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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
“放轻呼吸，手臂不要那么僵硬”
江浦站在李观身旁，时不时伸手为她调整姿势和弓箭角度。
李观全心贯注在弓箭上，没感觉到距离的远近。
直到她稍微偏头就看到了某人俊俏的脸和清晰的下颌线。
“咕咚..”李观听见了自己咽口水的声音。
该死，真是没出息。李观深吸气，冷静冷静，长得帅的一般都是渣男，帅哥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李观，你要始终秉持着理智战胜情感的信念！
“你....我自己试一下。”
江浦努力克制自己上扬起的嘴角，恢复原本平淡的脸色，这才点头拉开距离。
李观屏息凝神，缓慢拉弓，直到冰冷的弓弦顶在嘴唇，她紧盯着箭靶，随即松手。
“呼”射出箭的李观松了口气。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李观打开手机，脸色骤变，把弓放在地上，忙说“我有点急事，先走了。”说完也来不及等江浦的回应，急忙拿起外套就跑了。
看着李观像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江浦刚要张开嘴却愣在原地，紧抿着嘴唇。
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发的信息才会让她这么着急。
李牧没眼色的凑过来兴奋道“刚刚是李观射的箭吗？她挺厉害啊，这才练习多久就射中八环！还是你教得好，为什么她来你就亲自指导啊，当初我学的时候你也没亲手教我。哎，李观人怎么不见了？”
“还不是因为她太笨了，又笨又不讨人喜欢。”
江浦冷着脸，拿起刚刚她用过的弓走到起射线前，开始搭箭上弦。
李牧忽然感觉到了周围的低气压，不禁觉得有些呼吸困难。
社长这是生气了？可是...为什么？真是少见，平常冷静的没有表情的社长也会无缘无故发脾气。
弓箭社瞬间被低气压笼罩。
作为社团内为数不多的女生，朝颜疑惑“社长怎么了？”
“不知道啊，就今天李观来了以后就这样了，两人闹什么矛盾了吧。”
“奇怪，刚刚不是挺好的吗？”
“稻草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像个人了？还会发脾气了。”
“我也正奇怪呢。平时像稻草人一样，不仅没什么表情，甚至都没什么感情，今天竟然在生气。”
朝颜沉思，这个李观有点意思，还能救活稻草人呢。下次一定告诉哥，到时候他和江浦吵架的时候就有外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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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观到的时候，无离和赵原已经到了。
看着坐在台阶上的瘦弱身影，李观一眼认出。
“姜...曦？你没事吧？”
“她也不说话，就是愣愣的坐着。”
“马上就要放学了，人就多起来了。”
赵原焦急的看向门内体育场沸腾的人群。
看着她干净的的衣裳上满是黑色的脚印，李观赶紧把自己的外套穿在姜曦身上，还好自己比姜曦高，能盖住她娇小的身材。
“走，先去我宿舍洗一洗，趁现在还没有放学，不然待会人就多了。”
姜曦无光的眼睛空洞无神，抱着膝盖微弱的说“我..做错了什么？”
“我爸妈真的...是有苦衷的...我不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我妈不是诈骗犯，她肯定是被冤枉的。我去酒吧唱歌只是为了多赚钱。我什么坏事都没干..真的....”
姜曦眼里的光渐渐凝聚，她的眼里是乞求，乞求有人能相信她，乞求有人能在黑暗里抱住她极其容易破碎的希望。
无离愣住了，看着李观满眼的心疼，嘴却怎么也张不开。
“做错了事情的不是你。你听我说，姜曦，先跟我回宿舍好不好，有话我们到宿舍里再说。”
一路上，姜曦像一个没有了气的气球，如果李观没有拽住她的绳子，恐怕她只会越飘越远。
“你穿我的衣服也真好看。”
李观正用毛巾给姜曦擦头发，由衷的赞叹。
那些人是谁？她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们已经是第几次这样做了？无离想问，却一句也问不出口。
因为任意一个问题都有可能把现在的姜曦击碎。
李观和无离好说歹说，总算是劝着姜曦吃了一点东西。苏九柳赶过来的时候已经帮她请好了假，让她暂时能好好休息。
等两人走后，无离才如释重负的问出口。
“你知道那些人是谁吗？”
李观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肯定不能问姜曦，说不定还会刺激她的情绪。”
无离沉思了一会，忽然想起来什么。
“好像还跟裴瑜有点关系，我听见她们逼迫姜曦退出社团，裴瑜不是羽毛球社的社长吗？会不会是羽毛球社团里的女生？我明天去社团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搞到人员名单。”
“而且还有一点很奇怪，姜曦从没说过她家里的事，我们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她们是怎么知道的？”李观紧皱着眉头。
赵原道“那苏九柳会不会知道？”
李观再次陷入疑惑“这点我也很奇怪。姜曦被欺负了这么久，连唯一对她好的九柳，她都没告诉具体欺负她的人，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怕把九柳也扯进来？”
“有可能是信不过别人吧。”
“有没有可能是苏九柳知道是谁，但是怕惹麻烦不愿意告诉我们，所以故意撒谎啊？”
“可是看上去苏九柳对姜曦确实挺好的啊，应该不会。”
李观觉得头痛“改天我当面问问九柳好了，总比我们在这里猜来猜去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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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周末，李观和苏九柳约了周六上午见面。
但愿见面能够把一切事情都说清楚。
正想着，李观提起单肩包就走出学校，好不容易挨到周五，她要好好去浪涛休息休息。
一双手一下子抢过李观的包包，像是没预料到重量一样，猛的往前一个踉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观笑的都能看见后槽牙。
“哎呀我*，你这包里装什么了，这么沉？你周末还读书？”
袁粟打开，发现里面有几本书和一对哑铃。
“你脑子是不是有点毛病？你一个女生.....”
