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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山
“舟遥遥以轻飏,风飘飘而吹衣。”——题记。
偷窥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告一段落,原本以为关牧云会借此机会大肆贩一波剑,但关牧云却说:女孩子家,这是开不得玩笑的话。
梅傲霜为了哄好苏晴,那是献宝一样的关怀,每次都是一本正经地讨好,滑稽极了~
原本苏晴倒是真的在气头上,但后来也是真的为了报复梅傲霜扯谎,故意吊着不给台阶下。
好几天不见宁小羊,自从那群和尚在这呆了俩天后就说自己跟着高僧顿悟了要闭门不出好好琢磨佛法。
冷青松在禁地闭关正经修行,里三层外三层的结界困住他,但还是免不少经常被骚扰,但宁小羊这一听就不正经的倒却没人去打扰她了。
夜半时分,少女背着行李,拿着骗来的通行令,悄咪咪地摸出了结界山门。
还在禅坐的掌门和与各大长老包括慕星若,瞬间睁开双眼一阵功夫来到了山门口,见守卫弟子还在,但肯定有人私自出去了,今晚他们齐聚是为了固阵,也是结界最弱的时候,慕星若连忙回到栖子院,走遍所有屋子都不见苏晴半点人影。她今晚和所有长老门都在慕子仁那固阵,要是苏晴会趁此溜出去,该如何向落尊与众路神仙交代?
转头一看,那是苏晴形影不离的若善剑与手机还挂在床头,那也意味着......
此时的石洞里苏晴正在用纸画图,跟关牧云介绍着名为纸牌的玩法,丝毫不知身后有人已经火冒三丈高。
关牧云一脸正经地指了指苏晴身后,苏晴一回头看见慕星若矗立在那,好家伙,师父那眼神跟班主任一样,就差一副眼镜,浑身散发着像怨念一样的气息,苏晴手一哆嗦,纸散落一地一地。
“师....师父?这么晚了....”苏晴抬头看着自己那居高临下的师父:“出什么事了吗?”
慕星若掐了掐自己鼻梁叹了口气道:“掌门手谕急召,除冷青松外,前去正厅集结。”
苏晴与关牧云对视一眼,立马随着慕星若动身,临走前还不忘把纸牌塞给冷青松让他别丢了好好存着,冷青松随手就丢一边。
一出石洞就听见召集的锣鼓声,所有人的屋子里都亮起了灯,沿路的火把也都燃了起来。
“师父,发生什么事?”苏晴跟着慕星若飞快地运着轻功朝正殿大院去。
“有人擅离青城山!”慕星若说完这句话不偏不倚刚好跳落在正殿自己的长老位上,稳稳当当地坐了下来。
苏晴与关牧云相视一看,二人一拍拳:“糟了!”
两人眺望去现在正厅大院子全是人,还有会台上不断点名册的梅傲霜,愣是没找到宁小羊。
不多时,梅傲霜点到了宁小羊的名字,但人群中鸦雀无声,这下关牧云和苏晴的心像骤停一样,没有通行令牌,且无报私自脱离门派,最严重的情况是会被逐门的。
梅傲霜五点宁小羊不见回应,便转头禀报掌门,去她住的屋子里看看。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梅傲霜就来回禀了屋内无人,厨灶、禅室皆无人。
坐在高堂的掌门不动情绪地道:“再点!”
梅傲霜领命,接着点起了剩余的人,居住在青城派居住在青城山上的这一百五十来号人大多数是内门弟子和亲传,比不得外门普通侍子弟,都是无令不得私下出山的。
点完了剩余弟子,除了花凝风姗姗来迟之外,就失踪宁小羊一个。
花凝风也是带着侍卫大弟子搜寻了一番,压根不见她人,看样子是已不在此山中了。
现在场上一片噤声,梅傲霜还低着头等待掌门发话。
“宁小羊,既有红尘未了,便是不便入我青门修行了。”掌门站了起来:“着,半月后未归,则逐门。”
“是,弟子照办。”梅傲霜对掌门行了个礼。
“掌门!”苏晴和关牧云还有一部分弟子想给宁小羊说说好话,至少让掌门派人去找回来,但梅傲霜回过身来比了降的手势道:“肃静!”
