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草之战

　　这次回家，芮存风心情大好。
　　连家里的保姆都怀疑他吃错药的程度。
　　当芮胜雪又一次听见哥哥哼歌，并且只是上个楼梯，她忍无可忍了：“你抽什么风？”
　　听到这么大不敬的话，芮存风却只是轻轻摸了下她的头，就走了。
　　芮胜雪：“……”
　　鸡皮疙瘩掉一地了喂。
　　芮存风回房登录游戏，发现陆海澄不在线，便开语音道：“怎么少人啊？”
　　厉天麒说：“面基去了。”
　　“……哈？”
　　“就是这段时间在游戏里认识的网友。”
　　“疯了吧他。”
　　厉天麒不以为意：“反正也是男的，没事吧。”
　　芮存风：“你有脸说这个？”
　　费诺也是男的，还不是把人家吃干抹净了。
　　“……他和我不一样，比电线杆子还直。”
　　费诺上线了：“喂，喂？”
　　“你青蛙呀？听得见。刚才骂陆海澄呢，见网友也不说一声。”
　　“啊？我也不知道。刚去吗？”
　　“嗯，五分钟前给我发的微信。”
　　“不是约好了组队，怎么这么突然？”
　　“不知道啊。”
　　芮存风不耐道：“别管他了，赶紧上线。”
　　顺便看了眼时间，正好5点，一会儿就到饭点了。
　　见网友还是约会啊，操。
　　玩了几轮后，厉天麒开始向费诺普及最近的新鲜事。
　　“上周你不在学校，没亲眼看到叶韦晨大校草给风哥送饭，啧啧。”
　　费诺震惊：“啥？”
　　“风哥一个电话，他就屁颠屁颠跑来了。”
　　芮存风懒懒道：“送饭都是小事。现在这样，他就没时间和洛沁约会了。”
　　费诺忍不住问：“为什么啊？”
　　“……反正是他心甘情愿的。”
　　“不会是——”
　　“哎呀快快快，”芮存风打断费诺，“给我个药包。”
　　他也没怎么支使叶韦晨，就是让他买个饭，跑个腿，打扫个卫生，当个司机，诸如此类。叶韦晨倒没骗人，他课程很满，很多时候也不能及时回复。
　　但费诺和叶韦晨同系，知道他们课业压力有多大，这种情况下还要给芮存风当小弟，真不知道怎么想的，为此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对了风哥，体大那边已经问得差不多了。那天搭讪学妹的是篮球队后卫，叫孙乐，扎车胎的是他在篮球队的替补，叫聂泽新。”
　　“孙乐这个名字我听过，上届他是替补吧。”
　　“嗯。据说是个富二代，球技一般，但是赞助球队很多钱，就顺利上位了。”
　　芮存风很轻蔑地切了一声。
　　“那个聂泽新是什么来头？”
　　“大一新生，家庭条件挺差的，一直很努力想在篮球队混下去。”
　　费诺闻言自嘲：“这不就是我？”
　　“别乱说。”这是厉天麒一本正经的纠正。
　　芮存风说：“想混下去，也不能帮孙乐干这些脏事啊。”
　　“现在找到人，下一步怎么办？”
　　“约聂泽新出来，我跟他谈谈。”
　　“诶，你要自己去？”
　　芮存风思索了一下，说：“我和叶韦晨去，你俩就别去了。”
　　“……行吧。”
　　一方面对芮存风言听计从，另一方面，厉天麒作为现任篮球队经理，最好不要私下和其他学校篮球队的接触。
　　“还有一件事，今天白二少联系我，说他出院了，问问我们什么时候聚。”
　　“行啊，他身体允许，随时都可以。”
　　白二少不喜欢他们探病，算算已经有半年没见了。
　　“到时候我去他店里，摆一桌接风宴。”
　　“我也去啊，”费诺忽然说，“每次都把我排除在外。”
　　芮存风笑：“我可没有。”
　　厉天麒：“……”
　　费诺哼道：“说的就是你，厉天麒。”
　　保姆来叫芮存风吃晚饭，芮存风答应了，但没有什么兴致。离开房间前，他先给叶韦晨打语音。
　　今天叶韦晨倒是接得很快：“喂？”
　　“查到了啊，”芮存风懒洋洋地说，“是体大篮球队的。”
　　“哦，知道了。”
　　他听起来很匆忙，背景音也挺嘈杂，惹得芮存风不快。“忙什么呢？是不是偷偷和洛沁约会呢？”
　　“没有，我接我弟弟，但没找到人。”
　　“……你弟弟？”
　　“嗯，我有个亲弟弟，在寄宿学校，每周六晚上我要接他回家。他一般六点半出来，但现在都快七点了，也没见人。”
　　他的语速很快，声调有些颤抖——这很不像他。
　　芮存风皱眉：“先冷静点。打手机了吗？”
　　“打了，关机。”
　　“你弟弟多大了？”
　　“17岁，高三。”
　　和芮胜雪一样大，具备基本民事行为能力，应该没事。
　　“你在学校？”
　　“在校门口，他老师也帮着找。”
　　“他有没有什么常去的地方？”
　　记得芮胜雪有一回不在家，手机关机，急坏了芮母，结果她是跑去了尹立南家，手机没电了。
　　叶韦晨说：“他住寄宿学校，平时不让出门，除了宿舍就是教室，我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地方。”
　　他的语气越来越着急。
