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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我婆娑/黄油啤酒
【随我婆娑】
多卡斯那时候刚结束魁地奇训练,无精打采得趴在桌子上吃烤鲈鱼,小天狼星知道她今天下午魔药课的药剂做成了泥浆样,让斯莱特林的院长斯格拉霍恩教授看着直叹气。她手边压着一本《情感教育》,小天狼星觉得她的确在这方面需要教育——他丢了个纸团到她头上,“你要不要跟我去鼻涕虫俱乐部的圣诞舞会”。
多卡斯一脸生无可恋得盯着还有六英寸的魔药学论文,有气无力的回答,“新的恶作剧吗?带着一个麻瓜种去纯血主义者大本营”。斯格拉霍恩教授是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他的鼻涕虫俱乐部专职收集各种各样有天赋和背景的学生,四年级以上的学生还会被邀请参加圣诞舞会,显然,里面除了极个别像莉莉·伊万斯那样的优异麻瓜种,大部分都是纯血出身。
“所以你去不去?”她很少有这样,看着蔫蔫的表情,像脱水的植物。
“魔药学论文借我看”,多卡斯把叉子放下。
“成交”,小天狼星笑起来,从自己的书包里把魔药论文抽出来,他在魁地奇训练的间歇就写好了,“记得在礼服下面穿裤子”,他和詹姆是准备恶作剧完就跑路的。
“行”,多卡斯点了头,双手把那卷羊皮纸接过来,看起来他的论文比邀请她去参加舞会还要重要,她现在看起来就是一脸得救的表情。
四年级是一个越来越忙碌的年级,同级中开始出现情侣,关于□□的事情开始被提上议程,然而一切都还隐藏在暧昧之中,所以大部分人只能和自己同性的朋友在宿舍里讨论这样那样的事情。
这个学期最出名的大事件大概是格兰芬多七年级麦克拉根在和拉文克劳的迪戈约会的时候,同时和格兰芬多的前女友保持身体关系,并被当场捉奸锁在天文塔这样的惨剧。除此之外,格兰芬多们还发现麦克拉根同时和另外两位格兰芬多女生有关系。
当时詹姆在像有一千只鸭子在吵的公共休息室回到宿舍后,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我还在追同学的时候,魁地奇队的前辈居然这么行了吗?”
“看吧,保持独身是多么正确”,小天狼星是这么回答詹姆的,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每一段时间他都在和支持纯血主义的黑巫师作斗争,达摩克利斯之剑始终选在头上,这让他不得不长期保持着清醒。
詹姆当然试着邀请莉莉·伊万斯去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诞舞会了,也不出所料的被拒绝了,不断的被拒绝只是让他对这个行动更加痴迷而乐此不疲,莱姆斯表示他的搭讪与被拒绝简直可以出一本书——肯定比《迷倒女巫的十二个制胜法宝》有销路——《拒绝男巫的十二个制胜法宝》——“所以小天狼星,你怎么会成功的?”小天狼星,这时候在抄多卡斯的魔法史作业,抬起来来,“就,去问了啊,然后她就答应了”。
“她没有说什么吗?”詹姆显然非常迷惑。
“她需要说什么吗?”小天狼星也很迷惑,“然后我们就接着,抄作业了啊”。
“行”,多卡斯点了头,把那卷羊皮纸接过来,她实在不想再推算魔药要怎么反应了。
她那天穿了件摄政风的长裙,腰线提到胸下,漂亮的紫色塔夫绸料子,靠剪裁和背后的箱形褶皱做出自然流畅的锥形,底下穿着长裤,他已经等在女生寝室的旋转楼梯下了,穿着银灰色奶油缎礼袍,装饰着黑色的毛皮领子,看了她一眼,“看着有点可惜”,递了个缀流苏的小银手袋给她。
“无痕伸缩咒?”她挑眉毛,那个小银手袋沉甸甸的,大概装了不少东西。
“费力拔见水开花烟火”,他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詹姆给鼻涕精准备的惊喜”。
“你们准备把烟火丢到他杯子里?”她顺手挽上他臂弯。
“所以让你穿裤子,为了方便逃”,他在过墙洞的时候扶了她一把,“裙子不错,如果被烟火烧出洞记得跟我说,赔给你”。
“我以为你要藏东西在裙子底下让我带进去”,多卡斯扶了一下发髻,低声笑。
“用不上这么麻烦”,他步子比她大得多,在过墙洞的时候很自然得挣脱了她手臂走在前面,多卡斯拎着那个不轻的手袋跟在后面,感觉自己像个跟□□老大去打架的马仔。他那个时候开始留长发,不过刚刚齐肩,她的视线正好停在黑发末梢的位置,没想到小天狼星冷不丁得转过来,灰眼睛里闪着光,“不过这个主意不错,晚上要不要跳舞?”
