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后现代主义生活

　　医院里程恋匆忙赶到。维奇说话期间由于黏胶粘的太结实，导致面部痉挛。程恋感到心疼又高兴，此时程父赶到医院盘问老伴怎么回事？
　　老伴解释着，程和刚没等听完。微微一笑找到了磕碜人的机会。吩咐了女儿出去买点喝的。
　　这显然是要支开程恋。她也给维奇使了个眼神，这也是个单独接触的好机会。程恋关上门出去了。程和刚拽过凳子，一声巨响。稳稳地坐在凳子上。维奇觉得自己不好意思，程和刚眼睛瞪着维奇。维奇低着头。
　　“小子，在东北你知道你这演的这出戏叫什么？”
　　“不知道。”
　　“这就叫不是好得瑟。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你搞笑不？你这打我们脸呢？”
　　“抱歉了，伯父。我”
　　“哎，你别瞎抱歉。谁是你伯父，别乱叫。你看看你，这一身让你捣持的。你以为这样就变成中国人了，你们外国人都这么智商短路吗？”
　　“我这就是提前练习一下，迟早成为中国人。不行，有了孩子以后血统也是中国的。”
　　“说说来劲了是吧，”
　　“你就这么想娶我家姑娘啊！这连脸都不要了，还真是你们外国人做出来的疯狂举动。我不是磕碜你，你说你这年纪也不小了，是该懂事了吧。还是不懂事，做事不动脑子。”
　　“我。”
　　“我就坦白了和你说吧！我们中国人呢，讲究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许和外国人结婚是家规。你和程恋的事，我今天就给你个痛快话。你们俩在一起——没门。要想娶我们家程恋也行。”
　　维奇眼睛瞪大了听着“除非你成为真正的中国人。”
　　“伯父，你这不是说笑话呢吗？这怎么可能？”
　　“那你就哪凉快哪待着去？回你自己国家找姑娘去。你说你这家境不错，还来中国留学，肯定好多俄罗斯姑娘追你，你非得找我家姑娘？她有什么吸引你的？再说，你说你了解她吗？”维奇这时候底气十足感觉一口气能绊倒程和刚“当然了解。”
　　“她生日？”
　　“她是八月十五生日，和她恋爱四年，这四年一次生日没拉下。那次过生日，因为滑雪摔了手臂，在胳臂上留下了疤痕。胳膊上留的疤和腰上那块胎记长的很像，我当时还担心被你们之道。”这个腰间的疤只有程和刚家人知道，外人是不知道的。
　　“她平时爱疯所以留下了不少痕迹。她呀，喜欢吃您做的糖醋鱼，爱吃胡同拐角那家的火锅，衣服喜欢恋依品牌的，连内衣，也喜欢粉红色的。”
　　程和刚顿时傻了眼，有些连自己都说不出来。
　　“打住，打住。就算了解她，你怎么可能理解一个做父母的心。”程和刚缓和了下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说开了。
　　“说句实在话，我这姑娘从小就在我们身边长大。我们从来没有让她出过远门。可能是你来了，你给了她不同的视野和全新的感受。但是在中国有个词叫叶落归根。人总得有老的一天吧，总得有思念家乡的时候吧。你说到时候白发苍苍了，我们也不在了，她只能孤身一人在海外。你本身就比他大，也得比她先走吧。到时候就真成了没有家的人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如果有一天，真的等到那么一天。她这么年轻就跟你走了。在异国他乡，这跨国的差异很大。她生病了，受委屈了。连个说话的亲人都没有，到时候受了委屈连个家都没有她依靠的地方。你能理解我这个做父亲的心吗？”
　　“你能理解我吗？”
　　“你说你早晚不都得回到俄罗斯吗？你的父母能同意当外国上门女婿吗？再说了，我知道你是家里应该是有钱，可是你都这么大了，连个工作都没有，在中国你现在看看哪个家庭能接受你这样的！你能给她带来什么啊？她年轻不懂事，我作为父亲，我求你放过她好不好？你有你的世界，我们家程恋不是你最终的选择。”
　　维奇心里也难受不说话，程恋回到病房里看到二人不说话，也不知道谈了什么。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垂头丧气的被击得溃不成军，无言以对。

　　正在这个时候，程恋拿着好吃的上来。一进屋就看见两个人无言以对，气氛严肃。“你们两个怎么了？啊？说话啊？”程和刚没有说话，背着手，直接走了出去。
　　程恋放下东西，侧身贴在维奇身上，亲吻维奇的脸颊“你们怎么了？”
　　维奇对于程恋的亲吻无动于衷。程恋起身“是不是我爸和你说什么了？你和我说，我找他理论去。”
　　已经彻底蔫了的维奇，抬头看着深情望着他的程恋迟疑了片刻，无力的说“恋儿，和你爸回去吧！”转过身不再理程恋了。
　　程恋急了，跑到另一边，维奇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这个情景是程恋始料未及的，她本以为两个人能达成和解，结果变成这个局面，程恋转身去追程和刚。
　　“爸！”这声音里带着强硬的质问气势。“你刚才和她说什么了？他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程和刚不说话，用手指了指心脏的地方。程恋回到病房，维奇还是背对着蜷缩着身体，湿润的眼眶，泪水流了下来。

　　回到家里，程父程恋仿佛隔了两个世纪的距离，谁也不说话。更猜不透两个人的内心，只是一种默默的对抗。
　　那边正在家里看书的姐姐刚放下书本，接到了丈夫陈炜的电话。“宝贝，我今天不回去了。公司得酒会庆祝呢！”
　　“嗯，好的。别喝太多。”一如往常的回答。
　　“没事，有秘书给我挡着呢！”
　　“那也少喝点，人家一个小姑娘你别让人家喝太多了。我一会和妈拿过来的送子药就先睡了啊！”
　　“行，睡吧。”
　　挂了电话，程依举起碗，使劲捏着鼻子痛苦的喝下药，闻闻自己身上一股子中药味，也难怪朋友们都笑话自己没有女人味。但是看着床头陈炜的照片，欣慰感就油然而生。再苦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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