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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波的拦路人
“站住!呦~我当是谁?原来是籼姐儿啊!怎么几日下来,脸还是这么紫红!一点儿都没退下去。”
徐籼看着徐芳瑜明显超过正常恢复速度的小脸,“三姐脸上的伤好得倒是快!咱们一天伤的,我这还一片紫红,你的脸倒是白皙如初了!”徐籼故意露出一份艳羡的表情。
徐芳瑜一脸得意,想要借机再刺徐籼一刀,“我不像有些人,我有娘疼啊!我娘给的去肿药,特别管用!”
“啊!是二婶啊~那恭喜三姐,不仅有娘疼,也有新爹疼了!无论是寡妇再醮,还是和离再嫁,也都寻常,虽不体面,倒也无伤大雅,只是二叔头七还没过,二婶便找了姘头,如此急不可耐怕是要被人戳折乐脊梁骨!”
看着徐芳瑜错愕的脸,徐籼笑着抬腿就走,
徐芳瑜跨步挡在徐籼面前,“我让你走了吗?我娘的事,我自会去问,但你的事还没说清楚!”
“我还有差事,没空陪你拉家常!”
“前几日你不是刚用掖庭律让大家饿肚子吗?怎么今日就敢拎着食盒四处招摇?这里边是什么?”徐芳瑜上前两步。
“南宫大人交代的差事!装的什么我哪知道。”
徐芳瑜瞥了眼那食盒,见上边竟然贴了一张封条,落款赫然写着南宫。
这便是徐籼想到的办法,狐假虎威!
“哦?原来你也不知道这里边是什么啊!”
徐芳瑜想到在狱中徐籼被南宫单独带出牢房,又想到二人曾经的婚约,不由得妒火中烧,“看来南宫大人对你很信任啊!这不会是送给你的吧?”
“三姐说笑了,若是送我的,我在侍卫所吃了便好,还用拿出来招摇惹人眼吗?”
徐芳瑜蹲下身,用手抚摸着封条,鼻子凑近食盒想要闻闻,“那让三姐帮你闻闻,看里边是什么!”
徐籼不慌不忙,慢悠悠地说,
“我猜可能是肉吧!这食盒是南宫大人让拿到药园的,三姐不知,药园里除了种着药草,还养着药虫!”
徐芳瑜吓得一哆嗦,连忙起身,“别怪我没提醒你,你最好离南宫大人远点,罪奴私通,可是要杖毙的!”
“好,我接受三姐的忠告,不过我劝你最好去提醒下二婶,低调点,别新爹没着落,再把亲娘搭进去!”
徐芳瑜阴狠地瞪着徐籼,狠狠地哼了一声,转身朝着徐氏所在的院子跑去。
一路走来,徐籼遇到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看着她手上的食盒都是一脸诧异,但是再看被她故意露出来的封条,没一个敢上来冒头,都缩着脖子走自己的路。
眼看转个弯就到了药园,却迎面遇见一人,若是旁人倒也好应付,可这人偏偏是满掖庭里最难对付的一个——掖庭监,梅莱右。
徐籼心中暗暗叫苦,送个肉还要过五关斩六将!
徐籼前天远远见过这位大太监一次,当时便觉得他是个人物,现下离近了瞧,更觉得非同一般,三十岁左右年纪,眉清目秀,五官端正,丝毫没有去势之人的阴柔,倒像位文雅儒生。
徐籼忙屈膝行礼,知道他不会像徐芳瑜那般好打发。
梅公公一开口,略带甜腻的江南口音让徐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这罪奴,胆子也忒大了些,顶风作案,不知最近掖庭在严查违规吃食吗?”
徐籼心中打鼓,恭谨答到,“梅总管,是南宫大人给奴婢派的活计!”
“休拿南宫大人挡灾,他身边那么多侍卫不派,为何派你个毫不相干的奴才?”
“只因奴婢在药园当差,而这是要送去药园的,所以他觉得用奴婢更便宜些。”
“你在药园当差?”梅莱右一愣。
“大总管,这丫头是几日前小的亲自带到药园的。”一旁的小夏子补充道。
“几日前?”梅莱右看徐籼的眼神明显多了一丝审慎,仔细端详眼前这位女子,十六七岁的年纪,面颊青紫,却掩饰不住原本出众的样貌,双眼炯炯有神,尤其是一对浅浅梨涡,让人心生愉悦,忍不住想要伸手戳上一戳,确实是个可人儿。
徐籼从梅莱右的眼神中读出了他的疑惑,为何都去了几日竟还没死?
徐籼尴尬一笑,暗想:我没死,让您失望了!
梅总管知道无法从徐籼这里得到答案,便放下这茬,言归正传,
“你这罪奴,不仅违反规定,还攀咬南宫大人,数罪并罚,小夏子,去把食盒缴来,送她去慎刑司,打五十板子!”