“每个人都要跳吗?”多卡斯觉得这是一个危险的提议。
“裙子好看,不去跳不是可惜”,他表情看起来挺认真,原来是附加赠品,反正都要被嚼舌头,女伴都做了不跳舞岂不是亏了。
然后他们真得去跳了舞,多卡斯在一支曲子里被踩了至少三次脚,她最后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交谊舞老师是不是过世的早?”简直像她小提琴里一首练习曲里能拉错的音一样多,最后剧团里的乐师直接拒绝了继续教她下去,表示她的手指实在是过于笨拙,她就跟老爹学剑击去了——那位老乐师一年后死于心脏病突发。
“我堂姐教的”,小天狼星低声笑,“后来她跟人私奔了,我就没学下去了”。
“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丢烟花”,多卡斯觉得已经被周围审视的目光戳出洞来了,小天狼星实在是太显眼了,无论是家族逆子的名声还是带着麻瓜种女同学出现在鼻涕虫俱乐部圣诞晚会上的行为。
“马上”,他从她胳膊上把那个手袋无声得接过去,他已经带着她转到了詹姆那一边,他没有带女伴,穿着规整的榛子色礼袍,小天狼星把手袋丢给他,带着多卡斯滑步到墙边的暗处,打了个唿哨。
全场的蜡烛一下子全都灭掉了,西弗勒斯·斯内普那个时候站在潘趣酒缸边上,詹姆·波特把直接把那一大把烟火全丢在那个巨大的雕花玻璃酒缸里,他那个时候就是最引人注目的魁地奇追球手,投掷那一把烟火就像一枚鬼飞球一样轻松写意。费力拔见水开花烟火开始在水面上发出巨大的尖啸声,旋转冒烟,浮着柠檬片和苹果块的浅红色酒液随着绿色的火光四处飞溅,站得远的人群惊叫着散开,来不及避开的斯内普半身全湿了,鹰钩鼻在火光中分外显眼,简直像麻瓜童话故事书里的黑巫师。
连斯格拉霍恩教授都被这个场景逗得咯咯发笑,他挥魔杖重新点亮了蜡烛,清理了现场,也没有怪罪他宠爱的两个格兰芬多学生,表示圣诞节就是要玩乐无忌,多卡斯对斯内普也没有任何怜悯——在她制造她的泥浆色药剂的时候,斯内普可没有少和他的纯血主义朋友们嘲讽泥巴种的笨拙。
当然,莉莉·伊万斯非常生气,詹姆·波特邀请了她三次都被拒绝了,开始的时候她也在为一整缸里游走旋转的烟火发笑,实在是太有节日气氛的场景了,直到看到脸色尴尬的斯内普。
后来是她跟多卡斯回去的,詹姆和小天狼星两个人被斯格拉霍恩拉着,像收藏品没完没了得向他的客人展示,除了回宿舍清理衣服的西弗勒斯,在场没有什么莉莉可以聊天的人,多卡斯本来就准备跑,她们两个就结伴回去了。
一路上红发女巫没说话,多卡斯也没问,莉莉在过墙洞的时候还顺手扶了她一把,休息室里没什么人,大概是都出去玩了,多卡斯的舍友格丽塔·凯奇拉福正坐在沙发上看烹饪杂志,看到她们的时候充满好奇得问了一句,“玩得怎么样?”
“还行”,多卡斯认真想了下,菱形白水晶的耳坠沙沙得打在脸上,那是麻瓜种女孩子们在去霍格莫德的时候一起在德维斯和班斯商店买的同款饰品,在看到烟火紧张得准备跑路时分泌的多巴胺和肾上腺素还没有退去,她知道自己脸上还是兴奋的潮红。那个时候小天狼星在兴奋得和詹姆交换眼色,她往后退了一步,在烟火的绿光里欣赏他的侧脸,他还记得转头问她,“看起来不用跑了,我们干得不错,不是吗?”
“挺开心的”,莉莉看起来态度挺复杂的,“波特和布莱克在潘趣酒缸里点了烟火”。
“哦”,凯奇拉福带着暧昧的笑容,“他们真得很迷人,不是吗?”
