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太宰干部交往的第三天

　　下午的实战课是平井栗央来到高专后的第一堂实战课。

　　她虽然是在离开加茂家之前就觉醒了术式，但对术式和咒力的操纵都是她在这些年中的战斗中总结出的经验。

　　简单来说就是野路子。

　　因此像五条悟这样，受到御三家正统教育的术师会如何使用生得术式和咒力，是平井栗央本节课计划观摩的重点。

　　她站在训练场的边缘，看着上午那个表情温润的怪刘海DK和五条悟对练。出乎她意料的是，这位术式名为咒灵操纵的少年，明明更贴近召唤法师，本身的体术却与五条悟不相上下。

　　在未使用术式的情况下，夏油杰居然能和五条悟打个平手。

　　还真厉害。

　　撑着下巴感叹了一句，因为体术弱才刚死过一回的柔弱脆皮法师本人十分羡慕。

　　她将目光落到坐在自己身边吸着饮料看两人对战的少女身上，没记错的话，这个名叫家入硝子的少女所宣称的生得术式，是咒术界最为珍贵的术式吧。

　　难怪两个DK没有喊上她一起的意思。

　　毕竟是反转术式的拥有者，她应该也不需要和别的高专生一样出门做任务。

　　恐怕是连出门都会受到限制。

　　「为了防止珍贵的治疗术师夭折」

　　平井栗央都能想到上头的人会怎么说。

　　“栗央，怎么了？”家入硝子注意到新同学的眼神，转过头看了一眼对方。

　　平井栗央叹了口气：“只是觉得悟和夏油同学体术还真强。”她摊开手，半真半假地说道：“我不久前才刚刚因为体术吃了个大亏。不然也不至于来高专入学。”

　　而是应该在港口Mafia继续做她的社畜。

　　“倒是不用和他们俩比。”家入硝子将喝完的纸盒捏扁，看着远处两个一米八多的DK，眼神死：“女孩子和猩猩怎么能一样。”

　　相处不到半天，她就憋不住对两位DK的嘲讽了。

　　平井栗央眨了下眼，笑了起来。

　　两人的谈话引起了远处两只猩猩的注意。

　　五条悟率先停了手，白毛DK顶着汗水和灰尘窜了过来，试图往女孩子堆里挤：“硝子，栗央，你们在聊什么嘛？”

　　午餐时间被完全顺着毛哄好的猫猫，此时对着熟悉的人露出了习惯性的撒娇语气。毫无社交距离意识的他，完全不顾自己很大只的体型，眨着眼睛就要往少女的身上靠。

　　洁癖的平井栗央对五条猫猫使用了击打。

　　五条猫猫委屈地退开了。

　　“栗央！”

　　揉着被少女揍了一拳的胸口，对方的力气太小倒是没让五条悟感觉到疼，但上午才被顺了毛的小猫咪只感觉，爱消失得如此快。

　　五条猫猫一撇嘴，当即喵喵大叫了起来：“为什么要打我嘛！我还没有靠很近嘛！栗央你都和硝子贴贴了为什么不和我贴贴！小时候你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委屈完了，还试图把挚友也拖下水：“杰也凑过来了，你为什么不打他！”

　　“悟。”夏油杰拽着五条悟的领子往后站了点儿，他微笑着，听到对方的最后一句话，表情平和：“十六岁已经要和女孩子保持社交距离了，还有你现在身上很脏。”

　　五条猫猫冲他呲牙：“十六岁怎么了！我就是能凭这张帅气的脸和女孩子贴贴！杰你是因为自己的怪刘海没有女孩子喜欢，所以在嫉妒我超高的人气吗？”

　　夏油杰微笑更平和了：“悟，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那边好好谈谈。”

　　两个DK吵吵闹闹地又打了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两人不知道抱着什么心态，无视了夜蛾正道的那句暂时不要使用术式的叮嘱。

　　巨大的咒灵出现在夏油杰的身侧，少年含笑的温润眉眼被午后的阳光描绘出冷硬的轮廓。他的对面，五条悟摘下了那幅滑稽的小圆墨镜，苍蓝的六眼宛如头顶澄澈的无尽天。

　　“咒灵操纵。”

