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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夏雨一场场的下着。空气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粘腻的感觉,使人异常烦闷。时间逐渐逼近9月,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亲戚,即使有着血缘最近的关系的人,立也找不出一丝的归属感。
她变得愈加沉默、阴郁。好像那为世界打开的一扇小窗,也被关上了。
*
“女孩子家家,还是活泼点好。”宁老爷子看着这个孤僻怪异的小孩,不禁有种怪异之感。眼神中的迷茫无助,根本不想像十几岁的女孩子。
虽然感到怪异,但仍旧没有什么改变。
开学有几周了,对于这个根本不熟悉的城市,环境,人。立似乎有了自我保护的应激反应。
“你就是新来的吧?”一位精致小女孩上下打量了她。
身后还有着两位不友善的女孩,相对,就没有那么精致。立不理解,难道大家不都是小升初来的么,并没有回答。立的无动干衷与冷漠让这位大小姐愤怒起来:“有没礼貌啊!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家伙,怪不得没有朋友呢,切。”女生恶毒地说着,话语里全是刻薄与娇蛮。
立还是没有动,也没有表情。待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立的突然弯下身。
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立不对,很不对。
立不说话,一回家就睡觉,迟到很多回,上课睡,下课睡,老师教育了很多次。但每次立都不说话,精神十分萎靡。
可就算如此,也没有一个人看到她的困境,看到她的难处,没有人再意她,就如同一个孤儿,虽然有可以住的地方,但住在哪,在哪上学,怎么样,都不是她所决定的。.这日子就像盲人看哑剧般,没有任何意思,像那下水道的污水般,又黑又臭又脏,立受不了,没有人能受的了。
从那次之后,班里几乎没有人同她讲话,他们都觉得只是个怪胎,是个异类。
晚自习结束后,总是会被拖到巷子里,被一群完全不认识的人暴打,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无法反抗,她太弱小了,太废物了。
一个个巴掌落下来伴随着尖恶羞辱的话语。
明明是一群素未谋面的人,却可以在金钱的驱使下对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孩大打出手。
世界原来是这样的。
她掏出手机拨打陈的电话。
无人接听。小立关上了手机。
肺好痛,肚子也好痛,脸好辣,哪里都好痛。
每次回到别墅里,别墅空荡荡的,也没有人出来迎接,自然没有人看出她的窘状。
皮肤手、腿、背、脸、胸、腹,身上的每处如无不布满着青紫色的伤痕。整个别墅很大很大,却没有一丝人的气息。华灯初上,宁府邸内,立自杀了。
一杯水和一瓶安眠药。
120的救护车汽笛鸣声,大房子外有许多人, 面露难色。一个十岁刚出头的女孩,全身上下,毫无完肤,瘦如骨架般,在如此大的别墅内,悄无声息地吞药自杀。
陈看着手机上的未接电话,和躺在救护车上的她,眼睛红的不像眼睛。
对不起。
*
哭哭宝搬家了,这是小月在见她最一面的四天后知道的。整个房子空荡荡,已经没有了人居住的痕迹。房间有些凌乱,应该是匆匆忙忙离开了。小月蹲在地下,抱头痛哭。
连一声告别也没有吗。
*
时间好像过得很快,窗外的银杏叶泛着金黄色,苍白的天空时不时的划过几只大雁,有零零散散的人在树旁。建筑是白色的干枯的树枝上停留着鸟儿,叫着凄凉难听的声音。房间的天划板是苍白色的,地板也是,床也是,被子也是,树旁的人有的呆若木鸡,只会重复着一句话,有的发疯乱叫,头发乱糟糟,有的跳上的干,模仿着什么动物,有的好似在念咒语,边念边笑。
总之,什么样的病人都有,就是没一个正常的,而小立和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
309房间的这位小病人确诊重度抑郁症,但却是整栋楼里最正常的人。护士们都很喜欢这位病人,这位小病人没见过她发的样子,只是很沉默,问什么都只会点头或摇头。不过这位病人很乖,吃药打针都不吵不闹,所以护士们都喜欢在309。
来到这里,已经将近两个月了,当初确诊重抑时他们好像很在意又好像不在意。听到这个消息,他们的脸绿的,黑的,紫的,惊讶,鄙夷,不解的,都有,看起来比他们本人得了还要夸张,在意,可自从把她送到这里,就也没有人来探望她了。好像她个病原体,所有人都远离她了。
好在,后一个月,陈来看过她几次,当时她很愤怒,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她,等等一堆还有什么我会接你出去的。
立也设抱特别大的希望,不过也点了点头。
这个女人,平时那么雷厉风行,坚不可摧,从来没见过她如此着急过,担忧过。
小立暂且得到一丝氧气。
她静静的看着惨白的被子发呆。
*
医院的生活枯燥无味,生活好像从灰色变成了白色。每天还是会做噩梦,不知是不是见怪不怪的原因,立已经熟悉每晚惊醒了。
立觉得自己舌头忘记了很多东西,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总之,悬在心头的乌云淡了些。
