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傲娇与偏见

　　邓布利多：Dumbledore 格林德沃：Grindelwald

　　西弗勒斯·斯内普：Severus·Snape 海格：Hagrid

　　伏地魔：Voldemort 德思礼：Dursley 西里斯（小天狼星）：Sirius

　　阿利安娜（邓布利多妹妹）：Ariana 福克斯（凤凰）：Fawkes

　　卢修斯：Lucius 纳西莎：Narcissa

　　“柠檬雪宝。”校长室的门因为咒语缓缓开启。

　　Harry的牙齿隐隐发酸，柠檬雪宝的味道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Dumbledore的嗜好他根本习惯不了。它实在是太甜太甜了，甜得只要听到它的名字，Harry能立刻回想起那种恐怖缠人的甜味。甜得发酸，甜得发苦，粘着舌齿，喝再多的南瓜汁也冲不走它们。

　　虽然Dumbledore对于甜品的口味成迷，但对于校长室的内部装修品味还是有一定研究的。

　　靠近墙壁的办公桌上方悬着六支烛台，烛心的火光无风摇曳，光芒填满了整间校长室。桌子后方的墙壁是拱形的，里面摆满了各式各样古老而晦涩的书籍，橘色的火光为它们镀上一层悠远静谧的面纱，使人不愿轻易打扰它们的沉睡。对面的墙壁挂着霍格沃茨历届校长的画像，大多花白了头发，有男有女，其中不少正盯着门口看，和Harry的视线撞到一起。

　　校长室的风格始终没有变过，即使后来经历了两任校长，他们都默契的保持了Dumbledore在时校长室的模样。

　　“Harry，坐到这儿来，孩子。”

　　Dumbledore变出了一张椅子，将它安置在办公桌的对面，轻轻拍了两下椅背，示意Harry坐上去。而他自己则坐回办公桌后面，双手摆在桌面上，它们没有拿着任何东西，上面爬满了皱纹，几颗老年斑不甘示弱的展示自己存在。那双手一挥，几堆甜腻腻的蟑螂堆出现在桌面上。

　　看到熟悉的甜食，Dumbledore的心情明显更好了，他将它们往前推了推，和蔼地说：“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关于你那些噩梦的小问题。要来点蟑螂堆吗？”

　　Harry果断地摇头拒绝了Dumbledore这个“甜蜜”的提议，同时，他注意到Fawkes不在它的架子上。

　　不用猜，他已经知道下一个进入校长室的人是谁了。

　　Dumbledore为Harry没有吃自己推荐的甜品略感到失望，自己先吃了一个，蟑螂堆融化在舌苔上的滋味让他满意地眯起眼睛，嘴角也上弯不少弧度，看起来更加的和蔼可亲。

　　坐着专门留给他的椅子，Harry学Dumbledore的样子，两手分别放到两侧的扶手，神情说不出是放松还是谨慎。

　　他猜，Dumbledore可能用“摄魂取念”来查看他的记忆。他非常精通这个魔法，再加上他们聊天过程中时不时会被他开玩笑似的话打岔，很少有人能察觉到自己被Dumbledore施过这个魔法。

　　Dumbledore，毫无疑问，他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魔法师，但他的魔法成就远远不如他的人品成就。他愿意为整个魔法界牺牲自己，甚至为之后魔法界的走向早早设好路标，一切的发展自始至终都没有脱离他的计划。

　　着眼大局，Harry非常敬重Dumbledore。当一个人能将自己也当成计划里的一颗棋子，那他之后所做的事都不能仅用“计谋”来评定。

　　Harry也身居高位过，他能理解高位者某些身不由己的决定。

　　Hagrid写给Dumbledore的信中多半一五一十写下了Harry对他说的话，从他可以泄露给Hagrid的信息来看，Dumbledore极有可能认为Voldemort曾找过他，更加糟糕的情况就是Voldemort可能已经附到他的身上。

　　所以，他更有可能对Harry施展“摄魂取念”。

　　“Dumbledore校长，你不必这么小心翼翼地查看我的记忆。或许你更愿意和我一起用冥想盆来看看我多出来的记忆。”

　　Dumbledore缓缓掀开有些褶皱的眼皮，目光从Harry的眼睛慢慢移到了那条被刘海遮挡住的浅色闪电伤疤，它和印象里狰狞的暗红色伤疤有了明显的区别。

　　难道发生了什么奇遇？

　　Harry的话让Dumbledore有些惊讶地扬起了左侧的眉毛，一些猜测浮在他心头。他没有料到这个年纪的Harry能觉察自己施展的无杖魔法，也没想到他愿意主动提供自己的记忆。

