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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走吧走吧去打仗
北堂颖被封了朔亲王之后,我们的幸福生活就算是彻底走到了尽头。本来呢,像北堂颖这样没有官位在身的闲散王爷是不用上朝的,可是宇文决不知怎的兽性大发,非让北堂颖和我住在宫里,每日五更天起床去上朝,由于我的身份特殊,宇文决特地赏了我一套太监服,让我站在圣驾后面伺候他,顺便偷听一下,究竟庆国有哪些国家大事。
听了三天的早朝,我和北堂颖对庆国的朝政已经差不多心中有底了。庆国的皇戚不多,手中握了实权的也就只有广成王一户,说是握了兵权,实际也就是个管管御林军的闲差,倒是他大儿子宇文悝在西北领了五万的兵,再有一年半就该回朝承袭王位了。照理说,广成王的权势也不算小,早该回家偷着乐了吧,可这厮偏偏是个不安生的主儿,眼见着东北这场仗就要打起来了,宇文决也敲定了由北堂颖出征,这厮却偏偏不肯松口,每天一封奏章举荐自家二儿子文翼挂帅,奏章里把他那儿子吹得天花乱坠,连我看了都起鸡皮小粒子。又过了几日,朝中另有十数位大臣上奏请广成王次子文翼挂帅,宇文决没了法子,天天跑到我和北堂颖的住处问我怎么办。说实话,宇文决这人还真是有够烦人的,一天三顿饭都死乞白赖地要和我们俩一块儿吃,有事儿没事儿就往我们这儿跑,很明显就是有不轨意图的,导致北堂颖一看见他就磨牙,听得我渗得慌。所幸他当了这几年皇帝,总算还有些知书识礼,没有做出什么不轨举动来,我和北堂颖也就懒得理他,随他去了。末了,宇文决还是决定拜北堂颖为帅,文翼为副帅,领十万精兵出征。
城外的十里坡上,宇文决穿得富丽堂皇,神色凝重地为我们送了行,授了帅印。我和北堂颖浩浩荡荡地开往东北。
我们这群管理阶级快马加鞭地赶,花去了五六日的功夫才到边疆,不想那十万精兵却是比我们先到,心中不免惭愧,后转念一想,人家过来才多少路,我们可是从郢京千里迢迢过来的,那是没有可比性的。
再说文翼,这厮长得一点儿不像宇文家的人(或许跟他改姓文有关),浓眉大眼,一脸的天真无邪,偏又生得人高马大,和北堂颖差不多高,却是虎背熊腰,整个人看上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协调感。不协调归不协调,文翼的武功倒是不错,至少远在我之上了,打仗时若要他作先锋,那是再好不过了。
到军营的第一个晚上,我和北堂颖在帐篷里商量战术,其实也没什么好商量的,北堂颖长这么大连兵书都没摸过,只勉强认得五千常用字而已,自然只能听我分析。战术很好讲,没几分钟的功夫就讲完了,到了讲阵法的时候,文翼掀了布帘子进来了,一看见他脸上那种天真无邪的表情我就难受,没了讲阵法的兴致,挥了挥手道:“天晚了,副帅大人还是早回军帐内休息吧。”
哪知这厮居然沉了脸:“军师先生见了我便不再讲作战之事,这是何意?是恐我堂堂副帅通敌叛国还是……摆脸子?!”
我对此人一下子生了反感,可人家的官儿比我的大是明面儿上摆着的,我只得赔笑道:“副帅说的是哪里话,泠川小小一个军师,哪儿敢给副帅大人脸子看呢?只是阵法之事,讲来也无多大趣味,行外人听了,怕是要觉得烦闷呢!”
文翼毛毛虫一样的眉毛一挑,“那军师是在讽刺我是行外人喽?!”