掌门与众长老起身散场,梅傲霜也对众人说:“夜间叨扰各位师弟师妹,都散了吧。”
关牧云日有所思,拉住原本想要上前的苏晴小声说道他早些时日就有料到宁小羊很有可能会请离青城,但没想到她谁都没说,竟然是偷了令牌跑出去的。
“牧云,是否是因为那和尚?!”苏晴也很快反应过来,那和尚来了青城山才俩日,宁小羊就闭门不出了。
此时的梅傲霜也凑了过来,关牧云见现下无旁的人,便说起那群和尚走的那一天....
先是头一天晚上被苏晴撞破俩人先前和亲一事,后来第二天一早,如祥与宁小羊就如约一样在待客庭里对坐喝茶。
那如祥不止喝茶,还给宁小羊讲故事,讲灵山又讲东土的,讲他们佛祖释迦牟尼是如何离家出走求法,又菩提树下斩执成佛。
关牧云原本是拿着新学折好的纸鹤去找宁小羊玩乐,却不料看见二人小手指拉起了勾,宁小羊还问那如祥会不会忘了她之类的。
苏晴一听,头都炸了:“这小羊还真是欢喜昏了头,那当初为何要来青城派?明明资质聪慧,却看不透这和尚多情便是无情?”
关牧云倒是来了一个大大的赞同:“好一个多情便是无情!”
“咳咳...”此时一旁的梅傲霜算是听个透彻,但他对于今夜宁小羊溜出去的情况显得并不是那么惊讶,此时又不紧不慢地开口:“宁师妹,或许与佛法有缘。”
是了,苏晴想起刚入门测灵根时,掌门与师祖就说过她有很深的佛性。
果然人不可貌相,苏晴一想到宁小羊连自己头发都那么爱惜的人,整日里就属她喜爱好看的穿着爱捯饬打扮,这要是做尼姑....?
宁小羊的离开是去寻找她的“真爱天子”多半不会回来了。
苏晴叹了口气说道:“聚散离合终须一别。”
“嗯。”关牧云心里也同样不好受,好端端一个小伙伴说散就散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再见,再一起唱水调歌头。
三人呆一起也已经无言,就各自散场各回各屋。
苏晴回到栖子院,看见桌上一堆的木屑和工具,马上中秋佳节了,那是给小羊做的一个八音盒,曾经宁小羊说起过花凝雪师姐弹琴很好听,要是自己也有个小盒子时常听音就好了!
现如今这八音盒只差一点就完工了。
苏晴碰着八音盒喃喃自语道:“傻丫头,怎么也得带上这个再走呀,一路上有音做伴。也不知道你会遇见什么样的前程,都不和晴姐姐说一声,唉....”
中秋原本是团圆的日子。
苏晴从不强求什么“这是为你好”而去束缚他人选择的未来,只是觉得惋惜,看来小羊虽然在青城山很快乐,但她还是有自己想法的。
所以接下来只能祈求她一生平安喜乐,永远有一颗童趣心。
关牧云也没回冷青松那,半个月后宁小羊被逐门的消息怎么样都会传到冷青松耳朵里的。
他看着桌上的纸鹤,那是他特地做的,不怕被水侵湿,不会被火烧的纸鹤。
关牧云发着呆,似乎也思考起来那和尚有什么好的?难道是他这个做哥哥的不好吗?
“小羊啊小羊,你牧云哥哥能为你做到的远不止这些,但好像也只能是这些了。”关牧云看着窗外的夜色叹了口气道:“保重!”
