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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道人生无再少
瞎子10江南好
其实两人到现在已经是没羞没臊的地步了。皇帝仗着对方不谙人事,骗小傻瓜说这事很正常,又怕他跟宫里什么鸳鸯姐姐们乱亲,末了又告诉他只能跟自己亲,结果整得自己惹一身火下不去,对方嘻嘻哈哈就当玩了。
那都是题外话了。
……
…
第二天上朝,小张穿着官服站在一群老家伙当间格外惹眼,倒是皇帝让他领着空职,他也一直没插什么话,低头沉默不语,认真听着。
户部的人在报:今夏江南俣兴等地水灾,赈灾了多少财米,如何如何分配到各县,赋税一干事务又如何处理……进行了一个简单汇报之后,总结一下今年江南地区受灾严重,但稻米,丝绸产出并未受多大影响……也没有产生流民之类……倒揪出几个基层的贪官污吏,已经按律法处置了,说完那户部的官员一礼,退回自己的地方。
小张这才看皇帝一眼。
皇帝微笑:“爱卿,你觉的如何 ?”
他被这一句爱卿噎住了,只好答道陛下圣明睿智高瞻远瞩,再没有说别的话。
皇帝一清嗓:“众爱卿……”
群臣精神一震。
“今夏水灾情况,想必在场诸卿心中有数。
“户部报的是这样这样,抓出几只替罪羊,报喜不报忧。看上去就完美解决了,实际上在各州各县中,未必就只这几个蠹虫,各地百姓受灾,未必真就没什么影响,再加之江南总督李同炎抱恙,已经多次上书乞骸骨,朕不准……”
小张心里合计,难道陛下要整顿吏治?
“故朕准备——
“亲自巡抚江南道。”
“一则视察各州县政治,二则安抚百姓。
“众爱卿以为如何。”
小张心中对皇帝的评价又抬高了一层,下令赈灾不说,还要借势整顿吏治。末了还验收成效,安抚百姓,使天下归心。终究是一位明君,小张想着以前对皇帝的诽谤,愧疚万分。
他还是年轻,搁朝中老臣一听皇帝这话,立马就明白过来陛下这是要下江南去玩呀,什么安抚百姓都只是顺手罢了。
自然都是心下不满,想着妖人之类的风言风语。
最后还是方才那个户部官员站出来说,陛下,江南刚刚才赈完灾,州府钱粮有限,天子出行必然劳民伤财,还请陛下三思。
皇帝料到他这么说,早想好了。
“朕并不是要即刻启程,这事安排在一个月后,不急在此时。
“另外各州府不许铺张,只修葺先皇行宫就好。
“朕此次下江南为安抚百姓,自然不可能摆多大架势,劳动百姓,朕已经想好,轻简随从与守卫。”
那户部官员听到这也不好再反对什么,退回班中。
又处理了其他琐事,便退朝
退朝后他又给小张下了道密诏,教他抓紧熟悉朝政,一个月后他下江南时,京城事务要交给他把持大局。
接到密诏的小张同学一边不胜惶恐,一边又雄心勃勃,感念圣恩,这段时间了解朝中政务比学习还玩命。
至于皇帝要下江南,在江湖地有怎样传闻就不在皇帝思考范围内了,流言蜚语说陛下贪图享乐什么的,他不用想也能猜到。
皇帝只是凡人,已经形成了神明仍在,不会有人造反的思维惯式,也确实不打算带多少守卫,自然预料不到一个月后会有什么变故发生。
他现在只是想着昨天小吃货抢着吃那江南甜糕的小馋猫模样,想着江南的点心还是到江南去吃合适。
小皇帝想象着他见到江南另一番风物是何等惊喜的样子,嘴角控制不住上扬。
没错,小皇帝就是想带他出去玩,不知何时归去,就要在归去前带他游遍这人间。
