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疫尸

作者:董亦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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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疫变前的黑夜10


      “普新!你知晓太守府在何处?”韩鸳问。
      “我知晓!离这里很近!往那边走......”
      普新带着韩鸳来到了太守府。此时已值黑夜,太守府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很显然这里也被疫尸洗劫了。韩鸳在守府门口看到一名奄奄一息的守卫。
      “这位官人,在下洛阳韩鸳!”他蹲下身子将那守卫扶了起来,靠在了府门旁。“官人可还好?”这名守卫艰难地卷开了眼睛,大腿和胳膊均被咬掉了一块肉,鲜血顺着伤口不停地往下流。韩鸳扯下自己的内衬替他包扎。
      “我已被感染,公子不必费力,还是快些逃命去吧!”他摆摆手,示意韩鸳不要管他。
      韩鸳还是帮他止住了血,问道:“为何独有官人躺在此处,其他人呢?”
      守卫呼吸开始变得厚重不堪,“大多数人都被感染散往四处了......”
      “县太守呢?”
      守卫无力地抬起手,指了指院子里的一口井。“那里......跳井了......”
      韩鸳叹了口气,表示很无奈。
      “公子......公子可前往......前往苍梧郡城门......有杨家士兵......驻扎在那里......”
      “好!我扶官人一同前去吧。”说着韩鸳就要扶起他。谁知他完全不受控制的软趴趴地倒了下来,韩鸳用手指放于鼻尖处,这名守卫已没了呼吸。
      “公子,人各有命!此地过于危险,我们还是快些赶去苍梧郡吧。”普新左顾右盼,生怕不知道从何处蹦出几只疫尸来。
      韩鸳和普新跳上了马儿准备离去,那守卫已变异成疫尸朝着他们飞奔而来。韩鸳从后背拿出一只箭,拉起弓,瞄准,放箭!当当正正地射穿了守卫的脑袋,此疫尸即刻倒下。
      韩鸳两人绕开城里路,走山区小道,快马加鞭用了一夜的时间赶到了苍梧郡郡城门。
      此时正是凌晨卯时,灰蓝色的天空刚刚出现了一点白亮,韩鸳两人下了马,往城门走去,那里到处都是用刀片把竹子削成锋利状的竹车堆,上面插满了形态各异的疫尸。
      韩鸳扫视一圈,看到城门通道有油火未尽,说:“普新!小心!此处有人!”并将弓箭上弦。
      普新慌张地往地上探寻,急忙捞起了一根棍子,举了起来。
      忽的天空飞来一只急箭,从两人脸前划过,射到了后面的木桩上。韩鸳细眼一看是一只军箭。
      “在下洛阳韩鸳!请问此处是否有军队?”韩鸳朝城门那边问去。
      “是活人......”听得一小卒小声嘀咕,“出来吧......”
      迎面走来三五兵士,韩鸳上前双手作揖,道:“各位军官,在下有礼了。请问军队现在何处?”
      几位兵士面面相觑,不知要从何道来。最后面一兵士上前来说道:“只余留我们几个在此,其余都逃命去了。”
      “城中居民皆已被疫毒感染,各位军官不可不管啊!西江杨将军呢,我听说他们此前一直驻扎在那里,可否派兵前来救助?”普新上前说道。
      “西江军营疫毒爆行,比城里还要严重。杨将军等将士均已殒命,剩余的士兵纷纷投奔军力充足的南海郡去了。城门马上就要关了,我劝二位公子趁着下一批的疫尸还未来袭也赶紧过去吧。”
      “几位兵士不与我们一同前去吗?”韩鸳问道。
      “苍梧郡还有众多父老乡亲等着我们救助后送去南海郡,这是我们的军责。我们还不能走......”
      “那就有劳了!”

      告别几位兵士之后,韩鸳和普新骑马出了城门。普新问:“公子,你说南海郡安全吗?”
      “这不好说。苍梧郡直到今日还未关闭城门,感染的疫尸和未感染的民众早已跑光了。如果有民众流往到南海郡的话,必然其身后有不少的疫尸随着声音跟去。”
      “那我们还去南海郡吗?”普新追问。
      “你觉得呢?”
      普新略加思索地说:“我觉得还是去吧。出了东岭苍梧哪里还有我们的家呢?况且南海郡还有军队驻在那里。”
      “好!听你的,我们去。”韩鸳夹紧马肚,鞭子用力往空中一挥马儿受惊立即朝前方奔去。

