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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警官的学霸男友(上)
十八岁的他拥有整条河流,和这座神秘的城市,拥有门上的标牌、野性难驯的猫群、一整个书柜的夏天、像衣角一样轻快的好奇,和对生命的热爱。
它们像风和大街一样触手可及。
但他不知道,在万物的背后,他还拥有一颗倾慕的心,和我全部的爱。
每年夏天毕业季来临时,这座城市的学生间总要流传这样一段话,它是微博上、朋友圈里出现频率最高的,也是学校公告栏上风雨不变的。
据说这是一位风云学长写给心上人的,后来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这当事人是“他”!不是“她”!群众的力量是强大的,逐渐有人扒出来这位风云学长的心上人是另一位校草级学长,可惜造化弄人,两人不是同级的,风云学长入校时,校草学长已经是毕业年级的了。
高处不胜寒的市重点高中因为这段深情的青春故事,变得格外浪漫和平易近人。
白玉堂站在校友墙边,在最尾端看见排在倒数第一位的自己和倒数第二位的家属。那会儿他还是个留着“流川枫式样短发”的叛逆中二病,而他家属依照校规剪一分不长一厘不短的毛寸,戴黑框眼镜,典型的学霸气质。
也偏偏是这近视,把家属的“警察梦”给耽搁了,这充分说明上帝给你打开一扇门,就会关上一扇窗。
“玉堂,”公孙策从办公楼出来,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他没急着说明情况,而是一起站在校友墙边,能登上这面校友墙的人,都是在各个领域有过杰出表现的人。比如展昭——斯坦福大学心理系博士生,在校期间,SCI学术论文数量论沓,简直是反人类的存在。比如他身边这位白玉堂——公an部挂着名号的一级警司市刑侦大队长,出门度假,还能穿越战区救回三位中国公民。
他推推眼镜,笑说,“小昭今天回来吧?”
“嘶,”白玉堂倒吸一口冷气,着急忙慌地拿出手机,“公孙,快快,把你家家政电话给我。”
“行了,”公孙策看看腕表,拿文件夹拍拍白玉堂的肩,“我没有,这事都是锦堂安排的,我一会儿跟他说。你快去机场吧。”
“你怎么回去?”
“来了。”公孙策挥挥手,“赶紧去吧。”
迈巴赫堪堪停在路边。
“玉堂,小昭快落地了,你这是要上天?”白锦堂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在面对爱人和弟弟时完全是两幅面孔。
白玉堂条件反射地扬手接过白锦堂扔来的东西,是一张黑底描金的会员卡。
“云水小筑,今天没外人。”白锦堂拉开车门,潇洒地驾车离开。
直到白玉堂上了车,他才想起他哥为什么要给这张卡,云水小筑闹中取静,是建在城中心的度假区,功能齐全,装修别致,最里面还有一排风格不同的小院落,能泡温泉,私密性又好。他觉得车里有点热,他和家属都太忙了,这次单是出差,臭猫就去了大半个月,两人上次那什么少说也得是一个多月前了。
啧,不勤奋的攻不是好老公。昨天还抱着kindle啃速食小说的丁月华是这么哀嚎的。
国际航班到达厅逐渐热闹起来,白玉堂一走进来,机场播报正在提示从洛杉矶飞回来的航班即将落地。
他暗自松口气,幸好来得及,没让家属等太久,毕竟对于时间观念强到令人发指的展小猫来说,浪费一分钟都好像是罪过。
白色风衣、蓝色牛仔裤,白玉堂潇洒风流地站在围栏外,自动和身边的人隔绝成两个世界,不时有人假装照镜子、自拍或是和身边人聊天,来遮掩想拍帅哥的醉翁之意。
就在第四个二维码传过来的时候,白玉堂紧绷的下颌线终于松懈下来,连带着都有心情和搭讪的人说抱歉了。
长腿交错,不一会儿就到了出口。
他接过展昭的行李箱,长臂揽住展小猫的腰,脸颊贴在展昭耳边,“想你,宝贝儿。”
展昭下意识地撤后一点距离,不知道这疯耗子又在疯个什么劲,他们虽然没有刻意隐瞒,但是公众场合还是要注意一下公序良俗的。余光瞥见往这张望的年轻女士们,于是想也不想地在白玉堂脸上打了个啵,这突如其来的占有欲连白耗子都惊呆了。
白大队长是市公an局的门面,不过他都戴着张遮得白妈妈都不认的大墨镜,应该不会有人认出来吧。
两人相亲相爱难得公众场合也黏糊的出了机场大厅。
白玉堂放好行李,坐到驾驶座,一边发动跑车,观察后视镜,一边问道,“猫儿,回家?”话音一落,雷达竖起,家属不仅情绪不对,还处在爆发边缘。
果然……
“今天收到几个二维码?”
