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9
编号009
牧谦牧谦，再过两天就要过年了，猜猜我今年在哪儿过年，猜对了有奖励哦。
你们驻地今年打算怎么过年啊？你能回家吗？
---南曦
转眼就到了八月的尾巴，军训也即将结束。小朋友们和教官们朝夕相对了两个星期，有笑有泪有痛苦有争吵有抱怨，可临近尾声，只留下深深的不舍。
牧谦在今天的训练中发现了大家不对劲儿，姿势，摆幅很标准，但是状态不对，整个队伍呈现出来的精气神有点低迷。趁着休息的时刻，偷偷问了南曦怎么回事。
南曦说，大家舍不得他们的游教官。
听到这话，牧谦真挺感动。说实话跟大家相处了两个星期，可以说是一起同过甘共过苦了，乍然而来的离别，让大家都不好受。
可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更何况他们还有最终的任务--方队检阅--没有完成，军训只剩最后两天，不能半途而废。
牧谦尽量不提离别一事，也尽量不让自己的情绪外露，一如往常一般训练。
下午一点，整个校园静悄悄的。南曦坐在树下，握着手机，打着腹稿，思忖等会儿要怎么说。
之前唱完军歌，有个女生找到南曦，说，他们准备了节目，想要给牧谦惊喜，希望南曦到时候能够把牧谦带到教室里。
南曦问，学校不是安排了方队检阅后，有一场全校性的文艺演出吗？
女生说，那是给所有教官的，并且并非每个排都能上台，所以他们私下准备了一个小节目，想全排表演给牧谦看。
南曦觉得这是好事，就答应了。但要怎么跟牧谦说，还让牧谦不发觉，难倒了南曦。
想了半天，南曦决定从陶然入手，按下陶然的电话
“嘟---嘟---”
电话接通的过程中，南曦不由想，
万一陶然没带手机怎么办？他们应该不允许带手机吧。
万一牧谦和陶然不在一起怎么办？他们应该在一起吧，两人关系挺好的。
万一陶然要跟着去怎么办？
万一自己一紧张，不小心说漏嘴怎么办？
万一，万一......
南曦想了无数可能
“喂”
“呃，喂，陶然吗？我想找牧谦，他在吗？”
对方低笑一声，“我是牧谦，陶然有事出去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啊~，你是牧谦啊。我找你，找你有事”
“嗯，我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呃，那个电话里我说不清楚，我去找你当面说。”
“好”
“那，你在哪儿？”
“你们学校的教师公寓，B座一楼，进门左转第一间”
“好的”
“嗯，我等你”
为了不让教官们来回颠簸，也为了教官们能得到休息，海大校方特意将教师公寓一二楼腾出来给教官们做午休用，两人一间房。
南曦一路上都在想该用个什么样的理由把牧谦不动声色地“骗”出来，结果走到门口了，都没想出来。
没办法，南曦只能硬着头皮，深吸一口气，敲门。
“笃笃”
“嘎吱”
开门的一瞬间，南曦好像被什么吸进去了。
哦，是牧谦的眼睛和笑容。
过了好几秒，南曦才反应过来，心里吐槽自己，色令智昏。
“我有事想找你帮忙。”
“你说”，牧谦脸上的笑容又变大了点。
“我想练军歌”南曦对上牧谦的眼，又躲开了，视线绕过牧谦，看到房间里面。
窗帘被拉开，大片大片的阳光照射进来，地上、桌上、椅子上照的亮亮堂堂，房间干净整洁，一层不染。
“学校在最后一天不是准备了文艺汇演嘛，要求所有导生必须参加，所以我，我也要参加，他们想唱军歌，你能教我吗？”
南曦不敢直盯着牧谦，眼神飘来飘去，耳根子发热。
牧谦看着面前的姑娘低着头，这个借口太拙劣了，漏洞百出。不过他没有拆穿。装作思考的样子，随后道“可以！咱们去哪儿练？”
“去教室吧。那个，我已经找好一个教室了。里面没人”，南曦右手拇指掐着食指，底气不足地说。
牧谦看到南曦的右手，左耳微微地动了动，盯着南曦说，“那走吧！”
---
南曦和牧谦并排走，中间隔着15cm左右的距离。南曦低着头，数地上的落叶。
牧谦时不时往左边看，默默走快了半步，挡住太阳。
两人走进主教三楼的一间教室，眼前忽然出现人影，牧谦反应迅速，将走在前方的南曦护在身后，满脸严肃警惕。
等看清人之后，才发现是4排的小朋友们，穿戴着整齐的迷彩服，满脸的高兴欣喜。
“他们准备了一个节目，想要单独送给你，给你个惊喜，让我不要告诉你”，南曦在牧谦身后默默地解释。
牧谦转身，盯着南曦，右边眉毛往上一扬。
南曦心虚，小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把你骗过来了。
“牧教官，这是我们写给你的明信片。等军训结束，你再看”，这是第一天中暑晕倒的男生，“那天多谢你和学姐”
“学姐，我们也给你写了”
明信片是一张照片，就是南曦和牧谦的那张背影照。
“我们不知道选什么照片合适，想来想去，这张照片最合适。学姐、教官，你们会不高兴吗？”
怎么会不高兴。
这张照片的确是最完美的。因为是后排人拍的，虽然努力框站在前方的两个人，却依旧不可避免地框住其他人的边边角角，构成了四排。
牧谦说，“不会不高兴。这张照片拍得很好看！谢谢你们！”
南曦附和。
之后两个人坐到教室中间，小朋友们站在讲台上，按照排练的位置站。歌声起：
“雪花飘飘落叶”
“军队是一朵绿花”
“亲爱的战友，你不要想家”
“不要想妈妈”
......