“喜欢他”这是小皇帝根植心灵最深处的想法,早已经生根发芽,枝繁叶茂。
可是想到那天他说当归去时归去,方才的欣喜又都没了,只觉得悲伤空虚,急忙奔凌翊宫去朝他嘴上要点利息……
……
…
大白天的,两人也没太多亲昵,亲完了拉着小手逛御花园。
园里有凉亭,午膳便叫在凉亭里摆下,能看见前方半榭荷塘,塘鸭戏水。
小家伙现在格外钟爱甜食,皇帝故意不给他多吃,他来要时又趁机占便宜吃豆腐。
当然并没有太逾矩的举止,倒也看的随从宫女面红耳赤,捂嘴偷笑。
之后,宫里私下就有了才子配才子的话本子,那都是后话了……
只说二人在亭中用午膳,争一块糕点玩得正起兴,皇帝刚把人捞到怀里揉搓,从一簇花丛后转出来一伙人。
陈贵妃听闻陛下也在这御花园中,过来请安了。
撞个正着,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
那陈贵妃不知为何不太高兴,说几句话都隐隐带刺,皇帝不惯她那毛病,冷语几句把她整走了,俩人继续在这如胶似漆。
前文说过陈贵妃大皇帝三岁,皇帝把他当姐姐看待,但贵妃怎么看待皇上,鬼知道。
……
…
不得不说,皇帝设计的这一套自动治理天下的体系确实厉害,一个月时间转瞬即逝。朝中相关政务就已经安排妥当了,张春生进步飞快,现在已经能与阁□□论政务,双方对峙而不落下风,钦天监也已经挑好了出行的良辰吉日。
于是乎,小皇帝意气风发,带着自己的小宝贝,又带着关西大将军何九做护卫,点了五千禁卫军——
下江南!
这回是光明正大出去丸,自然比不得上回偷跑出去的“穷苦条件”,乘御辇南下,一路哪有什么车马劳顿,俩人不是在玩就是在“玩”,劳顿的只有给俩人看大门的苦*大将军罢了。
咳咳,这里声明一下,小皇帝确实天性好动爱玩,但他绝不是昏君,一路上快马传书,他也在处理大小事务,只从他那套自动治理天下的体系就可以看出来,其实小皇帝对处理国家事务相当有一手,可以说得上是十分聪明。
聪明人做事快捷方便,故而显得他一直都在白日宣*似的。
……
…
下江南,并不是一路直奔江南道总府,而是过京城和江南画一个圆形,一来一回,每隔三五天就到某一州县,到州县皇帝必花时间亲自视察。
第一天看官府,衙中人员官职,州县户籍赋税记录,甚至账目他都亲自过目。
第二天看城镇,亲自上街,进到商铺茶馆视察百姓生活水平。
第三天看乡野,当天随机挑某一村落亲自去看看百姓,看看田里庄稼。
如此算来,其实皇帝二人在旅途中搞不正经的倒没有多长时间。
当年皇帝偷跑到西京本是极出格的事,可是宣扬宣扬,就可以是陛下体贴民情,体察百姓疾苦。
这倒不是假话,皇帝确实是对底层百姓有很亲近的情感,以至于这回下江南,有一天偷偷微服在村镇小旅店过了一夜。
还记得那是杨周城东南某乡,有小的丘陵,有细细涓涓的小河,与北方风光截然不同,二人还好好的走访百姓呢,一转眼就不知道人哪去了。
…
……
“哈哈哈哈。”小皇帝扶着腰正喘气,边喘气边笑
他扶着小皇帝也在笑,俩人穿着常服,气喘吁吁,显然是偷偷跑出来的。
这次偷跑,没有任何计划,纯粹临时起意,连小将军都没带,只有他们俩。
当时二人正在田边走,他忽一抬头,前方有一小丘陵,丘上有一塔,他说想去看看,于是二人便去看,一转眼就已经跑了出来。
想像着小将军找不到俩人必然暴跳如雷,二人都在边喘气边笑。
说实话,他们都很喜欢这种说走就走的感觉,一个神,一个皇帝,谁管得了他们呢?