　　从第一眼起，他看到了这个孩子身上不同寻常的成熟稳重。刚开始他以为是Voldemort的关系，再后来，他猜是在Dursley家的经历导致。

　　现在看来，两者都不是。

　　“孩子，你一定有了什么我不知道的有趣经历，那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Dumbledore先站起身，从袖子里拿出自己的魔杖，一抖，一挥，房间一侧的墙壁上出现一道拱门，拱门连通了另一个房间，被隐藏起来的房间里安置了可以窥探记忆的冥想盆。

　　Harry的视线粘在Dumbledore握着施魔法的魔杖上，它并不是他曾见过的那根声名远扬的接骨木老魔杖，而是一根外观非常优雅漂亮、颜色深极了的黑棕色魔杖。

　　老魔杖的用料和魔法波动非常特别，见过一次的人绝不会认错它。

　　他得来的记忆里，Dumbledore从没有在人前使用过这根魔杖，是他的记忆出现了什么差错，还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在角落悄悄发生了？

　　Dumbledore绕到Harry的椅子前，朝着还坐在椅子上的Harry伸出一只手。对于一个刚到了新环境的孩子，他总是格外宽容和蔼。

　　他注意到Harry的视线不偏不倚落在了自己的魔杖上，于是他随意地挥了挥它，从杖尖飞出一只浑身冒着白光的凤凰——那是他的守护神。它随性地绕着Harry转了几圈，细微的光点不断从它的身后掉落，抵达地面之前又完全消失了。凤凰最后在Harry的头顶化为星碎，纷纷落下，温暖了那张扬起的小脸。

　　“Harry，你似乎对我手里的魔杖很感兴趣。是不是因为它和你的魔杖长的不一样？每根属于魔法师的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它们从木材的种类到杖身的长度，还有杖芯的材料都各不相同。当然，双生魔杖除外，他们从杖芯到杖身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Dumbledore意味深长的看了眼Harry腰带的位置，他知道那根用Fawkes尾羽制成的魔杖正别在上面。

　　“比如你身上的那一根魔杖。”

　　“校长，这根就是你的魔杖？”Harry只当Dumbledore在为他介绍有关魔杖的知识，他的目光又重新回到了那根没见过的魔杖上。

　　战场教会了他不要轻易知道任何人自己魔杖的位置，少了魔杖，他的能力将大幅度被削弱。无杖魔法再好用，那时候的他也没能将它养成习惯，更何况是现在这具尚未发育成熟的身体。

　　这么想想，练习无杖魔法也该被添加进他日后的生活计划中。

　　两人目前问题的焦点还是集中在Dumbledore正握在手里的魔杖上。

　　“你说这根魔杖？”Dumbledore挺直的脊背似乎弯曲了些，他沉吟片刻，盯着手里的魔杖，大拇指无意识的摩擦着杖身的纹路，“不，它不是属于我的魔杖。是因为它不听话了，我的朋友暂时将它寄放在我这里的，也不知道将来还有没有机会还给他。这是一根黑胡桃木魔杖。”

　　Dumbledore最后强调的话有点奇怪，黑胡桃木魔杖，难道它有什么独特的地方吗？

　　他只记得这种木料的魔杖需要一个有着独特魔法资质的主人。往往这种人最后不是叱咤魔法界，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伟人和罪人只是一线之隔。

　　Harry觉得自己大概猜出了那位“朋友”的真实身份。

　　如果不是Hermione的提醒，他根本没想过久负盛名的Dumbledore竟然和臭名昭著（在英国）的Grindelwald曾是一对同性恋人。即使当时的他再怎么不相信两人之间的爱情，Dumbledore死后，Grindelwald的反应也让他明白了这对恋人至死未断的情感并不是书中短短几字能概括的。他们的爱太激烈又太矛盾了，两人相隔的不是世俗的偏见，不是Ariana的死亡，而是背道相驰的观念。

　　即便分开了，Dumbledore每年总有几天会消失不见，霍格沃茨的教授们从不主动提起这件事，纽蒙迦德的守卫每年都有固定的全体假期，圣徒们也从不多加干涉。

　　Harry后来了解到，Dumbledore和Grindelwald自最后一战起就再没有见过面了，或许每次都只是隔着一道厚厚的墙壁，在有彼此的同一片领域呼吸着可能经由对方肺部呼出的空气。

　　“在我的记忆里，你使用的并不是这根魔杖，甚至它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这点让我很惊讶。我想你之后也能在里面发现不少看了令人惊讶的事。”

