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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喝醉之后人就开始变得嗜睡起来。
齐语的眼皮沉重得快要撑不住了，她打起最后一丝精神和顾清澜道了晚安，在挂断电话后秒睡过去。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经亮了，窗外鸟儿叽叽喳喳的威力堪比闹钟。
齐语惺忪着眼摸到手机，按亮屏幕，见时间尚早，她放下心来，又在床上多赖了一会儿。
幸好昨天她喝的啤酒度数不高，再加上酒量浅没喝多少，因此醒来的时候感觉状态还好，并没有其他人说的那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想起昨天喝醉之后没有洗漱，齐语面色一僵，感觉浑身不对劲，床的诱惑力渐渐减退，她终于忍不住翻身起来，进淋浴室快速冲洗了一番。
等到出来时，人长长地舒了口气，面貌焕然一新。至于昨天的烦闷，也在今天消失了大半。
齐语把豆浆机拿出来，饱满的黑豆和黑芝麻一起打成豆浆，口感顺滑香浓。她坐在桌前一边喝着一边翻开手机，突然——
“咳咳。”一不留神呛到气管，齐语咳得面色通红。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她用纸胡乱抹了把嘴，眼睛紧紧地盯着屏幕。
她什么时候给顾清澜发微信了，还有这个语音通话又是怎么回事？
她的脸色由红转白，目露惊恐，在鼓足勇气后，手指一点一点滑动着屏幕。在脚趾抠出一座城堡后，她终于看完了聊天内容。
手机啪嗒一声她手中滑落，掉到桌面上，齐语双手捂住脸：“呜……”
她这是做了什么啊。
还有有昨天晚上和顾清澜的那个通话，她已经完全记不起内容了。她有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他会怎么看她？这些齐语完全不敢想。
好不容易熬到早上的课结束，她坐立难安终于下定了决心，抱着死就死的觉悟，给顾清澜打了一个语音通话。
对方过了一会儿接起来，齐语心里一紧，明明对方不在面前，她却忍不住下意识地站直了身子。
“那个，就是昨天晚上的事……”齐语结结巴巴，“打扰你了，真是对不起。”
正是午饭时间，顾清澜站在食堂，一手拿着托盘一手接着电话，队伍向前移动，还差一个人就到他了。他略微思索，走出了队伍让其他人先打。
看到通话的时候，顾清澜就猜测齐语是不是来给他道歉了，结果确实如他想的那样。在她清醒的时候，实在太过有分寸了。
顾清澜失笑：“只是小事，不用道歉。”
“谢谢。我喝醉了，也不记得做了什么，我……应该没说奇怪的话吧？”齐语顺着他的话解释，说到最后，自己也不太确定。
顾清澜微微挑眉：“那你让我帮忙借书的事还记得吗？”
沉默。
过了一会儿，齐语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书啊？”
这一次顾清澜无奈地笑出声来，他报了一个书名，又问：“那你还需要吗？”
那确实是齐语想要看的书，她没想到自己喝醉了都还记得这件事。可是这样会不会让顾清澜觉得麻烦？她本就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一件事会翻来覆去想好几遍。最后她小声答道：“需要的，就是麻烦你了。”
她确实想看那本书，但更希望能有机会再见到顾清澜。
“到时候借到了，发消息通知你。”
给顾清澜打完电话后，齐语松了口气，对方好像真的并不在意昨晚的事。她心情好起来，唇角忍不住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有人从前方迎面走过来，齐语抬头看见对方的正脸，微笑定格在脸上。
是在面馆遇到的男生。
对方也惊讶了一瞬，看她的眼神很快就带上了几分兴味。齐语对他的印象算不上多好，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的眼神。
但毕竟人家没有实质性地得罪过她，她也就像对待路人那样，礼貌又客套。
“没想到你是A大的学生。”男生显然是误会了。
齐语也没有想要解释的打算，脸上带着疏离的笑容：“请问有什么事吗？”
男生摊了摊手：“可以借下手机吗？我的手机没电了。”
“……”
齐语怀疑地看着他，正在想找什么理由拒绝，却突然听到对方的声音。
“你的手机不会也没电了吧，刚刚在走廊另一头，我看到你在打电话。”
齐语脸皮薄，话又被对方堵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机递给了对方。
早点借，他也好早点离开。
男生按下一串数字，下一秒悦耳的音乐突然响起，齐语怔了怔，发现这声音竟然是从男生的衣服口袋里发出来的。
“糟糕，忘记静音了。”
男生挑眉，明明被抓包了，却丝毫不显窘迫，甚至连电话都没有挂断。
音乐声不知疲惫地响着，齐语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微微伸手，向他讨要自己的手机。
“看来你的手机又有电了，你不看看吗？”她胸口憋着一股气。
男生扬眉，在挂断这通电话后，又按了几下，然后才将手机还给齐语。
“记得好好保存。”他凑近了些，声音像轻盈的羽毛拂过耳朵，齐语连忙后退一步，警惕地盯着他。
她低头按亮手机，看到自己的通讯录多出了一个联系人。
元昊。
注意到她的眼神顿住，元昊扬起唇，仔细去看她的表情，但齐语很快便收回了目光，一脸兴趣缺缺。
见她的反应这么冷淡，元昊忍不住多打量了她一会儿，不知道想到什么，竟也不觉得生气，反倒觉得她有趣极了。
这人是有什么毛病。
看到他唇角带笑的模样，齐语不理解。
但好在对方并没有继续做出什么过分的行为，走之前还看似友好地朝她挥了挥手。
阳光明媚，照进了走廊的一角，齐语瞥了一眼地上金色的光团，竟觉得有些心累。
而另一边，顾清澜正在C大的图书馆找书。今天天气不错，图书馆的人也多了起来，有的学生干脆站在窗边，一边翻书一边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顾清澜从书架顶端取下一本封皮有些皱的书。粉色的封面，花里胡哨的书名，看起来跟他格格不入。
顾清澜的室友过来找他，在看到他手上的书后，心情有些难以描述。“你喜欢看女性情感类的书？”
“不喜欢。”顾清澜扫了眼目录，把书合上，“这是帮别人借的。”
“别人？谁啊，干嘛不自己借？”室友觉得莫名其妙。
顾清澜解释道：“不是我们学校的，人家在A大读书。”
某种思路突然被打通了。
室友恍然大悟，朝他挤眉弄眼：“是女生吧。”
“是女生。”顿了顿，他又无奈地补充道：“别乱想，只是朋友。”
“是不是那个让你对着手机说晚安的人啊。”见顾清澜罕见地沉默下来，室友来了精神，无论左看右看，眼睛里都只写着八卦两个字。
“人家说不定喜欢你呢。”
要是齐语听到这番打趣的话，估计又要脸红耳赤地跟他说对不起了。顾清澜这么想着，脑海里闪过那张清秀的脸，不过室友说的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人家是好姑娘，你别乱说话。”顾清澜露出不赞同的眼神。
他给齐语发了微信，告诉她书已借到，问需不需要这两天顺路给她送过去。
不出意外，齐语慌张地拒绝了，说自己明天有时间过来拿。
他勾了勾唇，一边看着手机屏幕回复消息，一边对身旁的室友说道：“回去吧。”
说完这话，对方并没有回答他。他觉得奇怪，抬眼便看见自己旁边站着一个女生，而室友早就跑到两米开外的地方，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表情。
“顾学长。”女生鼓起勇气开口，她看起来清纯乖巧，却让顾清澜的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另一个影子——那个刚刚才跟他聊了微信的女孩子。
“我喜欢你，你能接受我的告白吗？”女生白皙的脸上满是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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