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牺牲亲哥哥
徐蔷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哥哥,我担心母亲是要想不开?”
“这?可为什么?因为跟祖母吵架?还是你要嫁给五殿下?都不至于啊,娘的心可宽得很,就连上次爹重伤失踪,她都能振作精神,应对得有条不紊,这么点儿事,何至于要死要活?而且我是长子,就是遗嘱也得留给我吧。”
徐蔷瞥了一眼还在窗下整理棋盘的颜远,叹了口气,
“哥哥说得不无道理,但为人子女,即便只是一个疑影,也不能放任不管,若是我多心,大不了我祠堂罚跪,但万一母亲真有三长两短,你我该如何自存?”
徐晖点了点头,知道妹妹说得没错,
“那你以为该如何应对?这事若宣扬开了,娘难免落了面子。”
来的路上,徐蔷心中已有计较,此刻看着徐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尴尬地咬着嘴唇。
“那个,我心里倒是有一个主意,只是会委屈哥哥,有些不忍。”
见徐蔷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模样,徐晖急了,
“你怎么也如此扭捏了,有话直说,一个大男人,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只要能解了眼下的难题,为兄绝对当仁不让,说罢!”
徐蔷从善如流地凑到徐晖耳畔,小声说出了心中计划。
徐晖瞪起一双圆眼,“你……你……”
“为救母亲,就委屈哥哥了!”徐蔷说着话,按照当年那般,拽着徐晖的袖子甩了甩。
徐晖对着徐蔷瞪起眼睛,亏她想出这么个馊得不能再馊的主意,嘴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他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见哥哥痛快答应,徐蔷立马兴高采烈起来,
“那我现在便去找母亲,你也抓紧布置一下,想好说辞,莫露出破绽!”
说完徐蔷深深地给这位舍己为人的哥哥鞠了一躬,随即又觉得这动作似乎只有遗体告别的时候才会用,立马又福了福身,才转身去了徐夫人的院子,一进门就高声喊道,
“娘亲,不好了,不好了……”
徐夫人身旁伺候的刘姑姑急急地迎了出来,用食指挡着嘴,嘘了一声。
“小姐轻点,夫人歇下了!”
“这个点儿怎么就歇着了,是谁在旁边伺候?”
“夫人刚刚说昨晚睡得不太好,有些疲累,想躺下好好歇歇,将奴婢们都打发了出来。”
徐蔷一听,心中一沉,提起裙子便要冲进寝室。
却见寝室的门被人从里边推开,徐夫人一身华服,妆容精致的立在门口。
“夫人这是要出门?怎不叫老奴进来伺候您梳妆。”
徐夫人淡淡一笑,没接话,转而问徐蔷,
“大呼小叫的,娘早晨怎么同你说的?要稳重些,你看看你,罢了,罢了,到底有什么事?”
说这话从怀中掏出了一张帕子,替徐蔷擦去了额头的汗。
徐蔷跑出来的一身热汗,在看到徐夫人那一瞬间,都骤然变成冷汗,她还从未见过母亲如此盛装打扮,看来她没猜错,母亲是真的要做决断了,幸亏她来得及时,若是再晚上一时三刻,怕是回天乏术了。
见徐蔷呆呆地望着自己的脸,徐夫人尴尬地别过头,
“你刚才说出大事了,究竟是什么大事?咱们家可还有比你姻缘更大的事吗?”
徐蔷回过神来,瞬间酝酿好情绪,眼泪一双一对地落了下来,
“是哥哥!”
“你哥哥不是同那五皇子在下棋吗?能有什么大事?”
“今早哥哥命人送了我一箱子贺礼,我想着母亲教导要同哥哥多亲近,便亲自去道谢,哪成想在书房门口,亲耳听见他同五皇子说,要抬一个女伎进门……还说,不是做妾,要为妻!”
徐蔷一边说一边急得快要哭了起来,上辈子他哥确实干过一次这种事,
“娘亲,怎么办啊?以后,我要有个女伎做嫂子了吗?”
徐夫人一听,淡然的脸瞬间泛了绿光 ,淡漠的眼神也被点燃,
“他敢?我还没死呐,这个家还轮不到他来当!”
徐夫人转了一圈,没找到趁手的物件儿,转身跑回房间,拎着一根掸子奔出来,
“走!随为娘去瞧瞧!”
送走徐蔷,徐晖心事重重地回了书房,一来他担心徐夫人,来二担心自己。
颜远见他出去前还好好的,片刻功夫便换了个人,见徐晖满面的愁容,颜远自觉地起身告辞,
“想来晖兄家中是有事,今日便不多叨扰了!”