但她还记得,她曾经有个朋友,可是应该是自己的原因吧,失去了这份友谊。
陈不知道和他们怎么说的,或许家里已经不想要她了吧。
立内心苦笑着,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是什么。
我什么都可以是,但绝对不是人。
*
又过了几周,接受了陈介绍的医生的治疗。
她感觉一次一次接受治疗,虽然有种一样,时常会有些头痛。
“青藤初中最近举行研学了。你想去吗?”陈试探道。青藤初中是她原来读的学校。
小立仍旧兴致不高,摇了摇头。
陈眉眼舒展,此刻的她内心不能再激动了。
真的有用!她忘记了。
*
又继续接受了几周治疗,虽然价格昂贵,但是陈咬咬牙还是可以承担,除了工作上的胡搅蛮缠和一堆杂事,特别是在立的病情上,都在一天比一天好。
*
终于出院了。
不知是不是时间太长了,那些伤痛,那些回忆,都已经被冲淡了。立已经麻木了。
“还在做噩梦吗?”陈问道。
“没有了。”立回想到那个白色女孩时常会出现在她梦里,如此美好的梦,让人留恋,在立眼里其实不算噩梦,只是梦的结局总是破碎的,好像一次次的提醒着她的无用。
“嗯。我已经和你家里说过了,他们...不管你了,我以后作为你的监护人。”这个事实,连说出来都让人心痛。
“嗯,不管我了是以后还会把我召回去,还是以后再也不会管我了?”立面无表情的说。
两个事实,哪个都让人心痛。
“再也不会管你了。”
“好。”立松了口气,抬起头看向车窗外,白云慢悠悠的,鸟儿在电线杆上停留,路过的行人形形色色。
以后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吧...
*
这个家,位于S市的中部,不是很发达,房子不是很大,一百平左右。
想这样的房子,如果一个人在S市打拼,得多辛苦啊。立转头看了看陈。
陈对上她的眼睛,“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我保证,以后都是。”
“嗯。”立回答道。
陈仔细的辨析着立的眼神,确认她没有什么不对的感情后松了口气。
陈转过头,立再望向陈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就对她泛起了同情。
真可怜啊你,立。
*
之后没几天,陈在立的要求下,迅速办理了入学。
考一个好的大学,然后一定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回到那里。
荒唐的几个月,小立觉得过了好久好久。又好像什么都变了,好像什么都没变。
最近长高了,虽然没有过得很好,不过经过了几个月的休息,还是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伤疤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只有最后淡淡的阴影,如果没有人知道,便会以为是她不小心磕到的吧。
都过去了,对吧,立。
*
明媚的早晨,阳光从落地窗照射到房间里,开春还有些冷,陈走出房间,发现里已经早早的起床并做好了早饭。
“嗯,谢谢你,给你做的。”虽然她平时不爱讲话,但听说记忆丢失一部分后,像阴霾终于剥开,性格已经比以往好多了。多了分属于这个年纪的天真和羞涩。
简简单单的鸡蛋吐司牛奶,还是让陈眼前一亮。
洗漱出来坐在餐桌上问:“睡得还好吗?”
“还行。”
“我总是梦到一些事情,感觉很真实。。”
陈一惊,不会是那些不堪的回忆...陈抬头对上她的脸。
立的脸色没有一场,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
“那些梦,很快乐很快乐,好像我以前真的经历过一般。”
陈缓缓吐出一口气。
“真的吗?说不定呢。”陈语气轻松道。
小立却摇摇头:“不可能的,我从小就没有朋友,我知道的,那只是我的幻想。”
陈陷入了沉默。
“以后会有的。”
*
看来,创伤失忆对于小立来说真的算是一个好事,毕竟,谁也不希望有那么一段不好的回忆吧。
*
吃完早饭,陈开车把立送到学校,阳光愈发明媚温暖,树叶都抽枝发芽,老叶更新叶。
到了。这座学校是公立学校,校门牌匾很大很宽敞,可以看见门卫乐呵呵地与学生们打招呼,每个人都好像积极活泼。
陈微微一笑说道:“一切都在变好不是吗。”
立回想了那段不太清晰的回忆,自己已经好似不受影响了。
过去了。
“我只希望你开开心心,和平常人一样。”
“晚上我接你回家。”
小立点了点头。
于是小立开了车门,走向校门,不知是不是错觉,陈觉得小立的步伐也好像有了点轻快。
*
校园里长长的主干道,两旁是高高的梧桐树。
学校里充满了学生的欢声笑语。还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操场的篮球,有队伍在排球区训练。
小立伸出手想,自己是会打排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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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发现自己又多了个收藏,已经断更两周,我可以狡辩一下。
*
如果要说陈和立的关系就是像很亲密的朋友,介于朋友和亲人之间的。
两人初高中大概两三章,不会多,然后就能看到大学的她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