　　兜兜转转，话题再次回到了Harry的记忆上。这次，Harry主动拉起Dumbledore的手，跟着他走到冥想盆前。

　　冥想盆的内壁刻着只有远古精灵族才懂的神秘文字，每个字符都带着魔力，所有文字的魔力相互传递、相互渗透、生生不息。

　　传说这是在精灵还没和矮人决裂时打造的器皿，此后矮人族因为精灵族高傲的态度，决定再也不为他们打造任何工具。而高傲的精灵也不会对看轻他们的矮人保留一点好感，他们拒绝再与矮人族合作。

　　冥想盆不工作的时候散发着幽幽的蓝光，盆内的潋滟的水光是时间的波浪。在这里，时间是一汪死水，不会变多也不会变少。

　　虽然还不能熟练的控制体内的魔力，但Harry还是将自己想要的记忆完好的抽离出来。它们一端粘着杖尖，另一端漂浮在空中，触角小幅度的晃动着，像一只正在悠闲游泳的水母似的。从末梢开始，它们被小心翼翼的放进冥想盆，如同滴进一盆清水的墨水，它们翻腾着坠落，画出一朵接着一朵的墨色花朵，在抵达最底部时，墨色已经勾勒出记忆中的实景。

　　Dumbledore和Harry一同进入他的记忆，翻看了他曾经历过的九年岁月。

　　整整九年，区区半小时就看完了。

　　看完的两人同时沉默着，冥想盆里翻腾的水逐渐平静下来，Harry的记忆又变回光丝的样子静静待在水里，看起来真的像只发光的水母。

　　第三方的角度再看那场战争，两人或多或少都有了些其他的感悟。

　　Dumbledore可以非常肯定Harry不会成为第二个Voldemort，因为他有Voldemort永远没有的东西——爱。不仅是个人的小爱，还有心怀天下的大爱。

　　而他自己从一开始做的决定也没有任何错误，他选中的人承担起了自己的责任，他信任的人没有辜负他的希望，他爱的人……始终还爱着自己。

　　有了Harry的记忆，他们这次或许能更快速更准确的解决Voldemort这个隐患。毕竟能牺牲的从来都是越少越好，他这一把老骨头还是有好多个年头可以活的。

　　一声清脆的凤鸣打破了一室的静谧，过于沉重的氛围随之消失，沉思的两人同时看向Fawkes的方向。

　　门没有关，Fawkes拖着它长长的尾羽从门外飞了进来，乖巧的落在Dumbledore身边的桌面上，然后又愉悦的叫了一声。

　　“Fawkes，我还没给你介绍，这位小先生就是Harry，Harry·Potter。”Fawkes的到来使Dumbledore的心情好转许多，他微笑着梳理它身上的羽毛，为一人一凤凰互相介绍，“Harry，这是Fawkes，你已经认识它了。”

　　没等Harry和Fawkes打声招呼，一个听到了就能让Harry神经立刻紧绷的声音突然响起，惊得Fawkes扇动翅膀飞了起来，消失在半空中。

　　“Dumbledore，我想你叫我来不是为了让我看你介绍你的凤凰和这个……”

　　Snape气势汹汹的从门外走进来，身后的黑袍像紧随其后的乌云，带着沉闷和威严闯了进来。当他看到Harry初露端倪的面容时，他已经清楚了Harry的身份，但那双遗传了Lily的绿眼睛又让他无法将那些恶毒的话骂出口。

　　“小巨怪，对，介绍你的凤凰和这个小巨怪认识。”

　　“事实上，我请Fawkes通知你过来的确不是为了这件事，Severus。但现在看来，我原本的计划需要做出一点小小的改变了。”Dumbledore精明的视线即使是厚厚的镜片也遮挡不住，一本正经的他很容易让其他人信任他所说的话，“我先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小先生是Harry·Potter，也就是Lily和James的儿子。”

　　Snape是个例外，他虽然相信Dumbledore，但他更相信自己。

　　“我说了很多次，不要叫我‘Severus’，请叫我‘Snape教授’或者‘Snape’。”Snape听到Dumbledore对他的称呼，眉心的褶皱更深了，像是有人用凿子狠狠地凿了一块肉后留下的缺口，“还有，Harry·Potter是谁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是整个魔法界的救世主我也不可能在课堂上给他放水，我只会更加严格的对待他，检验他是否有戴着救世主光芒的资格。没有资格就趁早放弃，别为了所谓的荣誉死在了神秘人的手里。”

　　“不用这么严肃，Severus，你会吓到小Harry的。如果你不喜欢听我这么叫你，我还可以叫你‘Sev’，你觉得这个称呼怎么样？”

　　“Dumbledore，如果你的耳朵……”