“是挺有趣的”,莉莉把肩上挽着大块的羊绒围巾围到脖子上,上楼去了,她的水晶耳坠一闪一闪反射着微光。
“谁又惹到她啦?”凯奇拉福带着古怪的笑容看多卡斯。
“你说呢”,多卡斯看着她眼睛,两个人终于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多卡斯在去之前问过安提戈涅舞会的事情,所以去过之后安提戈涅显然也会来问她舞会的事情,多卡斯薅了一把自己的鬈发,也只能实话实说,“像所有社交场一样令人神经紧张”。
“怎么说?”安提戈涅问她。
“我常去的那种,只是那个时候我在里面是小角色,也不知道我是谁”,多卡斯说得是西区那些一请就会弄得高朋满座的大型聚会,反正无论如何她们这些混进去的小孩子只要不弄出大动静也不会有人管。
显然她更喜欢的是街头小舞厅和俱乐部里,朋友带朋友开出来的小party,大家都知道她是谁带来的,大部分人也就是为了跳舞。她很早就在类似的活动里学会了查尔斯顿舞和狐步舞,然后才是伦巴和华尔兹这一类相对庄重严肃的舞蹈。
尤利西斯是个天生的舞者,大部分时候在他身边都是不用慌张的,他可以带着人一圈一圈得在舞池里旋转,直到两个人都尽兴为止。他带她出来玩的时候一向是两个人都要向梅多斯太太承诺,到点了一定会送多卡斯回家,也一向能做到——然后他再一个人去找他的乐子去,独属于他的那种,青年人的夜生活当然会比一个女孩子丰富,地下摇滚音乐会啦之类的东西。
然而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圣诞晚会像所有的大型聚会一样,昏暗,烟雾缭绕,有一个小小的管弦乐队和主唱,听说点心和酒水很好(这好像是拉文克劳们参加的重要理由),但多卡斯找不到机会去把每一个都尝一尝。她被全场的最大的麻烦牵着,一下子就成了所有人留意的对象,小天狼星显然相当不耐烦,或者说,恶作剧前兴奋的蓄能中,但是他好歹还记得在兴奋的巡视场地的时候偶尔记得停下来等一等她,这让她连溜走的机会都没有。
但他实在是,太,心不在焉了。
多卡斯从来没有和那么糟糕的舞伴跳过舞,他比节拍永远快一步,结果就是她得不停的跳着避开他的脚步,狼狈得像童话里,白雪公主那个,被迫穿上烧红烙铁制成鞋子的后母。这完全和所有情投意合,心领神会,你来我往,欲迎还拒不相符合,简简单单的华尔兹都能跳成这种糟糕的样子,她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跳。
“啊,看起来,你的体验很糟糕”,安提戈涅伸手过来捏了捏多卡斯的脸。
“这种东西属于,听起来很好玩,参与者受罪”,多卡斯趴在天文塔围栏上,让大了三年的拉文克劳学姐捏,“不想再来一次了”。
“以后会习惯的吧”,安提戈涅笑起来,手上拧得重了一点。
“没有以后了”,多卡斯终于把脸扭开了。
【黄油啤酒】
这是四年级的冬天,天气冷的要命,还有一个礼拜就是圣诞假期,小天狼星还没决定要不要签那张留校的单子。清晨公共休息室里人还不多,大部分人沉浸在自己的甜梦里,但是舍友都醒了的情况下,他也不可能继续睡下去。詹姆去魁地奇训练了,莱姆斯大概在图书馆帮着彼得写他那一份黑魔法防御术的论文,他惹到了那个醉醺醺的老酒鬼,不得不在圣诞假期开始前完成它,不然他回家就更不可能一个人写完了,而狼人一向对舍友水汪汪的眼睛和黏糊糊的眼泪没有办法。
壁炉里堆积着一大捆半干的硬木,发出霹雳啪啦的声响,好在有除烟咒能保证坐在这个房间的人能舒舒服服的。
胖妇人的画像旋转开了,有人从墙洞迈步过来,脚步轻巧——是多卡斯,小天狼星能够分辨出每个人的脚步声。她看起来意识到他在壁炉边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在边上那张软绵绵的扶手椅上坐下,公共休息室里这样的椅子不多。
“早”,小天狼星跟她打了声招呼。
“早”,她看起来有点倦怠,抱着枕头在扶手椅上发呆。
“没去训练?”,她可不像他,每场训练几乎都不会落下,小天狼星就对魁地奇兴趣缺缺,答应加入比赛当守门员也主要是为了应付詹姆。
“感冒了”,她扶着额头,“刚去庞弗雷夫人那里喝了药剂”,小天狼星想象了一下她满脸通红,耳朵里冒蒸汽的场景,觉得相当有趣,但她现在蜷在沙发椅上,抱着枕头缩成一团的样子,也很可爱。
“要来点黄油啤酒吗?”他还有两瓶存货,就在脚边,准备在圣诞假期前清理干净,无论是给她还是自己喝掉都行。
“也可以”,她接过那个暗绿色的细颈玻璃瓶子,喝了一两口,召唤出了一张毯子,翘脚横着在扶手椅上躺下,蹬掉栗子色的雪地靴,现在她整个人都被毛茸茸的金红配色毯子包裹着,只露出一张半仰着的脸,“你怎么样?”
