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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天狐
“簌簌”“簌簌”
绿叶下的声响逐渐扩大。
夏侯叙眼睛微眯,举剑横在身前。妘想容也亮出长剑。
那抹白色闪来闪去,倏地冒了出来——
是一头毛茸茸的小白狐。
“呀,好可爱!”妘想容顿时软了眼神。
小狐狸的瞳孔如璀璨星空,额与眼周有金色纹路,尾尖一点金,身披白光,恍若降世神兽。
“叽叽叽叽叽!”小狐狸叫着,尾巴炸毛了。
“小家伙,我们没有恶意。”妘想容收起剑,“我们只是想出去。”
小狐狸甩了甩尾巴,漂亮的狐狸眼锁定了夏侯叙,兀的发光。
“叽叽叽叽!!!”
它吼了几声,跳起来窜进夏侯叙的怀里,扭来扭去的,把夏侯叙的衣襟都扭乱了。
夏侯叙:“?”
“阿叙哥哥,它喜欢你!”妘想容笑道。
小狐狸扒住夏侯叙的衣领不肯下去,后又爬上夏侯叙的肩膀一趴,用尾巴缠住他的脖子,“叽叽叽”地叫了两句。
“出去的路在水下?”夏侯叙眉头一挑,“多谢。”
“小家伙,你要和我们一起走么?”妘想容问。
“叽!”小狐狸说。
“那我们能拿几株金丝蔷薇走么?”妘想容又问,“不会多拿的,就拿几只。”
“叽叽叽。”小狐狸甩了甩尾巴。
两人采下了所有绽放的金丝蔷薇平分,放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
施了避水诀后,两人跳入水中。潜到水底,夏侯叙在石头下找见了只能容纳一人的小道,游在前头探路,妘想容则跟在他身后。
不到一刻钟,两人从水中冒头,身处一池水塘。
传音诀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回应:
“你受伤没?!现在在哪儿?”
“地点发你了。妘五道友和我一起。”
“等着,哥哥来了。”
另一头,妘想容刚给两位兄长报了信,施了遍净水诀吹干衣裳和头发。
“叽叽。”小狐狸蹭了蹭夏侯叙的脸颊。
“烧鸡?”夏侯叙失笑,“我上哪儿去给你找烧鸡吃?”
“叽叽叽!”小狐狸不满。
“等我历练结束再带你去吃烧鸡如何?”夏侯叙揉了揉狐狸脑袋。
小狐狸气呼呼地,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竟咬出血洞来。
“嘶——”夏侯叙猛地缩手,“你这家伙……”
他的话被手指上冒出来的血丝打断了。
血丝与小狐狸身上冒出来的灵气互相缠绕,逐渐合成卷曲的金光。金光源源不断地吸收着血线,夏侯叙无法阻止,甚至无力阻止!
很快,金光形成一个巴掌大的阵法,抢过小狐狸的灵气用作画笔画上咒文填满空缺。在歪歪扭扭的篆文中,夏侯叙隐隐看出几个字——
“夏侯叙……天烈?”
下一刻,阵法成形,一分为二,飞进夏侯叙眉心和小狐狸的额头。
“阿叙哥哥,那是什么阵法?”妘想容担忧地问。
“不知。”夏侯叙颦眉,戳了戳小狐狸的额头,“小家伙,怎么回事?”
“是血契哦。”小狐狸张口便是稚嫩童声,“叙叙和烈烈建了血契,此生不能再契约其他灵兽了!”
“原来是灵兽契啊。”妘想容神情一松,“我当是什么对阿叙哥哥不利的事呢。”
“……也罢,倒不用我费心去找了。”夏侯叙轻笑,“天烈倒是个不错的名字。”
“这是烈烈自己取的,当然好听啦!”小狐狸扬起下巴。
夏侯叙揉了揉它的头,没说话。倒是妘想容开口问:
“烈烈,狐族都是用血契来确立关系么?”
“不是哦,只有烈烈是!”小狐狸说,“如果其他狐也是烈烈的话,那也要用血契的。”
“……啊?”妘想容有点懵。
“它是狐族,但不是普通狐族。”夏侯叙解释。
“烈烈是——九尾天狐!”小狐狸的尾巴翘到了天上。
九尾天狐是莽荒时期出现的物种,极为珍贵,为狐族至尊,能统帅整个狐族乃至妖界。过了上古时期末的灭世大火,九尾天狐销声匿迹,再也未现过世,只存于各类传说中。上一只九尾天狐乃妖界之主,飞升后留下了肉身,其血与肉化为灵气滋养了整个狐族。如今的狐族,唯有九尾狐留得一丝天狐血脉,其他狐种身上的天狐血脉早已消失。
“九尾天狐?!”妘想容讶然,“九尾天狐,不是早灭绝了么?!”