《军中绿花》牧谦之前唱过。
相较于牧谦无伴奏男生清唱，小朋友们准备的就精致多了。不仅有伴奏音乐，还分了男女声，高低音，还带着左右晃动，有那么点小型音乐会的感觉。
牧谦扫过台上年轻的面庞，听着他们用心演唱的歌曲，脑海里回想着第一天训练，他们小动作不断，一些规矩也还没养成习惯，正步走的歪歪扭扭。后来，看着他们汗如雨下，却依旧咬牙坚持，有好几个女生好几次在中暑的边缘，依旧不曾放弃。再后来，各排之间的比拼，看着他们羡慕的目光，落寞的表情，哀伤的神色。最后，是在绿荫场上，大家慵懒地坐着，大声欢笑。
所有的画面，一桢桢，一幅幅，最终定格在合唱这幅画面，眼眶湿润。
一曲歌毕，牧谦起身鼓掌，掌声响彻教室每一个角落，击中每个人的心。
“谢谢，谢谢你们为我写的信，为我唱的歌。能和大家相遇是缘分，能做你们的教官是荣幸，能把你们记在心里是承诺。这两个星期的点点滴滴，我会永远铭记。我祝福大家，此后的日子里，前程似锦，顺心如意。”
牧谦说完，就有男生上前抱住他，眼泪沾湿他的衣襟，一些女生更是哭红眼眶，不能自已。
“好了，好了。趁现在还有点时间，都回去睡会儿，下午还有训练呢。明天的方队检阅都得给我拿出最好的状态来。听到没？”
“是”所有人站直了身体保证，破涕为笑。
---
转眼已是最后一天，一如第一天一样，南曦带着4排分为两列，站在操场上。南曦站排头，右边站得身穿陆军夏季常服的的牧谦。
这是第二次，南曦这么近距离的感受牧谦如雕塑般的军姿。
领导们总结了两个星期以来的经历，对所有人提出了表扬，表达自己欣慰之情。随后宣布海大2011级新生方队检阅典礼正式开始，悠长的解放军进行曲回响在操场。
从一排开始，入口到看台那一段距离，齐步走，经过看台，变为正步，所有人向右看齐，敬军礼，走过看台，又换为跑步走，绕过高低杠，跑入操场，在原来的位置站好。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一气呵成。整齐度或许还不及三军仪仗队，但是比较第一天已是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现在向我们走来的是一营4排......”，播音员慷慨激昂地念着入场稿。
南曦站在操场上，看着牧谦和4排的小朋友们。她看见牧谦转身跟他们说话，她看见小朋友们在互相打气，她看见小朋友们露出必胜的眼光。
经过看台，牧谦坚定厚实的声音传来“向右看”
所有人“啪”往右转头，右手顺势举起，“哒--哒--哒”，一脚一个正步，走得踏实。
“一”
“二”
“三”
“四”
口号喊得震天响。
南曦笑了，皇天不负有心人，只要你努力付出就会有收获。
所有排都走过一遍之后，广播宣布名次。
“二等奖，一营4排”
“耶！”
“耶！”
身后的队伍欢呼声一阵接一阵。
南曦往右边移了移，低声说“恭喜你啊！”
牧谦转过头，视线下移，南曦今天化妆了，英气十足的剑眉，嘴角不住地往上扬。
---
仪式结束，两辆大巴停在操场外面，各排小朋友和教官互道珍重，眼泪、哭声、悲伤蔓延整个校园。
教官们一个一个有序走上大巴，坐定，望向窗外。
所有人列队整齐，对着车上的人，郑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看，
你曾说我手举太高；
你曾说我手指弯曲；
你曾说我帽子歪了；
你曾说我身体不正；
你曾说，
你曾说，
你曾说的那些缺点，如今我都已改正了。
在你离开之时，我敬一个标准的军礼，给你、给我、给我们这短暂而珍贵的相遇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插入书签
插入书签
↑返回顶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