　　Snape显然想骂些少儿不宜听的内容，但碍于那双过于直白、单纯还带点敬畏的眼睛，他及时止住嘴，不屑继续争辩什么。

　　身为斯莱特林，怎么能轻易被格兰芬多控制了情绪。

　　Dumbledore也不再浪费时间东扯西扯，他直奔了主题。之所以通知Snape来校长室，为的就是商量对付伏地魔的事。

　　别人不信任Snape，认为他是个双面间谍，是的，事实的确如此，Snape是个双面间谍，但也没有人能确定他到底是站在哪一方的。

　　除了Dumbledore。

　　Dumbledore曾在凤凰社成员面前非常确信的说Snape是站在凤凰社一方的。

　　原因Dumbledore从不刻意解释，解释只是再次往Snape的伤口捅刀而已。

　　他让Snape也看了Harry的记忆，虽然Snape十分抗拒冥想盆，但听说里面是未来的记忆，他勉为其难进入看了一眼。

　　离开冥想盆的Snape已经满脸铁青，站在他附近能感受那种贴近冰霜的错觉。他握住冥想盆的手微微颤抖，晃得盆内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他目睹了自己的死亡，死后，自己珍藏的记忆被Harry看了个精光。曾经藏在阴暗角落的爱慕和心酸被堂而皇之抛到光影下，纵使是平静沉稳如Snape，也尝到了那种羞恼到想杀死所有见过这段记忆的人。

　　当然，眼前两人他都没办法灭口。

　　大火遇上烫油，无名之火越烧越旺。

　　他很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死在Voldemort的手里。

　　他觉得自己被时间狠狠地甩了一个巴掌，得到真相的同时狼狈不已。

　　往日自诩谨慎的斯莱特林竟然在选择阵营时瞎了眼，最后选了那个疯子。

　　还记得最初加入食死徒是为了纯血的荣耀，而记忆里的不少纯血斯莱特林在最后的大战中死去，幸存下来的人大多进了阿兹卡班，属于他们的传承断在了他们自己的手里，属于他们的荣耀被他们亲手推下高台，遭到众人践踏。

　　这一切的一切都与初衷背道而驰了。

　　那个疯子，失去往日理智和谨慎的Voldemort最后死在了这个小子的手里。

　　Snape“凶狠”的视线刮在Harry的脸上，这段记忆毫无疑问就是Harry的。正如他猜测的那样，Harry从来不是个能让人省心的孩子，他乐于破坏规定的性格简直和他的父亲James·Potter一模一样，这也是Snape当年为什么拒绝Lily成为Harry教父的原因。

　　直到现在，他还庆幸自己当年的决定，不是Harry的教父就不用像Sirius那样一天到晚为Harry的事担心（虽然现在他也开始担心了）。

　　想到Sirius，Snape的表情更加冷酷。因为他发现Sirius原来不是害死Lily的真的凶手。那只愚蠢的狗恐怕是被他的阿尼玛格斯形态同化了，不然怎么会最后束手就擒，甚至都不为自己辩解半句。更可气的是，真正的叛徒至今还逍遥法外。

　　很好，他现在知道那个叛徒究竟是谁了，他有耐心等到开学，然后让那只阴沟里的老鼠体验一把什么叫生不如死、后悔莫及的感觉。

　　Harry颤颤巍巍的往后挪了半步，生怕Snape一个没忍住把整个冥想盆扣他头上。

　　“Harry，我猜你已经有了消灭Voldemort的方法，否则你也不会要求Hagrid带你回霍格沃茨。”Dumbledore的神情没有出现太多的变化，他还是十分镇定，现在发生的一切在脱离他的掌控后不久又被他用手里的缰绳捆绑住，暂时无忧。

　　“是的，校长。当时Draco发明了彻底消除残余灵魂影响的魔药，我们正是用它抹去了Voldemort留在食死徒身上的印记。并且我们发现，只要魔药的剂量够大够纯，它足以消灭不完整的灵魂。”

　　Harry对Dumbledore点点头，说出了他们在记忆里没有看到的内容。

　　他心里十分忐忑的转向还是一脸严肃的盯着自己的Snape：“Snape教授，我需要你的帮助。我当时并没有直接参与那种魔药制造，只是替Draco收集了部分材料，剩下几种材料不得而知。Draco原本是从你留下的笔记中找到的灵感，请你帮助我，你一定有办法再次还原那种魔药的。”

　　“Draco发明的，为什么需要你帮他收集材料？你和Draco是什么关系？！”Snape为眯起眼睛，鹰钩鼻直直对着Harry，像一把架在拉成满月弯弓上的利箭，只等下一秒离弦，直击目标。

