沙发上。他这人向来趾高气扬，做什么事情都游刃有余，很少有发怔的时候出现。我已经破釜沈舟了，这么一闹我是彻底得罪了他，无论他如何恼火，如何整治我，我都不会改变我的立场。
没想到，他居然紧紧抱住了我，一个又一个吻落到了我的脸上。
“你真这么讨厌我吗？”他的声音在颤抖。
我惊讶的发现他的双眼居然泛红，眼角出现亮晶晶的液体。
“知道我为什么这几天都没回来吗？”他的双臂缠着了我的腰，“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也不可能永远活在两个人的世界里。”
“你想说什么？”
“我们的事情被我父母知道了。那天，你来送文件时碰到的女人正是我的妹妹。我正责怪她多管闲事，把我们的事情捅了出去。”
“你不是说你从没告诉过你妹我们的事情吗？”
“我辞掉了有资历的老助手换了一个笨手笨脚的你，你以为我们的事情还能瞒的住我妹吗？”
“……既然你知道事情会败露，为什么还要让我去做你助手呢？”
“我也不知道，虽然我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但是他们知道了我无所谓。”
“……”
“我创这家公司的时候，父母都入了股，他们确实帮了我很大的忙，而今，他们把资金都抽走了。目的只有一个……”
“什么？”
“要我离开你。”
“？！”我瞬间乱了，迷惑了，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没有同意哦。”他眯起了眼睛，“我是个非常自私的人，特别是在面对你的时候。”他抱紧我，勒的我喘不过气。
我听到他在耳旁一声声呼唤，“林风，林风。”
“你知道为什么你的第一个房东要和你解除租约吗？”
我审视着他，完全弄不清他问这句话的意图。
“因为我花钱把他的房子高价买了。还有你之所以找不到房子，是我在中途都拦截下来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事情虽然过去一年多了，现在回想起来，我依然有些恼火，当年为了房子熬的我心力交瘁。
他坏笑道，“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接近你，然后找机会睡你啊。”
“你脑子有病？只是为了睡一个男人，值得吗？”
他堵住了我的嘴，“只为了一个男人当然不值得我这么做，但是为了你，就不一样了。”
“有，有什么不一样的？”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我额头直冒冷汗，心砰砰乱跳，突然很害怕听到他的回答。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功夫把你强留在身边呢？”他的目光好像可以看穿一切，令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好在他没有继续追问我这些动摇我心智的问题，转而说道，“我不会让你结婚的。”
这一次，我沉默了，他真的对我有感情吗？
夜里睡觉的时候，他搂着我的脖子在我耳旁低喊，“林风，我想进去你里面……”
我迷迷糊糊被他吵醒，又听到他呓语，“你为什么要讨厌我？”
我掀开被子，黑夜中依稀看到两具纠/缠在一起的□□。皎洁的明月升起，我的心一团乱。嘴上说着讨厌他，却和他上床，搂在一起睡觉，我到底在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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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