“不好”,小天狼星喝了一大口黄油啤酒,绵密的奶油泡沫口感混合着柠檬苏打水的味道,不是很酸,“圣诞节回家吗?”
“没想好”,她看起来也很倦怠,紧紧裹着毯子,“应该要回老家的,去年没去,结果,暑假的时候爷爷去世了,错过了最后一个圣诞节”。
小天狼星不知道说什么——奥勒恩的身体在近年也每况愈下,或许这也是让他圣诞节回格里莫广场12号的唯一理由,他只好转移了下话题,“有想要圣诞礼物吗?”
多卡斯裹着毯子翻了个身,背朝着他,“不要给我拿不下来的鹿角”。
小天狼星笑起来,他的确有打算想给她一副拿不下来的羚羊角(会像竖起来的猫耳朵),但她不乐意那就还是算了。带她去圣诞晚会很好玩,往潘趣酒缸里扔费力拔见水开花也很好玩,但是他和詹姆被斯拉格霍恩拉着介绍个不停的时候,她跟莉莉两个人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太嫌弃了他们了一点吧。他突然想到那个因为他们两个接下来都没有什么动向,因此开始的有趣传言,顺手问她,“听说你喜欢女孩子?”
“嗯,这又是什么”,多卡斯从毯子里伸手摁太阳穴,“我喜欢美人,和性别没关系?”
“我以为你要问我喜欢是什么了”,小天狼星晃了晃手里的暗绿色玻璃瓶子,让泡沫泛得更厉害一点。
“不定义清楚喜欢才有很大的操作空间嘛”,多卡斯看起来在躲在毯子里笑,怀里抱着她的那个黄油啤酒瓶子,“我喜欢高大的,曲线丰满但喜欢穿男装的金发女人——或者娇小的,梨形的,身上带有面包和奶酪香气的黑发女人,但无论如何,皮肤的颜色要像牛奶那样”。小天狼星被她逗乐了,他知道她在胡说八道,但也在说真话,多卡斯就是这样子,她的意思可能更接近‘她觉得什么样的女孩子是漂亮令人想亲近的’,她在选择女友上也的确是这个倾向。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呢?”
“当然是波特那样的”,多卡斯把毯子往上拉了一点,“无论怎么被怼,只要觉得对方说得有道理就不会生气,知道我感冒了就让我回来睡觉,不问东问西”。
“你睡吧你睡吧”,小天狼星笑得更厉害了,他把自己的黄油啤酒喝完了,这种热腾腾的饮料似乎让他由内而外的暖和起来了。他决定还是放弃签留校的表格,回去和一整栋房子的黑巫师,周旋一整个圣诞节——但现在,他探身把茶几上的《预言家日报》拿到手里,准备靠做上面的填字游戏消磨一番时间。
多卡斯在冬天的时候就容易犯困——她来学校三年半了,还是不太习惯苏格兰的天气,热腾腾的红茶摆在早餐桌上,学校的小精灵总是把它弄得非常浓厚,不是很好喝,但是作为饮料来说还是很舒服的。圣诞前一个月他们输了和拉文克劳的比赛,对方很早抓住了飞贼,这直接刺激得詹姆·波特打了鸡血一样得开始操练她。没有足够的休息才是她病倒的原因。除此之外,为了针对斯莱特林的雷古勒斯,他们训练了一种几乎不用找球手的战术,但是在决赛之前绝对不能拿出来用,也是格兰芬多的队伍看起来特别散漫的原因。
昨天小天狼星看起来被她逗得分外开心,也没再来打扰她休息。醒过来的时候他大概去吃饭了,已经是莱姆斯和詹姆坐在那个位置上,她的雪地靴被移到了炉火边烤干了,踩进去暖烘烘的。
她突然想起来去年圣诞后那件事。
去年的时候也是这样,那时候她在犹豫要不要再来一杯红茶,上午是神奇动物保护课,如果中途要去盥洗室,似乎不太方便。
然后她就看到了,顶着一对,圣诞装饰卡通鹿角的,詹姆·波特?