      韩鸳两人跑到南海郡前平原那里时,天已落日,大地昏黄一片。从远方看见了前面有无数的难民在朝着南海城门奔跑,里面老弱病残,摩肩接踵,更可怕的是身后竟有一群疫尸在追赶他们。其中有不少混在人群中但已被感染咬伤的人。
      韩鸳加快马步,绕过疫尸群,飞奔到了前面的人群中。一位老妇口喷鲜血倒在了地上,跟随他的老夫停下脚步,焦急地扶起她来,道:“娘子,你怎么了?”韩鸳看到下了马,立马上前检查老妇的身体,发现在其腿部有一缺口,猜测是被疫尸所咬。那老妇随即开始变异,口吐黑血,眼里爆丝,身体也极度痉挛起来。韩鸳抬头向后看去,疫尸群已越来越近,不可再耽搁。掀开老妇的腿部伤口示意老汉,“这位老夫您看!老婆已被感染,尸群在前,不可再耽搁,还是随我逃命去吧。”
      那老夫突然失去理智一般,抱起老妇的身体痛哭,“不要!不要!我不要丢下她!要死一起死!”
      韩鸳低头对那老妇诉说,“老婆,您感觉身体怎么样?”
      老妇睁开眼睛,强忍着不适说:“我......我还能坚持......带我走吧!”
      “好!”韩鸳一拍大腿,叫来普新将老妇扶上马儿,“普新!这里离城门不远了。你先带着老婆策马赶去,我与老夫随后。”
      “老夫!事不宜迟!你快走!”韩鸳将老夫推向前方,自己则逆方向跑向尸群,架起麒麟弩,一箭连着一箭地射向前方。
      “快跑!城门就在前方!大家快跑啊!”羽箭已被用完,韩鸳抽出自己腰部的一把承影剑举于头前。他一边护送民众逃往城门,一边砍杀已追上来的疫尸。只是寡不敌众,已有越来越多的人被疫尸啃咬感染,场面混乱不堪,韩鸳无奈只能先往城门跑去。
      就在离城门还有不到几里时,又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普新!你怎么又返回来了?”
      “韩公子!前方城门不开!”普新大喊。
      “为何不开!”
      “想是看到已有人被感染,不仅禁闭大门,还放箭驱逐民众!”
      “岂有此理!怎可放箭伤害民众!”
      韩鸳环顾四周,白叟黄童,哀嚎一片,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大家就这样葬身尸海,韩鸳大喊:“乡亲们!大家跟我着我往前冲啊,要坚持下去......”就在这时,已有很多民众到达城门之下,他们跪地哀鸣,乞求城内守卫开门,但是无人回应。更有甚者,将头脑撞向城门以示进城决心。门下鲜血成河,周围嘶喊一片,人间地狱也不过如此。
      已经有更多的疫尸涌上人群了。韩鸳大喊:“大家不要扎堆在城门之下了,尸群来了,先分散逃命去吧!”
      在如此混乱的场景下,无人在意他的声音,只是自顾自地咆哮,甚至自伤!
      “公子!小心!”普新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一道道黄色流焰从天空倏然划过,像披着流星般璀璨光芒的恶魔无情地收割着大地上的生命。
      “糟了!是火箭!大家快起来!振作起来!快逃啊......”韩鸳已将嗓子喊到沙哑,抬起这个,那个又倒下,顾此失彼,手足无措。
      紧接着一颗裹着火油的超大火球从黑空轰然袭来,落地之后炸开无数小型火球喷射四方,足以致命。普新被一火球炸到胸前,立刻熔起一团大火,他慌忙趴地,想要扑灭火势。这时一只疫尸向他袭来,他扭身正好撞见,与这疫尸厮打在一起。
      普新拿起旁边的石子向疫尸的脸部,胸部,脖颈猛然砸去,丝毫不起作用。碎石将疫尸的喉咙划断,一股股浓厚的黑血喷进普新的嘴里,呛得他直咳嗽。
      “普新,击其头部!其他的地方没有用!”韩鸳见势连忙冲着普新的方向大喊。
      普新照着韩鸳的话,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疫尸的脑袋。这疫尸受到致命攻击后,歪倒在侧面但是并未死去。普新见其有效,更加铆足了劲,举起石头狠狠地向其头部砸去。疫尸的脑袋被砸烂当场毙命。普新喜不自胜,举起双手向着韩鸳欢呼胜利。此时一只火箭射中了韩鸳的右小腿,又有一飞来火球重重击中了韩鸳的胸部,他大吐一口鲜血,随即倒下。
      “公子!!!”普新大喊,疯了似的向韩鸳奔去。他将韩鸳背起后绕小道往南海郡山上逃去。后方的城门外早已成了一片火海,人们身上裹着火油接二连三地撞向城门,城门随即被点燃,拥挤的疫尸一个接一个聚沙成塔,“轰隆”一声,城门倒塌,南海郡沦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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