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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这是一座重檐歇山顶平座市楼，楼上有挑阁向街的。
外部檐头柱敦皆雕莲花式样，进门后先是一个大开间，开间内除桌椅外还设有一个高台，类似我们现在的歌舞厅，高台后左右两侧对称是两架桃枝纹样栏杆的楼梯，楼梯上去是二楼三楼，都是雕花的阁子间。
唔，跟电视上看到的妓院差不多，看来艺术的确来源于生活。
正走马观花，听到龟奴叔叔与一人说话：“妈妈，我把杀害秋娘的凶手给您带来了。”
凶手？他在说哪个？我是来做卧底的，不是来做凶手的。
惊诧不已的从古代建筑上收回眼球，结果就看到一位妈妈桑，圆腰肥臀，满脸油光。
那位妈妈桑是直接冲过来的，像突袭而到的过山车。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妈妈桑已经从我手中夺去了土狗，仔细看了两眼，而后有些迟疑道：“这的确是秋娘么？”
秋娘？这个名字很熟悉嘛。
转了转眼珠，噢，记起来了，胡子让我找的人正是董秋娘。胡子说老公珠就在董秋娘的手中。
想及此难免眉尖瑟瑟而动，我要找的人变成了狗？而且就是我捧的这条死狗？对了，刚才龟奴叔叔又说什么凶手来着，我还当是胡说八道，如果这狗真的是个人……
嗯嗯，拥塞的思想之路陡然被打通，光明大路中想到那个给包子的鸟毛公子也叫这只狗为秋秋……
难不成狗真的是个人，那么我一直捧着的也就是一具人的尸体喽！我……很荣幸地打了几个冷战，醒悟与惊恐如过山车，轰鸣而至，立即汗滴骇下土……
……
青楼妈妈桑似乎不能核准这条脏不啦叽、灰不绌绌的土狗就是她那倾城倾国的女儿。
于是叫来一楼人辨认。
很快各阁子间中涌出一堆堆的红粉。
叽叽呱呱下得楼来，各各伸着脖子看了。
这个叫一声：“妈呀，是秋姐。”
那个哼一声：“哪里是了，你眼睛花。”
七嘴八舌，争吵不休。我是听到人说不是就连忙点头，听到说是就连忙摇头。又摇又点的眼睛发花，正热闹着，还是龟奴叔叔喊起来：“天公子来了。”这才让一楼的姑娘停止了争吵。
天公子？有镇静作用的天公子似乎来历不小。
不然一楼姑娘不可能摆出全体花痴的表情。
难道传说中的古代美男就要出场？
怀着期望的心情转过脸去。
这次很难得，我居然没有浪费脸上夸张的表情。
来人是他，那位羽毛公子。
此时的他没变态地穿一身羽毛，而是换了富裕百姓才能穿着的绸衫。
衫子是绯红色的，衬得他面若桃花，一双眼睛似绿如蓝的春水流动，一双薄唇似含着天边的虹，这是个灿若云霞的公子，我想他肯定来自火烧云落下的地方－－石榴城。
有瞬间的疑问，这人真的是适才的羽毛公子？无论脸色还是表情，都比适才温和了许多。
……
大伙都忙着跟这位天公子打招呼。
天公子一一点头应了。
那妈妈桑迈着一双小脚，艰难地把肥胖身躯移动过去：“天公子，我们秋娘变成土狗的时，您是在场的，您一直是秋娘的入幕之宾，与秋娘的情谊非同一般，请你来看一下，这小叫花手里抱着的，是不是秋娘？”
天公子含笑答应了一声，走过来将我怀中的小狗看了一看，停了半晌才说：“那日秋娘变身时，妈妈不是在旁边吗？妈妈又以为是还是不是呢？”
胖妈妈桑听着天公子也拿不准，叹口气道：“狗都是差不多的，我老眼昏花，着实分辨不出来。”
天公子关切款款地道：“正是如此，仅凭双眼，我也无法彻底分辨。唯愿此狗不是才好。”
