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

作者:不吃菠萝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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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松前忆君问君


      慧月院弟子除去每日修习,各自有工作,林素心本是慧月院弟子,因其资质不好,心念繁杂,妄图攀上内院弟子而求得好的修炼资源,各弟子多不待见她。
      殊不知观月峰无论内外全凭一本功法,叫做归心因果大法,分四段:初段万物苏,感天地之玄妙,自然法则之力;第二段为百花灿,历头角峥嵘前呼后拥月秘星辰之澎湃豪情;第三段心自伤,唯有刀落下才能知己能忍何样的伤;最后一段为自因果,经历生老病死还一如初心者方可得道成仙,完成四段功法后,天地为凭,证作人仙,人仙若要上地仙须还清因果,地仙若要飞升上界只能看机缘。
      想修成仙体还得看个人心性与悟性。
      晏于安已完成第一境界,只等名灿天下感那天降大任之义,等那时就可结丹半步入仙途。
      此次来慧月院为寻当年与林素心相好的叫陈仲颜的外门弟子,晏于安于此人印象极好,为人憨厚实诚,又脚踏实地,刚上山时也对自己多般照顾。
      晏于安于院内寻不着陈仲颜,问其他弟子才知他去了百兽园,百兽园养着世间各种妖兽异兽,若有兽能化人形,可选一个弟子同修,共证大道,也可自行离去。
      妖成道千难万难,若无机缘也不过数十年就入轮回,有幸开得灵智,修习得法,又是百年一小劫,五百年一大雷劫,若得一人修庇护,仙道之路就顺畅许多,大多化形之妖都会在观月峰选弟子同修。
      归心因果大法也需得些助力才会更为顺畅。
      晏于安自伤后,本想选只妖兽,却被告知已经结过妖契,无法再结,只得作罢,却全无印象。
      所谓妖契为人与妖结下因缘平等的契约,成道之路上相互扶持,共创生机。
      百兽园内众妖见到晏于安只瞥了眼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那陈仲颜正在一颗山茶树下锄着草,脚边一只全身乌黑的龟一直撞着陈仲颜,陈仲颜将其拨开,它又上去撞。
      “陈师弟,这可是你的灵兽?”
      陈仲颜转身见到晏于安,用衣袖擦了擦脸,起身理了理衣服,行礼道:“于师兄寿安,回师兄的话,小黑并非我的灵兽。”
      晏于安好奇将那黑龟抬起,脑中忽响起一个声音:“小子,将吾放下。”知此龟不简单。
      “师弟若无心仪的灵兽,可选此兽,我虽不知其来历,但觉得此兽不简单。”
      陈仲颜直呼不敢:“仲颜学艺不精,不敢奢求入仙途,怎敢误仙兽求道之路。”
      晏于安叹了一声,将龟交到陈仲颜手中道:“师弟可感觉到这山茶对你的耳语了?”
      陈仲颜锁眉沉思,道:“不敢隐瞒师兄,今早路过确实感觉有人与我讲,说是脚底有虫挠他,又见这山茶树有些颓靡,左思右想这才来帮茶树松下土。”
      “恭喜师弟感万物灵气,已入了万物苏。”晏于安又道:“此乃观月峰之喜,我明日与许师兄商量下,让你入内门习第二段功法。”
      归心因果大法靠的是悟性和天道之亲,其他功法虽能强身防身,也只是算一种本事,练得再极致,也只是激发自己身最大的潜力,归心因果大法讲的是与天地相溶,悟性若不够,对天地自然无感,终其一生不过是习得一身傍身的本事,若能感草木之言,就算是被天地所承认。
      陈仲颜一脸不可置信:“这……”
      “师弟,此间来寻你,是想问一个人,还请师弟告知。”
      陈仲颜这才反应过来,将黑龟放到地上行礼道:“师兄想问何人,仲颜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晏于安倒不担心他有隐瞒,道:“我想问的是林素心,你可知她死前与谁走得最近?”
