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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试(中)
左坚和裔搬出去的事实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困扰着七月,而她也越来越发现席佳与他们的接近,这点莫名的让七月有些烦躁。偶尔的几次在校园里碰到左坚和裔,七月总是表现出一反常态的弱智,以至于老费经常嘲笑她遇到美色就完全失去抵抗力。
四月的时候,系里组织了一场演讲大赛。每个班必须有三人参加。在无人问津的情况下,七月神使鬼差的报了名。她对蚊子和老费说,集体的利益高于一切,我们艺设二班不能让别人笑话。不就是说说话嘛,我都说了二十年了,没啥难度的。对此无比担忧的蚊子和老费互望了一眼,拍拍七月的肩膀,这让七月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她心里暗暗想着,也许这就叫大义凌然吧。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七月开始扎堆的往图书馆跑,搜集资料,整理文稿,她忙的不亦乐乎。其实七月是有些私心的,高中的时候她拿过全区中学生演讲的第一名,这个成绩让她觉得参加系里的这场比赛应该没啥问题,而真正重要的是,她似乎是为了一个人,为了在这个人面前证明点什么。
所以,当七月欣喜无比的拿着第一名的小礼物被417的姑娘们簇拥着冲出演讲比赛的大礼堂时,她笑的像朵花儿。
“没想到啊七月,你这声音,这腔调,绝对CCTV的水准!”小苔兴奋地嚷着。
“没错!以后班里,系里要开任何联谊会我们七月全包了,我当你的经纪人啊,绝对把你捧成腕儿!”老费勾搭着七月的肩膀,像看着500万奖券一样看着七月。
“那哪成啊,资源共享!七月,以后每天睡觉前你就这么给我们417讲上一段,一个礼拜下来肯定提高我们的睡眠质量!”蚊子挽着七月的胳膊嘻嘻笑着。
“嗨!死蚊子!你这是夸我那还是损我那?!”七月侧头正想教训下蚊子,却看见席佳走了过来:“七月,祝贺你拿了第一啊!讲的真好!”
“呵呵,也就那样吧,谢谢,谢谢!”七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讲的好就是讲的好,谦虚什么呀。”席佳嗤嗤一笑:“这稿子是你写的?”
“恩,是的啊,为了这稿子我跑了一个礼拜的图书馆那!”
席佳颔首似乎想了想,忽然抬头道:“七月,你能把这稿子给我吗?”
“啊??!你要讲稿干嘛?”
“我觉得写的很好,学习一下,不可以吗?”席佳莞尔,手却已经在七月面前伸开。
“呃,呃,没有没有,不就是一篇稿子嘛,谈不上学习,谈不上。”七月急忙从包里抽出讲稿放在席佳手上,脸上明显有些茫然。
“谢谢!”席佳卷起讲稿,笑着转身走开了。
几秒种后,七月皱了皱眉毛,问旁边的蚊子:“我有写的那么好吗?”
蚊子看着席佳走远的身影,轻声说道:“她也有低头的时候。”
“什么?”七月莫名其妙,刚想问清楚,却听得小苔在后面直嚷饿死了,忽然来了兴致,大手一挥:“走,我请大家天富吃去!”
对于朝九晚五吃食堂的417来说,这个消息绝对是值得燃竹鸣炮的,于是轰一声,七月几乎是被挟持着拖进了天富的大门。
记得谁说过,端的起酒杯的女人绝对能喝,当七月有点飘飘然的时候,老费和小苔还在“棒子棒子鸡”的叫嚷着,小小的包间里闹腾的七月耳朵都有些刺痛。她起身推门而出,脚踩起地来居然有些一深一浅,七月莞尔,今天果然有些多了,待会儿回去得让那两位消停消停了。正想着,忽然感觉撞到了一堵墙,抬头的刹那,七月整个身子就像被点了穴道一样一动不动,浑身的燥热却让胸口像有根棒槌一遍一遍的敲打。
裔就这么看着她,面无表情。手里的烟蒂忽明忽眛。
突然,七月感觉胃里被人狠揪了一把,一阵暗流猛地顺着食道往上涌,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呕”一声,刚才风卷残云进去的鸡鸭鱼肉瞬时化作番茄酱,准确无误的喷溅在裔的胸前,而裔显然也吃了一惊,身子倏地往边上一侧。
时间有一瞬间静止了。七月就这么弯着腰,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那一个星期的辛苦,忽然变得非常可笑,甚至七月今天费心挑选的连衣裙也变得滑稽的刺眼。她幻想了好几次在演讲结束后要以怎样的姿态出现在裔的面前,虽然后来散场后遍寻不到他的身影,但起码那个时候的七月是骄傲的。而现在?七月鼻子开始发酸,也许是秽物的腥臭,眼泪也就簌簌的直往下掉。
“你打算怎么样?”一贯的清冷,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
这个声音好似一声炸雷一下把七月炸起身来:“我赔!”
裔在对上七月抬起的面孔时,明显怔了怔,他侧着头清咳了一声,眸子里居然闪过一丝笑意:“怎么赔?”
“你说怎么赔就怎么赔。”
“这件衣服600块,JACK JONE的。”
几秒的沉默,七月脑海里迅速计算着自己的荷包是否承受的了这笔昂贵的赔偿费,最后在确定这是她现在生活中不可承受之重时,七月有些底气不足的说:“我帮你洗吧。”
“好。”裔丢了烟蒂,脱下了外套,递给七月。
七月没想到裔会答应的这么爽快,有些意外,张了张嘴:“我。。。我会洗的。。。洗的和新的一样的!”似乎是为了挽回点面子,七月又加重了口吻:“我保证!”
裔点头,双手插进裤兜便走了开去。刚走几步,好像是反应到什么,侧着头淡淡的说:“你最好先把脸洗一下。”
当七月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样子时,想死的心都有了:老费威逼下第一次涂得睫毛膏已经花的晕成了熊猫眼,鼻孔下因为抽噎一条黄龙的痕迹依稀可辨,嘴角满是“番茄酱”风干后留下的污渍,七月一声哀嚎,虽然自己长的不是倾国倾城,但怎么也是清秀可爱的,没想到经营二十年的形象在五瓶啤酒的催化下丧失殆尽。
下来的几天,七月就像打蔫了的茄子,全然没有演讲大赛第一的眉飞色舞。每每想到那个晚上的事情,她浑身就一阵冷颤。裔的衣服叠的整整齐齐的放在她枕头边,这让七月每天晚上睡觉的感觉非常奇妙。因为那天的难堪,她是那么急切的想把衣服物归原主;因为自己的私心,她又热切的不想送还,
终于有一天在七月盯着那件衣服发怔的时候,老费忍不住了:“靠!七月,这是你今天第几次对着这破衣服发呆了?!啊?!”
“这是睹物思人,我们七月心里不知道有多煎熬那。”蚊子用书挡着嘴,一脸坏笑。
唉,七月长叹一声:“我怎么去面对人家,最不堪的样子都看见了,那天借着酒胆还能和他说话,现在让我怎么去说?”
“什么怎么去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演讲时候的口才哪里去了?!”老费从床上一跃而起,“你要没胆的话,老娘帮你去说,大不了给他五瓶啤酒,让他回吐你一身!谁没个失态的时候,要为了这点事情斤斤计较,这男人也够小气的!”
蚊子扑哧一声,“就是,七月我们给你打气,反正你最难看的样子他都看到了,也不再乎你有啥惊人表现了!”
于是,在继续踌躇了一天后,七月惴惴的怀揣着那身衣服,向着从席佳那问到的裔的地址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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