“所以我放的粉红色的啊。”
袁粟白眼，重点是颜色吗？
“我就是防你这种人抢我的包！活该！刚才怎么不摔死你。”
“切，我抢你什么？基础护理学还是精神健康？去哪？”
“浪涛，一起吧，我想吃章鱼小丸子。”
“那关我什么事？”
“我没带钱....”
“我可不去当冤大头。”
李观心满意足的在浪涛捧着热乎乎的章鱼小丸子，凉爽的冰果茶和冒着冷气的炒酸奶，袁粟一脸认命的在后面结账。
“我就知道，你想吃的东西不止一样。”
李观嘴里嚼着小丸子，含糊不清“对了，我正好有事想问你。”
袁粟一脸嫌弃的挡住她的嘴“能不能吃完再说，都喷到我脸上了。”
当然没有喷出来，袁粟只是喜欢看她吹胡子瞪眼的表情。
看着李观果然一副吹胡子瞪眼睛的样子，袁粟哈哈大笑，眉眼都温顺了许多。
李观认真问“你知道苏九柳吗？”
他认真想了下，然后摇头“不认识，谁啊？”
李观摇摇手，自己不应该这么问“你认识姜曦吗？”
这下袁粟诚实的说“认识啊，当然认识了，那么漂亮，想不认识都难。”
李观心道，果然如此，男人啊.....
“她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她们那级有很坏的，欺负人很厉害的女生？”
袁粟想了想“这...你们女生的圈子，问我不太合适吧。”
看着李观又要竖起眉毛，他赶紧说“不过我倒是真的知道几个。是跟我们一级的，有个叫徐玎蕾的，仗着家里有钱没少招三惹四啊，还有几个和她经常在一起的女的，关系最好的叫李一婕，其他的忘了。”
李观正沉思，袁粟停下吃章鱼小丸子的手，问道“怎么？她们招惹你了？”
“那倒不是，我就是好奇。你赶紧吃你的吧。”
既如此，袁粟放心的吃了起来，一瞬间，眼底的戾气消失不见。
等他们从浪涛出来，公交车站牌的人还是聚成堆。
“搞什么？你不是一向骑车吗？”
“今天就委屈本公子一次，挤一挤公交算了。”
等坐上公交车，好不容易找到两个空位，李观赶紧凑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吹着凉爽的风，这才好不容易呼吸顺畅了许多。
袁粟递给她矿泉水“喏，一会儿晕车可别吐我身上。”
李观忍不住翻白眼“放心，我不会吐你身上的。要不是今天人太多，我真想骂你。”
车上人太多，而且还渐渐飘过来男生打完球的汗水的味道，李观忍不住皱着眉头，望向窗外。
一只红色头戴式耳机堵住了外界的干扰，使得李观头脑获得一阵清明。
晕车的时候耳机和音乐就是李观的救命良药。
这次就是忘带耳机了。
袁粟随意般的把窗户开大了一点“暂时借给你戴戴。我跟你说，我这耳机可不便宜。”
李观愣愣的戴着耳机，耳朵里传出节奏感很强的摇滚乐。
她忍不住吐槽“你这听的什么歌？你这品味真是...”
“喂，不愿意听就还给我，我还不乐意给你戴呢。”
袁粟作势要摘下来。
“别别别，我的意思是你听的品味真高级，回头我给你推荐几首更有品味的。”
袁粟扯了扯嘴角，看着她靠在玻璃上逐渐睡着。
风透过窗户抚进来，吹起她鬓边的碎发，柔软又坚硬的下颌，吹来一阵洗发水的清香。
袁粟轻轻叹了口气。
这个蠢蛋哪里都好，就是太傻了，这份纯净善良是她身上最大的缺点，是她最容易被人攻击的软肋。
但这同样是袁粟从以前就愿意和她做朋友的原因，永远不需要想太多利害关系，永远能够开怀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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