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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家
白淼睡的早醒的也早,看到自己仍安心窝在王珺怀里,松了口气。
其实她挺怕自己睡着以后对王珺施展锁喉的,那可就太尴尬了。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王珺似乎睡的正熟,昨天晚上她不是和自己一起睡的吗?
虽然女王陛下怀里躺着挺舒服,白淼还是觉得不能继续赖床。
哪知刚动了一下,王珺就惊醒了,睁开朦胧睡眼盯着她看了几秒,似乎才想起她是谁,抱着她的手臂收紧,把人包裹进怀抱里,低声呢喃,“不是梦啊……”
白淼想起她前天发过来的那些文字,心头蓦的染上一抹酸涩,低声说着“对不起”。
“傻姑娘,说什么对不起。我们这不是又在一块了吗?”
王珺却已经不在意了,摸摸她的头发,在额头上轻吻一下,才撒手起身,“起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早饭在外面吃。”
白淼遗憾怎么不亲她嘴巴,在床上滚了一圈,才翻身起床。
王珺开车带她在一家环境清幽的早餐店点了两碗粥,又点了一笼烧麦。
到最后烧麦剩了两个,王珺又让人拿了袋子装起来,让白淼路上吃。
“很远吗?”
坐在车里,白淼偏头看向开车的王珺。
她开车时候有着非常强的专注力,话变少了,跟她说话的时候也连余光都不会看过来。
但这样认真的侧脸,看起来格外的美。
“还好,有点偏。”
果然,开车的时候王珺是不怎么爱说话的。
白淼识趣的没再打扰她,只是盯着来往的车辆,感慨命运的神奇。
白淼不知道王珺开了多久,路上她把那两个烧麦吃了,不是饿,就是无聊的。
本来想给王珺喂一个,但被她斥了一句“别闹”,那过于严厉的神情和语气让白淼有点被吓到了。
直到经过一个红绿灯的时候,王珺才转头看向她,“我开车的时候尽量不要打扰我,很危险。”
白淼抿唇,向她道歉。
但事实上,她觉得王珺表现的过于紧张了。
不是她认为开车分心是正确的,而是王珺的表现让她觉得奇怪。
“我爸就是开车的时候和我妈打电话出事的,之后……没几年我妈也没了。”
王珺淡淡的告诉她自己开车如此慎重的原因,中间顿了一下,白淼以为是她想起以前的事心情不好调整了一下,就没多想。
“你别太紧张了,没事的。你开车那么好,只要不闯红灯,是不会有事的。”
白淼把手覆盖在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上安慰。
“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王珺手掌一翻把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脸上终于重新露出一抹笑来。
“啊!又要变成红灯了!”
白淼一抬眼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变绿的路灯正闪烁着变成了红灯。
她们来的地方确实挺偏的,至少刚才她们耽误了一个红绿灯,身后也没有催促的车辆,只有对向偶尔开过来一辆车。
“没事,我们不着急。”
王珺把白淼的手牵过来放在唇边一吻,浅笑着安慰她。
宁等一分不争一秒!
从拿到驾照那天起,她就严格遵守着交通规则,从不敢懈怠一分。
更何况,现在车上还坐着她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白淼厚着脸皮扑过去要亲亲,被王珺一脸嫌弃的推开。
虽说现在没在开车,但在车里打闹像什么样子?
“嗷,昨天还说我是你的小可爱,今天就开始嫌弃了,这日子还怎么过下去?”
白淼捂着脸躲一边装哭。
“没错,小雪,我不爱你了。”
王珺抓住她的手,神情哀伤。
白淼心里咯噔一下,抬头看着王珺侧脸,什么玩意儿?
“我遇到了另外一个女孩,她比你更需要我,我想要保护她一辈子,和她一直在一起。”
尽管知道不可能,可白淼还是白了脸。
哪怕昨天想过退缩,想过放弃,可当她想到王珺真的可能喜欢别人,心里的堵的发疼。
她不要!她不要她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别人,不要她抱着别人入睡。
红灯倒计时结束,王珺没听到白淼的回应,发动车子,脸上的表情变得柔和, “她叫白淼,是我现在喜欢的人,我想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
白淼攥着拳头,低头看着自己发白的指尖,眼泪忽然决堤。
“王珺。”
她努力让自己声音平静一些,可控制不住的哽咽。
王珺察觉不对,驶过路口把车子停在路边,侧过身子去看她,这才发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以后,我们不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
白淼恨自己这么容易情绪化,可她忍不住。
一想到王珺哪天不再喜欢她,对她说她有了别的喜欢的人,她的心里就堵得厉害。
王珺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会让她难受成这样,倾身过去把人抱在怀里,低声说,“好。”
“我是不是太矫情了?”
