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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先天
离七月十五还些时间,谦鸣便在岳阳城内外搜寻毒蝎的踪迹。可惜这个杀手组织的人对自己也挺狠,谦鸣逮到好几个毒蝎的人都自尽而亡。
这回,谦鸣不得不好好反省,平日不刻苦用功,事到临头,许多法术都使不出来,做什么事情都事倍功半。
“要是我的搜魂术练得不错的话,也不必如此苦恼了。”再次被毒蝎当着自己的面自尽而亡,谦鸣也难得升起了些火气:“真当我拿你们这些人没办法?”
谦鸣当着来勾魂的黑无常的面发了回狠,将这毒蝎的魂魄拘入红沙阵中,对黑无常说:“你先去勾其他的魂魄,这一个,你晚些来取!”
黑无常不敢造次,思及岳阳城中,今夜有诸多新魂,他的工作量还挺大,黑无常恭恭顺顺向谦鸣施一礼后,离开了。
红沙阵销魂碎骨,即便谦鸣布下的只是一个缩小了无数倍的仿阵,也不是凡魂能够消受的,只消几息功夫,那毒蝎魂魄便竹筒倒豆子般,把他知道的东西全部说了出来。
蝎王带人去了西南,去接龙渊阁主龙孝了。至于带来的药人,有一部分蝎王带走了,有一部分已经报废掉了。
谦鸣听说毒蝎的人不在岳阳附近,大失所望,唤黑无常将魂拘走后,干脆回岳阳城中逛逛。谦鸣这两日着意打听,岳阳派中并没有传出关于成岭交出琉璃甲的传闻,反倒是从岳阳派巡街的弟子口中得知,高崇有意将女儿嫁予张成岭。
谦鸣有些不解,又有些嫌弃高崇将自己的女儿当做筹码。谦鸣将自己在岳阳城中查到的一些事情,与高崇的行事相对比,不住地摇头。
正走着,谦鸣注意到一家酒肆靠窗的地方围了许多人,时不时有惊呼从中传出。
正所谓无聊生祸患,谦鸣一时无聊,一时兴起,也走过去围观。只见一白衣男子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前,正吃着东西,那桌上已经堆起了高高一摞碗碟。
围观的人群看的是这“饭桶”的热闹,而谦鸣看到的却是一个刚刚步入先天之境的修炼者,正在自暴自弃,自甘堕落。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师姐不是说这边就是一个低维的武侠世界吗?这个修炼者是怎么回事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天选之子,气运冲天的旷世奇才吗?谦鸣满脑子跑话本,对眼前的白衣人充满了十二分的好奇。
谦鸣微作思量,按耐不住好奇,走进酒肆中,挤进人群里,围观白衣人大吃大喝。
正这时,温客行与周子舒一前一后从楼上走下来,也看到了窗前的“饭桶”奇观,温客行好奇地拉住店小二打听:“小二,此人什么来头?”小二立刻绘声绘色地讲述了白衣人连吃三个时辰的丰功伟绩。
温客行好奇地伸长脖子打量,却恰好看到人群里的谦鸣。“阿絮,你看,是小道长!她也会围观看热闹啊!还以为她是个正经人呢!你看小道长那目瞪口呆的表情,莫不是也被这个无底洞似的‘饭桶’给吓着了吧?”
“被吓着了”的谦鸣喃喃道:“这人真是不要命了……”
温客行又去看白衣人:“阿絮啊,这人的饭量都快抵我俩捆在一起了。”而周子舒的视线。则落在了白衣男子身旁的重剑上。周子舒心中暗忖:“这人年纪不大,怎么却给我一种绝世高手的感觉?如名剑在匣。”
白衣人终于放下了碗筷:“我吃完了!”
小二赶紧笑着上前收账。
这白衣人脸皮贼厚,开口便说:“这一顿谁请啊?”引得人群一片哗然,顷刻散了个干净。
谦鸣想了想,正待去掏袖子里的银两,就听那白衣人说:“谁请我吃饭,我就帮谁一个忙!”谦鸣掏钱的手顿了顿,接着就听见温客行的声音:“我请,我请!”谦鸣循声望去,便见温客行拉着周子舒下楼来。
“小道长,”温客行先与谦鸣打招呼:“这么有趣的事,你别跟我争啊!”谦鸣笑了笑,收了掏银子的手。温客行便对白衣人说:“我请你。”
白衣人的视线本来落在谦鸣身上,听到温客行的话,转过头去,看着温客行,很高兴地问:“好,你叫什么名字?”
“温,温客行。兄台怎么称呼啊?”
“叶白衣,多谢款待。”叶白衣说完,又去打量谦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谦鸣皱了皱鼻子,没说话。
温客行沉浸在一种玩好玩儿游戏的兴奋中,他向着叶白衣拱了拱手,伸手到周子舒面前:“阿絮,拿钱来。”周子舒翻了个白眼,手却实诚的去腰间掏荷包。
叶白衣收回盯着谦鸣的视线,重新看向温周二人:“等等,你们二人到底谁请啊?”他指了指温客行:“你请可以。”又指了指周子舒:“你不行。”
温客行、周子舒、谦鸣几乎同时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叶白衣。周子舒说道:“这位仁兄,恕在下眼拙,难不成请你吃饭,还需要特殊的资格不成?”
