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吃黑

　　事关重案，老赵决定亲自上阵审讯。
　　作为嫌疑人之一的旅馆老板娘对杀害亲弟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一口咬定事情是她一个人做的，起因是经济纠纷，没有帮凶。可从现场痕迹勘察来看，协同作案的至少有一名成年男性，否则以老板娘的体力，处理不了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

　　后来再怎么问，老板娘都不开口了，于是老赵打算试着从其他人身上寻找突破口。
　　住客一共有三人，其中有一对情侣，女性有□□受警方行政拘留的记录，男性有吸毒史。剩下一人也不简单，曾是企业高管，后因经济犯罪被警方通缉，中间逃了半年，却在这次行动中意外落网。

　　老赵发现三个人中，神情最慌张的要数那位姑娘，所以他打算先从她的身上下手。
　　姑娘刚坐进审讯室的时候很沉默，一言不发，她不像在消极对抗，而是以一种濒临崩溃的状态在挣扎纠结，手边的水喝进去一杯又一杯。

　　老赵也没问话，只是一直让同事给她加水。
　　终于，她承受不住了。
　　“全是他强迫我们做的，我一点也不想做这种事，真的一点也不想……”她的双手颤抖，仿佛回忆起了可怕的画面。

　　老赵趁热打铁，引导道：“‘他’是谁？”
　　姑娘满脸恐惧地回：“我不认识，我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那这个人强迫你做了什么？”
　　姑娘先是发出一阵呜咽，用破碎的语言拼凑出一个场景：“洗衣机，脑袋……要过手，要一块块儿地运……”

　　老赵眉头一皱，怎么又来了个洗衣机？
　　而且他记得，三楼发现的男尸虽然遭遇了砍凿，但不存在大块儿肢体与躯干完全分离的事实，所以姑娘的阐述和现有证据产生了明显的矛盾。
　　老赵还想追问，中途进来一位同事把他叫出了审讯室。

　　“正忙着呢，有什么事儿？”
　　“现场血液痕迹检验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这位同事的脸色很差，语气也随之变得沉重，“除了在306室的血液里验出男性死者的DNA，我们还在一楼洗衣机的缝隙里，以及三楼的另一间房间中发现了大量血液痕迹残留，但DNA验证结果都与现场男性死者不相符。”

　　老赵心思一沉，做出了一种令人最不愿接受的猜测：“也就是说，很可能还有第二名死者。”
　　“没错，而且不是‘很可能’，这么大的出血量，受害者百分百活不了了。”

　　老赵也明白这个道理，尤其是联想到刚才姑娘的证词，他确信在这间旅馆里，还发生过更为残忍的事。
　　“看来我们有必要再提审一次老板娘，她没说实话，至少没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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