或许两年半的友情不算太深,但人生得知己却是一朝一夕的事,他们的分别是这样悄无声息但又突如其来的,四个人曾经都一起唱苏晴教的水调歌头,以为会一直在一起,但现在连怎么联系上宁小羊都是个问题,这么大的地方,要相逢谈何容易?
接下去那几天,苏晴和关牧云明显的无精打采。
“我的八音盒做好了。”苏晴抱着八音盒弓着背说道。
“我的纸鹤也做好了。”同样弓着背坐在一旁抱着纸鹤的关牧云也说道。
“唉——”二人双双叹气腾出手拖着腮帮子的动作如出一辙。
没了宁小羊这个开心果,他们做的许多事好像就没那么有意思了。
远处的慕星若躺在竹靠椅上嘴里叼着草根,翘着二郎腿默默无言地看着这俩个人。
如果哪一天她的晴丫头也想下山看看民间呢?如果不是阵眼,晴丫头或许也会过上平凡的日子,遇见喜欢的人,交到些许好友,平安地度过这一生。
不,或许她根本不会来到这里。
想到这儿,慕星若二郎腿也不翘了,先前只是因为要报恩行事,慕子仁那老头破格替自己收了个徒,一开始还不情愿干这活呢,但见到苏晴的第一眼,她慕星若就知道这个小丫头眼睛里干干净净的,不应该无辜去承担那些东西。
自己已经是年过半百的人了,有幸做她的师父,也是真心当苏晴是自己最喜爱的徒弟的。
只是苏晴不该这么被限制着,但慕星若心里很清楚,放苏晴出去历练更是一个悔恨的决定。
“哟,老娘婆,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此时一道熟悉的声音打破了这三个正在EMO的人。
“哥!”苏晴和关牧云同步回头看去,那是背着药篓子的李初逸,身旁还跟着黑猫阿夜,他又回来薅仙草了!
慕星若转过身闭上眼睛,内心是一万个不情愿跟这人打招呼。
“小晴儿,哥离开这俩月可听说了你和牧云的英勇事儿了啊!”李初逸放下背篓,看了看四周:“嘶...你师父把我的竹屋凿毁了,这栖子院不错。”李初逸抱起了拳道:“那在下就叨扰了哈!”
苏晴和关牧云两眼放光,又是再次同步地托起了腮帮子。
慕星若一听,这可不行!直接从靠椅上“爆炸”了起来:“老逸子!这是我的栖子院,你说住就住?钱呢?拿钱来啊!”
李初逸像是没听见一样,走到主屋另一边的耳室看了看,摸着下巴说道:“就这间房,这间房不错不错。”
慕星若此时真是鸦雀舌一连串朝着李初逸开嘴炮。
李初逸也只是笑呵呵地放下自己的东西又走回歇山亭坐在了苏晴和关牧云旁边。
不对!李初逸一靠近,关牧云心中就大叫不好,神色微变,这李初逸身上有一股子浓重的血腥味儿,是因为什么急匆匆赶了回来?
关牧云又瞄了身旁的苏晴一眼,心中叹叹气,他们这样能抵抗多久?又能瞒多久呢?是时机未到不能告诉她吗?
但只怕她也察觉到了...
“哥...?”苏晴果然察觉到李初逸身上的血腥:“哥你受伤了?”
李初逸被着一问,倒是有些许吃惊,这丫头也能发觉,早知道伤口裂开应该再敷一点药才来。
“这就是让你师父揍的,你看看她,成天没个妇人样!”李初逸爱开玩笑,果断将这件事与慕星若攀扯上关系。
而慕星若此时白眼一翻,理都不带理一下李初逸的。
苏晴和关牧云忙活半天,配了外敷内用的药,苏晴去煎草药,关牧云则脱了李初逸的上衣给他上外用的药。
李初逸将头发撩到前面,这一脱,给上药的关牧云看呆住了一些,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疤,新老旧伤都有,裂开的是背上那一道长疤,亏他自己缠了几层纱带,不然这血得渗透到外衣。
李初逸好玩似的看着关牧云:“怎么?牧云怕血啊?”