黑头发乱糟糟的男孩子带着圆框眼睛,榛子色的眼睛在冬日清晨的阳光下显现出一种半棕半绿的
颜色,天气真得很好,外面白雪皑皑得,反射光把整个礼堂照得很亮。
他看起来显然也很困,坐到对面,把盘子和碟子拖过来,装满南瓜汁的黄铜杯从桌子上冒出来,抬头和多卡斯打了声招呼。
“不要动我的杯子”,多卡斯第一件事是把自己的雕花玻璃杯藏起来——那是她夏天在古董市场上翻了好一会儿找到的,上个世纪的工艺——上半年波特为了吸引莉莉的注意把自己的杯子变成了松鼠,结果那只在长桌上乱跑的圆毛畜生把多卡斯面前的杯子踢翻了。
“早,詹姆”,格丽塔坐在她边上,正在吃一小块奶酪,“你头上的角怎么回事——圣诞节的新花样吗?”
“啊,小天狼星送的”,詹姆伸手摸了摸那对毛茸茸的棉花角,“什么佐科的新产品吧,带上去就拿不下来的。”
“所以你不准备拿下来吗?”多卡斯想了想。
“啊,还挺可爱的”,詹姆笑了一下,“我觉得不难看。”他甚至炫耀性的扭了扭头,试图向面前的女孩子们展现带着这对角在各个角度的效果。
“是不难看”,但是很,蠢,多卡斯觉得詹姆背后有一层,毛茸茸的圣光。
圣诞节假期得很快,一下子就到了返校的时候,小天狼星在踏上霍格沃茨特快,拉上隔间门的第一件事是伸了个懒腰,手碰到车厢顶的时候还愣了下,才意识到自己或许又长高了一些。和家里那帮黑巫师亲戚来往,折冲樽俎,夹枪带棒,实在是太,折磨人了,以至于他几乎意识不到这一件事,但好在又一个假期过去了,他还有六个月的好日子可以过。
有趣的事情马上就来了,开学第二天的中午多卡斯过来找詹姆,“波特,今天晚训可以请假吗?”
“哈?”詹姆也挺惊讶,他在四年级的时候就因为太过优异的表现,接任了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队长。多卡斯虽然经常迟到早退,但是这种干脆不来的行为很少——而且是春季学期第一次魁地奇训练。
然后多卡斯开始笑,“一年就一次,你不取消今天的晚训,你会后悔的”,她很少有这种恶作剧式的笑容,最后詹姆还是同意了——然后根据莱姆斯的线报,他们发现今天是莉莉的十五岁生日,格兰芬多的女生们买了蛋糕,找了间空教室准备了晚上的派对,只有女孩子被邀请参加、包括几乎所有的麻瓜出身女孩子和跟她们关系不错的舍友。
“大脚板,我觉得我们必须得去”,詹姆抱着他的隐形衣。
“你自己去就好了咯”,两个人挤在隐形衣下,混到一群女孩子中间去,固然很刺激,听起来还是有点猥琐,小天狼星已经感觉到了莱姆斯不赞同的眼神,彼得在他们两个意见相左的时候总是
态度游移。
“一个人去听起来实在是有点猥琐,所以我需要你”,詹姆看起来简直散发着正道的光。
“好吧好吧”,西里斯最终还是答应了,他也不是十分激烈的反对这个提议,更何况新学期的开始找点新乐子也是无所谓的事情。
他们来这一趟还是非常值得的,女孩子们在没有男生的情况下谈的话题简直肆无忌惮,即使是黄油啤酒这样的无酒精饮料,她们在喝了一两杯以后也开始打开话匣子,懒散得靠在一起。玛丽·麦克唐纳提议分享自己的理想型。
“首先,金发还是黑发?”玛丽有一双像狐狸一样末梢上吊的眼睛。
“金发”,“金中带棕”,“金发”,多卡斯是第一个回答“黑发”的,接着是莉莉“金发”,“黑发”,“黑发”,“金发”,“黑发”,“黑发”,“黑发”。小天狼星在隐形衣下看了一眼詹姆的脸色,他们都是黑发。
下一个提问的人是格丽塔·凯奇拉福,“理想身高?”