跑不动了就慢慢走着,走不动了,恰有一牛车经过,二人又搭了牛车。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小山包看着不大,离着也不近,坐牛车也有好一会。二人一路上与赶车的大爷也有说有笑,询问本地的风土人情,之类。
转过一段,原来这塔下还有一不小村落,正值月初三,村子里还有集市,前后二三里,不甚繁华,但十分热闹。
他正吃着一块绿豆糕,看见前面有梅花饼,又急忙过去,蹦蹦跳跳。
二人这一路也确实“累”着了,稍歇一天没有什么,也给小将军留了纸条,不怕出事,就放心在这集市游玩。
江南小村,青山秀水,吴侬软语,青墙黛瓦,好不惬意。
二人一路吃了不少小吃,边吃边逛,集市有买卖家畜的,筐筐篓篓的,时令鲜蔬等等,还有一些本地特色的小装饰品。
他看上一个小玉坠,那摊主是个挺热情一大姨:“呦,小哥看上这小玉了?这玉啊,是我们村后兰溪溪底产的,在我们这里也算是特产,算不上是什么名贵好玉,但有塔中神光加持,佩戴上可温养心神,避灾避难。”
大姨看出来他不是本地人,介绍的也算详尽。
质感很细腻,玉色也很纯净,算不上绝品,但也很不错了。
“看小哥你面善,我这给你便宜些,五两银子。”
他在前面,蹦蹦跶跶边走边吃,小皇帝后面忙着给结账,比他晚了几步,这才过来。
“五两,大姨,稍贵了点吧。”这摊主发现原来是俩人,听要砍价,忽然灵机一动,从一小盒中又拿出一块,与这块形状相配,是天生的一对。
“不如这样吧,我这正好是一对玉坠,本就不想单卖,故贵了几分,二位若是买我这一对,给九两就成,长长久久嘛。”
大姨很爱笑,笑起来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很喜人。
皇帝一看是天生一对美玉,又听了长长久久的吉祥话,立马高兴了,收下两个吊坠,给付了钱,向摊主再见。
临走时摊主大姨多问了一句,二位什么关系,看面相不像兄弟。
他张嘴想说朋友,
皇帝先开口:“恋人。”
大姨惊讶了一下,皇帝拉着他的恋人已经走远了。
走出一段皇帝觉得不对劲,往常这时候他该揣着好奇心,睁着大眼睛问了:“什么是恋人?”
扭头一看,小家伙小脸通红,抿着嘴——
害羞了。
小皇帝一看他害羞了,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他明白恋人是啥啊?
这下子小皇帝脸也涨得通红,不知道说什么好。
自己以为他不知道才说是恋人的……
如果自己知道他知道的话……
那也说,小皇帝心里复盘了一遍,想着刚才场景,脸更红了。
这下好,俩大红脸不吃了,也不玩了,这是要唱戏去了。
皇帝磕磕巴巴:“那什么,你不是要去看看那塔吗?就在那边,走吧。”
皇帝不敢看他,但是手一直没撒开,一直走出集市,到了塔下二人才稍稍好一些,脸不再像柿子一样,但仍有淡淡的嫣红。
拾阶而入,二人看了半天才看明白供奉的是祂。
经典没有描述他的样貌,普通百姓也没有参照,索性就自己想像,给祂塑了个雷公似的泥像。
塔中有一个洒扫的老者,介绍说这神像有些年头了,当时村民们不知塑造如何形象,想到经典中说祂一身威势可镇邪压魔,就塑了这样个凶煞的神像。
二人哭笑不得,这五大三粗的样子可跟设定里的软萌小受差太多了。
二人向继续向上走,塔上几层都是有村中善男信女抄写的经典,二人对这不感兴趣,看了一圈便下来,稍舍功德,向那老者告辞。
走出来后,皇帝问道:
“这里供奉你,你那边有感应么?”
他摇了摇头。
皇帝又问:“人间每次逢年过节,都向你祈福,许下心愿,你能听到吗?”
他又摇了摇头:“我在神山上浑浑噩噩几万年,跟外界可从来没有什么联系,最多就是有神仆打扫宫殿。我跟他们都没说过话,更别说实现这亿万万黎民百姓的愿望了。”
小皇帝笑笑:“可是每次年节我许愿都实现了啊。”
他也好奇:“你都许过什么愿?”
“嗯……记得有一次许愿不用写太师留的作业,结果过年没几天就伤寒了,卧床不起半个月,后来太师太傅都没检查作业。”
他说:“怕不是你大冬天出去玩着凉了罢。”
小皇帝接着说:“还有一次许愿可以有一个不论身份,可以交心的朋友,结果那年我出去玩,结识了小九。”
他觉得有些好笑:“朋友是你自己交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皇帝一笑,心想也是。
他有些好奇,问小皇帝:“你今年许的什么愿望?”