“我一个都没加!一个都没理!”委屈!白大队长委屈到家了!但是倒时差的猫儿能讲理吗?不但不讲理,还会化身表面温和肚里黑黑的邪气猫。
“我明明都看到了,风流耗子对着别人笑得又张扬又温柔……唔……。”
强吻这个招数真是老爆了!白玉堂屡试不爽,虽然俗套但对薄皮猫有用。
常年握枪带有薄茧的手使了些力道,握住纤长细腻的脖颈。那吻起先是强硬的,后来怀里的人便不挣扎了,逐渐变成令人脸红心跳的深吻。
直到车后传来鸣笛声,白玉堂才撤开距离,红着眼睛看展昭。
展昭被亲到气息不稳,湿漉漉地圆眼瞪一眼白玉堂,红着脸别开目光,抬手去擦嘴角的涎液。
“倒完时差,看我怎么收拾你。”放完这句“狠话”,白玉堂发动车子,忽然又笑了,“呆猫儿,还不是因为看到你了。”
缺氧运动过后是真的撑不住了,展昭靠在椅背上,脑袋一歪,睡着了。白玉堂好笑地替爱人调低椅背。
从机场到市中心足足有两个小时的车程,白玉堂把车拐进地库,到底是心疼展小猫,来日方长,云水小筑改天再去。
跑车一停,同属刑侦系统的展昭出于条件反射,眼皮动了动,估计是太累了,没能醒过来。
白玉堂亲亲展昭的额头,安抚展昭。他推门下车,脚还未落地,全身肌肉瞬间调动,像只豹子似的,整个人扑在展昭身上,把人包得严严实实。
展昭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盯着白玉堂的胸口。察觉到白玉堂的紧张,一个激灵睡意全无。他气急地抱住白玉堂,想调换位置。
白玉堂却更加用力地压着他的双手,贴着他的头顶,“嘘,别动。”
从头顶传来的声音,牙齿都在打颤。能让白玉堂这样又紧张又气愤的……必定是危机生命的。他贴在白玉堂的胸膛上,闭着眼睛听爱人的心跳。
微不可查的红外线分毫不差地指着白玉堂的肩膀。
三分钟后,红外线消失。
展昭蹭蹭脸颊,闷声道,“玉堂。”
白玉堂撤开一点距离,四处看了看,确定狙击枪撤了后,才松口气,“嘶”,这猫儿……竟然隔着T恤咬他的……!
到底知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不一会儿,白玉堂就觉得那儿变得又肿又湿,咬牙,“展昭,你知不知道刚刚有把枪指着你。”
展昭抬头,舔了舔嘴角,“知道,是指着我,但有你这个护身符在。况且,”他抱住白玉堂,舔舔白玉堂的喉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白玉堂瞬间炸了。
展昭推开白玉堂,“来了。”
“啧。”白玉堂放开展昭的锁骨,看着眼神清明的展昭,无奈地笑了,在那种情况下还能分心找救援的也就只有展昭了。
刑侦大队的速度他最了解不过,发动机强劲的路虎出现在停车场入口,从展昭清醒算起,也就四五分钟的样子。
白玉堂坐回驾驶座,想着一会儿还得让欧阳春去交警队处理罚单。
“队长,人跑了。”苏虹敲敲白玉堂的车窗,然后拿起对讲器,就听那头的丁月华道,“我去,那混蛋和咱们走了个对面,我们下来,他上去。”
丁月华在监控室,气得嗷嗷叫。
车窗降下,展昭递来一部手机,“车牌是套的,车估计早就销了。苏虹,让四哥查查ID为‘天清匪乌’的人。”
“等等,猫儿……。”
苏虹不解地接过手机,看着这人的朋友圈页面,问同样疑惑地白玉堂,“队长,你认识这人?”