      “这……”陈仲颜眉头紧锁,道:“林师妹玉殒前,常抢着盈月阁送饭食,我只当她想攀附客人,也说了她两句。”
      “那客人为何名,又缘何来观月峰?”当时晏于安正在感天地之灵,整日除了练功就是顿悟,不理俗事,自然不知盈月阁有客。
      陈仲颜答:“峰主交代我,说那是师祖之友,好生招待,我自是不敢问其名,他只说他姓万,不日峰主与他吵架时,我听到峰主喊到万冠华三字,那客人大约就名字了。”
      “万冠华……”晏于安道:“多谢师弟。”
      “师兄……”
      “师弟可还有事?”晏于安正要离去时,陈仲颜又叫住晏于安,面上有些难色。
      陈仲颜一咬牙,道:“师兄,我本非嚼舌根之辈,但此事于我心中压了五年,若不说出来于心不安,但一切为我猜测,还请师兄只当做参考。”
      “但说无妨。”
      陈仲颜吁了一口气,道:“师妹玉殒时,我帮她收拾物件时,发现落凤草残屑,落凤草稀少又极危险,连卯药园也不曾种过,再说以师妹之智她也不知落凤草的用处,此事我觉得非常奇怪,打算调查后报告峰主,只是被大师兄的事耽搁,想再提起,时机总是不对。”
      晏于安脸色可见地凝重起来,当年于百兽秘境里历练时遇发狂的戌鳞,被一掌拍碎心脉的事记忆犹新,戌鳞形似狗,全身长满鳞片,本是温顺的异兽,只有在闻到落凤草的味道时才会发狂暴走,那落凤草长于火山口,又少又难得,此事得好好查查了。
      晏于安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道:“师弟有心了,今日先好好回去休息,明日申时于此等候,我让许师兄来此教你二段功法。”
      离了百兽园,心觉疲惫,洗漱一番后就休息了。
      晏于安嗜睡,每日若无异常,皆是被人叫醒,今日也是如此,许子数知其德性也不敲门,直接将门踹开,抓住晏于安的衣襟将他从床塌上捞起。
      “于!师!弟!”
      晏于安揉着被眼屎糊成一团的眼睛,边清理眼屎边嚷道:“师兄啊,你让我再睡会啊,两月不见,怎么连师兄弟间的情分也生分了。”
      许子数气极将晏于安一把掀到地上,怒道:“你不是不知今日是小师妹拜师的日子,你倒是看看现在是何时辰了!”
      晏于安装傻道:“辰时?”
      许子数被气得吹气瞪眼地,喝道:“你倒是梦游昆仑,魂入仙境,你可知小师妹在登仙台等你多久了!小师妹凡体娇弱,生生被晒了五个时辰!”
      “师兄!我错了,现在何时辰?”
      许子数还想再骂,见他问,答道:“申时。”
      晏于安一惊,忙道:“来不及了。”抓起衣架上的一件袍子草草披上,拉起许子数就往百兽园跑。
      “师弟,你先撒手,我们用飞剑可好?”许子数虽说先入门,但悟性不及晏于安,功法也不及晏于安,力气更是比不上,这一把钳住手,还被拖着走,要是跟不上脚步,摔倒事小,失面子事大。
      晏于安不理他,只管迈着随影步,到百兽园里山茶树下才停住,许子数这才站稳,理着衣冠。
      晏于安左右看了看,终于在一只一丈长的白狼身上发现正枕着白狼肚子睡觉的陈仲颜。
      那白狼见到晏于安,转头舔了下陈仲颜,陈仲颜这才醒转,见到晏于安与许子数,红着脸起身行礼:“许师兄,于师兄寿安。”
      许子数挺着胸微微点了点头,晏于安倒是不在意这些虚礼,对许子数说道:“师兄,陈师弟已经入得第一境界万物苏,此乃师门之幸,还请师兄让陈师弟入内门修习功法。”
      许子数疑惑地看着陈仲颜,直看得陈仲颜一张脸涨得跟猪肝一样,好一会才道:“若真如此,你且随我来,还有于师弟别逃,随我一同去见师父。”
      晏于安只得挪回脚道:“师兄莫急,我只是去洗漱一番,见师长怎能这般邋遢。”
      许子数不理他,从怀中拿出一把算盘,化作一方能供三人乘坐的飞天法宝,将晏于安拉上法宝道:“都是自家人,师父岂不知你的德性,你虽散漫,修行不曾落下,我也管不了你。”
      “是,是,是,师兄如此和蔼可亲,乃师弟们十世修来的福祉。”晏于安挪了挪屁股,让出一个位置让给陈仲颜,又拍了拍不自在的陈仲颜,给个让他安心的微笑。
      许子数不再与他斗嘴,专心御着法宝去观月楼,风拂起晏于安的鬓发,带着淡淡花香,挠得陈仲颜鼻子发痒,却硬是忍着不打喷嚏,也不敢动。
      晏于安感觉到陈仲颜的僵硬,压住披散的长发,转头微笑。