徐晖深舒了一口气,点了一点头,
“好吧,家中确实有事。今日就不多留妹夫了,”
转念一想,颜远向来主意最多,而且,他也不能算外人,忙一把拉住准备起身的颜远,
“不对,殿下现在是我妹夫,家里有事,你哪有先走的道理。何况这事可能还跟你有关,还是留下帮个忙吧。”
徐晖的话勾起了颜远的好奇,复又坐了回去,斜靠在塌上,手里捏着一颗黑子,听徐晖咬牙切齿地将徐蔷的发现和打算说了一遍。
“这就是你说的心思单纯的妹妹?”颜远高挑眉毛。
徐晖哀叹一声,点了点头,他这个妹妹,最近确实变得聪明了许多。
还没待颜远给徐晖提出什么建议,书房的门便被人踹开了,二人抬头瞧去,正是气势汹汹的徐夫人。
叉腰站在门口徐夫人看见徐晖对面的颜远,将手中的掸子瞬间背到身后,回头对着徐蔷说道,
“蔷儿,请五殿下去隔壁喝茶!”
徐晖求救地看着对面的颜远,
颜远挤出一个爱莫能助的假笑,“晖哥儿,失陪了。”
说完拍拍屁股起身出了书房,还很有眼力地顺手帮着关了门,
徐蔷站在书房门口,看着趴在门上侧耳倾听的颜远,翻了一个白眼。
“五殿下,我还在呐,你如此听墙根不合适吧?”
颜远忙伸出一根手指,立在嘴唇前边,示意她噤声,然后拎着前襟,踮着脚走到徐蔷身边,高高竖起大拇指。
“你这主意出得真绝!你猜晖哥儿今天会被打得脱几层皮?”
徐蔷白了颜远一眼,冷哼一声,
“这跟你有关系吗?殿下,出门做客,主人家中有事,当自请离去,而不是留下看热闹。”
“瞧你这话说得,我不也是这家里的人吗?家中有事,哪有抬腿就走的道理!”
徐蔷被他堵了回去,正要反驳,书房中传来徐夫人的怒吼和徐晖的哀嚎……
徐蔷忙拉住伸着脖子准备仔细探听一番的颜远向一旁走了几步。
见瞧不到热闹,颜远泄了口,看着面色严肃的徐蔷,忽然想到今日前来的目的,讨好地问道,
“你再好好想想昨晚我说的事,咱们这婚还有得商量吗?”
徐蔷也懒得理他,只面无表情地望着不远处的书房大门。
二人就这样默默地站在垂花门洞下,徐蔷忧心忡忡,这还是颜远第一次在这张明艳的脸上看到这个表情?
透过这张脸,他总觉得自己面前站着的是另一个人,徐蔷回过头,见颜远盯着自己发呆,轻嗯了一声,
颜远回过神,尴尬地挠了挠头,
“徐夫人昨日去宫宴都没穿得这么整齐,想来你猜得怕是八九不离十,这是你去的及时,否则,她怕是再无气力打人了。”
徐蔷一听眉头紧皱,一来是为自己的猜测得到验证,二来是气徐晖竟然将家丑外扬,只是木已成舟,再说什么也于事无补。
“你也觉得我猜得没错?”
“嗯,你这计真是高,让本殿下着实佩服!只是你想过吗?徐夫人好端端的,为何会忽然动了这种心思?昨晚路上还好好的,骂起人来精神得很,怎么回府后便急转直下?”
这也正是徐蔷心中纳闷的,望了一眼在书房门口守着的刘姑姑,移步过去,
“姑姑,昨日母亲离开祖母的车后到来我院子之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见到了什么人?”
刘姑姑自幼在徐夫人身边伺候,自是对她忠心不二,深谙忠仆要变成哑巴,瞎子,聋子的道理,不能将主子的事告诉旁人,即便这人是主子的亲生女儿,于是她为难地看着徐蔷摇了摇头。
“姑姑,不防同你直说,此事关系到母亲的性命,你万莫隐瞒。”
被徐蔷这么一点,联想到徐夫人今日的表现,刘姑姑忽然想明白了其中关节,顿时慌了神,
“小姐,老奴不敢隐瞒,夫人昨日回来没见什么人,不过夫人刚回院子便收了一封信,是个小乞丐送到正门的,夫人看了信后便呆呆的,不过一刻钟,便跑去了您的院子。”
“那信现在何处?”
“夫人自己收着呐。”
得到想得的答案,徐蔷站在书房门口默默地等着内战的结束,紧闭的房门内不时发出一声巨响。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房门被从里边打开。
徐夫人迈步而出,广袖被高高挽起,整齐的钗环东倒西歪,后边跟着徐晖,鼻青脸肿。
一见满院子的人,徐夫人冷哼一声拉下袖子匆匆离去,
徐蔷对着徐晖使了个眼色,
“哥!你怎么如此顽固!母亲都气成什么样了,你还冥顽不灵。”
徐夫人刚走到院门,便听见女儿这一嗓子,想要转回身去,却瞧见月亮门旁立着的颜远,吞下一口气,直接走了。
徐晖拍着胸脯,用手一下下点着妹妹,“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徐蔷忙压下哥哥的手,堵住他的嘴,拉着他回了书房,原本整洁的书房被弄得乱七八糟,桌椅东倒西歪,书籍和古董花瓶的碎磁片满地都是。
颜远见兄妹二人进了书房,也紧随其后跟了进去,“呦!好一场恶斗!不对,是一场暴揍!”
徐晖咧着嘴,用袖口捂着一边脸,哎呦一声,
“莫再说风凉话了!蔷儿这一计治标不治本,得想个法子找到病根,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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