白玉堂摇头,“不知道,我都不用朋友圈的。”
“那你怎么加的这人?”
“不知道,也就回警校上课时,学校分的小助理知道。啧,不会吧。”白玉堂揉眉心。
“行,交给我们了,一会儿我和月华去警校排查。”换句话说,带展博士去休息吧。
白玉堂下车,顿了一秒,然后去拿行李,绕到副驾驶位。
“累。”展昭可怜巴巴地盯着白玉堂。
白玉堂笑,“我抱你上去。”
展昭眼神示意他背,白玉堂犹犹豫豫生怕那孙子去而折返。最终拗不过展昭,蹲下来背着展昭,一手托着他,一手推行李。
两人进了门,白玉堂把人放在桌子上,拽着展昭的大腿,把人卡在腰上,几乎要把展昭揉进身体里。他说不出话来,但真的是吓到了,他后知后觉地发现那把狙击枪瞄准得是展昭的太阳穴。
展昭揉揉白玉堂的后颈,“有你护着我,他不会动我。”
“猫儿,那你来分析分析,我在想什么?”感性上,白玉堂一点儿都不想听关于那混蛋的事情,说不定他手里还没准头,直截了当地处理掉这威胁。理智上,他几乎能想到最可笑也最荒唐的可能。
“你害怕失去我。”展昭捧住白玉堂的脸,眼里亮晶晶的,像一汪温和的泉水。
白玉堂失笑,抱起展昭,十分正经地给人冲了澡,又塞进被窝里,“先睡。”
“玉堂,你太招人了,以后出门,你带个面具吧。”展昭扒着被角,猫眼转来转去。
白玉堂无奈,刻意压低嗓音,“猫儿,如果不累,我们来做些运动?”
展昭缩进被子里,片刻后,翻身趴在白玉堂身上,窝在白玉堂胸膛上,睡着了。
白玉堂亲亲展昭的头发,拿出工作用的老式手机,功能没那么花哨,但是够结实别说核桃,连子弹都能挡。他轻轻地按动键盘,发出一条消息——查查展昭所出现场合的监控。
——收到,头儿,时间范围?
——半年前开始。
他放下手机,揽住展昭,心里有些期待也许没有那么久,否则,在展昭身边有这么一颗定时炸弹,他竟毫无察觉,他怎么能原谅自己?
说是倒时差,展昭凌晨三点准时睁开眼睛,以前白玉堂就给他盖章说他是夜猫子,他贴在白玉堂胸膛上,听坚硬的胸肌下有力的心跳声。他从不解释对于时间的执着,就好像许多年前高中毕业后,哪怕参加高考被TOP1的大学录取,也还是选择出国留学。那段申请大学并等待的日子,他好像漂浮在半空中,又像一个慌不择路的逃兵。
他轻手轻脚地从白玉堂身上下来,去厨房泡了一杯热可可,将汤匙放在碟子上,就着边缘轻抿一口,横空里出现一只手抢走白瓷杯。
“饿了?”白玉堂亲亲展昭,“给你做饭。”
展昭拿起放在他腰间的手,下一秒,拽着白玉堂的手指,放进唇边。
白玉堂呼吸一顿,听见展昭懒洋洋的,“吃这个。”
阳光悄悄地从东面移到正南方向,白玉堂精神奕奕地拉开厨房遮光帘,洗米熬粥,看着满满当当的冰箱,满意地挑眉。想了想,给他哥发了一条信息——谢谢大哥。
——昨天没来?你不会饿了小昭一天吧。
——哪能。喂饱了……白玉堂安静了一秒,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向他流氓大哥看齐的好,于是删掉这句,重新打字——他还没醒。
放下手机,白玉堂瞄见流理台上的半杯热可可,那猫儿指定大半个月都不想见它了。
白大队长任劳任怨地把半梦半醒间的家属连被子带人地“端”到沙发上,先喂了一碗白粥,才送了一块被展昭盯了许久的糖醋排骨。
白玉堂不许展昭多吃,在国外留学的那几年,展昭的SCI论文是上升趋势,但胃和身体素质却是下降的。展昭很少提在国外留学的那几年,起先倒是问过,这猫儿总是把话题往别的地方扯,再后来他发觉展昭不喜欢提这茬,他也就心照不宣地放下这事。
反正他要想知道,还能问他大哥,没错,万事找白大哥,准没错。
商场甜品店前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白玉堂带来的躁动逐渐平静,他似乎习惯了在一群结伴同行的年轻男女间排队,就为了一杯草莓养乐多。
他扫完支付码,拎着冷饮向停在路边的跑车走去,完全无视或是倾慕或是艳羡的目光。
展昭靠在车窗上,看着在人群中格外高大潇洒的白玉堂,单手划开手机,排在队尾的小朋友果然不负众望地把背影照上传到了政法大学校内论坛。
——气质身高好像白队长。
——为什么大夏天的,帅哥连头发丝都是清凉的。
——我又好了,我又可以了!
