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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二月眼见着就要过了,天气也是变得一日好过一日。
程府院内本来是光秃秃的树干,就一两日的功夫就跟着抽了新芽。偶尔还能听见又鸟鸣的声音在院里出现。
整日整日的暖阳天也是越来越多,稽县地处平坦,一到开春各处的庄园田地就要开始新一轮的耕种,自然也包括茶园。
天一变暖,各项的事物就都能变得正常起来。街上的人也多了,往来做生意的人就更不必说了。
自各地往来沧守府的货船自破冰之初起就是络绎不绝,尤其是那贩茶叶的商户。听说了沧守府被圈地的事后,一批一批前赴后继的带着茶叶来此。
云记也不在占有绝对的优势了,生意也慢慢有了恢复到以前的趋势。虽然周围的邻里之前也受过云记的好处,不能再这个时候就转头买别家。
可毕竟一口也吃不成胖子,慢慢的铺子的进账却是实打实的大不如前了,姑且算得过且过吧。
云芬芬收到白芷送进来的消息后,正就着阳光在屋檐下一遍看一遍揪着耳朵想法子。
如今的云记可说是内忧及外患。
自己刚刚入府打听的消息有了些眉目,生意上就出问题了。
好在和顾明知之间的约定算是成了,也算是唯一能聊以慰藉的事了。
只是手里捏着的字条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心就像那树上的鸟儿,都往别处飞了。
抬头一只手支棱着下巴,嘴角歪抿着,额头深深皱起,活像那钟叔平日里训起人来的样子。就算望着渐发春意的院子,也是提不起一丝的心情。
这时在主屋的程泽正好唤自己进去,也及时打断了她接下来的一番胡思乱想。她随意应和了一声将字条随意得团了团塞进了袖口,就往哪主屋跑去。
程泽许是和严禄为首的众人商议了几天也没个落实的法子,索性最近大家都各忙各的,也省的日日去衙署相看两厌。
程泽正好也落了两日的清闲,这两日在府中除了翻翻书就是在院儿里练练拳脚,再不济就是和金风两人关在书房不知谈论什么密事。
云芬芬也只能尽力得做好身为一个丫鬟应该做的事,当然也不能把讨好程泽的事情给落下。
只是今日的云芬芬却因为白芷的消息,有些怠慢了程大人。
看着身着浅黄色交领上襦素白色襦裙的小姑娘有些莽撞的跑进主院,进门槛的时候还险些摔了一跤,程大人的额头上出现了几根淡淡的沟壑。
靠在太师椅上的程大人收回眼神后就一手执着书一手撑在一旁,状似无意的问起了现在时辰几何了。
云芬芬正扶着门框站定,拍了拍身后的尘土,一听这话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到那回答的话要脱口之时才意识到已经晌午了。
而程大人的桌前还只有茶水,没有饭食,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手拍了一下脑门。
“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再拍当心日后什么都记不住。”余光中看到云芬芬那略显无措的举动程泽不免觉得有些好笑。
继续翻了翻手里的书,看着一言不发又转身去跑去厨房的背影,终是从鼻腔里笑了出来。
只是,今日的云芬芬实在是有些心不在焉。
先是早上起来没有及时去门房将拜帖取来,接着又是忘记给程泽传膳,现下饭食来了,磕磕碰碰好几次,终于是把汤给洒了程泽一身。
抖抖手里的汤汁,看着她一脸委屈的样子,也难得程大人今日心情尚佳没太责怪:“平日不见你行事有多稳妥,却也不见如今日这般莽撞,可是心里有什么事?”
接过她递过来的干净帕子,仔仔细细将手指缝中的油脂给擦拭干净后,看着云芬芬还是和一只锯了嘴的闷葫芦一般不说话。
程泽顿时觉得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明明做错事的人是她,怎么现在反倒觉得自己才是受了惩罚那个人。
而罪魁祸首就顶着一颗黑脑袋就这么朝着自己。
“你现在如果说出来,还能算你坦白从宽,等我一会自己去打听出来可就是你抗拒从严了。”说着就要准备起身。
云芬芬最怕的就是程泽将自己揣摩的无比的透彻,也是他多年来宦海沉浮中所练就的本事。
不必多问,不需多说。只要勾勾手指头甚至都不用过多的威胁自己就能够全部都吐露出来。
当然也还是要怪自己这张脸才藏不住事了。
“那我告诉大人了,大人也能帮我?”坦白讲云芬芬是不愿告诉他的,只是也找不到理由能更好的回绝他,所以才想了这么个蹩脚的说辞。
她想的倒也简单,程泽是谁呀,陛下这次钦点的修建稽县行宫的主理人。每日都是昼出夜归,披星戴月的,怎么会有闲情来理会自己的这些个琐事。
而云芬芬既然这么问了,他当也能听得明白她是不想说的。
可意料之外的事却是程大人听后竟然“嗯”了一声。
这下可把云芬芬给惊得以为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有些吃力的往前倾了倾身,想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
却突然额头上传来一阵痛楚,捂着脑仁揉的时候,看到程泽拿着刚刚翻的那本书在细细的抚平上面的褶皱。
知道这是蒙混不过去了,心里叹了口气才把今日收到消息的事给告诉了程泽。
哪知困扰自己良久的问题在他眼中却根本不算问题。
他只是眉头轻轻皱了皱就望着云芬芬说:“你身为掌柜,只需要会用人就行,何必还去理会店铺的经营。”
这话说的有些过于深了,云芬芬不大听得明白。眼珠在眼里转了几圈也没想明白程泽的意思。
“你只需要将铺子的伙计和账房都管好就行了,说简单一点他们才是真正需要去忙活生意的人,而你只需要将手里的活儿安排下去等到了时候看看账本就行了,账本好看,人你就继续用,账面不好看你换一个得力的管事就行了。”
云芬芬听到这里,嘴里已经足够能塞得下一颗鸡蛋了,还不待阻止程泽,就见他还在继续往下说:“至于你的茶庄,说到底都是你的,你也只用看每年佃户交上来的的租子,查查庄头也就罢了,若是觉得不妥庄头也尽可换了。”
“大人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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