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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险中求
他们三个人跨进小院,灯都关了,内院黑漆漆,只有月光洒下,几片斑驳树影。马克和梁延伊应该是回去了,也好。
她让曲佩诚先从正门进去,为避免邻里大嘴巴的麻烦,和张德宏没有走正门,翻手上了墙,再跳上屋顶。二人一起一落跳下房,李西示意张德宏先栖身,李西轻轻推开北屋的门,张德宏先进,她在后面跟着也飘了进去。
三人面对面而坐,点上煤油灯,火光星星点点照亮了屋子,李西玩弄着随身的玉佩。
“掌门您长大了,个儿也高了,可真精干。。。我都认不出了。。。”张德宏拿起灯,靠进了点李西,认真瞅了瞅。
李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还是没有很适应穿越过来的这个身份。
张德宏被她突然的举动也弄的不知所措,“这。。。从哪儿说呢。”
李西吐了口气说道:“别着急,您慢慢说。”
“10月3号,师父传给我了后北派的独门剑法和太极神拳掌法,传授仪式。。。定下了下一代掌门人是您。。。”张德宏又陷入了深思。
曲佩诚坐在旁边,感觉在看电影一般的兴奋,随时还要发一发弹幕,“等等,你们师父是谁啊。”
“李天。”张德宏回答道,眼睛一下子红了,他转过头去,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曲佩诚不可思议的戳了戳李西,“妈耶,李叔这么牛呢?掌门人诶!”
曲佩诚接连问道,“你们派有多少人啊?”
“师傅在的时候有近百号,但后面师傅把后北派解散了,让大家各自发展,现在都散落了。能联系上的也不过五六来个。”
李西让曲佩诚别闹,示意张德宏继续说下去。
“第三天我打算离开去介休,师父送我下山,也说等下要去城里采购些过节的吃食物资,记得小然说想吃枣泥红豆馅的油糕。。。我走一半路,刚好看到就买了打算先送这回去。。。也就两个时辰左右,我回去的时候天刚刚黑下来,我远远的还看的见秘密寺的大门。。。”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
李西安静的听着,跟着他回到了那天的场景中。
“大门是开着的,我进去的时候师父被一个胖子拿枪击倒,就在我眼前。你母亲她。。。她。。。也已经。。。”张德宏无法一口气说下去,他停了停,闭上了眼睛。
“吕又宜,他对着我开了枪。我躲过了,他一直在追。。。边追边开枪,打中了我。。。后来我跳进了地窖,他可能以为我摔下了山,没再追上来了。他和胖子,点了火,把寺院都烧了,烧的很大,火一直烧了半座山,我不记得我趴了多久。衣服头发都着了,下巴脖子和后背都被烧伤了。。。一直打滚,火一直跟过来。。。”
李西觉得这也太巧合了,“吕又宜?他是谁?你认识吕又容么?”
“我不认识,但是在后面调查中我发现吕又宜是东山派的,他有个哥哥也在里面,我没记住名字,但印像中是这个人。”
“您继续。。。”
张德宏盯着远处发着呆。“他们还拖走了小然。。。衣服。。。衣服没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了,李西拍了拍张德宏的背以示安慰。
曲佩诚又忍不住问道,“小然是谁?”
“师父的养女,掌门的妹妹啊,你不认识?”