“哎~李兄莫要挑逗我。”关牧云右手拿着涂抹棒,左手拿着膏药罐子,坐在了李初逸身后,小心翼翼地上着药:“男子汉大丈夫哪能怕这点儿血的,李兄小瞧人咯。”
“我这可不是一点儿啊,我这伤的时候真可谓是血溅三尺地啊~”李初逸望着窗外啧啧作身,似乎是在说一件什么了不得的事。
关牧云突如其来地下重手,引的李初逸一阵嘶哇的应激叫声。
“李兄,我这药,真可谓是让你呲哇乱叫三里地啊!”关牧云一本正经地配合李初逸胡说八道,说完还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个小鬼头,怎么讲起话来没爹没娘的?”李初逸这伤其实不用上药也能在短时间内好,只是他爱逢场作戏,只为好玩的。
关牧云凑近小声地说道:“李兄,我可不兴苏晴那套乖觉听话啊。”
李初逸低下头日有所思地说:“一切得看落尊的意思,你我又能帮上什么忙?”
关牧云见李初逸开门见山了便继续追问:“那落尊的意思是...?”
李初逸叹了口气说:“我都这样了,她那只会更坏,还能好到哪儿去?”
关牧云这下就沉默了,虽然李初逸只是个金丹的散仙,但他是压修,实力更是比肩许周迟神军的,连他都这样,更不用陶千落那边是什么情况了,听闻陶千落曾经连天帝都战得,只怕现在的陶千落比谁都着急恢复神力。
李初逸见关牧云沉默了,便说:“你们这群毛孩子,知道那么多想什么呢?前头还有我们,放心玩儿吧让我呲哇乱叫三里地去。”
关牧云此刻是整个被无语住了,不允许有人比他还能贩剑。
上好药,又重新缠了纱布,穿好衣服后这李初逸根本就是没事人一样该乐呵就乐呵。
“李兄啊,受苦了。”关牧云顺势一掌拍在了李初逸的背上,引的李初逸再次嚎叫,死是死不了的,但痛是回真的痛啊!
李初逸一回来这可热闹了,俩大剑贩子可谓是日日整活,俩人只要是凑一块定能生出什么坏点子,不是在饭菜里混淆了泻药就是给弟子“试毒”。
李初逸更是大胆上手拔了师祖的白胡子,这给关牧云整的彻底佩服的五体投地。
后山的仙草被薅,连菜地里的大白菜也都被二人薅走,简直是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山猪也不生,兔子也不生。
这会不光是掌门,连慕星若看见了都头疼,苏晴也是被这俩个哥哥带的,学歪不少。
眼瞅着又是一年腊月,江安卿和许周迟出关,再次回来的时候看见这三个人都觉得自己走错门了。
江安卿倒是还好,很清楚青城派教出的人最终都会变成花凝雪那样的女汉子,又或是慕星若这样的大咧做派——选人的时候就选的对口嘛,哪怕是冷青松,骨子里也是反的不行。
“姑姑还有七日便出关,小晴瓶颈已压了有一年。”许周迟抱着胳膊靠在歇山亭说道:“按照她心性,闭关怕是要跟冷青松当时的困境一般无二。”
李初逸与江安卿对弈棋局,正下一步好棋:“我瞧那冷青松闭关十年还不一定能成事儿。”
江安卿下了一步拦棋:“晴儿并非修的无情道,要突破,只能出山去。”
“安卿说的好啊,她短短三年,已然结内丹成散仙,要结金丹怎么说都得修个金身。”李初逸一看自己的棋都被困住了,便无心再下。
“姑姑也是这个意思,才让卿儿与我一同出关。”许周迟接替坐上李初逸的位置,才刚走一步棋就输给了江安卿。
李初逸摇摇头,摸摸肩膀上趴着的黑猫阿夜,不太认可许周迟这话,身为陶千落的“亲侄子”他认为是因为这俩货在姑姑面前恩爱,才被提前赶了出来。
“许少,你与安卿还有神职。”李初逸吧唧嘴说道:“天上知道你出来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你召去了。”
三个人沉默了,许周迟是天神界的将军,保护一方黎民百姓是他的职责,他不会推脱。
半晌李初逸二人陷入沉思,便开口道:“...不会是想掏空青城山吧?”