北堂颖也扬了扬眉毛,表情不无讽刺,“难道不是吗?副帅大人几时学的无形阵法,八卦异术,我倒是从未耳闻,副帅大人果然博学多闻。”
文翼讪讪笑道:“既是如此,阵法一事便交由元帅大人和军师先生了。”他起身向北堂颖行了一揖,“元帅大人,属下先行告退。”
北堂颖没搭理他,反倒装腔作势地说起了今晚的月色,我的主啊,这大帐篷里哪儿来的月色啊!
文翼脸上挂不住,可北堂颖的官儿在这儿就是最大,谁也拿他没法儿,文翼也只能毕恭毕敬地退下了。
文翼一走,我也起身:“你早点儿睡吧,天不早了。”
北堂颖冲我笑笑:“你今晚就去布阵?”
我一转头,“嗯,今儿晚上雾大,是个好时机,早些布了也好,省得夜长梦多。”
次日一大早,文翼这贱人就来“拜访”我。我忙活了大半宿,正是冬眠不觉晓的时候,却被这厮叫人从床上拖起(幸亏我有和衣而睡的坏习惯),和他探讨兵法。文翼滔滔不绝,我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有一搭没一搭地答应着,屡次睡着都被他一一推醒,这人根本就是存心折腾我!
兵法谈论了大约两个时辰之后,到了吃中饭的时辰,文翼似乎也觉着饿了,站起身,“军师先生似乎精神不佳,不知先生晚上做何要事,弄得日里无精打采,可不要误了军机才好。”
我垂下头,懒得看他那一脸的得意相,答道:“布阵,忙活了大半宿,今儿早上才刚睡下就被副帅大人弄醒了。”
文翼的眼睛一下子冒出精光,“敢问军师大人布的是何阵法?”
我从椅子上起来,伸了伸懒腰,“天门。”好吧,就算我剽窃,反正宋国是没有穆桂英能前来破阵的,就叫它天门阵,谁又能奈我何?趁着文翼还没往下问,我赶紧下了逐客令:“属下精神不济,就不陪副帅大人用膳了,属下乏累,望副帅大人体恤。”说完,我就大模大样地躺回了床上,然后……不省人事。
不想才睡了一个时辰不到,文翼这贱人又来了,非要我给他讲天门阵的精妙之处和破阵之法,我花了一个半时辰给他讲了天门阵的原理及精妙之处,这厮听得云里雾里。末了,他很直白地问我破阵之法是什么,我奸邪地一笑,答曰:“无解。”结果文翼很是激动地跳起来,说我怀疑他对庆国的赤胆忠心。幸亏咱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我慢悠悠地向他行了个礼,“副帅大人,据小人所知,副帅大人是只管作战事宜的吧,如今行军布阵之事也要管,会不会劳累了大人的贵体?再者说,布阵的是我庆军,破阵的是他宋军,副帅大人是我方的人,又何须为这破阵之法劳心劳力呢?况且这天门阵确实无解,副帅大人如今要小人说出破阵之法,不是强人所难吗?副帅大人,小人有要事需禀报元帅,不送了。”说完我就跑了,一路用轻功,进了北堂颖的帐篷,继续补眠。据说晚间的时候,文翼带了三五个亲兵去我的帐篷中,以我对他不敬为由拿人,还说什么要以军法处置,事后,北堂颖把文翼召进自己的帐篷,好好地给教育了一番,末了还打了他十几下手心,以示惩戒(这当然是我的主意啦)。为了安全起见,我决定和北堂颖住同一顶帐篷,省得文翼来找我的茬儿。
头天晚上,约莫二更天的时辰,一个侍卫报告北堂颖说宋军夜袭,北堂颖费了些劲儿把躺在睡榻上的我弄醒,问我怎么办,我睁开眼,问那侍卫:“宋军来了多少人?”侍卫说:“三千精兵。”我冲他们俩翻了翻白眼,“不到一万人不要来叫我起床!”我和北堂颖打发了侍卫,又各自睡下,一觉到天明。
辰时末的时候,那个小侍卫又来了,一脸的喜色,“军师果然厉害,那三千精兵自相残杀,今已全数葬身阵中了。”
我正刷着牙,问他:“前后大约花了多长时间?”