“没有灭绝,烈烈就是九尾天狐!”
“可……”妘想容张张嘴没能说出来什么,转移话题,“阿叙哥哥果真天资非凡,得了此等灵兽青睐。”
夏侯叙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小狐狸说:“烈烈见过很多人,但只有叙叙是烈烈最喜欢的!那些人总想扒烈烈的皮毛,挖烈烈的眼睛,烈烈讨厌他们!
“他们用烧鸡骗烈烈出去,割烈烈的血炼药!烈烈很生气,把他们都咬死了,带回家养花!有这些花肥滋养,花花长得可好了。
“不过这几百年闯进烈烈地盘的人变少了,花花好多年没长出来新的了。”
它说的花,是指金丝蔷薇?妘想容想起储物空间里的金丝蔷薇,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以后有我护你,无人再敢扒你皮,挖你眼,割你血,他们伤不到你。”夏侯叙安抚似地拍了拍它的头。
“呼呼,烈烈知道。”小狐狸蹭蹭他的手掌,“烈烈在见到叙叙的第一眼就知道了,叙叙是可以托付的人!”
“这叫……眼缘?”夏侯叙挑眉。
“对,眼缘。”小狐狸嘻嘻地说。
没一会儿,三位兄长赶了过来。
“你小子,担心死你哥我了!”夏侯澈咋咋呼呼地说,“我都想好回去怎么向祖父母亲老孟请罪了,还好你没事!”
“我掉进去的那洞穴发不出传音。”
“没遇上危险吧?”
“没事了。”
夏侯澈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注意到他肩上的小东西,问:“什么玩意儿?”
“契约灵兽。”
“你一掉还掉在机缘上面了?你小子,运气不错啊。”夏侯澈朝小狐狸伸手,“小家伙,让哥哥瞧瞧。”
小狐狸犹豫了会儿,从夏侯叙肩上爬下去,窝在夏侯澈臂弯里,没两下就被夏侯澈熟练的按摩手法揉得“嘤嘤”叫。
“手感真好。”夏侯澈道,“小家伙是什么狐?”
“九尾天狐,它叫天烈。”
“什么?!”夏侯澈一惊,“那不是灭绝了么?”
“你手里就有一只。”
夏侯澈收起震惊的表情,啧啧道:“天大的馅饼给你捡了,你哥我怎么没这么好运?”
“万年难得一见的五灵体,我觉得你挺好运的。”
“比不过你,九尾天狐都消失多少年了?几十万年没听过了!”
那头,妘氏兄妹三人嘘寒问暖完,过来向夏侯叙道谢了。
夏侯叙收了谢礼。
五人继续前行。
夜幕下的万兽林寂静无声,唯有火光碰撞木柴发出的“噼啪”声。
夏侯澈半躺在树干上,一只脚吊下,津津有味地啃着烤兔腿。
树下,四人围着篝火。夏侯叙盘腿而坐,一手施放灵气举着功法翻看,另一只手抱着沉睡的小狐狸;妘想容枕在兄长腿上睡觉,侧身面对篝火;妘裳一腿伸直当作妹妹的枕头,一腿曲起踩在地面,百般无赖地把玩手中的锦囊;妘尧盘腿坐着,双掌朝上作拈指状放于膝上,闭目养神。
啃完了兔肉,夏侯澈舔舔了嘴唇,手一甩扔了兔骨,用净水诀擦去油渍,双手枕在后脑一仰,观起月来。
“噼啪”“噼啪”
柴火声越来越响。
夏侯澈眼睛微眯,跳下树干,祭出长剑,望着黑沉沉的树林,道:“有妖兽。”
夏侯叙收起功法,拎起小狐狸的后颈放在肩上,手下银剑现形;妘尧猛地睁眼,起身拔剑进入作战状态;妘裳叫醒了妹妹,唤出宝剑;妘想容搓了搓眼角,持剑站在两位兄长身后。
点点幽蓝光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光芒渐行渐近——
身高两丈的深灰色狼一步步走来。狼的额上飞出三条银白长须,蓝瞳闪烁着幽光,两道白色泪痕刮过脸颊连向嘴角,全身鬃毛尾端泛白,头部毛发倒竖,尾部毛发顺躺,爪旁有两条长细白毛飘动。
乃白间狼,六阶妖兽。
狼有两只,一左一右地盯着五人,眉心的银白毛须无风自动。
“我和阿叙一只,你们三人一只,速战速决。”夏侯澈道。
“好。”妘尧点头。