另外两人齐刷刷地看向李初逸,正经地点了点头。
“好啊?”李初逸大受震撼:“人家历个凡劫有家世的也顶多一两个护法,你们倒好,打仗打惯了是不?”
江安卿撑着下巴道:“也并非不可,青城派也到了该历练弟子的时候了。”
李初逸懂了,这差事彻底落他头上了。
第二天一清早,掌门集结弟子,点了名册,一共有十名位弟子领命出山,这其中就包括了苏晴和关牧云,只是其中的苏晴是去历凡劫突破瓶颈的,还是梅傲霜带领,包括慕星若在内的十二位长一同护法,可见掌门对这次历练的重视。花凝风这次也被点到了,这还是他闲鱼这么多年第一次出山。
苏晴一拿到通行令牌可劲开心点跟孩子一样,这个年要在山外过了,来大唐这么久还没有见过“世面”呢!
慕星若也欣慰,她自己也可以出去浪了,但慕星若的眼神坚定,她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保护苏晴的。
“卿哥!许大哥!”苏晴看着面前这过年才见一次面的干哥哥们:“无双姑姑、千落都好吗?”
“好,她们都好。”江安卿宠溺地摸了摸苏晴的头。
“那我们下山之后可以去桃谷看她们吗?”苏晴扯了扯关牧云的衣袖,这下关牧云的兴趣更大了。
“有缘,自会相聚。”江安卿总是那么温柔和善:“好啦,掌门说了后日便启辰了,还不快回屋备着?”
这么一说,关牧云和苏晴蹿走的比谁都着急都快。
这时的许周迟露出不好的脸色——正如李初逸昨晚所说的,他们俩前脚刚讲完,神官就带旨来了,北方魔界挑衅,得回去领兵打仗了。
一旁的李初逸一副已经知道了会是这种情况的表情,正在尝一块新做的桂花糕,说道:“去吧,把沈辞兄弟暗中借我用一下。”
许周迟也只能先如此,沈辞也是他的副将,实力与自己不相上下。
临行前江安卿递给苏晴一只烽燧。
“小晴儿,这是我军烽燧,用了你做的烟花,有难时朝空中放出,便可有人来助你。”
“多谢卿哥!”苏晴小心收好,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么?
与苏晴告别后,二人便离开了青城直接动身前往北方。
苏晴看了一眼未送出去的八音盒,将它好好地收在盒子里,放入自己的乾坤袋里,心里想着说不定还能遇见呢?
另一边的关牧云也是这么想的,也将纸鹤收进了乾坤袋。
二人又在禁林前汇合,准备跟冷青松道别,自从先前他得知宁小羊走了之后,就成日不开心,苏晴看他是焦虑了。
现在六目相对,这俩也要走了,冷青松表面淡定,但内心早就想抓着俩个人绑起来耗到死得了。
“牧云,你最不稳重,出山后少给阿晴惹麻烦。”冷青松听见他们要走了的消息,手中的笔只是停顿了一下又继续。
“好兄弟,我很稳重的!”关牧云拍了下冷青松的肩说道:“倒是你啊。”
冷青松一愣,随后又回过神来:“若是想我了,便摇响拨浪鼓吧。”
冷青松甚少有这样煽情的发言。
“这倒是好主意,我说,”关牧云搭上苏晴的肩说道:“你看他还是很喜欢我送的拨浪鼓的!”