      何曾晏于安也是如此自卑到骨子里,为人奴仆,又差点入了风月之地,见了仙人,怎能不觉自己脏如污泥,贱如蛆虫。
      本是陪着言怜爱上山,当个侍从,却有幸被风无意相中收入门中,在言怜爱面前能如鱼得水,是那言怜爱从来不曾长大,似个十岁小童,虽任性妄为,却好哄,若哄不过,诈他一下就乖了,在外人看来晏于安反而更像主。
      但一离了言怜爱,晏于安顿感无所适从,想起自己的身份,那些曾被无视的风言风语失去言怜爱这屏障,似飞刀般一刀刀直戳心脏。
      当见到司南辰时就如溺水时抓住浮木,满脑都是初遇时扑鼻的檀香与耳边鼓噪的心跳,学着言家那惑主的丫环樱林,浅笑低头,搅着手指,偷偷看一眼,又低头,顾盼间惊起一池春水。
      当时心想,若是此人也罢了。
      司南辰却是摇了摇头,道:“师弟无需如此讨好我。”
      晏于安何等心智,明白自己的小心思被看个透透彻彻,脸色变得煞白,耳中全是嗡嗡声,只感手脚无力到发麻。
      司南辰将晏于安领到椅子上坐好,抓住他发抖发冷的手道:“我知你自小过得不好,阿谀谄媚不过是安身立命之本,可现在若要入仙途需学着回归本心,再者,仙途渺渺,回头已过百年,能常伴的就只有师兄弟几个了,能成世间最亲的人,何必时时防着,虽说私心去不掉,可师弟为何不能试试以诚待人,师兄没理由害你。”
      晏于安在听完司南辰那番话后,眼泪如倾盆珍珠般哗哗不停地掉,抬头却是一脸紧绷忍泪的样子,哭不像哭,说不出的怪异。
      望着司南辰离去的方向,那糊了又清,清了又糊的背影,心里生起酥痒之感,抓挠不到,只能将指甲用力按入掌肉中。
      但就算至此,晏于安依旧没放下心防,自我保护得好,总找着与人相处最好的状态,自己该是怎么样的人自己也不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谨言慎行,不遗半点把柄,若说疲累,也很是疲累,只是习惯难改,也无需改,若改了晏于安还是不是晏于安。
      晏于安为自己见不得人的想法感到羞耻,每每见到司南辰都会想起,心又生那种酥痒感觉,所以极不自在,直至水莲香与自己相近时,那种感觉才消散了些。
      许子数在观月楼停下,除晏于安外两人各自整理着衣冠,拂去衣袍上的褶皱才一起入了楼。
      此时风无意正侧倚在玉塌上看着书,而克谨就在一旁案桌前举笔写着歪歪扭扭的字。
      风无意一头银白长发随意披着,入了仙门的人大多看不出年岁,唯有在寿元将尽时才显五衰之状,风无意看起来二十五六,皮肤透白,一身白袍也是只用一根不知哪扯来的白绫随意一系,正是我辈逍遥,俗事皆休。
      许子数拉着两人向风无意拜下:“弟子许子数敬叩师父寿安。”
      晏于安与陈仲颜也随行此礼。
      风无意只是用拿书的手一挥,道:“起来吧。”
      三人起身后退至一旁站立,许子数上前道:“师父,外门弟子陈仲颜已入得第一境界,敬请师父允许陈师弟入内门修习。”
      风无意又拿起书看,道:“以后此事由你自行决定,无需向本座报备,本座师徒缘尽至克谨,若再有弟子入门,你代你吴师叔收入门下。”
      许子数行了一礼:“弟子领命,不扰师父休息,弟子告退。”许子数拉着陈仲颜出了观月楼。
      晏于安本想跟着走,但一想林素心的事,上前一步道:“师父,弟子有一事想向师父求教。”
      风无意放下书看着晏于安,道:“说。”
      “五年前外门林师妹死得蹊跷,当时弟子正闭关无心查探,现听陈师弟说林师妹与当时盈月阁客人走得近,现弟子名号打开,上门向客人问相关事宜,想来不至失礼,但不想太过冒犯客人,此次来想了解下客人为何事而来观月峰。”
      风无间眉头轻蹙,道:“那万冠华原是你师祖一位泛泛之交,本座碍于情面才留他于盈月阁小住,他那次来是想借异兽食日,本座不想借,故与他周旋了些时日。”
      晏于安心感讶异,凤灵之上兽有三类,得天独厚为仙兽;天道酬勤为妖兽;天地不容为异兽。异兽为天地不容因其生来有特殊能力,但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线生机,虽能繁衍生息,道路却坎坷崎岖。
      这食日全身漆黑,鹿头豹尾,能探一丝天机,每探一次天机就脱一缕黑毛,长出白毛,等全身变白,寿命也就到头了。
      晏于安问道:“不知那位客人最后借了食日否?”