李西让曲佩诚别打岔并帮曲佩诚找补到便说是后面认识的朋友。
张德宏没再在意了,他喝了一大口水,拿出烟袋儿,掐了点烟丝点了,吸了口,烟丝忽明忽暗发出微弱的光。
“我醒过来是在床上。。。听说已经三天过去了,救我命的是陈吉,他当时在附近的龙洞扫墓,正好下山,看到火光过来看看情况。我运气好,被发现了。。。就带到了医院。我就拉他进了帮,这次也是他发现的您的踪迹,改天带给您认识。”
李西点了点头,她也想再见见这个小孩儿。
“后面我查询了当时所有的报纸,这么大的火灾尽然没有详细的报道,只有一句五台县发生火灾,死伤不明带过,如此了了,后尽无人再提。”
李西越听越不对劲,“这应该是被什么有背景的人压了下来了。”她又想到建志的事情,“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
张德宏也表示认同,“半年后,我再过去看看,残砖断瓦,大殿也只剩下了几桩柱子。遍地杂草,哎,荒凉。”
三人问问答答,答不上来的也无所谓,好像是认识好多年一样。
“天快亮了,接下来怎么打算?”李西问道。
“咱们聚上了,我也能找到您了,我这两天先找个住处,也打探打探胖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吕又宜和小然的下落,还有您说的吕又容我也去一并查一查,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西同意他的决断,是有了同盟队友,“嗯,也好,保持联络。”
张德宏说着便站起来,套上外套和鞋子,正要向李西跪下行礼,李西拉住了他:“不拘拘礼。”
张德宏抱拳“掌门,保重。”向外稍稍望,无人,闪身离开了房间。
屋内,李西和曲佩诚两人坐在桌子两侧,今天接受的消息太多了。
曲佩诚坐在桌角的一侧看着李西说道,“你们这个江湖似乎有些复杂,好像是一个特有的世界。”给李西添了点儿茶,自己先喝了一口。
李西接过茶,点了点,“看来我老爸开武馆还真不是白开的,是真有这天赋。。。”
“你说啊,李叔在咱穿越的这个时代得多风流倜傥,仙风道骨,冰清玉洁。。。可惜都没见到。。。”
“得得得,我爸又没来给你做饭,打住打住啊。”
“我这夸叔叔不也是夸你呢么。。。勇武过人,虚怀若谷,胸有大志。。。嗯,只有大智,没有胸。。。”
“小样,你先受我一掌的!啊~哒~”说着就朝曲佩诚的屁股踢了上去。
“诶哟呦~疼,你真打啊。。。疼疼疼。”他边说边揉屁股,又瞧了瞧李西说“诶,对了,听那老头说的,还真有点儿你说的江湖里林冲、郭靖、黄霸天、东邪西毒、南侠北侠、桃花岛之类传奇的意思。”
李西心里的火慢慢被点燃,这种兴奋感和心跳多久没有过了。“是啊,我刚刚听他说的时候,恨不得自己再出去打个拳,踢个腿,狠狠的出把力气。”
曲佩诚想到了刚刚张德宏说的厮杀,问李西,“关键是李叔怎么也扯了进来?还有血案。我这脑细胞要跟不上了。”
李西看着桌子上的油灯一闪一闪,陷入了沉思。
“喂,李西你在想什么呢?是不是在想我们生从何来?死往何去?我们是穿越了?还是死了?我们对世界意味着什么?是否会改变?是我选择是世界?还是世界选择了我?”
李西眨了眨眼睛,看着曲佩诚,没有打他,也没有打趣他,而是认真的说,“我穿越之前觉得,世界很大,我很渺小,无力改变,越是想改变,越被碾压的稀碎。”她顿了顿,喝了口茶,继续说道。
“虽然喜欢武侠,但武林这个概念我完全没有,尤其是这个年代武林算什么,侠算什么,一身武艺怎么施展。包括我们刚刚来到这里,我也一直是这个感觉,这两天我上街看了看,镖局都没有了,你说侠还能干些什么。去跑个腿?卖个艺?实在不行再搞个什么武术舞蹈教学?但我现在,想去搞清楚的事情很多,这次,我想认真的和他们玩一玩。”
“会不会很危险,你。。。你还怕不怕他。”
“怕”李西怕曲佩诚担心,又换上了轻松的语气,“富贵险中求嘛,你不是想富一把?”
曲佩诚又问她,“可要是你们那个狭义的江湖,你们的那个武林的世界,跟我们这个世间的江湖,我们这个凡人的世界碰到了一起,你。。。怎么选?”
“这次,要按照江湖的规矩办。”
曲佩诚撅了撅嘴,“那。。。我们会吵架么?”
李西眼睛弯弯,笑了笑,戳了戳他手臂,“你是小孩子吗?还吵架呢。”
“你看时间今年是1935年,真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就要打仗了,还有什么规矩不规矩啊。”
“就和你说的一样,脑细胞跟不上了,再说吧。。。再不睡就不美啦。”李西准备起身把桌子简单收拾了一下。
曲佩诚把桌子上的茶壶茶碗里的水倒了,“我要先敷个我的自制面膜~你要不要来一贴?”
“才不要。。。睡觉不香嘛。。。”
李西边说边伸出右手,朝着桌子上的油灯一挥,“噗”屋子又暗了下来,两人走向了卧室。
东边,天蒙蒙亮起,一点点照进影壁、垂花门、朱红回廊,一声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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