“那倒不是,只是你的忙我帮不了。”这话一落,温客行先变了脸色。周子舒只觉得好笑:“我都还没开口呢。”
叶白衣不紧不慢地开口:“果然是作得一手好死,可是天人将死尚有五衰,苦不堪言,为何你一个快死的人,却能活蹦乱跳?”周子舒闻言,眉目微敛,脸上的神情淡淡,嘴角也抿成了直线。
温客行有些惊疑地看向周子舒。而谦鸣颇有些不悦地开口:“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叶白衣并不在意谦鸣有些无理的口气,接着说:“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中原武林多了很多有趣的人。”他微微低头,略一思索:“这样,待我回去想想。下次你们不妨再请我喝酒。没准儿我能想出法子。”说罢,他拿起身旁的重剑便走了。
温客行看着叶白衣“哎”了一声,又去看周子舒的表情,见周子舒有一些躲闪的模样,温客行脸色一垮,又去看谦鸣:“小道长,刚才那人什么意思?”
“他胡说八道呢!”谦鸣斩钉截铁地说:“周公子只是失了元气,哪里有天人五衰那么严重。不过……”
“不过什么?”
“老温,谦鸣!”温客行和周子舒几乎同时开口,谦鸣下意识住了嘴。周公子似乎不想要谦鸣说他的事,谦鸣只能住嘴。
“阿絮!”温客行有些着急地唤道。
谦鸣也有些按捺不住,斟酌着开口:“周公子若不想要我过问你的伤势,我可以一个字都不问。可是,周公子如今得遇知己,喜迎佳徒,难道就不想天长地久的跟他们相伴吗?我现在不清楚你具体伤势是怎么样的,但我觉得我应当能够治得好你。”
周子舒勾勾唇,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温客行见状,忽然一改焦急的脸色,笑得面若桃李,满面春风:“好了好了阿絮,我们喝酒去!”
“好啊!”周子舒也收敛了负面情绪,笑着应道。
“那,谦鸣,小道长,喝酒我们就不叫你了!对了,你现在住哪儿啊?”温客行问道。
谦鸣看了看两人贴在一起的肩背:“我住在城南的忘尘客栈。”
*
夜深了。
屋外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大雨。谦鸣打完坐,从袖中取了一小袋师姐给的姜茶包,点了个小火炉,一边煮着姜茶,一边就着窗外的雨声想药人的事。
忽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谦鸣先是一愣,接着便猜测是周子舒还是温客行,开门一看,就见一个浑身湿漉漉的温客行站在门口,后面还有一个紫色衣裳的姑娘,正是那一日谦鸣在客栈门口遇到过的小姑娘。
谦鸣侧身让两人进屋,吩咐小二多送些布巾上来,这才关好门,看向站在屋中,努力平复心情的温客行。
温客行看起来像个在雨里呆了许久的落汤鸡,情绪低落,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绝望的味道。谦鸣把屋子里的帕子给了那紫衣服的姑娘,本想着女孩子不好受冻,让小姑娘先处理一下身上的雨水,可这小姑娘拿到帕子,唤温客行“主人”,便要先给温客行擦身上的雨水。
温客行推开小姑娘,他好像终于平静下来了,直勾勾地盯着谦鸣说道:“阿絮他……叶白衣那个老怪物说,阿絮可能活不过两年了。阿絮,没有否认。”
谦鸣舀了碗姜汤递给他,皱着眉头道:“我说过了,那个叶白衣简直是胡说八道。周公子不过是失了些元气,确实对寿数上有碍,但也不至于只能活两年。况且元气只要补回来就好了。”
温客行没有拒绝这碗姜茶,他一口气喝干净,接着说:“阿絮身上打了一种歹毒的刑具,叫做七窍三秋钉,所以阿絮身上的情况可能很复杂。谦鸣道长,你能随我去给阿絮看看吗?”
谦鸣把另外一碗姜茶递给接了小二送上来的帕子的小姑娘,那小姑娘见她主人喝了姜茶,便也喝下了手中的热饮,霎时间便觉得周身暖烘烘的,驱散了雨天的寒冷。
谦鸣对温客行点点头,想了想,又摇摇头:“周公子他之前就不愿意让我诊脉,如今再去,他会同意吗?”
温客行神色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缓慢而笃定地说:“他会的。”
可等他们三人来到温周二人居住的客栈时,周子舒尚未回到他的房间。温客行带着他的小婢女——顾湘急匆匆的离开,满岳阳城找周子舒去了。谦鸣则在这间客栈租赁下一间屋子,伴着今夜的凄风冷雨,等着二人,直到第二日天光大亮,也没有把他们等回来。
谦鸣想着温客行身上日益深重的杀孽,又想起他当日讲述容炫之事时,和成岭拜师之时的神情。谦鸣思虑许久,终叹了声“交浅言深”,起身离开了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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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救下薄情司的那些小姑娘,思来想去却没有很好的切入点,最后只能安排了谦鸣彻夜在郊外寻找毒蝎之人的剧情。很遗憾,是我的笔力不够。
说起来这些姑娘才是最无辜的,他们大多数人都是被薄情的男子所辜负,手上也没有沾染过多的鲜血,喜丧游戏她们也只是旁观者。只能说江湖也好,别的地方也好,其实都还是有能耐的人才能活下来。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