——想看脸。
——不会是给女朋友买冷饮吧。
——卧槽,帅哥和跑车是绝配。
白玉堂一拉开车门,就看到展昭气呼呼地扔掉手机,别扭着脸看窗外。
他提着冷饮在展昭眼前晃了晃,把那句“养乐多都是糖不健康,冷饮都是冰对胃不好”咽了回去。
展昭接过冷饮,拆开吸管,递给白玉堂。
白玉堂想要握方向盘的手停顿一秒,默不作声地替展昭把吸管插进去,啧,这可太奇怪了,虽然展昭不能和以前的展昭比,但即便是现在,撂倒一个成年男性还是可以的。
咋就插不进去吸管呢?不过,撒娇的猫儿怎么就这么惹人疼呢。白玉堂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不知不觉笑出声。
展昭咬着吸管转头看他,跟个猫似的,圆眼里都是嫌弃。
——小五哥在家里的地位就跟个两脚兽似的,展大哥就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还得被哄着的猫主子。白玉堂冷不丁想起吐槽精月华那妮子的话,算了,还是大哥说的对,夫纲什么的,床上分得清就行。
原本今天下午,白玉堂在警校有一堂理论课,想着猫儿八成得接着倒时差,于是轻手轻脚地出门,门还没开呢,睡得迷迷瞪瞪的猫儿懒洋洋地眯着眼,靠在卧室门边,说要跟他一起来。
“如果不方便,我去政法学院处理一会学生作业。”那猫儿耷拉着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穿着柔软的睡衣,一副被折腾惨的模样,猫眼却在一瞬间变得清明,一本正经地看着他。
话都说到“方不方便”这份上了,他敢说不吗?白大队长看着快速洗漱换衣服的展昭,心里松口气,刚出那档子事,把人留在家里他也不放心。
“猫儿,”白玉堂看一眼前脚倒时差,后脚就打开电脑浏览学生论文的展昭,果然是精力充沛的学霸,不过,“你说你体力能不能再上来点,每次我都还没怎么着呢,你就晕乎乎的不行了。”
“……。”不都说人民公仆又累又忙吗?为什么白老鼠这个体力怪物,兴头上来了,能折腾一夜不带停的。
白玉堂停好车,解开安全带,那猫儿半天没动静,一扭头,发现展昭眉间紧蹙,脸还红了大半。他觉得好笑,凑过去在展昭唇边偷了个吻,搁在方向盘上的手腕一抬,指着那两杯冷饮,“草莓味的。”
“……。”其实在一开始,展昭还是有反攻的想法的,再后来底线一再降低,变成了要在他晕过去之前先让白耗子力气全无——他是后来才知道,白玉堂从警校二年级开始,就被借调进特种部队。那段时间两人一个国内一个国外,是他主动断了所有的联系,有关于白玉堂的消息,还是和父母通视频电话时告诉他的只言片语。
他们两人在一起后,很少正面提起那段时光,只听白大哥说,进特种部队的那段日子,玉堂那股冲劲跟不要命似的,他总觉得说不定哪天出任务,他弟就回不来了。
白玉堂作为警校的优秀毕业生、现任教官,一个学期会回来授三堂理论课、四堂训练课,毕竟是刑侦大队长,忙起来连家都回不了,授课这事,照校长的话,是让学生们看一看榜样的力量。不像展昭,在隔壁政法大学担着教授一职,正经的硕导,现在正带着第二届研究生。
当年包局给局里上下是这么介绍展昭的——犯罪心理学博士,警局顾问,文职。他那会儿没好意思问猫儿吃两样皇粮,一个月能挣多少。后来,两人在一起后整理资产的时候,他拿着展昭的工资卡,着实有点牙疼——展昭加上项目资金,挣得比他多得多。算了,还好他哥经商有道,每年给他的分红与基金还是能扳回一局的。
