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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梅青远换好衣服两人就出门了,京城虽大但交通四通八达,叶无邪捡了一条最近的路到城郊。
两人慢悠悠的走着,穿过集市后,喧嚣被抛在后面,梅青远深吸一口气迎来久违的安静,感觉身心都舒爽极了。
“这里风景不错吧,往前有一片芍药花田,不知此时开未开。”叶无邪见梅青远心情舒畅的样子,有些开心,便故意绕些路带他去看芍药。
“当真,那可要看看,对了,你来城郊所为何事?”
“哦,在我手下训练的一个士兵…近日家中丧母,但不巧西边的战事有些吃紧,他所在的队伍刚刚被调去驻边,昨日已走了,我这个做上头的要去慰问一下。”
“可怜啊,父母养育成人,如今白发已去,竟不能床边送终,哎。”想起过几日父亲的忌日,梅青远心中感慨。
“是我不好,本想让你出来散散心,却又让你劳神,他虽不能床边送终,但为国建功,也是对他母亲的安慰啊。”
“也是。”
两人又行了一段路,终于看见芍药田,绿色的枝叶已展开铺的满天满地,花苞已成但还未绽开,或红或白或紫缀在枝顶和叶腋。
“可惜还未开到极致。”叶无邪有些惋惜地说。
“含苞待放,已经很美了,无邪有些东西不到完美才是最美,不是么。”梅青远很久没看到如此自然景色,有些激动,他远远看见一株紫色的芍药开在花田的另一边,稀奇的是,那朵紫色的芍药竟已怒放,大大的花边沉沉地压在花枝上,随风轻轻晃动,花香遥遥飘来。于是他撩起长袍穿过花田小径,想近距离看一看。
难得看到如此欣喜的梅青远,叶无邪忍不住想到比起梅花,此刻的你更适合牡丹芍药之类,娇艳,梅的冷与淡实在有点将你淹没了。
绕过花田两人朝士兵家走去,那位丧母的士兵叫陈二,去年年底刚娶了媳妇,父亲早年就不在了,如今老母一去家里就只剩下一个良妇。本来京城城郊农户就少,住的又比较散,因此陈二家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怪不得叶无邪要亲自来慰问了。留下一些银子,安慰了妇人一回,两人便起身告辞了。
回到城中,二人本来要作别,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正撞见游采衡游大少。三人六目相接,心思各沉在心。
叶无邪以为二人不知何时闹了矛盾,便有意要撮合,提议一聚,却不知正踩到两人痛脚。
“无邪,我还有些事,不如你二人聚吧。”梅青远道。
游采衡本不敢抬头瞧他的表情,即想听他拒绝又想听他答应,乍一听到这话越发不是滋味,于是抬头望他,不知不觉眼中竟带了期盼。看得梅青远心中一惊。
叶无邪知道他要推却早就想好了办法。
“青远,今日是我生辰。”
这话一出竟比圣纸还好用,梅青远立即不再作声,少不得要跟去了。
游采衡直了直眼睛心想,好小子,说谎的本事日渐有成啊,生辰,不是上月就过了么。
其实游采衡心中也无法决定要不要去,他告诉自己再继续下去是不对的,但这几日心里总是隐隐约约想见他,既然叶无邪做到这种地步,可见是要帮他的,虽然他不知道事实真相,但也不好不承情。
三人再一次来到成水阁,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叶无邪因不知梅青远不擅饮酒,便多点了一壶竹叶青。这竹叶青倒是挑起游采衡的回忆,那是第一次吻了梅青远时喝的酒,酒味甜绵,醇厚,混着梅青远若隐若现的梅香,独特得令人陶醉,想着想着便有些燥热,赶紧转回心思。正巧看见叶无邪想给梅青远倒酒,立马说“他喝不了,你我喝一喝便罢了。”
叶无邪便放下酒壶,梅青远倒不自然的望了望游采衡,见他望自己游采衡也不由自主地回望,四目相接,再各自收回,便生出一种奇怪的气氛来。
这顿饭,梅青远没有喝酒,但也有点晕乎乎的,他有些不明白游采衡到底什么意思,他非但不避嫌,反倒是把绝交的话当耳畔风。怎么亲热怎么来,若不是叶无邪在场,不知道要做出什么事来。
酒毕,叶无邪见两人虽有些别扭,但那得罪人的主还是尽力讨好了,便提出各自回家,因为他知道那二人正好顺路而自己在另一个方向。
三人别过后,此时天已暗了,四周只有一些酒肆和营业场所亮着灯。梅青远当先往回走,游采衡跟在后头。
“青远。”游采衡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答。
又走了一段,快到岔路时,两人还是一前一后,这时节虽然天气已回暖,但北方的冬末初春还是有点让梅青远受不了,再加上天色已晚,影影绰绰的火光竟有些让人发寒。于是梅青远下意识的搓了搓手臂,突然身后一暖,他僵硬掉,止步不前。游采衡从身后抱住他,双手环到身前握住他的双手,温热的鼻息带着酒气呼在他的颈项,“冷么?”
不知为什么听到这句话梅青远心里烫了一下,耳根发红,本来想挣开的动作停了下来,这个怀抱他竟已有些熟悉了,他知道应该果断推开游采衡,但是无法用身体做出这个动作。
游采衡本来小心翼翼的手,渐渐收紧。
很久以后才喃喃地说“上次,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直到这时,梅青远才有点醒过来,挣开游采衡的手朝前走去。
“青远。”被留在原地的游采衡看着未留下只言片语的梅青远走远,不知如何是好。
而匆匆赶回秋瑾阁的梅青远,一直惴惴不安,心里好像有个东西似明未明,像捉迷藏一样忽隐忽现,于是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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