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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绿茶憋大招
“尊上,”侍卫抱拳躬身,神色紧张,“这两日,公主打碎了一百五十一件青瓷,二百一十件白瓷。”
梵楼神色平静:“区区瓷器而已,砸了便砸了。”
“还有,天青烟雨十匹,名画十六幅。”
梵楼眉心一跳:“罢也,不过布匹名画而已,再买就是。”
“呃……还有您百花园里的花……”
梵楼拍案而起,语气隐忍:“花怎么了?”
侍卫连忙低下头,语气颤抖:“被,被剪得一只不剩。”
梵楼两眼紧闭,揉了揉太阳穴,语气中饱含咬牙切齿的隐忍:“吩咐人再种上。”
“尊上也有这般愁的时候。”
梵楼眼皮微抬,乌塔莎径直走来。
“孩子而已,气性大也很正常,”乌塔莎立于梵楼身旁,“尊上若信任我,不如交予我来照顾。”
“你?”梵楼坐回椅上,斜撑着脸,两眼假寐如眠虎。
“我毕竟是女人,更了解小女孩的心思。”乌塔莎脸庞慢慢靠近梵楼的膝,“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若我能收服公主,尊上也要履行责任。”
梵楼不动声色避开乌塔莎,撩袍起身:“若能让她叫你母亲,到时也算当之无愧。”
瓷器落地碎裂发出清脆的声音,锦帛字画撕碎了一地,侍女们一边心疼一边跟在长乐身后收拾。
长乐提起裙摆,脚尖灵巧地跳过碎片,拾起侍女重新摆正的茶具,往地上一掷,碎片四飞。
其中一块飞到门前,正好砸中踏入门中的履。
乌塔莎吓得尖叫出来,定睛一看,不过一片碎片。才抚平心绪,堆上笑容。
“公主,我乃魔族圣女,特来给公主请安,”乌塔莎往身后一瞥,一众侍女手捧礼盒,鱼贯而入。“公主看看可有喜欢的物什。”
没把魔尊闹过来,却把这坏女人惹来了,不过来得正好。长乐眼睫掩下眸中狡猾,再仰头时,换上了小孩子天真的笑容。
长乐蹦蹦跳跳,走到侍女面前,将盒子的盖子一个一个挑起,珠宝布料,香料糖果,摆成一排,琳琅满目,一看便价格不菲。
“这些,贵吗?”长乐故作惊喜的模样。
捧盒的小侍女笑答:“这每一件物什,单拿出来都价值连城呢。”
长乐绽放灿烂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
随后拔出乌塔莎身旁侍卫的佩刀,连盒带物削成两半。
吓得小侍女扑倒在地,面色苍白。
“你!”乌塔莎横眉倒竖,气得两颊发红。
长乐眼睫忽闪,两眼泫泪欲泣:“圣女不是说送长乐了?送长乐的东西,不是长乐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么?莫非,圣女舍不得?”
乌塔莎立刻收敛表情,摆上讨好:“怎会?既是答应给公主的,自然没有舍不得的道理。”
“那长乐想要什么,圣女就给长乐什么?”长乐歪头。
“自然。”一个小姑娘能要什么东西,上不过金银首饰,下不过山蒸海味。这样一想,乌塔莎嘴上不假思索答应。
长乐背手绕到乌塔莎身后,又转回乌塔莎身前,脸上露出神秘一笑:“那就要这个吧。”
她掌心一摊,一块四方玉制牌安静躺于手心。
“长乐看它成色不错,戴上必定令人增辉。”长乐提着牌子,摇摇晃晃,“有这样的好东西,圣女居然不给长乐,哼。”
那是通关令牌啊!乌塔莎料想这长乐应只是瞧这令牌好看,并不懂令牌的作用,遂勉强笑道:“是了,公主既然喜欢,那便送给公主。”
“不过公主既拿了我的东西,可要答应我一件事。”
长乐收起令牌,眨着大眼睛,口吻单纯:“什么事呀?”
“下次圆月祭礼,公主要在祭礼上承认我的母亲身份。”
“好啊,圣女姐姐对长乐这么好,长乐一定会遵守诺言的。”长乐坐于床上,两只脚丫半空晃荡。
长乐忽觉有点困倦,便打了呵欠:“困了。”
“那公主早些歇息,我先行告退。”乌塔莎暗自嘲讽,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得到了喜欢的东西,自然就能唯命是从,还需要费什么心思?
地牢阴冷潮湿,迟觅蜷缩着身子在角落中,盯着窗外,月由盈转阙,投下的光也愈来愈浅。
已经被关了七天了。
迟觅怎么也想不明白,这魔尊为何不直接杀了自己,还把自己关地牢里呢?难道真是看在长乐面子上?
可是这种把女儿当个继承尊位的工具的人,真的会看女儿的面子吗?
除非……原作中,在女配回归魔界后,直接折磨女配的人,不是魔尊,而另有其人。
莫非是乌塔莎?!