“教官好。”不时有学生进教师,嬉闹的笑声立刻停下,规规矩矩地朝白玉堂敬礼,心里还纳闷怎么白老师今天来得这么早。
白玉堂接好PPT,不时往窗外瞄,那猫儿说要逛逛,就打发他来教室。他心神不宁地不停地看手表,直到一盒巧克力放在讲桌上,“白教官好,六一儿童节快乐。”
“谢谢。”
知道他不收什么520、情人节礼物,偏偏说是儿童节。白玉堂也没在意,和来来往往的学生打招呼,直到距离上课时间还剩两分钟,他才看到姗姗来迟的展昭。他不禁松口气,收起注意力,回到课件上。
展昭咬着冷饮吸管在警校闲逛,这会是下午课间时间,穿着训练服的学生成群结队地往训练场走去,穿着警服的学生则往教学楼走去。体育馆是露天的,他看不到。但玉堂篮球打得好,也不知道那会儿给他送水的人是不是能绕体育馆两圈。
他穿着白衬衫,袖管挽到手肘处,露出一截光洁的小臂来,因为阳光的照射,皮肤白到发亮。
他跟着学生人群慢悠悠地走到大教室,冷不丁地被人撞到,冷饮甩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滚到角落里。
“啊,对不起,对不起。”
展昭回头,撞到他的是个比他矮一些的男生,但衣服底下八成都是肌肉。
男生有点局促,和他四肢的爆发力实在是不符合。
展昭摇头,“没关系,”于是弯腰拾起冷饮,准备丢进垃圾桶里。
再折返回来的时候,展昭有点意外,他今天出门急,没带隐形眼镜,于是掏出金丝边眼镜,这才看清站在窗户边往教室里看得正是刚刚撞到他的男生。
他走过去,想打招呼,后知后觉地顺着男生的视线往教室里看。
白玉堂站在讲桌后,清爽的毛寸将他的整个侧脸线条展露无疑,他穿着挺拔规整的警服,因为身材高大的原因,半高的讲桌只能遮住那双长腿,宽肩窄腰越发显露出来。
展昭很少见到穿警服的白玉堂,更何况是扣子扣到领口、袖子连褶皱都没有的禁欲穿法。他正觉得赏心悦目,一名学生不知将什么放在了讲桌上,白玉堂点点头然后看向门外。
这一转头,白皙的脖颈与深色的领口,一深一浅,简直是性感与禁欲的双重刺激,偏偏脖颈上的青筋线条让人忍不住犯罪。所以,白玉堂脖子上的草莓是他种的!
展昭挑眉,教室里有多少人关注白玉堂他不知道,但在窗户边,他肯定以及确定,一旁的男生也看到了白玉堂脖颈里的吻痕。
人的情绪变化有很多种,激动时都会呼吸加重,当然愤怒的时候,会忍不住攥紧手心,要么是想挥拳,要么是想抑制冲动。
展昭摸摸下巴,跟着迅速平静下来的男生走进教室,和他一起坐在了最后排。
白玉堂从未讲过这么不专心的课,任谁看到自己的人放着这么个大活人不看,反而关注一个陌生人都会不开心!
好不容易下课,白玉堂等所有学生走后,提着电脑走到后排。
把电脑往桌上一放,抱臂看展昭,“上课不认真,是对教官的不尊重。”
“没关系,我天天看,不差这一会儿。”
白玉堂凑近展昭,压低嗓音,“他比我好看?”
展昭趴在桌子上笑,从手臂里露出脸来,门边身影一晃,于是,唇角带笑,抬起下巴亲亲白玉堂,“你最好看。”
“别撩我。”白玉堂眯眼。
展昭伸伸懒腰,“我不喜欢岛国动作片。”
白玉堂扶额,追出去问展昭,“你都从哪知道的这些乱七八糟的。”
“上学时,曾用这东西研究过某种犯罪心理,后来发现,这东西一点儿逻辑都没有,自愿的不自愿的任何场合任何场景下都没有心理依据,纯粹就是为了……。”
“噗,”白玉堂实在忍不住了,笑得腰都快折了,“猫脑袋在想什么?”