说完也不待徐籼反驳,用眼神命令小夏子行事,自己则抬腿便走。
“梅公公,这真是南宫大人的差事,我没说谎。您怎么罚我都可以,可这东西不能给你!”徐籼说着起身向后闪躲,她可不会因为梅公公温柔的声音就觉得他好相与。
“咱家有幸看过南宫大人的签名,那封条明显不是南宫大人的笔迹!”
徐籼心说不好,这招摇撞骗遇到了专业打假的了,见小夏子要过来夺食盒,一把抱住,“这封条确实不是南宫大人所书,但是这差事确实是他交代的,我是为了行事方便,才写了封条!”
梅莱右冷哼一声,“信口雌黄!”
“梅公公大可将南宫大人请来,确认这差事是否为他交代,以证奴婢清白!”
这几句话若是普通人来说,那叫不卑不亢,可徐籼不是普通人,她是罪奴,对大总管说这话,便是以下犯上。
看着徐籼毫不惊慌的神情,梅莱右若有所思,似是信了徐籼之语。
徐籼见状,连忙说道,“要不,我陪您一起去侍卫所也成。”
“哼~咱家自会同南宫大人确认此事,不过并不是现在,眼下咱家还有更重要的事,小夏子,你陪着她一起去药园吧!”
徐籼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就解决了,松了口气,谢恩之后带着小夏子,拎着食盒,敲开了药园的门,“南宫给你的!”
白芷听闻,微一皱眉,明显不知道徐籼口中的南宫是谁。
徐籼见状挑了挑眉,这事,有点意思!
低头看着手中的食盒,这经了九九八十一难的肘子,也不知会进到谁肚里去。
另一边,南宫出了掖庭,看着手里的信,那丫头从小就不撞南墙不回头,只有帮她同徐灿建立联系,先稳住她,她才不会太冒进。
可即便是他,首辅之子,天子伴读,想将这信送给一位宫妃,也不太容易。
走在出宫的路上,南宫琢磨着该如何送信,就见着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向他奔来,两道格外浓密粗黑的长眉随着他的步伐上下飘动,如要振翅高飞一般。
“南宫!好巧!”金成业说着话一把搂住南宫的肩膀。
看了一眼搭在肩头的大手,南宫摇了摇头,“金大护卫,你今儿怎么这么早?”
“我不当值,但是也得来看一眼,不然不放心啊!”
南宫讶异地看着金成业,他确实没想过这话会从他这个五大三粗的直肠子口中说出来,看来御前确实锻炼人。
金成业对南宫眼里的打量视而不见,提议道,“走!一起去喝一杯!”
南宫确实已经有些日子没同他喝酒了,忽然想到怀里的信,兴许他这个御前侍卫还真能帮上忙,便笑着点头了。
二人进了醉仙楼,他们确实有日子没来了。
醉仙楼就在宫城门口,算是皇家门户,周围普通百姓少,一眼看去酒楼里人并不多,前来吃饭的多是朝廷官员和一些达官显贵,一桌便顶上普通酒楼的七八桌,所以这么多年下来没有宾客盈门,却一直生意红火。
二人进了西南角一处僻静的包间,南宫看了眼一旁的随从,刚想发话,
金成业从腰间掏出了一锭银子,扔了过去,
“老规矩,你们几个轮流吃饭,只一点,包间外不能离人!”
金成业话一出口,南宫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起来,还真是谨慎了许多。
这酒楼也算是他们从前的据点之一了。
南宫,金成业和迟玉,这伴读三兄弟经常盘踞于此,毕竟这里离宫城近,便于他们集结,当年颜珏还是太子之时也经常同他们一起来此饮酒。
后来颜珏登基,他们三人作为亲信也都入了朝,公务多了起来,便不似从前一般整日聚在一起了。
刚一落座,南宫便开口,“你不当值也要进宫,是不放心什么?”
见南宫开了个头儿,金成业啪地直接打开了话匣子:
“这宫里就是个小朝堂,复杂着哩!你也知道咱们那个皇帝有多招人,那么多女人,个个眼巴巴地盯着他,随时整装待发,准备攻占天宝宫,我不小心些哪行?稍微一错眼珠,指不定就被哪个居心叵测的爬了龙床,就算陛下不治我的罪,后宫那些娘娘也能把我灭了!”
金成业与南宫七八岁便跟在皇帝身旁,直到他十八岁登基,他们同皇帝的情分是旁人无法比的,可即便粗枝大叶如金成业,也要学着谨小慎微了。
“别说我了,木哥!你换地方也不提前招呼一声,还拿不拿我当兄弟?昨儿我去刑部办事,找不到你,才听说了你去掖庭。”
“也是临时决定的!没去几天!”
金成业用胳膊肘怼了怼南宫,撺掇道,“你怎么想了要去掖庭?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有什么好的?要不你也来御前,咱们一起守着陛下多好!”
南宫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御前有你守着便够了,我清闲惯了,操不了那个心,倒是你,几日不见,办事老成了许多!”
“老成?南宫,你眼花吗!”
一个威严而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自门外传来,紧接着,一位天神般的男子推门而入,门口的随从黑着脸立在一旁,抖如筛糠。
这位,他们拦不住啊!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大襄皇帝——颜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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