      风无意看了一眼窗外,道:“他偷了食日,在他逼食日探天时本座阻止了他,此人乃豺狼之辈,安儿勿要与之相交。”
      “弟子晓得了,弟子先行告退。”
      风无意拿书扇了一下,又接着看书。
      出了观月楼,晏于安步行至盈月阁,这五年来不曾有客来此居住过,仙山房舍有净尘咒,就算不曾有人打扫也堂亮地净。
      盈月阁三层高,又叫八角塔,每楼每个角各挂个小铜铃,风一吹叮当不止,晏于安推开盈月阁的门,每层各两间房间,晏于安一间间地细细搜查,终于在三楼第一间床底下发现分成两缕的黑毛,又在第二间房间的瓷枕下找到一块紫色的玉质的,刻着龙胆花的牌子。
      晏于安细看这牌子,脑子嗡地一下炸了,急忙回到自己的房间,掌好灯,将牌子上的纹缕拓印到纸上,再次确认后,颓然滩于椅上。
      龙胆花乃魔族逍遥门水家的族印,晏于安曾在水莲香的肋下见过此印,当时脸红羞涩没细看,只觉那花漂亮,这一年游历凡间,也见过此族印,却也没将与水莲香联想至一起,可当事情太过于巧合就容易是阴谋,若不做最坏的侧想,只怕晏于安活不到报完仇的那天。
      晏于安苦笑着将牌子擦干净放入怀中,果然自己如此长像,哪有女子会爱,招来的不过都是贪美的色鬼,言怜爱如此,司南辰……此人心中九曲十八弯,看不清,摸不透。
      晏于安打开窗,残星点点云做被,手掐法决,手中现一块巴掌大的发着橙色光芒的小鸟,又拿出盘龙佩化作飞天法宝,对着小鸟道:“司南,带我去断松崖。”
      那叫作司南的小鸟啾地一声,扑腾着小小的翅膀向前飞去,晏于安跟在后头。
      断松崖本是望雪台弟子莫忘修习的地方,自司南辰于此跳崖失踪后,莫忘就弃了此处,望雪台精通各种符阵,在此崖上方被下了各种阵法,禁飞禁法,所以司南辰落崖后师兄弟几个只是草草寻了几日。
      司南是司南辰见晏于安方向感奇差,用秘法作出的一个小玩意,可无视符阵,于安将长长的麻绳绑到百年断松的树桩上,一点一点地往崖下爬去,司南发着光引路,因是司南辰之物,对寻司南辰有关的事应该是容易的。
      五年前水莲香死于司南辰卧室,若说晏于安无怨是不可能的,就算司南辰自证无罪,说是与他无关,晏于安是不信的,司南辰跳崖后也就不想将司南拿出来用于寻找司南辰。
      此次来查此事一为自己,二来出想来日若成人仙后还解因果时不要太疲累,连命都欠了人家好几条,这因果结大了。
      终在麻绳只剩四尺长时,司南飞进崖间一个洞里,晏于安荡进洞中,让司南把光调亮一些,司南啾地一声长鸣,洞中顿时亮如白昼。
      此洞比晏于安高些,不深,椭圆形,就如人为开辟的一间陋室,虽有石桌石凳却遍布黑红抓痕,晏于安上前细看,手作爪状比对着其中一组抓痕,九分相合,这整洞的血痕想是被人抓出来的,最大可能就是司南辰抓了。
      晏于安看得有些犯怵,似看到一身邋遢,满身血痕,痛苦狰狞着,发狂地到处乱抓,留下道道血痕。
      晏于安又细细检查,搬开一块碎石后发现一块碎布,上面用血写满两个字:于安。
      ……
      晏于安心中忖道:这司南辰是恨我还是爱我?或是爱恨交加?他如此对我已超过一般师兄弟之情,只能猜想他因我与水莲香走近,才会恨我,如此一来,那水莲香之死定与他脱不了关系,我倒是没冤枉他。
      晏于安又寻了一会,捡到一根竹管,打开后从里面拿出一张素绢,上面画着一幅人物丹青,散着发,迷离着眼眸,嫣红着一张小嘴欲言又止,似有千言万语,终化似水柔情。
      晏于安再细看,心中那股酥痒之感又起,这不正是十三四岁时的自己,当年喜白衣,又爱让人在衣襟上绣上黑蛇穿云的纹路。
      晏于安哧笑着收好素绢,心道:虽说此人变数太多,不好控制,但若不伤己的情况下可利用一二,若是真是有情,仇报完再还就是了。
      左右见无可查之物,晏于安爬上断松崖,驱使司南带路。
      此时司南辰对着一面铜镜内显形出的晏于安的人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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