白淼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缩在王珺怀里不好意思的问。
她刚开始只是不愿意看到王珺因为过去的事情难受,可到后来反而要她来哄自己。
“没有。”
看她情绪稳定下来,王珺拿了一包湿巾给她擦眼泪,主动把错揽在自己身上,“是我不该吓唬你。”
“你怎么会这么好?”
白淼抬头仰望王珺,刚哭过的眼睛被眼泪洗的发亮。
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怎么这么完美的人就是她的女朋友了呢?
此时的白小淼完全忘记了,她还没有答应当王珺的女朋友。
“那是因为你对我了解的不够多。淼淼,不要把我想的太完美,也许我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好。”
见她已经没事了,王珺转过去重新发动车子。
“那你有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只要我还喜欢你,在我心里你所有的一切就都是最好的。”
白淼辩驳。
因为喜欢,所有的缺点都能成为优点。
因为不喜欢,哪怕是优点也会成为被无数倍放大的缺点。
王珺没再和她争论,只是眼底的神色暖了暖。
她的女孩在她心里,也是刚刚好。
“既然那么喜欢我,还不答应当我女朋友?”
王珺眼睛始终盯着前面的路,只是没有之前那样紧张,也能和白淼聊几句了。
“好,好啊。”
白淼侧过头去,磕磕巴巴的答应。
王珺怔了怔,反应过来后眼底笑意加深。
“女朋友。”
她喊。
“嗯。”
白淼答应,伸手捂住脸颊降温。
女朋友什么的,果然还是好害羞。
之后的路途里,王珺偶尔和白淼说两句话,倒也不那么无聊了。
车子在一家福利院门口停下,白淼惊讶的偏过头去看王珺。
难道她每周还要到福利院做义工?
“这是我家。”
停好车王珺不急着下去,而是偏头看向车窗外。
白淼看不清她的神色,又听她补充了一句,“曾经的家。”
“你不是说……”
白淼惊讶的瞪大眼睛。
之前她还说她是有爸爸妈妈的,只是爸爸出了车祸,又过了几年妈妈才不在的。
“我没见过我爸,因为他出事的那天我刚出生。”
到了地方,王珺反而不急着下车,反而和白淼说起自己的事情。
“你不是想要了解我吗?我到这家福利院的时候才四岁,这里有我全部的童年。”
王珺解开安全带下车,白淼连忙跟上。
就见她站在车头前面朝她伸过手,白淼自然的把手递到她掌心里。
白淼跟着王珺往福利院走。
说实话,这里的环境让她看着不是很舒服。
周围都是扩建的厂房,以及拆迁一半的民居,环境算不上好。
她不知道以前王珺在这里的时候,这里是不是也是这样,但她真的不太喜欢。
这让她觉得自己之前说过的“只要是和王珺有关的她都喜欢”像个笑话。
“你不用对他们太好。福利院没有你想的那么温暖。在这里,你想要被领养就要装的乖巧可爱,但是私底下,他们又常常为了一口吃的,一个玩具,甚至有领养人过来时出来被挑选的机会而满腹算计,或者大打出手。在这里,可能三岁小孩都知道竞争的残酷。
在这里,多数其实都是一些身体有缺陷被父母遗弃的孩子,像我这样……身体健康的其实不多。”
王珺走的速度并不快,路上她低声和白淼说着关于这个福利院的一切。
这里并不是她温暖的救赎,只是一个承载她童年记忆的容器罢了。
“那你为什么没有被领养?”
白淼心疼的攥紧王珺的手。
那样强势,那样优秀的她,也有这样悲苦的过去。
“可能不讨喜吧。”
王珺语气淡淡的,好像并不介意这个。
“才不是!你长得这么好看,人也好,怎么会不讨喜?我们不进去了好不好?”
白淼停下脚步不再往前走。
虽然她也想看看王珺从小生长的地方,但如果这会触及她不好的回忆,她就不愿意看了。
“真的不想看看?”
王珺回头看着她,表情平静,“你不用顾虑我。那些过去是我人生中不可切割的部分,我从没想过丢掉它。”
“我要了解的是你,不是你曾经住过的福利院。如果这里是温暖的我可能还想看看,可你不喜欢这里,那这里对我而言就没有意义了。”
白淼表情认真。
她是真的不想进去了。
这里对王珺来说是不好的,那为什么还要回顾?
以后,她会和她一起制造出许多美好的回忆。
过去或许不可割舍,但不好的过去也没必要一直去回顾它。
总是揭开的伤疤,怎么能愈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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