如果是这样的话,长乐离开自己岂不是有危险?迟觅有点慌,也不知道长乐怎么样了。
忽然,从身后罩下一片矮矮的阴翳。迟觅闭上眼想装睡,耳边传来熟悉的呼唤:“娘亲,娘亲。”
大概是关在牢房太久了,迟觅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等到她看到长乐那双放光的眸子时,迟觅鼻头一酸,泪水模糊了视线。
“长乐,这几日可还好?”牢门将视线分割成一条又一条,迟觅从间隔之间伸出手,捉住了长乐的手腕。
长乐反过去盖住迟觅的手:“娘亲不要伤心,那坏女人这几日没把长乐怎么样,倒是各种玩意儿尽往长乐这里送,哼,还真把长乐当成小屁孩了!”
迟觅掌心触到一块冰凉的东西,不动声色合拢五指,收回袖中。
“噗嗤,你啊。”迟觅想不愧是女配,机智灵敏,不会轻易受他人挑拨,果然是自己多想了。迟觅吸了吸鼻子,才把眼泪收回去,一种奇异的香味萦绕在鼻尖。
长乐微微张口打了个哈欠:“这几日总是好困,明明已经睡了很多了。”
“长乐。”
迟觅一把捉住她,长乐看迟觅神色严肃,脑子清醒不少。
“娘?”
“你听我说,你这几日尽量少睡,还有,离乌塔莎远一些,空闲的时候,尽量不要待在屋内。”
“娘亲?”长乐疑惑。
“有人给长乐下了药,”迟觅斟酌词句,“会让长乐忘记娘亲的药。”
原主的身体对这个药再熟悉不过了。哪怕是原作中并未提及,迟觅也能分辨出,这是失魂香。
顾名思义,让人失魂。此香起初会让人嗜睡,时间久了,记忆力会随之削弱,最后茶饭不思,精神失常。
此香若不仔细辨认,很容易错认成其他的香。如此易于隐蔽,杀人于无形之处。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原主伤害女主的母亲的工具,女主母亲也的确受到了些许影响。
“我不想忘记娘亲,呜……”
迟觅捏了把长乐的脸蛋,笑道:“放心,还有娘亲呢。就算长乐忘记了,娘亲会让长乐想起来的。”
“来,长乐,娘亲有几句悄悄话想和你说。”
长乐将耳贴到牢门上,眼睛逐渐清明。
“陛下,这几日,公主果然安静许多。”侍卫躬身小声提醒。
梵楼放下奏折,直起脊背,语气不咸不淡:“是吗?”
“去,唤公主来本座跟前。”
长乐感到十分厌烦。
她瞥了眼拿着布偶的乌塔莎,像逗傻子一样在她眼前晃悠,连眼中的嫌恶与高傲都掩饰得不干净,还以为她看不出来。
“公主,圣女,尊上传见公主。”
长乐垂下眼,嘴角挂起狡黠的笑容。之前任她如何作闹,那狗魔尊都不见她,现在才想起见她,她自然是要好好憋大招。
“圣女姐姐,我们一起去尊上那里可好?”长乐抬眼真诚地望向乌塔莎。
乌塔莎面上大喜,她可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大好的表现机会。
“圣女姐姐先去,长乐还需好好装扮一番。”
乌塔莎只当她是小姑娘家好面子,想也不想便答应了。
长乐坐到梳妆镜前,抄起粉毫不吝啬地往脸上抹,又往唇上抹了些。仔细看了看,感觉还不够,干脆把簪子拨歪,头发丝从发包中抽出几分。
凌乱而不显刻意,像个大病痊愈的闺阁少女。
她迈入大殿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众人惊疑的眼神。
长乐迟迟不肯继续往前走,她在想,娘亲所说的病虚体弱该怎么演来着?
“你要是记不住怎么演,你就看乌塔莎是怎么走的。”
忆起娘亲的话,长乐看向乌塔莎。乌塔莎面上一愣,立刻柔下腰身,迈着柔弱步伐靠近梵楼,甜腻的嗓音充满大殿:“尊上,公主看起来好似不大舒服?”
长乐收回视线,也放软脚步,柔下腰肢,一步一步往前走。一个不注意,便跌落在地。
“公主!”侍卫们手忙脚乱。
长乐被人扶起,声音放轻:“让尊上见笑了。长乐不知为何,这几日肚子总不舒服。明明每天和圣女姐姐一同用餐,姐姐却没事儿,果然是长乐身子太弱了些。呜呜……”
乌塔莎心中一急,失魂香并不会让人闹肚子啊,这小屁孩在瞎说什么?气急攻心,大喝:“你不要瞎说!”
似乎感到自己语气不妥,乌塔莎又换了语气:“尊上,公主说不定是私底下吃了什么东西,才闹了肚子。”
“是啊,不要误会圣女姐姐。圣女姐姐对长乐极好,送了长乐许多东西,长乐很喜欢圣女姐姐,”长乐两眼欲泣,“长乐也只有和圣女姐姐在一起的时候,会有食欲。”
乌塔莎怒火中烧,她真是小看了这个野丫头,竟然敢在这里暗算自己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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