冷青松眉头一皱,当即拿起一旁的拨浪鼓作势就要砸个稀巴烂,关牧云拦住了,这会得给他个台阶下。
其实在送拨浪鼓之前关牧云施了法,无论四人相隔多远,只要摇动这个拨浪鼓都能听见。
宁小羊走时也把拨浪鼓带走了,只是可惜他们三人的拨浪鼓从未响起来过,看样子小姑娘是见色忘友一点也不想他们仨。
这是冷青松不嫌弃他俩喝大酒的一晚,虽然冷青松得清修从来是以茶代酒,但不妨碍他们俩打着牌行着划酒令,把这石洞闹的跟鸡窝一样乱。
很快就到了出山那天,弟子们行大礼拜别掌门与师祖,师祖难得严肃正经了一次,是送他们出山。
掌门封住了苏晴的内丹和一半点修为,并施法已入仙籍考核 ,再三叮嘱苏晴这次是去历凡劫,所谓凡劫便是去到红尘里先学会做人,历一遍凡人的酸甜苦辣事,大悟修道后才得金身。
苏晴天生就是仙族,苏氏仙门的前身便是人族,不用像其他生灵得经历人族的生老病死才算数。
这条山路上次走还是在三年前,世事难料,苏晴更不知道自己在这片山头上一呆就是三年,现在回想起来真的一点也不漫长,一回头,就看见花凝风和关牧云,前面是梅傲霜,苏晴心想,正因为有他们在吧。
众人到了山下小镇,昨夜下了场小雪,此时日过午时,山顶与小镇里的雪已化了一大半。
一行人暂作休息,找了间茶铺坐着喝口热茶。
而慕星若在青城山的时候每天早上起来干的第一件事是打酒喝,下山了干的第一件事也还是打酒喝。
苏晴和关牧云好动,拉着花凝风就上街遛弯儿去了,出山前师祖将打麻将赢的不少钱都悄眯眯地塞给苏晴了,什么小摊上的风车啊,现下的年货啦,苏晴那眼睛就跟放光一样,什么都想玩一玩,尝一尝。
更是打包了几只烧鸡烧鸭准备带着路上吃。
梅傲霜领着一张图,仔细看着,上面全是名单,是这些年各方土地仙所交的每个地方闹的灾难或是作乱的妖怪,自从九界合为六界后,各大修仙世家与门派直接变成暗斗,虽然有时候挺明争的,但顾及天帝颁诏的新法,还是收敛锋芒的。
天帝的雷厉风行是落尊教的手段,上位时更是剔除了千名仙籍,把整个六界的修仙世家拉下马。
从前成仙入仙籍需要呆在天界任职,说难听点就是在天上做牛做马,但好处也是颇多,比如一人入仙籍,整个家族都能被抬上去,还能滥用职权。这样的九界都顾着争斗名份,反而顾不上黎民百姓点水深火热。
新帝倒是彻底杜绝了这样的风气,取消了必须得天职的考核,保留了仙籍,这样哪怕成仙了也是逍遥自在除了天上,哪都能去。无需向天界报道——也就意味着做不了任何天职嘛。
不过目前成仙虽然不再是官官相护,也可以自己修炼成仙,但因每个人的道不同,在因果轮回之中施下劫难的还是天道。
从前的凡劫说白了也是天界在给制造麻烦,现在是得自找麻烦,掌门已经上书请了历劫考核,那是五道重重的天雷,一但苏晴自己练的凡劫历成,马上随之而来的就是五雷。
如果换成闭关也会是一样的,着五道雷是非受不可,受过之后若是无法突破塑成金身,也就意味着失败了。
梅傲霜收回图纸,苏晴也从飘神中回来,刚刚一想到雷劫就觉得自己一定得造什么孽才会被五雷轰顶。
花凝风看苏晴有些愣神,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怕,有师兄在!”
苏晴乐着傻笑,才与花凝风闲谈几句就被梅傲霜号令着上路。
一路上的风也小,雪也停,似乎顺顺利利的,苏晴时不时摇动拨浪鼓,跟冷青松表示自己已经到了第一个目的地——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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