话音刚落,灰影一闪冲了上来。夏侯澈侧身躲过,挥出两道剑光,砍下白间狼的银白长须。白间狼怒吼一声,吐出熊熊火流喷向夏侯澈,夏侯澈当即施出水墙挡在身前。
同时,夏侯叙手中长剑紫光卷动,化作两条游蛇咬住了白间狼的尾巴,“劈里啪啦”地响着。
白间狼跳了起来,“呜呜”地嚎叫,又转过头去攻击夏侯叙。它一转头,夏侯澈从地下召唤出数条藤蔓,瞬时间捆住白间狼的身体。紧接着,夏侯叙长剑一指,剑尖紫光凝聚,呼唤声势浩大的雷电,“轰隆”一声劈开白间狼的狼身。
另一头的妘氏三人也解决了白间狼。妘尧从狼头里挖出内丹,擦去血迹,递给了小妹。
不等五人说些什么,树林中窜出好几道大灰影,团团围住了五人。
九头白间狼。
领头的狼呲牙咧嘴,身周溢出灵气威压,除了夏侯澈,其他四人都有些喘不过气,妘想容更甚之,双腿一软朝后倒去,还好妘裳眼疾手快,接住了她。
众人面色沉沉,夏侯澈在脑子里计划着怎么跑路,给夏侯叙使了个眼色。
夏侯叙轻轻点头,靠近妘尧,小声道:“传送符篆。”
妘尧眼皮子一跳,“嗯”了声,让妘裳和妘想容靠过来。
五人背对着站成一圈。
狼群越来越近,在头狼低低的嚎叫下一拥而上。
正是此时,夏侯澈变出一张符篆撕开,耀眼白光炸开,烧得白间狼“嗷嗷”叫,眼角溢血。等它们再度睁眼,视线中没了人影。
“逃……逃出来了!”妘想容捂着心口,腿还在打颤。
“你们想休息会儿还是继续走?”夏侯澈问。
“休息会儿,容容扛不住了。”妘裳说。
“行吧,不要太久。”夏侯澈说,“我和阿叙去周围转转,一刻钟后出发。”
“好。”妘尧点头。
兄弟俩走远,妘裳扶着妘想容躺在地上,喂给她一颗归元丹,问:“容容好些了么?”
妘想容感受到温暖舒畅的灵气流入丹田,握住他的手坐了起来,答:“好多了。”
妘裳松了一口气。
妘想容的目光移向远方,落在隽秀的侧脸上,不慎失神。
“容容。”妘尧轻唤之,朝她摇了摇头。
她缩回目光,咬了咬下唇。
妘裳暗叹一声,拍了拍小妹的肩膀。
一刻钟很快就到了。
夏侯澈眉眼带笑地走过来,说:“烈烈会给我们带路,它对这万兽林熟悉得很,有它在能少走很多弯路。”
小狐狸仰着头说:“哼哼,这里可是烈烈的地盘。”
“整片万兽林都是你的地盘?”妘想容笑着问。
“当然了!”小狐狸翘着尾巴。
“走吧。”夏侯叙催促。
五人身披黑暗继续前行。
相较言之,身处门界的楚意只有弯路可以走。
进入门界前夙泷给她定了目标,不止要求她的修为要到元婴后期,炼丹术至少要达到五品丹师的水准。
修为方面,楚意带了一大堆灵果灵丹,不担心什么。但炼丹术,进门界前夙泷把她身上所有炼丹书籍及丹方都拿走了,给了她一本只有材料构成的丹书。
夙泷说:“出色的丹师不依赖丹方,为师希望你能做到这一点。”
遂,楚意苦兮兮地在门界里试验各种丹药的材料比例,已经炸了不下百次丹炉了。
她从黑灰中摸出一颗略显凹凸不平的丹丸,嗅了嗅,又咬了一口细细品尝了会儿,喃喃自语:“火候太小了……碧水草放少了……蓝樱草应该再多点?”
瞧了眼桌上的香,她“呀”了声,扫掉香灰,吞下几颗丹药和灵果,坐到榻上吸纳灵气。
门界里永昼,楚意判断时间全靠一炷香,这柱香燃不尽,燃到底端香芯又长出来,火星子也飞到顶端继续燃。一炷香燃到底端需要半个时辰,根据香灰多少,楚意能判断香燃了多少次。
算算时间,她在门界里闭关有四年了。
香灰堆成小山。楚意褪出修炼状态,下榻清了香灰,在丹炉里点上火,连续丢了好几种药材进去,控制着火候。
两份香灰杂糅在一起,楚意收了灵火,从丹炉里摸出一颗圆润丹药,一口咬下,连忙吐了出来,“呸呸”了两声。
“唔,怎么这么苦……
“火候还是不对……太大了?
“好想看丹方……”
碎碎念了一会儿,楚意收拾好烦乱的情绪,扫掉桌上的香灰,继续炼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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