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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鹤堂轻声的问她:“疼不疼?”
她像个被人欺负的孩子找到家长告状一样,“疼…可疼了,我都懵了,后来才知道那家长喝醉酒了被媳妇儿叫来送发烧的孩子输液,本来没多大的事,估计也怪我多说了两句,那家长就跟疯了一样。”
她擦擦不争气的眼泪,心里想着不说的,却又因为孟鹤堂此时像一个护着她的长辈形象,就忍不住将委屈倾泄而出:“手术刀片划过我眼角的时候,我是彻底懵了,血进我眼睛里,我才想着要反抗,那家属被我一推也蒙圈了,后来还是王鑫带着安保科的人过来。”
她又背过身擦了把眼泪:“我当时害怕自己成了瞎子,手里还有好几个病人,后来也没有告诉我家里人。”
孟鹤堂心疼的摸摸她头发,又扳过她的身子,直视着她:“为什么没告诉你家里人?”
许糯避无可避的看着孟鹤堂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大哭了起来:“我爸…我爸走以后,我就再也不能告状了……我受了委屈……也没人听…也没人帮我……告诉了我妈又能怎样……”
孟鹤堂听完就抱住了许糯米,她软乎乎又坚强,吃了好多苦才笑眯眯的一步一步走过来,许糯攥着孟鹤堂的衣角:“我……我不想在你面前哭的……你……你能不能…能不能不讨厌我……………我可太喜欢你了!”
孟鹤堂本来被她带着也想哭,此时收到一发表白瞬间破涕而笑,他拍拍许糯的背,把她从怀里捞出来,捧着她的脸正色道:“许糯医生,以后有天大的委屈跟我说,你孟哥给你找场子去,以后想在我面前哭,那就去哭……”
“可是哭多了会招人烦的。”许糯委屈巴巴道。
孟鹤堂长叹:“小糯米啊,我可太喜欢你了!”
月黑风高夜,四下无人,手里捧着许糯米的脸,孟鹤堂一边跟她说“我太喜欢你了”,一边蹭上去。许糯的眼睛那么亮,带着水光的亮,合该做些花好月圆的事,就连反应迟钝的许糯也察觉到了什么,颤颤巍巍的闭上眼——直到寂静而四下无人的空间炸出一声歌声。
许糯吓的一激灵,顺手就推开了孟鹤堂,手足无措的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接通,是王鑫,他在电话那头拖着长音道:“战友,快回来看你们豪哥。”
“好好好,行行行,知道了知道了,我马上回去。”许糯一边应着一边看向旁边相当懊悔的孟鹤堂。
孟鹤堂抬头看着她:“你要走啊?”
“嗯。”许糯点点头,收了手机后又磨磨蹭蹭的抱住了孟鹤堂:“谢谢你。”
孟鹤堂失笑:“谢我做啥?”
许糯但笑不语,孟鹤堂招招手:“去吧去吧,工作加油!”
“嗯!”
她自座椅奔向走廊尽头,孟鹤堂又一次看着这道白色的背影离开——后又打了个弯跑了回来。
她弯下腰抱住坐在椅子上的孟鹤堂,大声道:“孟鹤堂!我可太喜欢你了!”
说完便一溜烟义无反顾的奔向她的战场,留下孟鹤堂看着她的背影笑成了一朵花。
他想,许糯啊,我也太喜欢你了。
年底了孟鹤堂要参加一个节目,许糯不多过问,有时休假在家,穿着毛绒绒的家居服老老实实的待在客厅里看书,然后孟鹤堂就会从厨房门口探出头来问她喝粥要不要加糖。
她捧着专业书笑眯眯道:“要!”
早饭是绿豆粥小花卷和豆浆油条,配菜是麻辣味的乌江榨菜,豆浆油条是孟鹤堂要吃的,从外面过来蹭饭的周九良就给他捎了一份,于是许糯和周九良凑到一起喝孟鹤堂煮的粥,他还特别好心情的给两个人煎了两根火腿和两个鸡蛋。
鸡蛋煎的焦焦嫩嫩,咸淡合口,麻辣味的榨菜惹的她和周九良一人吃了三个小花卷,又因为过于辣口喝了满满一碗绿豆粥。
孟鹤堂咬着油条看着这两个人,不着边际的想这是养了两个孩子出来,可是看着这两个孩子吃的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就能生出莫大的幸福感。
咀嚼与饱腹带给人幸福感,饭后许糯自告奋勇的要求去洗碗,两个人就钻到主卧里去商量新活儿,许糯算是租住在孟鹤堂家里,房子不大,就两室一厅,她收拾完厨房后又开始打扫卫生做家务,做完了她又趴在主卧门上听了听,两个人似乎在说什么,估计是在对活儿,声音有些大,她颠颠的跑回厨房,抓了一大堆零嘴和两瓶桃汁,又轻轻的敲了门。
屋里孟鹤堂笑了笑,打住了:“进来。”
周九良心想这么客气呢?