小侍卫仔细想了一想,答道:“自宋军进阵时期,约莫是一刻钟。”
我沉思了一下,告诉他:“我昨儿晚上说错了,若是宋军有七千人晨昏时分来闯阵,你便来叫我们。”
小侍卫机灵地一点头,随后退下。
当晚,我又占了星,料知宋军隔天一早便会来破阵,让下面的人都做好准备。虽说我的先知一门不怎么样,但终究也算是派上了用场,算是没白学吧。
由于我和北堂颖长得比较特殊,惟恐上了战场后会扰了军心,北堂颖便遣人造了两张青面獠牙的面具,着我上阵之前一定要先戴好面具。
隔天一早,太阳还在地平线上打转,宋军果然前来破阵,两万兵马闯万了天门阵还余下一万六千,我和北堂颖便派了文翼作前锋,前去迎战,果然,文翼被打得节节败退,北堂颖便和我前去迎战。
北堂颖一身银灰的铠甲,脸色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骑一匹高头大马,手执一柄长剑,英武不凡。
军师嘛,打仗前有人听,打仗的时候哪里还有人来搭理我,我又没什么武功,唯轻功是用来逃命的,铠甲又重,我便索性弄了一身鲜红的袍子穿,就算沾上了血也方便清洗。
敌军的将领也是一身银灰的铠甲,内里却同我一样穿了红衫,脸上戴一青木面具,我刚想说:“这厮真是做作,打个仗还戴什么面具。”可转念一想,我和北堂颖都戴着,只好噤了声,乖乖跟在北堂颖身后陪他打仗。
北堂颖是个实用主义者,而且对自己的武功有一种莫名的自信,二话没说就策马上前,与那个戴着青木面具的人缠斗在一起。我骑在马背上冷眼旁观,偶有宋兵过来找我麻烦,我便指挥身边的庆兵与之厮杀,几场激斗下来,这一小队兵马配合默契,死伤极少。
战斗渐渐升温,宋国军队的进攻略显无力,庆军占了上风,这场仗便是我们胜了,只待北堂颖胜了庆军的将领,就可向郢京发去第一个捷报。再看北堂颖那边,这两人竟仍缠斗在一起,难分高下!略略一观之下,北堂颖稍占上风。虽说北堂颖的武功是不错,但不擅马战,况且以长剑对长枪本就失了先机,也难怪二人能缠斗到现在了。
那个青木面一看就要落败,忙下令撤退,又有一个似乎是副帅模样的人出来领着宋军撤退。青木面却是不急着走,又与北堂颖过了十来招才策马欲退,我早已命人守住他的退路,欲瓮中捉鳖。青木面略一迟疑,策马上了神女峰。
传说数千年前,地上曾发生过一次洪灾,殃及整个大陆,无数百姓丧生于滔滔洪水之中。天神有一幼女,怜百姓无辜,便去求天神免去洪灾的祸患,天神不肯,神女便下了凡间,以己之力救人,最终因耗尽仙力而无法再回天宫,死后化作神女峰。
传说归传说,我可是真没看出这座山有哪个地方像人的。神女峰三面峭壁,只有一条路可上,山势陡峭,相当难走。青木面似想也未想便上了神女峰,我和北堂颖留下一干亲兵,策马去追,未到半山腰,马也上不去了,我们又只得弃马以轻功上山,北堂颖先我一步上了峰顶,与青木面再度缠斗在一起,青木面弃了长枪,从腰间抽出一柄精钢软剑,挥剑直向北堂颖。我才上了峰顶,喘了口气的功夫,文翼也上来了,这厮是有武功的人,本该去助北堂颖一臂之力,却拔剑向我袭来,我没有防备,使出一个懒驴打滚,避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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