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娘

作者:不停吃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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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游春遇险


      说笑间,三人来到郊外的一片湖。正因为这湖离镇有五里远,所以这湖就叫五里湖。阿盐曾经暗暗吐槽过,云深县人民是不是起名废啊?
      正值春季,五里湖春水上涨,碧波荡漾。
      湖面上架着一座桥,桥上红男绿女,游玩的人们衣着鲜艳,不知是春光映照着他们,还是他们点亮了春光。
      有出来游玩坐小船的,闭眼卧于船头,湖水悠悠,带着船上的人驶入迷离的春天的梦境。
      路渐入、垂杨芳草。过平堤,穿绿迳,几声啼鸟。湖两岸就热闹了,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桃李芬芳沁人心脾。花木掩映间,有孩子在穿梭,有的是捉迷藏,有的干脆就在草地上打着滚。精明的小贩在叫卖风筝,孩子们将小贩团团围住,年轻的父母经不住孩子的央求,只得掏钱。
      阿盐三人见此美景,也都放松下来。
      原礼看到阿盐盯着游船羡慕的眼神,笑道:“阿盐姑娘,不必羡慕他人,好友我早有准备!”话音刚落,便见原府的小厮撑着画舫迎面而来,画舫上漆黄漆,四角挂着红绸,船柱雕龙画凤,船身雕刻精美,船尾弧线优美,高高翘起。可能春风也偏爱它,给船上洒落许多花瓣,整艘船像个……被强行簪花的男子。
      阿盐看着这船:“……”
      随长风看了看花里胡哨的游船画舫,又看了看原礼,一副在情理之中的表情。
      阿盐看到长风的反应,笑出了声,说出了长风的心里话:“这还真是原公子的风格啊!”
      原礼尴尬地合上折扇,敲了敲脑袋:“上船吧!”

      春光从画舫的雕花窗格里泄了进来,铺在几案上,望月楼的点心本就做得精致,恰如花朵一般,阿盐倒出杏花酒,酒杯里的酒水随船身的晃动而悠悠荡荡,泛着碎银般的光亮。
      三人正赏着春景,原礼开始拐弯抹角:“随公子,恕我冒昧,还未请教府上是哪里?”
      随长风一听,就明了原礼此行邀请他的目的是打探他的身份,也并不避讳:“京城。家父荣王。”又看向阿盐,郑重地介绍自己:“我本名随长风。”
      原礼假作惊讶,要行跪拜之礼。
      随长风忙拉住他,摇了摇头:“我自幼习武,向往的是江湖,不必拘朝堂之礼,还是唤我长风即可。”
      阿盐闻言惊讶于他的身份,但一想到他的吃穿用度,又深觉在情理之中。只是阿盐来自现代,对古代这些身份地位实在是没有太清晰的概念,所以她处之泰然,自在如风。只是想着他并不遮遮掩掩,倒是个并不看重身份的人。
      随长风和原礼倒对她如常的反应有些意外。
      原礼挑眉:“阿盐姑娘早知长风兄弟的身份?”原礼这人最会打蛇随棍上,这会儿已经跟长风称兄道弟起来。
      阿盐倒了一杯酒,回他:“没有。大家都是朋友嘛!我不会嫌弃你们的身份的!”说完,拿起酒杯向他们示意,又一饮而下。
      长风和原礼被反将一军,愣怔了一瞬,都笑了,二人一下觉得空气都更开阔自由起来,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原礼又问:“长风,你来云深县是?”
      长风望着湖面波光,认真道:“寻心中所求,解心中困惑。”
      原礼听了,笑了一笑:“长风心中所求为何,心中困惑怎解?”