小皇帝刚要说,忽然就住了嘴,脸腾地又红了起来:
“这这……这不能说。”
好么,又结巴了呢。
“不能说,为什么不能说?”
小皇帝支支吾吾:“不能说,实现之前说了就不灵了。”
二人玩了一整天,说话时天已经见黑,但太阳还有半边,变成了半个通透的红球,跟小皇帝脸蛋子不遑多让。
四下无人,他朝皇帝脸上又亲了一口,
果然,更红了,他带着一种得逞了的笑,殊不知他的脸此时也是红彤彤的。
不是夕阳照的,就是脸红了。
走路走着走着,有一条不窄的小河,想了一下,大概就是先前摊主说的兰溪。
不是什么特殊节日,河边却有卖河灯的,也有不少人在放。
他挑了一个如意莲花灯,他选了一个顺心宝塔灯,给了钱,拿了一截点灯的线香,走到河边。
这才发现俩人真的是一直手拉手,一直没撒开,这时候要许愿了,才终于松开。
小皇帝先点燃河灯,然后许愿。双手合拢,闭目默念,这可比他供奉神明时真诚多了。
一两句话功夫皇帝就许完了。
“你许的什么愿望?”他又问小皇帝。
小皇帝脸上红晕还没褪下:“跟我过年时候许的一样,不能说,说了不灵了。”
他接过线香,去引燃河灯,然后也是双手合拢开始许愿。
不过他许愿却是轻念出声:
“今我许下心愿,惟愿跟他能一直在一起,永远在一起,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小皇帝感觉气血上涌,大脑嗡的一下就懵住了。
“他说跟他在一起。
“他是谁?
“当然是我了!”
此时小皇帝心跳如擂鼓,每一下都跳到嗓子眼。
“跟我在一起,一直在一起,长长久久。”
小皇帝想着这句话,反反复复,
哑然出声:“你不怕说出声不灵了么?”
他回头,粲然一笑:“因为已经实现了呀。”说完也是脸红得像煮熟的大虾一样。
小皇帝感觉很渴,喉咙很干,说不出来话,大脑中无数画面,无数话语在飞舞盘旋,千条万缕。
忽然,他生出了勇气:“今天买玉是我说你是我的恋人,你可知……恋人是什么意思?”
他也有些羞,非常激动:“当…当然知道。”
小皇帝顶聪明一个人,此时却变成了呆傻,点到这里还不够,还要更明确的答案。
“那你许的愿望…你那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份上,他都已经羞得不行了:
“我又不傻,你亲了我这么多回,又又又叫我恋人什么的……”
他羞得低下了头:
“我又不是不明白,那些事……”
这时候小皇帝又靠近他一步,
已经是最后关头了,已经很明确了。
但没有听到那最明确的答案,小皇帝还是不敢相信。
那可是神明啊……
那可是超脱物外,无悲无喜的神明,又怎么会爱上自己一个凡人?
“你…知不知道我许的什么愿望?”
这句话小皇帝都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就这时,
他抱住了他:
“我当然知道。”
“我可是神明。”
“你许的愿望,神明听到了,而且——
“已经实现了。”
说完,他第一次地,主动的,
吻了他。
小皇帝已经是难以言说的激动了,紧紧地抱着面前的人,身体却不停地颤抖。
此时天色已暗,难分前路,河边依然有人在放河灯,却没有人在注意这里。
因为看不清,暗淡的天光把一切都模糊成了暧昧的模样,只是依稀能看清卖河灯那人有个小幡,正在初秋微醺的夜风里招摇。
风动,幡动,亦是心动,
相爱,相吻,紧密相拥。
……
…
天地静默,一盏盏河灯慢悠悠地向下游飘去,似是负重前行,不知是载不动谁家儿女的小小心愿……
——
神明大人在上,今我许下心愿:
惟愿得一爱人,长相厮守,永世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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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抱歉
不过五千字“大”章就算补偿了叭(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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