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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危城十
阮汀没有看到约架现场,倒是远远看到俞辰在和许峰切磋,一个稳扎稳打举重若轻,一个气场全开攻势猛烈。
阿花在一边喊,“老大,加油,加油!”
许峰一边喘着粗气进攻格挡,一边玩笑说,“你不喊还好,一喊别人都知道我输了。再说了,今天我是你老大,明天就是天狼是老大,你少偏心,天狼听了不好想。”
“得了吧,天狼怎么可能有你那种小心眼。”阿花毫不留情地吐槽,眼看许峰被俞辰一个过肩摔摔在地上,幸灾乐祸地吹了个口哨。
“哎哟哟,不比了不比了,老腰要断了。”许峰打了个停止的手势,扶着腰懒洋洋坐在地上,完全没有队长的包袱。
俞辰赢了,也没有什么骄傲或者得意的表情,倒是友好地浅淡一笑,将许峰拉了起来。
阮汀瞧着这融洽温馨的场面,只觉得在这艰险末世十分难得,微笑着走了过去。
“你来了,”许峰看到她,神秘古怪地一笑,招招手,“过来过来,给你看一个好东西。”
“什么?”阮汀一脸问号,走到他们身边。
“是‘欧普一号’,加入我们才有资格注射。”俞辰解释说。
阮汀侧目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人一会儿“不告诉你”,一会儿又抢着回答她的问题……嗯,怪怪的。
“是的,并且注射了失效前就不能退出,否则就地格杀。”松子拿出一个小箱子,许峰从小箱子里拿出严密保存的血清,在阮汀眼前晃了晃,说到“就地格杀”四个字也笑眯眯的,有一股痞帅痞帅的味道。
阮汀看着那一小管红色的液体,在阳光下发散出潋滟的光泽。
俞辰脸色庄重,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说,“你考虑清楚,注射这个虽然能抵挡两次丧尸病毒,但是也有后遗症,失效后身体会稍微差一点,并且……终生丧失生育能力。”
阮汀呆住了。终生丧失生育能力……这些人……这些军人……为了保护人民保卫人类,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然而听到这残酷的一点,许峰他们几个完全不以为意,甚至依然笑嘻嘻的。
“你……你们……”阮汀鼻子发酸,呆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嘴,问俞辰,“你之前怎么没和小轩说?”
俞辰表情淡淡的,甚至有点沉郁,低声说,“等他大一些,承受能力强一些,总会从别人那里知道这个消息的。”
阮汀沉默了,心想确实也该这样。她在脑海里问,“土豆,如果我顺利完成任务,离开的时候,对白薇会不会有影响,她会不会死?”
“不会,”土豆笃定地回答,“并且我会给她设计一份记忆,让她能正常生活下去。”
“好,”阮汀抬起头,认真地看着许峰,“我接受注射,并且保证失效前不会退出。”
“行。”许峰麻利地将血清递给阿花,“你来注射,照顾一下她。”
“明白,老大。”阿花拿出注射器。
阮汀正要褪一只外套袖子,俞辰握住她的肩膀,深邃的眼一眨不眨望着她,认真说,“会有些痛,忍一下。”
阮汀一愣,心想这家伙什么时候对自己也有这种好态度了?再说不就是打疫苗吗,能有多痛?还没来得及说话,俞辰已经转身同许峰几个人一起走了。
一直到注射后十分钟,阮汀才明白俞辰说的“会有些痛”是什么意思。
岂止是有些痛,简直是痛死了好吗?!从心脏处开始,全身一阵一阵痉挛,发热,汗水岑岑而下。阮汀揪住快要湿透的衣服,痛得想打滚,想撞地。
阿花紧紧抱住她,制止她自残的行为,并且不断安慰劝解,“有的人会痛得很厉害,忍一下,忍一下……”
别说阮汀这个平头老百姓,就是白薇这个刀山火海里闯的雇佣兵,也没有受过这种痛。大概过了五分钟,这种痛才渐渐缓下去,取而代之是一种深深的疲惫感和眩晕感,阮汀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房间里的简易床铺上了,身上盖着一件迷彩外套。阮汀眨了几下眼,转过头,看见俞辰正开门打算离去。
“哎!”阮汀喊住他,撑起身子坐起,“我睡了多久?”