胖妈妈一听如此说，不由着急，将手一拍，从怀中抽出手绢开始放声：“哎哟，我那可怜的秋娘，被人指成妖精也罢了，居然当堂变成小狗失去了踪影，妈妈是不相信你是妖精的呀，我的好秋娘，你快回来吧。”
她这一嚎我大概听明白了几分。看来这董秋娘是被人当场认出是妖，然后就变身成为土狗跑掉了。
人都说美人迟暮最郁闷，但我想美人变狗其实更郁闷。变只京吧儿也就算了，好歹还是可爱的，变土狗那就太不人道了，对美人而言，应是比死还难受。
大伙正在辩认的狗是不是秋娘我不知道，但该狗的眼睛的确像人眼，且，穿羽毛的天公子适才也明明叫它秋秋。
我似乎闻到了阴谋的味道，但却想不明白究竟是什么阴谋。
很快听到换了绯色绸衫的天公子又发话了：“妈妈莫急，我居然认不出这只狗是不是秋娘，但我小时候跟一位游方的道长学过一些法术，能将变身的东西再变回来。如若这狗真的是秋娘，那么在我施术后，她就会现出原形。”
这人好像在自说自话。一边用药包子毒死了这条狗，一边又说认不出来狗是什么东西，要用法术。
长得漂亮了不起么？于是就可以把人耍着玩么？不论是做现代人还是做古代人，我都极厌烦阴谋。于是扯了扯胖妈妈的衣袖：“那个，这位胖婆婆，刚才就是这位天公子给了我一个包子，狗是吃了那只包子才毙命的。不过当时这位天公子穿的不是绸衣，而是穿了一身羽毛，白白的，像鹅毛或者鸽子毛。”
我不说则已，说出来后一楼的人都笑了：“这位姑娘真是会讲笑话，已经仲春了，这么热的天气，哪有人会将羽毛穿在身上？再说了，天公子咱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识？如果天公子穿一身羽毛在街上乱走，不出半里，这条消息就会在大街小巷传遍，还用得着你来通风报信？”
戚，古代人是死脑壳的，人云亦云的却不相信证人证言。
天公子挑起眼梢，斜斜地横了我一眼，那眼神是灰黑色的，是一个凌厉的威胁。可再转开眼时，他的眼神却又明媚了：“妈妈可要我施这个法术吗？”
话题被天公子扯了回去，大伙都忙着点头：“能用些法子分辨是不是秋娘当然是好，请天公子快快施术。”
再没人听我说些什么，我只好回到我的角落当小透明。
整楼的人都聚集齐了，等着天公子施法术。
天公子先叫龟奴叔叔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五角星。那个五角星是用石灰粉画成的。
然后天公子向胖妈妈道：“麻烦妈妈将这狗放到五角星的中心去。”
胖妈妈点头应了，抱着小狗走入五角星，俯身一放，急迈双脚退出。等胖妈妈又回到圈外立定后，天公子姿态仙仙的站在圈外，做了几个飘逸的手势，手势完毕，他轻声念了句：“金木水火土，现形！”
躺在五角星中央的狗身，在咒语完结的同时蹿出一溜火花，五角星闪现赤红的光芒，火花过后，那里出现一个苗条的身影。
那是一个面朝下伏在地上的女人，穿着水红色的罗衫，梳着乌溜溜的发髻。
整楼的人登时一起喊出来：“董秋娘！”
哇勒，这狗真的是董秋娘！
我两眼发黑，心里一溜感叹号。
这个大变活人的魔术虽然精彩，但一点也不好看！
董秋娘死了，那我就不能帮胡子找到珠子了，珠子找不到了，李天芳也就救不出了。救不出李天芳，李天芳他妈就会继续没完没了……
可事情还不光如此，刚才这些人又说我是凶手，杀了她们的头牌大美人。
我想去黄河洗个澡，可是就怕越洗越肮脏！烦恼！穿越后我真的非常烦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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