　　“就是你看到的那种关系，他是我的合法丈夫，我们已经得到了Merlin的认可。”Harry提到“Merlin”的时候，心尖像被人用针轻轻刺了一下，又是酸涩又是甜蜜，“哪怕不是为了我，就算是为了Draco，Snape教授，请你帮助我制造出那种魔药，我不会让食死徒再现，也不会允许Voldemort再来践踏纯血的荣耀。”

　　Harry睁大自己的眼睛，恳切地盯着一言不发的Snape。

　　Snape教授有多么讨厌他的这张脸就有多么喜欢他的眼睛。

　　Draco显然没有以前的记忆，现在的他制不出这种关键的魔药，要想一举消灭Voldemort，Harry现在只能依靠Snape了。

　　Harry利用了自己的绿眼睛，希望看在Lily的份上，Snape愿意再帮自己一次。

　　Snape什么话也没有说，那只是盯着眼前这个个子才过他腰的孩子。他才清楚这些年Harry过着什么样的日子，这孩子接下来要过什么样的日子他八九不离十的也能想象的到。

　　看完那段记忆的Snape像是被岁月提前抽走了未来几年的精力，他完全能体会到记忆里的自己的满身疲倦，死亡反而成了一种解脱，以至于现在的他也无心再掺和Dumbledore和Voldemort的战争，他对于双方而言都是颗棋子。

　　“Sev，他是Lily唯一的孩子。”

　　该死，又是这句话。

　　Snape狠狠地闭上双眼，他拒绝泄露一丁点因为听到“Lily”这个名字而出现的本能反应，那会令他看起来不像一条亮着毒牙、危险十足的毒蛇，更像是一条软绵绵、没有一点防御力的蚯蚓。

　　“不如让他开学以前先和你住在一起，你可以好好了解他是个怎么样的人，说不准你还会喜欢上他。”

　　Dumbledore的话让毒蛇再次挺直了背，进入攻击模式，仿佛只要说错一句话，他的毒液将会毫不吝啬的朝Dumbledore喷洒。

　　“我们必须弄清楚那种魔药的成分，它不仅能帮我们除了Voldemort，还能抹去食死徒手上的印记，这对绝大多数当时误信了Voldemort的话，加入了食死徒，至今都没办法退出的人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不是吗？Harry曾经接触过那种魔药，他熟悉魔药的颜色和味道，有他在一旁试验，我们可以尽快制造出来。说不定这次不用七年，我们只要一年就能消灭Voldemort，给魔法界一个和平光明的未来。”

　　Dumbledore的话几乎明示了接受部分食死徒弃暗投明的想法。

　　Snape想到了倔强高傲的Lucius，想到了端庄稳重的Narcissa，想到了每次有了点小进步就满脸骄傲的教子Draco（如果不是Lucius和Narcissa坚持，他根本不愿意当小家伙的教父）。这种魔药的确是他现在急需的，从未来Harry和Draco的关系来看，他不会在这种事上欺骗自己。

　　但是！一想到自己接下来一个多月都不得不和Harry这个小巨怪住在同一屋檐下，Snape觉得自己到时怕是要被气得直接对他甩咒语。

　　Merlin的破袜子！

　　魔法部有明文规定，成年魔法师不得私自对未成年魔法师施展任何有害其身体和精神的咒语，否则将被魔法部告上法庭，情节严重者还可能进入阿兹卡班服刑。

　　这意味着Snape不能对Harry施魔法，哪怕这个小魔法师现在的心理年龄已经达到了二十多岁！

　　“Sev，你觉得呢？”

　　Dumbledore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的形象现在在Snape的眼里变成了一只恼人的老蜜蜂，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嗡嗡嗡”叫给不停。

　　“我知道了，就让他和我住在一起。万一大半夜被吓哭了，或者受不了我办公室的阴冷，嚷嚷着要搬走就别怪我到时候不客气了。”Snape一甩袍角，气势汹汹的离开了房间。

　　他的背挺得笔直，像一根不为积雪弯腰的雪松，坚定之余还透露着清冷，生于高山之巅，看尽世间一切。

　　Harry有些惊讶，他没想到Snape能这么快接受自己，甚至允许自己和他共处一室，看来他并不像明面上表现的那么强烈讨厌自己。或许，自己可以借这个机会缓解两人之间的关系。

　　回头看见同样望着Snape离开的方向，笑眯眯的摸着自己雪白胡子的Dumbledore，Harry很想说“其实我一开始真的是想和Hagrid住在一起，Dumbledore，你猜到了吗？”

　　Dumbledore有所察觉Harry的视线，点头微笑着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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