      长风说:“江湖侠义,幼时读书,便为之心头一震。然纸上得来终觉浅,必亲历江湖才能得其奥义。”
      原礼感慨道:“未曾想长风家世显赫,却有这样至纯至真的追求,令人敬佩。”
      长风看向原礼,也礼尚往来地称赞他:“原师爷的事迹云深县家喻户晓,你能抛下富贵家业,守正义之道,这才值得敬佩。”
      阿盐在他们聊天的时候,不知不觉把盘里的点心快吃完了。
      此时听到两个人相互恭维了起来,便拿起最后一块糕点,用同样的语气嘲笑长风和原礼:“我看你们只高谈阔论,将糕点弃之不顾,这种孔融让梨的精神最值得敬佩!”
      原礼看她原先闷头吃点心,完全不参与他们的对话,此刻笑她:“阿盐姑娘,我看你的人生追求便是吃点心吧!”
      阿盐认真地点了点头:“民以食为天。”
      长风看着阿盐认真的样子,默默在心里记下了。
      三人说说笑笑,不觉天色渐深,画舫已悠悠晃晃行至湖水迅急处,画舫上小厮亮起烛火。
      原礼吩咐小厮打道回府。
      阿盐突然想起什么,问原礼:“原公子……”
      “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这样见外了,叫我原礼就好。”原礼打断了阿盐的话。
      阿盐重新拾起刚才的话题:“原礼,那天我散步,正路过你家,看到旁边有一院落,青天白日却紧闭院门,让我心中有些疑惑。你可知是什么情况?”
      原礼皱眉思索,嘴里喃喃:“近日我家附近是搬来一户新邻居,只是搬来到现在也并未和周围邻居们打过招呼,因此我们只知道有新邻居,却是没有太多交流往来。”
      原礼又抬眼看向阿盐:“阿盐发现什么异常了吗……”话音未落,长风眼神一凛,拉过二人,躲过了斜刺里冒出的剑。
      湖水里突然钻出十几个黑衣人,想是趁着夜色,带着闭气的工具,从湖岸潜入水里的。只见黑衣人都剑指长风,来势汹汹,攻势甚猛,直取人性命。
      却说长风躲过攻击,拔出长剑,月光泠泠澈澈地给他的长剑镀了一层银光,长风在空中挽出虚虚实实的剑花,直教黑衣人眼花缭乱间,他一剑刺去,一瞬间恰似雷霆万钧,还未刺到面前,就见敌人眉心突现一点红,竟被剑气杀死。
      阿盐还是第一次见到杀人的场面,虽然她能运用自然的力量,但是平时除了酿酒取材需要用到以外,她几乎从未用过。
      见到活生生的人就这样被杀死在眼前,她忍不住想叫喊一声。但是她知道此刻她只有保持镇定,才能不拖后腿。阿盐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心,让自己不要出声,想着怎样用自己的力量不着痕迹地帮助长风。
      其余黑衣人看到长风出剑,对视一眼,互相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领头的黑衣人用眼神示意属下原礼和阿盐的方向,他却一下退至船头。几个黑衣人便窜到二人身边,想以二人为人质。
      未想原礼也有自保之力,出手抵挡,加入了战斗,而阿盐假作躲闪,实则暗自偷袭。阿盐明白这帮人是冲着长风来的,便试着一点点靠近长风。一时之间黑衣人竟无漏处可抓。领头的见势,竟跳入水中。
      原礼凛然一惊:“不好,他要破坏船身!”
      一下子船身开始摇晃,原府的小厮从躲藏处跑到原礼身边,着急道:“公子,再这样下去船要坏了,小人善游,带您走!”
      原礼大喊:“你们去带阿盐姑娘走!”原礼回身要找阿盐,却不想船本就在水流湍急处,又经破坏,摇晃间几人都落入水中。
      长风剑气如虹,直击得敌人连连败退。然而船身摇晃,一时不察,落入水中。
      阿盐眼看长风分明不会水,在水中隐隐落入下风,着急游去帮他,又听到原礼的大喊,赶忙回他:“我会水!”