　　“术式顺转，苍。”

　　两人的声音在平井栗央琥珀色的瞳孔中碰撞到一起。

　　咒力流动的痕迹非常清晰且有规律，与自己这种野路子真的完全不同啊。

　　栗央眨了下眼睛，感叹了一下两人术式的帅气。

　　但既然是互相知根知底的同级生，为什么打架的时候还要大喊出招式名啊？

　　又不是需要公布情报增强术式的力量。

　　说起来横滨的异能者们似乎也很喜欢这中二的战斗方式来着，她过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好像也听过中也先生一些很中二的发言。连在横滨街头买鲷鱼烧时，也曾经目击过一个普通人学着异能者那样大喊“超推理”什么的……

　　真是有够羞耻。

　　吐槽是被陷入暴怒的班主任老师夜蛾正道所打断的。

　　看着两个不让人省心的DK又无视起了他的话，刚刚处理完手头事务才赶过来准备上课的夜蛾正道开启了狂暴模式。

　　“五条悟！夏油杰！”

　　随着邦邦两拳，两位被班主任制裁的问题儿童安静了。

　　被迫替换了两位女生的位置，他们坐在了训练场边的长椅上，看着两位女生和夜蛾正道放出的咒骸对战。

　　“体术怎么差成这样。”仔细地打量一会儿平井栗央的动作，五条悟揉了揉脑袋上的包，嘀嘀咕咕。

　　“悟，就算是事实也不可以这么说女生。”夏油杰的目光在平井栗央的身上一顿，他虽然认为挚友说的没错，但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有种在欺负人的感觉。

　　“本来就是嘛……”五条悟小声逼逼：“栗央的体术简直比硝子的还糟糕。不会她这么多年都没拔除过咒灵吧？”

　　夏油杰分析道：“拔除咒灵倒也不一定非要用到体术。”他看了一眼家入硝子：“夜蛾老师不是讲过，许多咒术师反而会更加依赖生得术式。”

　　没记错的话，平井栗央的术式是赤血操纵。有这种远程术式，她的体术差并不是什么令人意外的事情。

　　夏油杰想起了上午的自我介绍时对方所公布的术式，找出了自认合理的解释。

　　五条悟却突然大声了起来：“她不可能一直用术式。”

　　他激动起来的样子让夏油杰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说完这句话就意识到什么沉默下来的五条悟，试探着问了一句：“平井的术式，不是赤血操纵吗？”

　　五条悟沉默了一会儿。

　　他将头埋到了手臂里，瓮声瓮气地说了声不是。然后不管夏油杰怎么问，他都不肯再说了。

　　这还是夏油杰第一次看到五条悟对什么事情有着这种几乎回避的态度，他难得有些好奇。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五条悟抬起头，恶狠狠地威胁他：“不许告诉栗央。”

　　夏油杰友好地举起手试图打个商量：“我保证不说。这样也不能告诉我吗？”

　　五条悟拿下鼻梁上的那副眼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苍蓝色的六眼与夏油杰紫色的眼眸对视着，那双眼睛里冷淡得像是所有的情绪都不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油杰听见的还是五条悟的拒绝。

　　“不行。”他重新带上那幅圆眼镜，伸展双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看着远远地朝他走过来的少女，低低道：“我和她有过约定。”

　　「如果有一天，悟猜到了我的术式是什么，也不可以告诉任何人哦。」

　　记忆中那个拥有着金色眼眸的少女曾经蹲在他面前这么说过。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五条悟看着平井栗央一本正经地将手上的灰尘蹭到自己的衣服上，咧开嘴露出了一个笑容。

　　他说好。

　　而且那种术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吧？

　　与其他的术式不同，栗央并不需要公布术式情报来获取咒力的增长。

　　她所注视着的，和给予她馈赠的，都不是现世的存在。

　　白毛DK不顾少女的抗拒，像只大猫一样整个挂在了她的身上。他低着头故意将脸颊的汗珠蹭到少女身上，用一副很人渣的恶劣表情看对方在暴怒的边缘徘徊。

　　说是馈赠，其实更像是诅咒才对。

　　爱是最扭曲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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