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三千神殿

　　司桁回不了话，只能继续依着司永安的言灵往外走，他气得呼吸都困难了起来，想不通这个大言不惭的女人怎么会在冠姓司姓之下对他态度如此冷漠。

　　下午的比试是程也这一类的长老亲徒的场子，司沅沅是司桁的侄女，兆松长老的亲徒，近日在凌玉座下听学。本来这一场她无论如何也是要下的，就算是上去舞个剑她也没有缺席的道理，但上次两人争执后的手伤让司桁觉得可以成为程也的一个话柄，便干脆让她把比试推了做戏。

　　于是程也作为场内的除司沅沅以外的新人便成了首轮下场的人，而且可以选择自己的对手。

　　在主持比试的长老念完一长串废话后，程也几步轻略，从高台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场地中央。他仍是一个清瘦少年的样子，却有着成年男子也少有的压迫感，只是一抬眼皮就让人心里生出恶寒。

　　司尧随手甩出一个茶杯，程也轻巧躲过，看也不看他一眼，“我想同清虚长老座下的莲烟公子一较高下。”

　　路莲烟看着场中央比他小了几十岁的小孩，“师弟年纪尚小，修为也与我有些差异，怎么点中了我？”

　　“我偷偷看过了，”程也佯装腼腆一笑，“在场的同辈里属师兄最好看，打起来也会顾念我。”

　　人是程也一早就选好的，路莲烟也是司家旁系，但和凌玉一样天赋异禀，也是被司桁为首的司家直系明里暗里针对的对象。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路莲烟和程也也算旧相识了。

　　他这一选很多人可就不乐意了，司桁因为司永安的言灵不敢在正座上坐着，只能捏了个结界找了个几角旮旯给她转述情况。看着程也和路莲烟两人在场下互相喂招，他作为掌门只能当个睁眼瞎，别提多憋屈了。

　　司沅沅当即不满地出声，“我哥哥既然率先出手，那就是请求下场了，你为何还选了路莲烟！”

　　这是比试场上不成文的规矩，一般选人比较麻烦的，会让被选的以谁率先入场进攻来评定。比如年轻时的凌玉因为和谁打都是对方挨揍，便有人使坏把旁边的人推入场比试。

　　程也在路莲烟的一个剑花下倒下，“谁规定的？既是让我选，那我今日就是要同路师兄比，有谁能有意见？”

　　“我有意见。”司尧跳入场中，“这没水准的舞剑大家早腻了，既然程师弟修为大涨，何不来给在坐的饱饱眼福？”

　　说完不等程也反应就冲上去拿剑砍他，程也借力打歪他的剑，左脚踩住剑尖，右脚一记横踢。司尧却没有司均那么废物，后仰躲过顺便在程也腰上送了一个灵力波。

　　程也冷笑一声，抓住他的手腕一转，骨节错位的瞬间，他一手肘怼上司尧的脸。

　　司尧吐出一口血，“听说你没怎么用过法术，多是修体，所以才避免用剑和我对上？”

　　程也没回话，只是捏了个法决剑瞬间出现在司尧脑后，他口里轻喃了几句法咒，剑顿时变成十来把追着司尧不放。司尧不愧是比他高了个小境界的人，只是几下便卸下了正中的母剑，又朝程也攻过来。

　　程也作势向后下腰躲过，一下腿鞭将司尧抽倒，却不想司尧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将他一同扯下来。程也身材单薄，又喜欢穿不贴身的衣物，此时领口大开，肌肤在数月的保养下已是粉白可人的样子，既让司尧这个大男人恍了神。

　　程也嘴角一勾，揪住这个档口积聚一波灵力打了上去，司尧躲闪不及飞了出去。他混不在意地收拾衣服，半点没有自己因□□获胜的廉耻，连凌玉都尴尬地低头翻药经了。

　　程也用术法将剑摆成阶梯，一步步走到位置上，看凌玉被白发挡住的耳朵熟透了，他也没有给师父留面子的想法，“师父，药经拿倒了。”

　　司尧肺都要气炸了，“胜之不武，再来一场！”

　　“赢了便是赢了，”程也扶起凌玉要走，“手段是过程，胜负是结果，这怎么能放在一块谈，规矩上可说了取胜即可。”

　　说完就在众人惊讶的注视下旁若无人地走了，完全不管无能狂怒的司尧。

　　两人直到回什闲殿凌玉都是一副不想理人的样子，程也没了外人也懒得再装样子，两人一路无言。

　　一直到了什闲殿，凌玉才忍不住问，“你早就知道司尧要对付你？”

　　程也打了个哈欠，“毕竟我没什么事，也就能背背司家的家谱了。”

　　“你……那个扯衣服……”

　　“不是我有心的，我的确安排了些对付他的手段，不过没想到他个出了名的不近女色能对我动心思。”

　　凌玉这才松了口气似的往自己的寝殿走。程也赶忙又喊住他，“师父，你这样子看起来像是从前做过，怕别人觉得你带坏了我似的。”

　　“信口胡言什么！”凌玉面露怒色，一双潋滟的眸子含了些人情，“为师岂会如此……如此……”

　　程也连忙打断，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是，徒儿错了，只是就着师父这副长相，开个玩笑罢了。”

　　凌玉一甩袖子往外走，脑子里却尽是他姐姐和师父从前教他的东西。司千沉还活着的时候比凌玉还强，每次比试他都打不过他，凌羹就教他到时候穿得宽松些，方便动作。

　　十几岁的小凌玉对姐姐的信任甚至高于师父，在姐姐和师父的联合哄骗下穿着过于飘逸的长裙和司千沉打，司千沉没动几下手就投降了，后来两人成了好友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程也怎么会不明白他师父是个什么人，空穴来风的事他才懒得生气，气绝对是气程也揭了他的老底。这些年他虽然没从陆彦口中套出来什么关于凌玉的丑闻，但每年来往高台断水阁的信里，关叶语可没少告诉他。

　　他对凌玉的憎恨是没法一日两日就散了的，但凌玉这人表里不一的点让他觉得竟然还挺有意思，突然就意识到了关叶语过去逗他的乐趣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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