　　“平时他喜欢做什么？”
　　“我和他相处不多，感觉就是上上网，玩游戏——”
　　“网吧！问问老师，学校附近有没有网吧。”
　　虽然去网吧已经没那么流行，但对一位长期封闭在校的高三男生来说，这或许是一个释放的途径。
　　叶韦晨似乎愣住了。片刻之后，才听到他询问老师的声音。
　　芮存风挠着头发，不耐烦听那边一片兵荒马乱，就挂了电话，下楼吃饭。
　　芮母已经在喝汤，见到儿子下来，不悦道：“你架子真大，吃个饭都要三请四邀。”
　　芮存风拉开椅子，懒懒散散地坐下：“你们先吃呗。”
　　芮母欲言又止。
　　芮胜雪已经习惯这种场面，也不说话，只顾着吃。
　　芮存风吃饭很慢，喝一口汤，夹一点菜，咀嚼很久，眼神放空。
　　芮母看不下去，问芮胜雪：“你哥怎么回事，这是吃饭啊还是小鸡啄米啊？”
　　“他就这样。”
　　“难怪越来越瘦。小风，让阿姨再给你添点饭。”
　　话音刚落，芮存风胳膊旁边的手机就响了。
　　他在母亲责怪的眼神下接起：“哟，看来面基顺利啊？”
　　“风哥我……”
　　陆海澄着急又含混地说了一串，芮存风只听见几个关键词，什么叶韦晨，弟弟，游戏，其他都没听懂。
　　“你慢点说。”
　　陆海澄又叽里咕噜了一通。
　　这下芮存风听明白了，脱口而出：“操，这么背！”
　　芮母的脸黑了。
　　芮存风放下电话，就拿起外套和车钥匙往外走。
　　“小风，你现在要是不吃，就别吃了！”
　　芮母提高声音，筷子也搁下了，说明已经很生气。
　　芮存风摆了下手：“妈，十万火急，再不去陆海澄就没命了。”
　　“你们在干什么？！”
　　最后这句质问被芮存风关在门后。
　　路上给陆海澄打电话，让他务必稳住。叶韦晨那边，打不打都一样，还是见面再说吧。
　　到地方时，他们正站在路边，旁边就是陆海澄那辆很少开的墨绿色甲壳虫。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芮存风跑过去，将陆海澄和叶韦晨隔开。
　　在他面前，是位矮半个头、面无表情的男高中生，穿着学生制服，单肩背一个大挎包，脖子上环着一副耳机。
　　仔细看，他和叶韦晨真有几分相像，特别是臭屁又傲慢的神情。
　　谁能想到，陆海澄兴冲冲来面基的对象，就是这个乳臭未干的高三学生。
　　芮存风简直要笑出声：“……海澄，什么情况？”
　　陆海澄还有些惊魂未定，眼神无助地扫过芮存风和叶韦晨的脸：“我真的是来和网友打游戏的。”
　　“行了吧你，这可是未成年。”
　　芮存风笑眯眯地对高中生说：“是吧，小弟弟？”
　　“……”
　　叶韦晨心情不佳，连个笑都不愿扯：“队长，没事的话，我们先回家了。”
　　芮存风没理他，依然笑着：“吃了吗小弟弟，我请你们吃饭吧。”
　　“我们回去吃。”
　　叶韦晨拉起弟弟的胳膊肘。
　　“哎，还没介绍我们认识呢，别急着走啊。”
　　芮存风抓住叶韦晨的手腕。
　　……那双总是静如深潭的眸子里，闪烁着怒火。
　　芮存风愈发觉得好笑，捉弄他的心思不减反增：“这就对了嘛。走，请你们吃饭，咱们重新认识一下。”
　　“我不去了。”
　　话音未落，高中生便开口。
　　“我叫叶韦言，和陆海澄是游戏里认识的——”
　　“好了，”叶韦晨生硬地截断话头，“以后再说。”
　　“哎。”
　　芮存风第二次出手阻拦，脸上还带着笑。
　　“没什么大事，海澄也不是故意的。回去好好说，别搞得像天塌了。”
　　此言一出，叶韦晨眼里的怒意仿佛消散了些，也没有伸手推开芮存风。
　　“我知道。”
　　芮存风松开手，说：“那就不送了。”
　　兄弟俩一前一后，走向街边一辆有些年头的丰田凯美瑞，很快消失在车流中。
　　陆海澄目送他们离开，有些怅然若失。
　　芮存风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打在后脖子上：“你他妈的多大人了，还犯浑。网友能随便见吗？万一图财图色呢？”
　　陆海澄捂住脖子：“痛！”
　　“你说说，怎么就和叶韦晨缘分这么深呢？”
　　芮存风斜睨他。
　　“……你是没看见，刚才叶韦晨进来，好像要吃了我似的。”
　　“废话！他弟弟没成年呢，就被你拐到网吧，换谁都得干/你。”
　　“冤枉，是叶韦言带我来的，我哪儿知道这里有网吧。”
　　芮存风用胳膊锁住他：“不管怎么说，今天救了你狗命，赶紧想想怎么报答。”
　　陆海澄从芮存风怀里艰难抬头：“不过，叶韦晨怎么就听你的？你来之前，我说什么都没反应，一直瞪着他弟弟。”
　　“这也是废话，他是我小弟。”
　　就这么简单么？
　　心有余悸的陆海澄深表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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