      阿盐早就想调动水流之力,无奈刚刚在船上不便,此刻掉入水中,反而方便她行事。她调动周围水流,拖住黑衣人。和长风对峙的黑衣人惊恐地发现自己在被水流往下拖,没一会儿水流便没过头顶,再无还手之力。
      阿盐刚游到长风附近,便发现他被黑衣人刺伤,正在湍急处挣扎,没成想刚才阿盐调动水流之力拖住黑衣人的同时,竟让湖水更加迅急起来,阿盐刚抓住长风的手,两人就一下被水流冲远了。
      原礼还要过去救人,却被小厮劝阻:“公子,画舫还勉强可以撑到对岸,我们上岸了才能尽快找到阿盐姑娘和长风公子啊!”原礼又是担心,又是着急,只能先上岸。
      这边原礼调动了小厮们去找阿盐和长风,又觉事有蹊跷,立刻报给了高大人,并告知了高大人长风的身份。高大人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立刻派捕快们沿着湖岸寻找。

      水流太急,一下子将阿盐和长风两人冲出老远。阿盐拉住长风,又借水流之力,终于抵达岸边,长风负伤,又经水流冲击,已经晕了过去。阿盐正准备拖着他往回走,却不想刚才那群黑衣人里还有漏网之鱼,见长风晕厥,阿盐又是个柔弱女子,便要冲上来刺杀二人。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阿盐引了一股湖水,一下把他们拍倒在水里,为防他们出声暴露自己,阿盐又取一抔土,飞入黑衣人嘴里,阿盐不想见血,却更不想身边的朋友受到伤害,也不想这些人的死暴露她的本事,便卷起湖水把黑衣人拖入湖底。
      以前阿盐从未杀过人,这样无穷的力量也只被她大材小用来酿酒。此刻,她手上沾了人命,自保时她没有反应过来,但此刻她双手颤抖,两腿发软,感觉心里滋味难言。低头看到还昏着的长风,阿盐又怕还有追杀者,顾不得心里的情绪,只能背起长风寻找回去的路。长风毕竟是个男子,靠阿盐自己实在没办法一直背着他,阿盐只能假装起背负的动作,借助自然气流托起他,一步一步往前走。
      此刻夜幕沉沉,阿盐其实是个路痴,靠着自己的摸索不仅没找到回去的路,反而和县里越离越远。走了好一会儿,放眼四周还是陌生的环境,阿盐也反应过来走错路了。没办法,只能先找个歇脚的地方。
      不远处有个山洞,阿盐带着长风进了山洞,生了火。终于稍微安定下来了,阿盐这时才来得及察看长风的伤势。阿盐伸手扒开长风的衣领,发现除了肩膀处有明显剑伤以外,其他都没问题。阿盐摸出了他怀里的伤药,在伤口处撒了药,撕下了一段……长风的里衣,给他包扎好。阿盐一边撕得欢快,一边胡思乱想:他平时这么爱干净,里衣一定也很干净吧,这样包扎应该不太会病菌感染吧……
      阿盐正犹豫着要不要看看他下身,长风突然睁开眼睛,眼神瞥到阿盐的手正放在他的裤腰带上,脸一下子涨红,一下子抓住阿盐的手:“你要干什么!”
      阿盐被长风的突然醒来吓了一跳,直白坦诚道:“我看看你下面有没有受伤。”
      此话一出,长风脸红得要滴血,嗫嚅道:“不……不用了……我下面没事……”话一出口,长风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阿盐看到他害羞得脑袋要冒烟的样子,起了调戏的心思,一面用眼神上下打量,一面邪恶地笑笑:“下面没事就好……”
      长风又羞又急,竟又晕了过去。
      阿盐目瞪口呆:“喂,你不是吧!”阿盐拍了拍他的脸,才发现他好像发烧了。
      这下得找户人家了。
      阿盐突然发现火堆的火焰往一个方向偏去,逆着火焰的偏向看去,阿盐感受到山洞那头似乎是另有出口的。
      阿盐负起长风,往那个方向走去。洞内初时狭窄,再往前走几十步,突然开阔起来,眼前似乎有微弱的亮光闪闪,再往前走,果然另有一个出口!阿盐小心探出洞口张望,发现前方有一个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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