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弄

　　虽然周日晚上一行人逃过了一劫，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周一早上众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值班老师没追上人，但是调了监控，翻墙的男孩儿们全部落网，几个人在教导处外站成一排听候发落，只有许琪张晓玲两个姑娘幸免于难。
　　顾安脸色黑的不行，难得爆了粗口：“这他妈就是你说的’青春’。”
　　顾安一方面觉得自己跟段念翻墙真是脑子抽了，一方面又对自己昨天喝多了后的行为感到丢人。
　　“咳，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崔硕在旁边替段念开脱，“在江湖上混，难免会有些小失误，不要在意，不要在意。”
　　晨间广播里传来张主任枯燥的声音：“下面，我通报一下，上周的违纪情况。”
　　“9月18日周一，高二4班段念和高三6班郭伟等4名同学，在学校操场发生争执，打架斗殴，对以上5人进行警告处分。”
　　“9月24日周日，高二4班段念、顾安、崔硕3名住宿男生私自翻墙进校，其中段念、崔硕未经允许擅自离校，予以通报批评。”
　　“本周违纪情况通报完毕，望同学们引以为戒，遵守校规校纪。”
　　广播声到此戛然而止。
　　顾安对段念说：“两次上榜，你可真了不起。”
　　段念客气道：“过奖过奖。”
　　“段哥才不怕违纪呢，”崔硕道，“他可是教导处常客。”
　　“再说了，要不是你大喊那一嗓子，能招来老师。”段念对顾安说。
　　教导处离广播站就不到30米，张主任广播完，很快就回了教导处。
　　他最先看到的就是懒洋洋靠在墙上的段念，他指着段念：“你……”
　　这个问题学生违纪太多，被教育了多少次都毫无改进，张主任不知道拿他怎么办，瞪了他好半天，最后选择放弃，去教育还有救的学生。
　　“崔硕，你又翻墙出去！能不能消停点儿，在学校出了什么事儿有老师负责，你要是私自出了学校后又出点儿什么事儿，是我负责还是你负责？”张主任愁的不行，感觉头上的毛又有减少的趋势，“平时少打点儿游戏，多少老师都举报你上课玩手机，多看看书吧。”
　　崔硕频频点头，装乖装的像模像样，张主任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转头看向顾安。
　　“你……你为什么也翻墙？”张主任不理解这个世界怎么了，好学生也开始不听话了，“你不是开了出门条吗？为什么不走正门？”
　　顾安尬笑：“可能是因为酒精和虚荣心吧。”
　　张主任：“……”
　　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样了！
　　他重新组织语言，说：“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偶尔犯错可能是事出有因，我也不深究了。”
　　“但是，你不要被别的孩子带坏了。”说完张主任意有所指的瞪了段念一眼。
　　段念摊手，表示这事儿跟自己没关：“老师，您怎么还双标呢？”
　　“闭嘴，你还好意思说。”张主任说，“开学没几周，你都违纪多少次了自己不清楚吗？”
　　张主任懒得跟不知悔改的小流氓争论，打算结束这次批评教育：“就说这么多，你们几个自己心里掂量掂量。”
　　“每个人写3000字检讨，”他拿出一打作文纸，“写完了再回去上课。”

　　-

　　等几个人写完检讨已经接近午休了，段念崔硕经验丰富，倒是写的飞快，顾安就不行了，他从没写过检讨，完全不知道怎么下笔。
　　“随便写写把字数写够了就行，检讨一般不需要写那么好的，学霸。”崔硕说。
　　段念也在一边指导：“就写写你的罪行，然后说说这么做有什么不对，最后再讲讲你今后怎么改进。车轱辘话来回说就行。”
　　顾安还是不会，像个卡文的作者，磨磨唧唧硬写了三四个钟头，直接写到了饭点儿。
　　三个人就顺便吃了午饭再回班。
　　张晓玲回头问候刚刚刑满释放的三人：“你们挨完骂了？怎么去了这么久？”
　　“一眼难尽。”崔硕欲哭无泪，“你爸让我们写了3000字检讨，整整3000字啊！”
　　“真惨。”张晓玲表示同情。
　　“你有今天上午的课的笔记吗？”顾安问。
　　“有啊，你要抄一下吗。”张晓玲顺手拿出笔记本。
　　顾安说：“谢谢。”
　　“你们不知道，王恒今天又发脾气来着，可吓人了。”小灵通又恢复自己八卦的本质，“他把好几个没写作业的人的卷子都撕了……”
　　正聊着，忽然从后门进来一个学生，打断了几个人的茶话会：“请问你们班班长许琪在吗？”
　　顾安看向自己前座，这才想起来一直没看见许琪。
　　张晓玲答到：“她在□□院 ，刚才被学生会的叫到那儿开会了。”
　　那学生露出无措的神情，一边举起个文件袋：“这是你们班班主任让我交给她的东西，说是很重要，要立马交到她手上。”
　　他看向坐在最门口的顾安，露出求助的目光：“要不……同学，你帮我下去送给她。”
　　顾安正好闲着没事，没什么拒绝他的理由，只好应下，拿着文件袋下楼找许琪。
　　教学楼后面紧挨着□□院，草木茂盛风景秀丽，还有个精美的大理石喷泉。
　　顾安绕了几圈，很快发现了许琪，她正坐在一个石凳上。
　　顾安走过去打招呼：“你不是跟学生会在开会吗？”
　　“是啊，”许琪说，“可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都没来。”
　　顾安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把手上的牛皮文件夹递给许琪：“这是夏老师给你的，说是很重要，要亲自交到你手上。”
　　许琪点头接过文件夹，打开查看：“这里怎么也没有纸啊……”
　　“咿呀！”她忽然惊叫，接着文件夹里爬出密密麻麻的蟑螂，让人头皮发麻。
　　黑压压的小虫爬了许琪一身，顾安反应很快，马上把她手里的文件夹扔远。
　　许琪还是没幸免于难，慌乱的把身上的小虫甩下来，顾安也来帮忙，他用手拍打许琪胳膊、裙摆上的小虫，两个人手忙脚乱。
　　顾安拍打至许琪胸口，尴尬地停下：“这儿……你自己来吧。”
　　许琪不免脸一红，说：“谢谢。”
　　这时，身后的书丛忽然传来“咔嚓”一声，顾安猛地回头：“谁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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