许糯从门缝探出头来:“周老师,孟哥,给你们准备了点吃的………”她眼神又飘向周九良——这个在餐桌上交流过的饭友:“周老师,有的零嘴可好吃啦。”
许医生的投喂大概也成为周老师为什么变毛绒绒的原因之一了吧。
晚饭周老师没留在这里吃,孟鹤堂问许糯想吃什么,中午吃的很好,两位老师轮番上手掌厨,晚上就没什么胃口了,许糯刷着芭蕾舞视频道:“随便什么都行。”
孟鹤堂掂量着做个蒜蓉娃娃菜,再炒个青椒肉丝,热一热上午的米饭就行,他做饭很好,动作也很快,只是收拾蔬菜的时候突然想起白天和周九良闲聊,周九良问他过去的事许医生知道吗?
不明说不代表不清楚,孟鹤堂说知道但是不清楚。
很奇特的许糯从一开始就知道孟鹤堂的过去,但她不想别的女孩子一样纠缠质问,显得有些不在意,孟鹤堂也是人,又处在恋爱期间不免惶恐不安,这是否代表她对不自己不在意呢?可是他又很在乎许糯的过去,许糯二十多年人生没有谈过恋爱,从相处的日日月月中可窥见她过去的一角,幼时失父,一路朝着从医的道路上义无反顾,就为了摆脱儿时面对生死无能为力的噩梦。
但眼下这条道路带给了她更多阴影。
或许孟鹤堂本身的到来也给她带来更多的无能为力。
他擦了擦手,漫无边际的想着,又要走出去看看许糯。
她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浅浅的休息中还皱着眉,掉在地上的是关于骨癌的资料——任谁都知道豪哥的病无力回天了。
孟鹤堂也很久没有打过吃鸡游戏了,于思洋问他豪哥什么时候可以出来玩,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人生那么漫长,总要见生死后观自己,可对于于思洋来说太早,对于李思豪来说太残酷。
那么早早见过生死,迄今为止一直在观自己的许糯呢?
孟鹤堂轻轻的单膝跪在她跟前,伸出手来轻轻的点了点她紧皱的眉头,眉头缓缓松开,孟鹤堂就着这个位置吻上了她的唇。
厨房汤锅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飘散了一屋家的味道,客厅里钟表滴答滴答走过,电视机里瘦削优美的芭蕾舞少女翩翩起舞,窗外天空暗红,飘起洁白剔透的雪花来,暗黄的灯光下有一个两个行人走过,更远的地方是车水马龙灯光璀璨,是万家灯火点亮夜空,医院里仪器作响,护士站前的钟表数字跳动定格在20:15,就在这一刻许糯伸手环住了孟鹤堂的脖子,亲密无间。
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吻,她红透了脸蛋,却不畏缩义无反顾的迎上。
最后打断的是许糯的一通电话,许医生脸蛋红红的一手整理衣服一手接电话——是她学生打来询问一些科研的问题,孟鹤堂则带着一种不知名的心态回去做饭了。
他觉得有点开心。
嘿嘿。
许糯挂了电话后看着窗户外飘着雪,手机微信里妈妈询问她是否回家过年,她想了想回复要值班走不开,然后就迈着步子往厨房奔。
她蹿到厨房老老实实的扒蒜,孟鹤堂垂眸看着她的发旋,问她是否想知道过去的事情。
许糯低着头,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扒蒜的手却一顿。
“孟老师,我不去问过去的事情,是尊重,我一直觉得等您哪天想告诉我了,我会非常认真的听您讲既然您不想谈,那么我又何必去问呢?”
许糯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非常的温柔、耐心而又平静,她似乎一直是这样的,在这样躁郁不堪的洪流中,固执而又宁静的坚守自己的品性,孟鹤堂几乎能看到过去的许糯。
她应当是一脸坚毅,义无反顾的走下去这条道路,纵有犹豫,也很快的散去。
这样的女孩子,世间少得。
孟鹤堂几乎软了眉眼:“谢谢你。”
“我呢,平时最大的功能就是治病救人逗孩子。”许糯又笑呵呵的站起来,把扒好的蒜递给他,“生活三级残废,在没有遇到孟老师之前都是靠医院食堂生存,不是很会做饭,工作上也帮不了孟老师什么,反而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孟老师负责开导我,我呢就尽我最大能力逗一逗你了~”
她露出一个讨巧的笑容,“孟老师,扒蒜小妹儿了解一下~”
孟鹤堂也被她逗笑了,伸手摸摸她的头:“好的好的。”
许糯:…………
许糯:他刚才是不是拿切菜的手摸我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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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文的这个时候我坐在消毒室里疯狂抖腿,因为刚才和我老师讨论了民航医院杨文大夫的事情,我老师最后拍板告诉我:以后别让患者在你背后待着。
我顿时汗毛耸立,我也怕我还没去过中东呢就被国内恐怖分子割头了。
所以发这章是因为合时宜,我朋友圈里的医护人员们义愤填膺,第二天照旧上班。
太阳照在我们身上,可是有人再也晒不到阳光了。
杨大夫一路走好。
好了说点开心的,我最近在午休时间码结局,结果码了才一半没码完,这章给大家安利乌江榨菜麻辣味!对于我这种嗜辣人员简直就是福利,煎蛋我也喜,最好是嫩嫩的煎蛋,早餐配上一碗稠稠的大白粥加上一块红腐乳就是天堂。
我又饿了,祝大家午餐愉快,我干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