身上没有那种眩晕酸痛的感觉了,阮汀只觉得轻松,仿佛能像燕子一样飞起来。
“不久。”俞辰站在门边,低头看手表,“也就两个小时,比我们长六七八十分钟而已。”
怎么听他的语气感觉都不像好话,似乎在嘲笑她的弱鸡。阮汀不客气地拎起迷彩外套砸向他,说,“你的钱是真不好赚。”
“是吗?”俞辰一手接住外套,笑了笑,“如果你接下来的表现让我满意的话,也许我会增加酬金。”
“那先谢谢了。”阮汀没好气地回答,心想还“也许”,一点诚意都没有。
“休息好了就起来吧,基地的直升机快来了。”俞辰说起了正事,声音也轻柔了点。
“哎,好。”阮汀连忙起来,收拾自己的背包。她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忍痛把赠品油和调味料送给了别人,一阵阵地哀叹自己只能与压缩饼干、面包为伍的日子。
走出房间来到操场,人们都已经在操场上排队集合。阿花在给他们做检测,确保绝对没有感染者会被带上飞机,其他人则在四周的看台警戒——直升机运作的时候噪音会比较大,肯定会引来丧尸,但又不能不走,留下来迟早被粮食和饮水问题磨死,或者最终被丧尸发现并消耗殆尽。
唉,真是头痛。阮汀把头发用手梳理了一下,扎成一个利落的马尾。
“薇姐!”人群里的小轩迈着长腿几下跑了过来。
“嗯,”阮汀微笑地看着他,眼里充满了鼓励和希望,“再见啊小轩,到了基地好好学习。保重。”
“我会的,你也要保重,你和天哥都要好好的,”小轩眼里泛着泪光,“我在基地等你们。”
“嗯。”阮汀郑重点头,“你去吧,别怕,我们守着你们。”
“好!”小轩充满不舍地深深看着阮汀,最终决然地挥了挥手,回到自己的队列中。
阮汀拿出枪,上了看台,走到俞辰身边。没等她开口问,俞辰说,“一会儿丧尸要来,我们掩护,等送走了直升机,我们就朝湖里撤。”
阮汀转头看去,之前他们的船还在,安稳地漂泊在波光微荡的湖面。
“好的,”她点头,“明白。”反正一切听俞辰这个队长安排就是了。
“真明白?”俞辰挑眉,“到时候我们小队上一艘船,从船上用绳梯上直升机,直接飞去C市。”
好好解释不行吗?非要怪模怪样地反问。阮汀看他一眼,“说实话,有时候我很想揍你。”
“是吗?”俞辰不置可否地一笑,忽然转口道,“你离我远点,去松子那边。”
我去,一言不合还赶起人来?!阮汀心头火起,看了看,自己正站在松子和俞辰之间。
“求之不得。”她呛了一句,连忙一脸高冷地远离俞辰,绕到松子那一边。松子对她腼腆地笑了笑,她这才缓了脸色。
远远地,直升机终于来了,一共三架,两大一小,它们饶了路,从湖上空飞过来,这样可以尽量少惹丧尸注意。
“来了,注意警戒。”俞辰那边的许峰严肃提醒。
“明白。”俞辰应了声。阮汀抓紧手中的枪,精神高度集中起来。
两架大型运输直升机缓缓降落,阿花在下面维持秩序,“保持秩序,动作迅速,不要乱。”人们一个接一个沉默而匆忙地上了飞机。
“来了。”俞辰低声说了句。第一只狰狞丑陋的丧尸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越跑越近,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所有人面色凝重,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
“松子、老铁开火!”许峰下令,两人应声开火,最前面的丧尸倒下了。然而后面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广。
“集体开火!大家分散,别浪费子弹!”许峰继续下令,大家分散开来,各自负责一个角度的丧尸。
阮汀贴着看台的围墙移动,凝神射击前面的丧尸,只觉得丧尸越来越多,仿佛射杀不尽,不敢丝毫松懈。地上已经留下了许多尸体。
子弹形成的战线被压缩,刚开始只有几只丧尸突破防线,被及时射杀。但随着丧尸越来越多,从更多方向涌来,大家不得不散得更开。丧尸越来越近,战线吃紧的地方甚至有靠近看台、贴着墙壁往上爬的。
阮汀额头沁出汗珠,这才明白之前小岛上许峰他们面对的是怎样的压力,不由得更加佩服他们。她正紧张杀敌的时候,听到阿花的声音,“起飞,起飞。”
阮汀不敢放松,没有回头看,专注射击前面疯狂的丧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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