相比报出具体数字的其它人,多卡斯的回答比较模糊,“比我高三四英寸就够了?太高了有压迫性”,西里斯那个时候大概五英尺十英寸高,多卡斯大概五尺五,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平时有没有压迫她。“六英尺”,莉莉的数字非常简单,詹姆那个时候比西里斯要矮,他看起来开始渴望长高了,接下来的数字大部分也差不多,都在六英尺上下。
接着提问的人的问题是,“描述一下你理想对象的特点。”
“五官深邃”,“阳光快乐”,“魁地奇健将”,“欸,看起来很斯文?就,愿意讲道理那种”,多卡斯的描述非常模糊,莉莉的描述则非常具体,“沉稳,不自大。”
“是斯莱特林的斯内普吧!只要再长高一点”,凯奇拉福的问题直接让隐形衣下詹姆的表情看起来几近吐血,这位沉迷烹饪的纯血同学显然在开莉莉的玩笑,她的确还在努力维持和斯莱特林的纯血主义者的关系。
“多卡斯的描述还看起来还像喜欢拉文克劳”,红发女巫开始转移话题。
“你们是不是没和拉文克劳有深入来往”,多卡斯捧着南瓜汁,“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的日常就是吐槽格兰芬多前任——人们喜欢什么样的人,和理想型总是有偏差的,你说对吧”,浅琥珀色的眼睛,盯着莉莉,“波特说不定就在现场——”
詹姆在隐形衣下伸手拍了拍小天狼星,大概意思是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邀请多卡斯作为女伴携带烟火去圣诞晚会了,她骨子里也是个喜欢恶作剧的人。
“欸,多卡斯,你跟布莱克关系那么好,我们一直以为你会喜欢那一类呢”,玛丽·麦克唐纳的问题让詹姆放下的手又拍了一记,西里斯开始聚精会神起来。
“啊,我还和赫奇帕奇的斯卡曼德关系很不错呢”,多卡斯看起来被南瓜汁呛到了一下,“所以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布莱克?”
“长得好看啊”,麦克唐纳的态度很坦然,她的确不吝于向西里斯示好,“不过我们和布莱克说上一句话都难”,因为你们谈论的内容实在是太无聊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们关系好了”,多卡斯看起来很无奈,“我们真得就是互相抄作业的合作者关系”,全场的目光已经聚集在她身上了,小天狼星就算在隐形衣里也觉得她看起来很无奈,她一向不适应为人瞩目。
“哦,所以你为什么不肯把魔法史的论文给我们看”,凯奇拉福和多卡斯似乎是室友,她们一个宿舍总是在一起行动。
“你看过布莱克的论文吗?”小天狼星也很好奇多卡斯的回答,“完全一样的材料,他能从完全不同的视角切入——只是懒得做前期收集处理材料的工作,给他抄毫无风险”,多卡斯挑挑男孩子气的眉毛,“我就是个工具人罢了”,她给自己的定位非常的,准确而卑微,他其实视她为伙伴。
多卡斯开始转过头去看莉莉,“所以莉莉真得对斯内普没感觉吗?”她作了个手势,“我觉得他对你简直,一往情深,在座可能只有你没有被叫过泥巴种之类奇怪的绰号吧。”
“西弗——”,莉莉叹了口气,“他对你们的态度都是这样,我不相信在血统论面前,他会有什么特例”,战争的阴云压在每个人的头上。
“所以说”,多卡斯靠在椅背上,随手敲开一瓶黄油啤酒,“既然布莱克对谁都这么傲慢,为什么要相信我是一个特例呢?”
詹姆第三次拍了小天狼星的肩膀,他看起来刚刚松了一大口气,而小天狼星在想要怎么向多卡斯解释,他觉得她比其他女生都要好玩这件事情。
在场的人看起来终于放过了这两位,开始谈论别的男孩子,非常有趣,他们的名字被刻意避讳,被点名夸得最多的居然是莱姆斯。詹姆看起来今天晚上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他们两个就在派对结束前偷偷溜了回去。
詹姆睡前的问题是,“大脚板,有什么办法能快速长高吗?”
“梦里”,小天狼星结束了今天晚上的夜谈,他得好好想一想今天晚上听到的话。
第二天早上,多卡斯看到面前摆着一大杯牛奶的詹姆,看起来神色有点欲言又止,小天狼星顺手也给她倒了一杯,“你太矮了”。栗子色鬈发的女巫第一反应是把刚拿出来放在桌子上的课本放回去,“不好意思,我好像把魔药学课本落在天文塔了,我得赶在课前去拿”,简直是落荒而逃,在天文塔上看什么魔药学课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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