“别笑!”展昭恼羞成怒,掐一把白玉堂的手臂,但是太硬了,没掐动,他脸色微红地看一旁,“室友是师兄,他告诉我的。”
话音一落,展昭一个激灵竖起耳朵,听白玉堂凉凉道,“师兄,室友?我哥的房子你不愿意去,展伯父不也帮你买了房吗?”
“可是学业很忙,学生公寓方便啊,住一起做小组研究也很方便。”
“就你们俩。”
“……是两人间。”展昭小声嘟囔,“其他人就住对面,很多人的 ,而且那边都是男女混住……”
“虽然理解,但我还是很生气。”一想起那猫儿带着学术研究的心态一本正经地看动作片,白玉堂心里痒痒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可爱的人?而且……那个坑猫儿去看这种东西的师兄到底安得什么心?连这种鬼话都信的猫儿是有多笨?!
可是所有的纠结与不爽都变成了缺失过展昭的遗憾。
展昭跟在白玉堂身后进停车场,心里有点打鼓,白老鼠吧,不怎么生气。偶尔没道理的生气,哄与不哄,主要视他自己的心情而定。
他拉开车门,系好安全带,“不会哄你的,耗子不能惯。”
白玉堂松开脚刹,一时有点困惑,他又没有生气!一转头,对上展昭红红的眼睛,心中警铃大作,“笨猫儿,我只是……在想你在国外那段时光还有多少开心的、快乐的、难过的、遗憾的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展昭别开目光。
白玉堂叹气,虽然他俩不提,但心知肚明,那段天各一方的岁月是两人之间的心结。
“玉堂,你总会知道的。”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车缓缓地开进地库,展昭忽然开口,“如果你知道了,也许就不要我了。”
刺耳的刹车声撞在前方的墙壁上又反弹回来,白玉堂踩住刹车,跑车就这样停在半山腰上。他怀疑那一瞬间自己耳聋了,要不然怎么会听不清展昭的话,他喉间干涩,皱眉,“猫儿,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我找到‘天清匪乌’了。”展昭神秘兮兮的。
白玉堂一愣,迅速反应过来,“你是说坐你旁边的就是?”怪不得放着他这位风流潇洒的家属不看,一直关注“同桌动向”。
“滴滴”,车后响起喇叭催促声。
白玉堂重新发动跑车,“猫儿,你看人家的微信!”
“这说明你讲课并不能吸引学生的注意力,他觉得无聊才看微信的。”
“你怎么就怀疑到他了?”白玉堂停好车,一只猫爪子戳到颈间来。
“玉堂,如果我脖子上有一个吻痕,但是不是你做的,你会不会很生气?”展昭随口打了个比方。
“你、再、说、一、遍。”白玉堂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他微微侧身,原本眼带桃花的风流眼神因为低垂的眼睑而变得锐利与倨傲。
展昭最受不了他这样子看人,带着不可一世的睥睨。两人青梅竹马在一块许多年,初三开始,白玉堂就进入中二病时期,看谁都嫌弃,只是那会儿是干净青涩的少年气。不像现在,天天和犯罪嫌疑人打交道,举手投足间都是让人腿软的男性荷尔蒙。
“我会杀了他,然后把你圈起来。”
“你……这是知法犯法。”
“行,我不杀他,我揍得他生活不能自理。”白玉堂解开安全带,见展昭还想反驳,道,“行,那我用大哥的方法,”
展昭疑惑。
“让他在国内呆不下去。”后半句不用说也知道了,天高地阔哪里需要白家二少爷亲自动手。
咋就让一个警察想了这许多种“迫害别人”的做法,不过就是一个假设而已,展昭就是后悔。
“我只是假设。”展昭心虚地嘀咕。
“所以,想都别想,你不许不能不可以给别人这么做的机会。”
展昭想,他当然不会,他舍不得,舍不得让正直善良的白玉堂因为爱情这件事和无法控制的占有欲而沾染上杂质。心里那块常年封存的石头好像裂开了一块缝隙,负疚与不安像流沙一样从身体里流出来。他暗自松口气,觉得轻快了不少。
他藏在心底的事情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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